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龍老大定下的規矩，任何人都不能違背嗎？”段玉道。

    “不錯！”金東來點了點頭：“青龍老大的定下的規矩，比皇帝的聖旨更不可違逆。”

    “若違背呢？”

    “死！”金東來一臉寒意地說道：“有時候是讓你生不如死，然後再死！而且是全家死光光，一個不留。青龍過處，寸草不生！”

    “青龍老大是不是人？”段玉突然說道。

    金東來一怔……青龍老大當然是人，誰敢說青龍老大不是人，除非他活膩了！

    “如果是青龍老大自己違背了自己定下的規矩呢？”段玉說道。

    任何人都不能違背？

    那青龍老大是不是人？

    青龍老大既然是人，那他若自己違背了自己定下的規矩呢？

    金東來實在沒想到，段玉竟用這樣的方式來駁斥他，而且還讓他無法辯駁，啞口無言。

    “青龍老大是人，但更接近於神！”金東來看著段玉，幽幽說道：“段兄應該知道青龍會的可怕之處，既然你已取代了盧小雲的位置，已算是青龍會的一員，以後說話可要注意些，普通人家尚且害怕隔牆有耳，何況你我？青龍老大無所不知、無所不能，你我此時的對話，也許此刻已落入他老人家的耳中！”

    “老人家？青龍老大年紀很大嗎？”段玉道。

    “不知道！”金東來道：“這個世界上，還沒人知道青龍老大的廬山真麵目……甚至沒人知道青龍老大是男是女！我叫他（她）老人家，完全是出於尊敬！”

    “別人如果說出這句話，我一定是不信的。但如果是你所說，那我相信！”段玉道。

    “多謝段兄信任！”金東來真誠地說道。

    段玉撇了撇嘴，撮著牙花說道：“你拉倒吧，我信任你個**毛！是因為你的‘總管’身份，所以我才姑且相信，如果連你這個知曉全天下最多秘密的人都不知道，那還有誰能知道呢？”

    金東來訕笑道：“段兄……段兄真是……嗬嗬！”

    “說說老方吧！”段玉皺眉說道。

    一提到‘老方’，金東來的眼神變得有些詭異，眼眸中似掩藏著一抹畏懼。

    “在這個世界上，很少有我不知道的事，也很少有我不了解底細的人！哪怕是中土皇帝的隱疾，隱居在深山幾十年的隱士……他們的出身來曆，全都休想瞞過我！”金東來一臉傲然，他確實有驕傲的資格和本錢！

    “然而……”金東來話鋒一轉，說道：“有四個人的身份與身世，是我不知道也猜不透的！有一個是八十年前橫空出世的蓬萊第一高手‘無塵’，沒人知道他從何處來，隻用了短短半年時間就橫掃了蓬萊國所有門派高手，然後又突然消失，再沒有出現過！”

    “還有一人，出自中土！”金東來道：“我叫他‘無名’，並不是他的名字叫無名，而是因為他根本沒有名字。中原武林中，幾乎沒人知道他的存在！他還不到二十歲的時候，突然出現在嶽麓山的絕壁，住在一處隱秘的山洞中，積雨水為飲，以草根樹皮為食，一住四十年！我的前任暗中派人監視了二十八年，我派出‘天鷹’暗中監視了他十二年……就在兩年前，他突然消失了！青龍會動用了所有力量，從中土到戈壁再到海外，挖地三尺……可再沒有他的任何消息！”

    “除了以上二人，便隻有青龍老大和老方！”金東來沉吟道：“青龍老大自不必說，至於這個老方……兩年前橫空出世，短短的兩年時間，此人的足跡遍布中土、樓蘭、扶桑、蓬萊。沒人見過他的真麵目，永遠都是鬥笠黑紗。他在暗中與青龍會為敵，曾秘密出現在樓蘭國皇宮中，與樓蘭王密談。兩個月後，此人又出現在蓬萊，與蓬萊手握重兵的大將軍在營中秉燭夜談！之後他又去了扶桑島國，與德川幕府、江戶幕府的家主進行了密談，兩個原本敵對的家族，卻突然和睦了起來……也就是在那之後的半個月，武藤小蘭殺了井上俊雄！她出身伊賀派，是伊賀流的忍者，而伊賀派，是德川與江戶兩大家族共同扶持的！”

    “嘶……這麽說，這個老方還挺牛掰啊！”段玉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說道。

    “從扶桑島國消失後，僅僅不到五個時辰，有一個頭戴鬥笠，黑紗遮麵的人，出現在中土少室山，少林寺方丈的禪房中，一住三日，之後又了無蹤跡了……”

    “不可能！那一定不是他！”段玉道：“從扶桑到中土，最少也要兩個月，從沿海到少室山，快馬加鞭至少也要十五日！半個時辰……絕無可能！除非這位‘老方’是神仙，或者……老方隻是一個代號，或者說是一個神秘組織，這個組織的所有人都叫‘老方’，他們頭戴鬥笠、黑紗蒙麵，在暗中秘密活動，與青龍會為敵！”

    金東來用怪異的眼神看著段玉，旋即說道：“也唯有如此才能解釋了，不過……我覺得老方隻是老方，也隻有一個老方！”

    “你的意思是，他用五個時辰從扶桑島國去到了少室山？”段玉吃驚地看著金東來，差點沒從椅子上蹦起來。

    金東來苦笑著搖了搖頭：“我知道這很難相信，連我自己都不信……我沒有任何證據，隻是一種直覺！”

    “直覺？！”段玉咋舌道：“如果你是女人，我或許會信，可惜你不是！”

    “為何？”

    “因為，女人的直覺一向都很準！”段玉道。

    段玉笑了，金東來也笑了……

    男人與男人之間，總有許多共同話題，尤其是在談論女人的時候！

    “我也沒想到，他竟會上這條船，去往青龍會總壇！”金東來道：“老方比你早到半日，他上船後隻說了一句話……滅蛟屠龍！”

    “好一個滅蛟屠龍，這位神秘的老方還真是霸氣側漏呢！”段玉讚道。

    “側漏是何意？”金東來不解地問道。

    “額……側漏就是……這個問題，你還是去問武藤小蘭吧！”段玉一腦門的黑線，滿腦子都是護舒寶、嬌爽、高潔絲、七度空間。

    金東來並不糾纏於‘側漏’的問題，再一次用古怪的眼神看著段玉。

    段玉菊花一緊，整個人都不好了……

    “老兄，你別這麽看著我行嗎？”段玉像是受了驚的老貓，汗毛根根豎起，捂著臉說道：“我承認自己長得很帥，有風靡萬千女性的魅力，是男神中的戰鬥機……可我的取向很正常，真的沒那方麵的癖好！”

    “段兄誤會了，我蓬萊國可不興男寵那一套！”金東來意識到段玉誤會了自己的眼神，旋即壓低了聲音說道：“你們中土有句話，士為知己者死！能在這條船上遇到段兄，便是緣！”

    “還好你說了‘士為知己者死’，你若說‘女為悅己者容’，我一定砍死你！”段玉抹去一頭冷汗道：“說吧，你想嘮些啥？”

    金東來一言不發，用手指蘸了茶水，在桌上寫了個‘四’字，又寫了個‘二’字，看著段玉，一臉高深莫測的表情。

    “四？二？什麽意思？你說在罵我很二嗎？”段玉摸了摸鼻子，說道。

    金東來依舊笑而不語，手掌扶過桌麵，水跡已無蹤影。

    段玉心中一動，拉長了語調，疑聲道：“金兄的意思，莫非是……”

    “不錯！”金東來點頭。

    “不錯什麽不錯啊，我根本沒明白你說的是什麽！”段玉捂著臉說道：“好不容易裝回逼，遇到個真傻的，哎……人生無奈啊！”

    段玉愣愣看著桌麵，腦海中靈光一閃，脫口而出道：“你是說，你剛才說的四個人，實則是兩個人？！無塵、無名、老方、青龍老大……？無塵是老方，無名是老方？”

    “噓……”金東來壓低了聲音道：“我懷疑，無塵是青龍老大，老方才是無名！”

    段玉怔怔地看著他，突然大笑起來。

    “金兄，你該吃藥了藥不能停！”

    “你不信？”金東來道。

    “你的演技不錯，差一點就騙到我了！”段玉道：“可惜，再天衣無縫的騙局，終究還是有破綻的！”

    金東來的臉色變了鐵青中透著死灰色，像是一個將死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