得知陳晨要找自己的時候，錢文歡內心是十分歡喜的。

    畢竟整個普雷斯頓哦不對……整個布萊克沃奇公司中，隻有自己和老板是同一洲區的人。

    這是要成為心腹的節奏啊……

    錢文歡內心美滋滋的，在來時的路上，整個身心都要飄了起來。

    雖然已經到了下班時間，可是錢文歡並沒有半點休息時間被占用的怨憤，而是開著車飛速抵達了見麵地點，連晚飯都沒來得及吃。

    陳晨讓錢文歡到來的地方，名叫弗蘭克林射擊俱樂部。

    雖然有些疑惑為什麽陳晨要將見麵地點安排在這裏，不過想來中洲區畢竟是槍械管製區，如今既然來到瑞士，過一過打槍的癮也很合理。

    畢竟男人天生就是玩槍的嘛。

    錢文歡也是有持槍證的人，隻是在門口交了300瑞士法郎，便走進了這家地下射擊俱樂部。

    俱樂部的大廳幾乎就是一間酒吧，這裏有著昏暗絢爛的燈光，有穿著暴露的脫衣女郎，還有許多在台下借著酒勁瘋狂高呼的賓客。

    世上的浮華和喧囂，盡能在這裏找到。

    當錢文歡走進來的時候，一眼便看到坐在角落處的陳晨。

    有人曾說過，當一群人站在舞台上賣力表演時，能吸引目光的反而是最沉默的那個。

    錢文歡不知道自己第一眼就能看到陳晨是不是因為如此，可是在這片紙醉金迷的人海中，陳晨的確在散發某種特殊的氣息。

    “老板……”

    錢文歡默默走到陳晨身邊。

    此時的陳晨正端著一隻高腳杯，坐在大廳一處常人不會觸及的角落，靜靜注視著眼前的一切。

    這一刻，世界仿佛被割裂成兩個空間。

    一個，是充斥著酒精與欲望的人世；另一個，則是一灘死水，連漣漪都無法泛起的深沉……

    “老板，您不喜歡這裏的氛圍嗎？”

    為了打破這種氣氛，錢文歡下意識問道。

    “不，我隻是在觀察他們的人生罷了。”

    陳晨淡淡回答。

    錢文歡頓時有些愕然，他無意中望向陳晨的此時的眼神，突然呼吸一滯。

    這一刻，他突然產生出一種錯覺，眼前這名不過二十歲的青年，是站在高處俯視這座大廳的。

    不，不是俯視這座大廳。

    而是以一名神靈的姿態在俯視眾生，俯視著這座世界……

    這一刻，錢文歡隻感覺自己後背都要濕透了，他如同被剝光了一切，赤裸裸的展現在對方麵前，連一個思想都不再屬於自己。

    不過，當錢文歡再次望去的時候，卻發現陳晨的眼神已經恢複了正常。

    雖然那雙瞳孔依然深邃，但至少不是之前那般令人心悸了。

    錯覺，還是自己不小心發現了這個青年最真實的一麵？

    內心不斷胡思亂想著，錢文歡的腦袋裏一片漿糊，就連什麽時候跟著對方來到地下靶場都不知道。

    “會打靶嗎？”

    陳晨在櫃台前拿起一把格洛克17，轉頭問道。

    “會。”錢文歡連忙挑了一把自己最常用的伯萊塔m9，兩人買下足夠的彈藥，租了一間獨立的訓練室。

    “錢文歡，你來瑞士發展的原因是什麽？”

    站到射擊位上時，陳晨突然問道。

    “呃……”

    錢文歡下意識就想說是夢想之類的，可是轉念想到對方那雙能夠看透一切的眼神，還是決定照實去說，“是因為工資高。”

    “工資高，但是消費也高。”

    陳晨試著抬起槍，讓眼睛與機瞄三點一線，瞄準了遠處的靶子。

    看到陳晨的動作，錢文歡這才發現，原來陳晨這是第一次碰槍。

    “沒有辦法，消費高的話，大不了我就節省一點，每月還是能拿些錢回去的。”

    錢文歡撓了撓腦袋，同時小心的提醒道，“對了老板，雙手握槍的話，要側著身體，上身前傾，左手要握住右手的指節部位……”

    陳晨試著用錢文歡的姿勢雙手持槍，隨後輕輕叩動扳機。

    “砰！”

    一聲沉悶的槍聲響起，三十米外的靶子中心，頓時出現一顆黑乎乎的圓點。

    “漂亮！”

    錢文歡立即驚歎道，“很少能看到如此正中的槍眼了！”

    “那你想不想多賺一些錢？”陳晨沒有回話，而是再次問道。

    錢文歡先是一愣，隨即有些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想……”

    “砰！”

    陳晨又開了一槍，同時問道，“你現在的工資是多少？”

    “兩萬整瑞士法郎。”錢文歡立即回答，隨即補充道，“是稅前。”

    “我可以給你加一倍。”陳晨立即說道，“但是你會離開瑞士，而且會很苦，甚至可能有危險。”

    錢文歡聞言沉默下來。

    耳邊淨是一聲聲震耳欲聾的槍響。

    可令錢文歡奇怪的是，雖然陳晨手中的槍聲不斷響起，可是遠處的靶子上，卻始終隻有那一顆彈孔。

    難道其它子彈都脫靶了？

    為防止眼前的青年尷尬，錢文歡默默收回視線，假裝沒有注意。

    “對了老板。”

    錢文歡想了一會，突然忍不住問道，“老板，能不能先告訴我是什麽工作，我再決定？”

    “好啊，其實工作並不難，很適合你的性格。”

    陳晨重新裝彈，然後再次瞄準遠處的靶子，這一次的瞄準就顯得熟練太多了。

    “我想讓你去納米比亞，在那裏替我打前站。”

    “納、納米比亞……”

    錢文歡頓時臉色一白，“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個名字是非洲區的一個地名……”

    “沒錯，非洲區和歐洲區一樣，都是一個個鬆散的‘子聯邦’體係，而不是和中洲區、北美洲區一樣是一個整體。”

    陳晨再次射擊起來，等射完一梭子子彈後才接著說道，“我要去那裏投資一座核電站，如果你肯去的話，你就是非洲區分公司的一把手了。”

    “老板，我需要考慮考慮……”

    錢文歡的呼吸明顯粗重了一些，他咽了口唾沫，壓下心中的震撼。

    一座核電站，這已經不是大手筆能比喻的了，如果自己能抓住這場契機的話……

    “沒問題。”

    陳晨放下手中的槍，三十米外的靶子自動拉近，呈現在兩人麵前。

    看著不斷拉近的靶子，錢文歡突然愣住了。

    不知何時，靶紙中心的那個子彈射出的小孔，竟然變得比之前大了一圈？

    難道說……

    錢文歡看了看陳晨手中的格洛克，又看了看靶紙，徹底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