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成都缺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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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爺你來了。”

    劉溫像看見救星似的,連忙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往日他對吳崢的防備在一刻顯然已經蕩然無存。

    沒辦法他這個當初被兄弟們看作的智者,如今在這位姑爺的麵前那完全就是一個笑話。至於他當初擔心一個厲害的姑爺會奪了宋飛兒的權,現在卻在心裏認為這當家嘛!還得要個男人才合適。

    吳崢笑道“怎麽了劉叔,看你老憂心忡忡的樣子難不成又碰上什麽煩心事了?”

    劉溫搓著手嘿嘿笑道“說起來不怕姑爺見笑,當初我老頭子一時心急叫兄弟們又做出了一批鹹魚,足有兩百斤。如今咱們既然已經商量好了怎麽來對付那姓田的,可這做出來的鹹魚……”

    吳崢笑道“這做出來的鹹魚再運回山上去自然不合適,至於想怎麽賣掉,劉叔我聽我家奶奶說這渝州城好像有牙行的吧!你老為什麽不去牙行裏試試?”

    “牙行?對啊!老夫怎麽把那些牙人給忘了。”

    看著微笑的吳崢,劉溫不由一臉通紅,就這麽簡單的事居然還要麻煩姑爺,看來自己是老了。

    吳崢笑道“你老是跟那姓田的做生意習慣了,一時想不到這上麵去也是正常。對了,馬我今天牽來了,還得劉叔找兄弟回山去報信,這事宜早不宜遲。”

    時間如白駒過隙轉眼又是一天,冬日的太陽遲遲不肯出來,田邦州家裏的一隻藥碗到是先飛了出來。

    管家順著雨廊一步小跑,毫不理會書房外麵那群戰戰赫赫的丫鬟仆役,抬腳進了田邦州的書房。

    看著灑了一地的藥汁小心的躍過,來到書桌後正在大發雷霆的田邦州麵前還未開口說話,卻聽見田邦州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道“你不要說那狗東西的精鹽還沒煉出來。”

    管家心裏不禁發苦,沒錯那趙義這兩天裏又煉了幾十鍋,結果出來的味道跟第一鍋跟本就沒有什麽兩樣。

    田邦州看著管家苦著臉不說話,就知道自己的期望又一次落空,氣的他拍著桌子道“狗東西這是不想讓老子好啊!黃神醫叫我最近要戒怒,不然這病就不好不了。可是有這狗東西在,老子能不被他氣死就已經是在燒高香了。”

    “老爺,要不咱們眼不見為淨?”

    田邦州看了管家一眼,又一下子坐在了椅子上,心裏不知道在尋思著什麽,摸手拳頭手,大拇指不停的在食指上搓來搓去,看上去內心很是掙紮。

    管家看了一眼接著欠身說道“雖說一兩精鹽一量金,可是依老奴看來這精鹽雖好,卻也不是什麽人都能煉得成的,至於那趙義不過就是一個被人算計出來的一條蠢貨,怎麽可能知道神木寨這麽核心的秘密。”

    田邦州靠在椅子上道“可是我還是有些不甘心啊!”

    “老爺恕老奴鬥膽一句,這錢咱們買賣鹹魚不是也一樣的掙嘛!隻要咱們將那姓趙的交給宋大當家,咱們兩家想要冰釋前嫌也不是沒可能的事。”

    田邦州卻揮了揮手道“要是真隻是為了錢我也就用不著這麽操心了,實話跟你說吧!前幾日右武衛的行軍司馬周大人又來渝州為軍中籌鹽了,你說如果咱們能把這精鹽的方子送上去,這得是一個多大的功勞?咱們不說封妻蔭子,求一個散官還是沒問題吧!”

    在大周商人輕賤,雖然擁有萬貫家財,但社會地位還不如一個在地裏刨食的泥腿子,最關鍵的還是因為社會地位的低下會讓他們在做生意的過程中處處受製。

    為此他們就不得不往官府裏送錢,或者幹脆依附權貴,將自己的生意變成權貴的生意,不然這生意跟本就做不下去。

    漸漸的他們也就覺得自己是那些權貴們養的一頭肥豬,等那天想吃肉了就過來宰老子一刀。而那些把生意掛在權貴名下的也會整天提心吊擔,萬一哪天自己所依附的權貴翻臉,自己辛辛苦苦憑本事打下來的天下就得拱手送人,而且連說理的地方都沒有。

    但是如果自己能混到一個官身,那情況就不一樣了,社會地位一下子從低賤變成了高人一等,那時候就用不著再去送禮,也用不著把生意掛在別人的名下。

    這也是為什麽田邦州明明知道那趙義跟本就不可能製出得來精鹽,卻一直下不了決心將他交給宋飛兒冰釋前嫌。

    因為他知道就算他與神木寨的關係再好,宋飛兒也不可能將這製鹽的秘方賣給他。

    管家到是沒有想那麽多,因為自家老爺的官當的再大,自己還是一樣是個管家。

    不過他到對右武衛的行軍司馬來渝州籌鹽的事情很感興趣,不由問道“右武衛的行軍司馬來渝州籌鹽,難道又要打起來了?”

    渝州的西邊是成都府,成都府西邊是土穀渾,管家以前就是成都府的人,隻是受不了成都那邊年年與土穀渾開戰還年年戰敗,這才隨父母一起逃到了渝州。

    也正是因為像管家這樣的人多了,這才造就了渝州城的繁華與成都府的衰敗。

    如今的成都府早以沒有了曆史上的繁華,而是一座軍鎮,大周的右武衛就常年駐紮在那裏,管家一聽到右武衛的行軍司馬跑來渝州籌鹽,心裏就不由下意識的想起每當左武衛戰敗之後成都府裏那地獄一般的場景。

    田邦州苦笑道“誰知道呢?反正也不可能打到咱們渝州來。”

    田邦州說的輕鬆卻不見他的管家額頭已經出了一層細汗,沒辦法這都是小時落下的心裏陰影。

    管家陪著笑臉道“老爺說的沒錯,右武衛雖然年年戰敗,但咱們這渝州山高水遠那些土穀渾戰馬也跑不過來。”

    “那姓趙了最近還在裝大爺嗎?”田邦州突然坐起來問道。

    “這……”

    田邦州一拍桌子火氣又噌的一下上來了,沒好氣的道“當初咱們客客氣氣的將他請進府裏來,是以為他能給咱們製出精鹽來。如今他既然製不出咱們憑什麽還要看他的臉色?”

    “老爺是在擔心他在藏私?”

    “不是沒有這個可能,人過習慣好日子了就容易忘記自己姓什麽,我現在到覺得咱們一開始的方法就用錯了。像他那樣的狗東西隻會貪得無厭,又哪裏會感恩戴德?”

    管家點點頭“老爺放心,隻要那姓趙的真的知道製鹽之法,老奴就有的是辦法讓他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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