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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史府破落的就那麽幾個人,你們這都探不到消息!真是廢材!”陸生和周坤氣急敗壞地趕走了探子,如今也先看著辦了,他們想著還是先回去和家裏人說說。
這事倒怪不得探子,原因是,九熹那天根本沒乖乖地跟侍衛回去,先是讓幾個侍衛送英離回家,隨後找了個借口等侍衛放鬆警惕,利用“虛渺步”輕鬆溜了!原地留下欲哭無淚的十幾名侍衛,麵對急衝衝趕到的君煜行,他們無法作出交代,全部麵如死灰。
九熹一人獨自流浪街頭,她還沒想好要成為外史府的公子,這種突然成為一個陌生家庭的一份子,她還沒做好準備,或者說,她是害怕自己融入不了那個家,所以,她臨陣脫逃了。她覺得,還是單身一人自由自在的好,反正阿萊不在身邊了,她為什麽還要按照他安排的路線走呢?
依舊是回到了同仁客棧,梳洗後進入修習。
當她修習漸進佳境的時候,烏瑟珠的大叔又傳來了聲音。
“丫頭,你身邊的聚靈之寶又出現了,你靠它近些,吾也好聚集靈氣。”
“……什麽聚靈之寶,又出現?什麽東西?我沒看到。”九熹左右瞧了瞧,沒發現異常,聽大叔這口氣,似乎這寶物之前有出現過,我怎麽不知道?
“你的右側,大概7尺的距離。前幾天吾一直借助它的力量修複靈魂,今天能有些精力,還多虧了它。”
九熹下了床,往右邊走去。
“再往前靠近些,吾似乎知道它是什麽了。”
九熹低頭,往小圓桌下一望:一隻黑乎乎的貓正在呼呼大睡。
她皺眉:這隻怕死鬼,什麽時候跑進了本公子臥室!
“對,就是靈貓!你再靠近些。”
看到靈貓,九熹不由得想起那個危險的少年,這靈貓對於大叔來說是好東西,對她來說卻危險。她往房間周圍掃視一眼,將能藏人的地方都查看了一遍,沒有發現任何蛛絲馬跡。
直到大叔又催促了,她這才回到桌旁,猶豫了片刻,還是蹲下了身,剛蹲了下去,那隻貓腦袋就動了動,抬起頭來,雙眼半眯著,隨後熠熠發亮,見九熹對它伸出了個手,它懶洋洋地站了起來,隨後伸了超級長的懶腰,這才踱著步子,走近九熹。
你還認得我吧?九熹在心裏默念,雙手慢慢靠近,那黑貓湊近了過來,蹭她的手,九熹嘴角一揚:哼,算你可愛。雙手將它抱了起來。
修習還是要繼續,靈貓,就放在自己懷裏好了。
“大叔,如果每天能這樣聚集靈氣,你多久能恢複到能將我筋脈打通的力量?”
“不到半年即可。”
半年,比她預想的時間短了很多,可問題是,她不敢保證這隻黑貓能跟在自己身邊半年,這隻東西和它家主人一樣神出鬼沒的。
“丫頭,有一個強者在靠近你的房間!”
九熹渾身警惕了起來,飛快地跑至門邊,將身上的銀針捏了在手指。
沉寂不到片刻,隻聽見“啪嗒”一聲,門閥居然斷了?
九熹瞪大雙眼:哪個賊子竟然這麽大膽,偷盜入室也就罷了,技術還這麽差,門閥斷的聲音也太大了!然而,能得到大叔一句“強者”誇獎的人,怎麽可能這麽不謹慎?
讓她吃驚的是,來人一推,將木門推開了,這聲音完全沒有任何遮掩的意圖。誰!竟然如此明目張膽闖他人臥室!她死死盯著印入門口的影子,準備他一入門就擊殺!
一隻腳已經跨了進門,九熹正待抓著兩手的銀針發出,卻看到本在床上的懶貓突然衝了過來,喵嗚一聲就往門口跳去。
九熹心中咯噔一聲,動作已經慢了一步,來人一身紫衣,正是尉嵐釋叚。
四眼相對,九熹驚愕下完全沒想到這少年會以這樣的方式出現,隨後,又憤怒起來,這好歹也是自己定的客棧,他也太囂張了吧!
“嗬,”少年抱著黑貓,輕笑了一聲,“看到你炸毛的樣子,和它真像。”他用食指挑起貓的下巴,黑貓果然有些怒了,全身毛一根根豎起。
看到他如此取樂的笑容,九熹反而平靜下來了,這廝的快樂大概都喜歡建築在別人的痛苦之上,笑容真礙眼,“這是我定的房間,你帶上你的貓,滾——”本來想說滾蛋的,然而為了自己的小命著想,她很沒骨氣地改成了,“趕緊走人!”
“小貓喜歡這,所以,本尊也選擇在這裏休息了。”
“這、是、勞、資、定、的、房間!”她咬牙。
尉嵐釋叚走到一旁的塌上,躺下,“本尊受傷了,走不動了。”
九熹實在忍無可忍,“你信不信勞資馬上喊人來抓你?”半夜三更的受傷,肯定是去幹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去了!
尉嵐釋叚頭也不抬,似要進入睡眠,“喊吧,反正你和本尊是一夥的。”
被如此威脅,九熹在他手上遭了不是頭一回了,都怪自己力量太弱,完全沒辦法抵抗,不過,她還有後招,正想著要將懷裏的丹藥拿出來,卻見那隻黑貓從他懷中跑了下來,四肢無聲落地後,往她的方向走了幾步,似乎又猶豫中,回身又走了幾步,靠近塌下朝地麵嗅了嗅,九熹這才發現,塌下已經滴了一灘的血。
這家夥,真的受了重傷?她撇開眼,這血腥她還是不看為妙。
黑貓怔在原地,輕輕嗅著血氣,九熹走近幾步,見他沒有睜開眼睛,又靠近了幾步,發覺傷口在他胸前靠腹部之下,盡量避開他紫衣上已沾染大半血色,隻是因為顏色相近,血色倒是不太明顯。往上看,見他眯著眼睛,睫毛在眼瞼下投了影子,俊逸的臉依舊很養眼,除了,唇色明顯發白。
他陡然睜開了眼睛,琉璃般的黑色,正好抓到了她的凝視。
她馬上移開目光,感覺到他還在看著自己,不由得又看回去,瞪了他一眼,誰料他竟然笑了,這樣的笑容帶著一股病弱風華,連眼睛也染上了暖意,隻是還沒笑出聲,卻扯動了胸口的傷。
她正想說些什麽,他卻搶先一步,“小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