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老馬失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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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條長街上那些稀稀拉拉的燈籠跟本就照不亮長街,站在吳崢的位置看過去,客棧的大門就像是被一塊漆黑的幕蒙上了似的。
很快一身青色長初外罩白色皮草小衣的香兒便從那黑幕中跳了出來,接著又回頭伸手去拉宋飛兒。
其實外麵的雨下的也不大,隻是香兒這丫頭咋咋呼呼慣了,看她的樣子除了頭發掛著一些晶瑩的水珠之外,身上跟本就沒有打濕多少。
“你這死丫頭就這點雨連地都淋不濕,這麽咋咋呼呼的也不怕被人看笑話?”
隨著宋飛兒的聲音響起,披著青花鬥篷的宋飛兒便出現在了吳崢的眼前,香兒一邊給宋飛兒拍打著鬥篷上的水珠一邊說道“小姐香兒又不是怕淋雨,而是凍的受不了了。這麽冷的天也不知道姑爺他們在山上怎麽樣了,小姐你說山上下雪了嗎?姑爺他現在是不是在圍著火盆烤火?說不定還會在火盆上燒肉竄,就留我們在這裏吹風受凍真不劃算。”
宋飛兒笑道“他可沒有烤火也沒有烤肉竄。”
香兒一愣,不解的問道“小姐你怎麽知道。”
宋飛兒指指櫃台前的吳崢笑道“你自己不會看啊!”
香兒順著宋飛兒手指的方向轉身一看,頓時大叫了一聲又迅速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做賊的似的掃了一眼客棧,見沒有看著自己這才鬆開手高興的道“姑爺你怎麽來了?”
吳崢笑道“你們一走就是半個月連個信都沒有,我就不該下山來看看?”
“當然不是的啦!隻是沒想到會在這裏見到姑爺。”香兒蹦蹦跳跳的跑過來說道“其實我們也想早點回來,這都快該死的田老板……”
“香兒!”宋飛兒突然叫住了香兒。
吳崢笑道“飛兒出事了?”
宋飛兒微微一笑“其實也沒什麽大事。”
香兒卻道“什麽不算大事,那家夥把咱們之前做的鹹魚都騙光了怎麽不算大事?要不是那個姓田的,咱們現在早就回去了,這個時候應該是跟姑爺一起圍著火盆烤肉竄。可憐劉叔,一把年了紀了到現在都還守著大江邊上做鹹魚,咱們在屋子裏都冷的要命,可憐劉叔他們在大江邊上得凍成什麽樣?”
“做生意哪有不被騙的,以後小心就是了,你們老是不回來你知不知道寨子裏的兄弟有多擔心你們?”吳崢道。
宋飛兒道“可是寨子裏的兄弟們都直望著這單生意能過個好年,如今錢沒掙著鹹魚還被騙了,你叫我回去怎麽麵對兄弟們?”
“確實有些沒麵子。”
“瞧,你也這麽說。”
“嗬嗬,對了那個姓田的到底什麽來頭?居然有這麽大的膽子,連咱們山寨的東西都敢騙?”
宋飛兒左右看了看,雖然這個時候客棧裏一個客人也沒有,掌櫃子也撐在櫃台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打盹,但宋飛兒還是拉著吳崢的手道“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們上去說。”
吳崢點點頭,三人一起上了樓,一進客房香兒就等不及要去生火盆,也不知道這小丫頭怎麽這麽怕冷。
見吳崢看著香兒,宋飛兒便解釋道“香兒年年都生凍瘡,開春的時候癢的不行,她是被凍瘡給折磨怕了。”
吳崢聽了莞爾一笑,說道“說說那個姓田的吧!看看有沒有機會讓他將咱們的貨給吐出來。這麽大冷的天,劉叔也是一把年紀了,老是呆在大江邊上可千萬別凍壞了。”
說到這兒宋飛兒就不由歎了口氣道“那個田老板聽劉叔說當年跟他也算是舊識,而且以往山寨要走什麽貨也大多都是經的他的手,這麽多年來從來都沒有出過錯。隻是沒想到這次,那姓田的卻讓劉叔栽了個大跟頭。
也因為這樣讓劉叔心裏過意不去,這才固執的盯在大江邊上想趁著第一場雪下來之前,把損失補回來。”
“原來是這樣,那姓田的叫什麽?”
“相公你可別胡來,這裏是渝州城咱們拿那個姓田的沒辦法。”
怎麽就沒辦法了,吳崢要是沒記錯的話當初的那個傻書呆就在城裏被宋飛兒給劫走的吧!
不過這種舊事現在提起來不合適,於是笑道“城裏沒辦法,城外總歸有辦法吧!咱們把他引出去不就行了。”
宋飛兒搖搖頭道“不行的,那家夥狡猾的要命,吃了咱們的貨之後就躲在家裏不出來,而他家跟刺史府還是鄰居,想綁他都沒機會。”
“辦法總是有的,你先告訴我那家夥到底叫什麽,我去找牙行的人打聽一下,我就不相信他的身上沒破綻,隻要找到那家夥的破綻以咱們這次來的這些人要收拾他還不跟玩似的。”
從宋飛兒的口中得知道那家夥叫田邦州,至於他一直都跟山寨做生意都做的好好的,為什麽會突然變臉,吳崢覺得這當中要是沒有趙義那家夥的身影那才是見了鬼。
第二天吳崢去牙行裏一打聽,才發現這個叫田邦州的家夥還真不是什麽正經人,開過窯子販過私鹽,如今聽說又開始進軍博彩業了。
聽到這家夥在城南有兩家賭檔這事,吳崢不由莞爾一笑,但是一想到刺史的鄰居居然還有膽子販私鹽,這讓吳崢又不由覺得這事有些棘手。
刺史府坐落在城北,屬於那種前衙後院的格局,而那個田邦德家就住在刺史府的後門口,還不用拐彎開門就能看見刺史府的那兩扇黑漆大門。
一輛黑色的馬車停在了田府的大門前,馬車左右跟著四個保鏢,都是五大三粗的大漢,個個帶著刀,係著頭巾,大冬天的還有兩家夥一片胸毛露在外麵。
馬車停下後,趕車的馬夫便飛快的跳下馬車打開車門,身穿燕居服的田邦州田胖子便從裏麵伸出個腦袋來四周看了看,這才提著衣衫的前擺走下了馬車。
在四個保鏢的簇擁下走進大門,看見管家迎上來便問道“那鹽還不能吃?”
管家搖搖頭道“已經是第二十鍋了,熬出來的鹽看似幹淨可吃起來卻又苦又澀跟本就入不了口,這樣的鹽就是得個好看,根本就不能吃。”
聽見管家這話田胖子臉上的肥肉頓時跟抽風似的抖了抖,眼神也變得犀利起來,但是很快剛硬起來的肥肉又立刻垮了下來,沒好氣的道“老子當初還真是信那姓趙的邪,早知道他是這麽一個貨色,我就不該貪劉老兒的鹹魚,如今到手的財路就這麽廢了不說,搞得老子現在天天還跟做賊似的。”
“老爺其實這事以小的看,也不是沒有補救的辦法。”
“怎麽補救?”
“居小的所知那姓趙的在神木寨是壞事做盡,被宋大當家輦的上天無路入地無門,這才躲進城裏來的,這樣一來隻要咱們把那姓趙的綁了送給宋大當家,有了這樣一個人情在,老爺再把所有的事都推到這姓趙的頭上,此事不就結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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