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遭災的閨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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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木匣子被柴胡取來了,黃老爺子將裏麵的三十兩金子遞給了吳崢,至於剩下的二十兩跟上次一樣先賒著。
以老爺子的人憑吳崢也不擔心他會賴帳,至於就這麽一個簡單東西賣這老爺子五十兩金子他的良心過不過得去,說真的吳崢心裏還真沒有一點負擔。
不為別的,就為老爺子要求吳崢把這東西給忘了,就知道老爺子把這聽診器的冠名權也買斷了,也就是說這東西以後就是他老爺子的發明的了,跟吳崢沒一點關係。
而有了這個冠名權,老爺子想要青史留明那幾乎就是鐵板釘釘的事了,當然前提是他老人家不要敝掃自珍,藏在家裏不讓人看見那是出不了名的。
不得不說老爺子這一做法突然讓吳崢覺得,這個時代的人也沒有自己所想像的那麽笨,有形的東西看見了,無形的東西也一樣沒放過,就憑這一點吳崢覺得自己以後跟這個時代的人打交道就不敢托大。
等老爺子將聽診器小心翼翼的銷時櫃子裏之後,便端起桌上的茶要送吳崢這個惡客了。
明白,不就是端茶送客嗎?吳崢又不是以前那個傻書呆這一點他怎能看不明白,可就當吳崢剛走到外堂時,醫館的門簾突然被人從外麵粗魯的推開。
進來兩個青衣小帽的夥計,抬著一幅擔架,擔架上躺著一個大冬天還穿著抹胸紗衣的女子,臉上原本施的粉黛,如今卻不知被誰抹的亂七八遭,一頭青絲盤好的發髻如今也成了雞窩樣子看上去好不狼狽。
要說她是某家的大戶千金?但看到隨後進來的老鴇之後,吳崢就知道又是一個倒黴的風塵女子,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大婦進了她的香閨讓她遭了災。
吳崢正有興趣的打量著這可憐的女子,卻不知道自己正好擋了人家的路,被隨後而來的老鴇一把推開,一幅要死了人似的帶著器腔衝著內堂裏的黃老爺子叫道“黃先生,黃先生你老可要救救我這可憐的閨女啊!”
黃老爺子聽見外麵的動靜走了出來,蹲在那老鴇的閨女身邊診斷了一翻,就不由朝那老鴇罵道“好好的一個人兒,你們也下得去手?既然都打成這樣了,還抬到老夫這裏來幹什麽,怎麽不把她打死了幹淨?”
“哎呦,我的黃老先生啊!你這可就錯怪奴家了,魚兒乃是我紅燕樓的頂梁柱,奴家就是發了失心瘋也不敢把棒子往她身上的招呼啊!要怪都怪姓田的那個王八蛋,自己不知道在哪裏染了不幹淨的病,卻被他老婆知道了跑到我紅燕樓來發脾氣。
說起來我家魚兒這孩子也是傻,她平日裏哪看得起姓田的那王八蛋,都是翠紅那死丫頭惹的事,她卻為那死丫頭出頭,結果就被田老板家的惡婦給打成這樣了。”
“行了,別哭了,既然送到老夫這裏來了,老夫自然就能讓她活過來。”
“多謝老神醫,隻是魚兒她這臉……”
“放心吧!臉不會有事的。”
“那就好那就好!”老鴇不停的拍著胸脯道。
接下來黃老爺子就開始在魚兒的身上摸索,看樣子是想確定一下她的骨頭斷了沒有,碰到魚兒的右手時,昏迷中的魚兒突然痛的吸了口冷氣。
老爺子不管,繼續摸好找準位置看看到底是脫臼還是骨折,但躺在擔架上的魚兒已經從昏迷中痛信了,看著黃老爺子在替她診治,此時不管怎麽痛她也隻能咬牙忍著。
可是一旁看熱鬧的吳崢卻看不下去了,這個叫魚兒的女子,雖然此時已經被粉黛弄成了一個大花臉,但從五官輪廓上來看也是個大美人,而且年齡也不大最多十七八歲的樣子,放在吳崢的上輩子那就是一個花季少女。
可是在這個萬惡的時代,卻已經跌落風塵,如今在黃老爺子的診治下又是痛的滿頭大汗,一顆一顆的跟黃豆似的掛在臉上,要說看著不心痛那是假的。
“行了,你老頭子別摸了。她的右前臂裂了一道口子還沒全斷,你再摸就把她給摸斷了,還有右肋下第五根肋骨也斷了,就這兩處趕緊給人上夾板吧!”
黃老爺子一愣,因為剛剛他心裏也是這麽想的,隻是還不敢確定,如今聽吳崢準確的說出來,便吃驚的問道“你怎麽知道?”
“小子長的有眼睛看的不成嗎?”
這話說的黃老爺子啞口無言,便吩咐柴胡道“快去把老夫的清風續骨膏拿來,還有夾板跟繃帶。”
吩咐完了便指著魚兒對吳崢道“老夫現在要為她正骨,你小子還要看著嗎?”
吳崢癟著嘴道“切,又不是沒看見過,搞的好像誰稀罕似的。對了我的馬在哪兒,我牽走了。”
“後院自己去牽,老夫現在沒工夫管你。”
吳崢走去後院卻又突然回過頭來說道“老爺子,你打算把他接完全骨就算了嗎?”
“那你小子還想怎樣?”
有本事的人往往都討厭別人質疑他的本事,顯然黃老爺子也是一樣。
就衝黃老爺子這說話的口氣,換個人吳崢肯定拍拍屁股就走,可是一看見擔架上的那個可憐的魚兒,又不得不歎了口氣道“你老人家既然要給人脫衣服正骨,那就幹脆一道手腳把人家身上的竹毛也去幹緊。也真是夠缺德的,打了人還不算,還要拿毛竹葉子往人家身上刷,想想都渾身癢的受不了。”
“站住,你小子怎麽知道她身上粘了竹毛?”
吳崢沒好氣的道“我長眼睛了啊!你這老頭要是不信,拿糯米團子粘出來看看不就清楚了。”
說完吳崢就再也沒心情呆在這兒了,一把掀開後堂的門簾去了後院。
在後院看了看自己的大黑馬,還好丟在醫館的這幾天沒有餓瘦,便騎上馬從後院的後門去了街上,打算一路去到南西將馬交給宋飛兒,卻不料半路上碰見了一個讓人惡心的家夥。
“喲,那不是咱們的吳大才子嗎?幾日不見居然騎上馬了。”
看著眼前這個頭戴軟翅烏襥,身著圓領皂白長袍,腳踩烏靴的家夥很是眼熟,眯著眼睛想了一下,這家夥不是那號稱蜀中第一才子的曹梓辛還能是誰?
當初要不是這家夥戲耍自己,自己又怎會被宋飛兒敲悶棍綁到山上去?不過這事現在想來好像還是自己賺了,算了這事就不提了。
隻是這家夥一口一個大才子,還用那麽戲謔的眼神笑看著自己是算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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