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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大長老的震驚更大，他一直覺得，秦殊就算厲害，也不可能達到超過自己的程度，沒想到出手這麽淩厲，竟有些應付不了的感覺。

    他不是沒有理智的莽夫，沒再貿然進攻，而是冷冷地問：“你現在是什麽等級？”

    “古武六重境！”秦殊回答。

    “你胡說，古武六重境不可能有這樣的攻擊力！”

    秦殊嘴角一撇：“這隻能說明你太孤陋寡聞了！”

    大長老微微眯眼，真是越發看不透秦殊，感覺秦殊渾身上下充滿了未知和神秘，情不自禁地，心底竟生出一絲恐懼來，秦殊實在太淡定了，此時的神色不像在麵對殊死搏鬥，而是行走在百花絢爛的花園中，淡定優雅，就差拿壺酒自斟自飲了。

    這樣的氣度和從容猶如深不見底的大海，讓人捉摸不透，同時也帶著無形的殺傷力，很容易擊潰人的心理防線，似乎別人根本沒有資格讓他重視似的。

    這是真正高手的氣度，卻不該是一個古武六重境的古武者麵對比他高等級的古武者該有的氣度，這種氣度大長老此前隻在一個人身上看到過，那就是冷梅雪！

    心頭如冷厲的寒風掃過，大長老越發心寒，忽然想到，秦殊不但殺了凝火殿所有守衛，還殺了二長老，這豈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禁不住後退一步，退到程前斐跟前，卻見程前斐滿臉怒色，似乎又要動手，趕緊說：“殿主，你覺得殺我重要，還是為你兒子報仇重要？”

    這話讓程前斐的動作滯了滯，抬起的手停在半空。

    “殺你兒子的就是這家夥！”大長老激動地指著秦殊，要把程前斐的怒火引向秦殊，借刀殺人。

    程前斐還是不相信秦殊可以打過程蕭風，從初次見麵，心裏就一直不怎麽看得起秦殊，斜眼瞄著秦殊，聲音冰冷：“真是你殺了風兒？”

    秦殊聽出他的語氣很不信，甚至很不屑，不由微微撇嘴：“不是我親手殺了他，卻是我重傷了他，然後纖玉門最後一個門人殺了他，這也算是你們為毀滅纖玉門付出的代價！”

    “你說真的？”程前斐不再斜眼看他，而是瞪著他。

    “千真萬確，程蕭風已經死了，別指望他會再回絕壁淵！”

    “混蛋！”

    事到如今，程前斐就算不想相信，也隻能相信了，勃然大怒，揮掌就向秦殊打來，恨不得一掌把秦殊拍成肉泥。

    但沒想到，一掌拍出，根本沒拍到秦殊，秦殊人影一晃，就躲閃過去。他有些詫異，再次揮掌打過去。

    憤怒之下，一連拍出七八掌，掌上帶著火焰，聲勢驚人，卻沒有一掌拍到秦殊，哪怕衣角都沒打到。秦殊好像泥水中的泥鰍，總能恰到好處地躲閃過去。

    倒是石室中的溫度，因為程前斐拍出的火焰節節升高，好像變成了個炙熱的大烤箱。

    在一邊，大長老成功把程前斐的攻擊引到秦殊身上，自己則臉色陰沉地看著，身形不時微微移動，冰冷的雙眼緊緊盯著秦殊，尋找最佳的偷襲機會。

    他本來以為自己要麵對的最難的boss是程前斐，現在忽然發現，最難對付的反倒是秦殊，於是把秦殊列為優先擊殺的目標，要借助程前斐殺掉秦殊，然後再來對付程前斐。

    他好像個經驗豐富的老獵手，眼睛鎖定目標，腳下則緊鑼密鼓地移動，移動到最佳的位置，最好的角度，以便可以一擊致命。

    終於，他發現了個破綻，秦殊被程前斐的猛烈攻擊逼到牆角，如果想避開程前斐的下一掌，必然向內側躲閃，這是唯一的躲閃位置。

    大長老見了，神色頓時亢奮，隻要提前進入那個位置，絕對可以偷襲得手，於是迅速移動，手中凝聚著燃燒著的暗幽凝火，猶如拿著個巨大的火球，向秦殊必然會躲閃的地方打去。

    他很陰險，也算計地很準確，秦殊果然往那個方向躲，結果被大長老一掌結結實實地拍在背上。

    就聽“轟”地一聲，火焰如綻放的煙花，四散濺射，秦殊後背的衣服瞬間破碎，化作片片飛灰，露出裏麵的千絲甲來，火焰的衝擊下，千絲甲上，點點光芒流轉，場麵絢麗至極。

    秦殊完全沒想到會挨這一掌，被拍得身形猛震，往前衝去，正好程前斐一掌從前麵打來，又打在他的胸口上，打得他胸口煩悶，張嘴吐出一口鮮血，身形控製不住地向後趔趄。

    大長老一招得手，更加興奮，準備趁熱打鐵，再來一擊，卻沒想到，勃然大怒的秦殊猛地回頭，吼了一聲：“你個卑鄙無恥的小人！”

    他目光如電，雙眸猶如火焰燃燒，嚇了大長老一跳，同時，心底震驚不已，秦殊被他偷襲得手，還中了程前斐一掌，怎麽還這麽有氣勢？還有，他身上穿的是什麽，接連受到這麽熾熱沉重的攻擊，外麵衣服早沒了，這個馬甲似的東西依然沒有絲毫破損。

    這麽呆了呆的工夫，秦殊已經一腳踹過來，踹到他的胸口，把他踹飛出去，跟著飛縱追擊，準備繼續宣泄自己的怒火。

    大長老實在很狡猾，感覺秦殊追來，雙手在山壁上一撐，就勢往下滾動，閃過秦殊的攻擊，然後連滾帶爬衝到程前斐跟前，急聲說：“殿主，他不但殺了你兒子，還冒充你兒子的徒弟，把你當猴耍，是可忍孰不可忍，你怎麽能放過他？”

    程前斐早就失去理性，完全處於暴怒的瘋狂狀態，把嘴一張，一團火焰直奔秦殊打來。

    這火焰覆蓋了大半個石室，如翻湧的海浪，秦殊不敢硬碰，隻能後退。

    才後退，沒想到大長老又趁機搶到他後退的位置，把手一彈，幾縷火焰如火蛇狂舞，疾射而來。

    他這麽偷偷摸摸的攻擊，實在讓秦殊氣惱不已，把手在腰上一扯，腰間絲囊打開，本來收進絲囊裏的玉雪狂獅頓時跳了出來。

    “變身！”秦殊衣袖猛揮，風聲遽起，狂風中，兩隻小寵物迅速變身成了狂猛的獅子。

    “玉雪狂獅！”大長老臉色變了變，程前斐也愣了愣，想不通纖玉門的寶貝怎麽會在秦殊手裏！

    當初他們絕壁淵進攻纖玉門，就是為了這對玉雪狂獅，也想得到《玲瓏浣花譜》，沒想到忙活一場，滅了纖玉門，這兩樣東西都沒得到，竹籃打水一場空，現在反倒在秦殊手裏出現，當然吃驚！

    “我倒要看看你還怎麽偷襲！”秦殊咬牙瞪著大長老，心意一動，兩隻玉雪狂獅就向他撲過去。

    大長老本來還覺得蠻有機會偷襲到秦殊的，現在局麵瞬間反轉，程前斐的瘋狂攻擊下，秦殊尚且有能力踹飛他，現在有了玉雪狂獅加入，他豈不是要性命難保？

    他是個很狡猾的人，也是個很理性的人，飛快分析一下眼前的局麵，不由起了怯戰之心，表麵卻大笑：“不過兩個畜生，我還沒放在眼裏！”

    雙手帶著兩團火焰，向玉雪狂獅迎麵打去。

    秦殊控製著玉雪狂獅要迎擊，沒想到大長老完全是虛招，虛張聲勢一下，急速後退，退到石門跟前，迅速打開石門，就要逃走，嘴裏還陰惻惻地挑釁：“秦殊，總有高手來收拾你，你可能不知道，寒極冰宮一直罩著我們，我會請來冷梅雪，到時任你逃到天涯海角，她都會殺了你！”

    石門在隆隆聲裏抬起，他得意之下，準備衝出去，才要抬起腳，卻禁不住愕然，因為發現石門外麵竟然站著個高挑動人的女人，美麗又清冷，目光如清澈的冰湖，擋住去路，冷冷地看著他：“我想你肯定是逃不到天涯海角了，因為你連這個石室都逃不出去！”

    “你……你沒死？”大長老吃驚。

    這個女人正是杜悅綺！大長老也以為杜悅綺被秦殊扔進岩漿湖死掉了，現在看她好端端地站在麵前，心頭的吃驚可想而知。杜悅綺往裏麵看看，看到秦殊沒事，放下心來，淡淡一笑：“既然我主人的身份是假的，根本不是什麽程蕭風的徒弟，我又怎麽會真的死掉？”

    大長老臉色猛沉：“可惜啊，你現在不死也要死了，凝火殿的弟子都在趕來，看看你身後吧，你已經被包圍了！”

    他的目光看向杜悅綺身後，引得杜悅綺也情不自禁往身後看去。

    而這就是大長老想要的，他就是要引開杜悅綺的注意力，其實根本沒有別人趕來，這裏距離絕壁淵古武者修煉的地方太遠，一般的弟子又沒資格來凝火殿，怎麽會有人趕來？

    看到機會出現，大長老立掌如刀，狠狠向杜悅綺身上劈去。這下絕對是殺招，要一下劈死杜悅綺，然後迅速逃走。

    這是他思量好的，以為肯定會成功，但手掌才劈過去，卻眼前一花，杜悅綺竟然消失了。他的手隻劈到一個殘影，然後就聽身後響起杜悅綺清冷的聲音：“你這老東西真夠狡猾的，差點著了你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