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章 麻煩一下又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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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逍遙王對夏雲嵐道:“聽村裏人說,在距離本王新府西十裏處,有位醫術極為高明的年輕人,平日裏從不為人看病,但若遇絕症或疑難雜症,則必會出手施救。請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若是司馬公子的病還不見好,你不妨帶他去瞧瞧。”
司馬連皓本身醫術絕世,夏雲嵐並不相信這小山村裏的大夫能瞧得好連司馬連皓自己都瞧不好的病症,但這日選地之時,或許是出於死馬當作活馬醫的心態,她還是有意無意地領著眾人向逍遙王說的地方走去。
沿著北嶺下的小路走了好一陣兒,日色漸漸升高,眾人不覺都有了些口渴的意思。
好在武陵源水源豐沛,處處溪流縱橫,不遠處,便有一股山泉從桃花嶺流下來,清澈白亮,如雪似霰。
眾人很快趕了過去,夏雲嵐將司馬連皓從馬背扶下來,在泉流邊坐下,用樹葉折作碗,舀了水給他喝。
司馬連皓卻先將水湊近夏雲嵐嘴邊,柔聲道:“你先喝,你喝了我才喝——”
夏雲嵐覺得,這段時間司馬連皓仗著受傷,有些被自己慣得無法無天。但每次看著他虛弱的臉色,她卻總不忍拒絕他的要求。
她不知道,為什麽以他的絕世醫術,到現在還沒有一點兒好轉的跡象?
是醫者果然不能自醫,還是寒血冥幽功真有那麽厲害?
她曾叫洛芷雪試著問血幽破解寒血冥幽功的法子,血幽卻道,這天下間唯一能破解的人隻有師父,他自己隻管習練,並不知破解之法。
為此,夏雲嵐甚至動過帶著司馬連皓去找蕭玄胤的念頭,司馬連皓卻叫她不必擔心,說這等小小寒毒,用不了多久便可自愈。
她也知道,一來司馬連皓不會同意去見蕭玄胤,二來即便見了蕭玄胤,以蕭玄胤的嫉妒與小心眼,也絕對不可能為司馬連皓醫治。無奈也隻得信了司馬連皓的話,等著他慢慢自愈。
當下,夏雲嵐接過水來喝了兩口,正要重新遞給司馬連皓,不想淺畫突然叫道:“姐姐姐姐……司馬公子的馬兒跑了——”
夏雲嵐和司馬連皓轉過頭來,果見青青踏著枯草,穿過一片林子,正向林子後一片碧油油的菜地跑去。
初冬草木枯黃,這馬兒想是許久不曾吃到新鮮的草料,是以這會兒望見一畦綠色,便忍不住掙脫了韁繩過去解饞。
司馬連皓顧不得喝水,忙站起身道:“雲嵐,這馬兒性野,別人輕易碰它不得。你快扶我過去,莫叫它傷了菜田的主人。”
夏雲嵐答應一聲,丟下樹葉做的碗,扶著司馬連皓穿過林子。但見青青已經踏進菜畦,正低頭對著碧綠的蔬菜肆無忌憚地大嚼特嚼。
菜田附近的竹院裏走出一個年輕瘦削的男子,捉著一根長長的竹竿向青青頭敲去。
無奈青青皮糙肉厚,那男子又不敢用力,輕巧的竹竿打在青青身,隻似搔癢癢一般。青青不耐煩地擺了兩下頭,便繼續低頭大快朵頤起來。
“青青——青青——”司馬連皓連聲喚道。
馬兒沒有理會司馬連皓,那年輕男子卻側過身來,兩隻眼睛定定地盯著司馬連皓和夏雲嵐的臉。
“青青——青青——”司馬連皓還在一迭聲地喚著“青青”之時,那男子突然清清冷冷地道:“夏皇後、司馬公子,別來無恙?”
聽到這句話,夏雲嵐和司馬連皓同時吃了一驚,把注意力從青青身轉移到那男子身。
一望之下,夏雲嵐不由倒抽了口涼氣,大聲叫道:“蘇大夫——怎麽是你?你怎麽會在這裏?”
什麽年輕男子?原來竟是女扮男裝的禦醫蘇青。
蘇青雖身著男子服裝,卻一副弱弱、清清秀秀的氣質,若非夏雲嵐一心在青青和司馬連皓身,定然第一眼能將她認出。
司馬連皓怔了一下,隨即走過去牽住青青的韁繩,向蘇青拱手笑道:“原來是蘇青蘇姑娘——嗬嗬,蘇姑娘莫要誤會,‘青青’是我這匹馬的名字。”
“我知道。”蘇青微微紅了一下臉,避過司馬連皓促狹好笑的眼神,向夏雲嵐道:“夏皇後,你何時離的繇山,為何與司馬公子來到這裏?”
“別叫我夏皇後!”夏雲嵐迅速道:“我既來了這裏,當然不會再做什麽皇後,你叫我夏姑娘好。”
“哦……”聽夏雲嵐這麽說,蘇青看了一眼司馬連皓,眼似乎了然。
“蘇大夫,我們兩個是朋友……隻是朋友。”夏雲嵐知道蘇青誤會了自己和司馬連皓的關係,急忙解釋道。
“哦……”蘇青不置可否地應了一聲,對兩人的關係一臉漠不關心。
這樣的態度使夏雲嵐輕鬆了許多,夏雲嵐先向蘇青講了自己和逍遙王的關係,而後問起蘇青為何會來到這裏?
蘇青說自己早已厭倦了朝爭鬥,數年來留在朝的唯一目的隻是調理先皇的身子,既然先皇已經駕崩,自己便沒有必要繼續在朝留下去。
提起先皇,夏雲嵐十分愧疚,問是不是藍姑娘給的藥不大對症,以致加重了先皇的病情。
蘇青叫她不必多想,說先皇的死和藍姑娘的藥沒有任何關係。夏雲嵐這才長籲一口氣,放下了長久以來的心結。
二人言談之間,夏雲嵐忽然拍了下自己的腦門,急聲道:“蘇大夫,其他的事咱們以後再聊,你快瞧瞧司馬公子——他了寒血冥幽功,數日來一直體涼如冰,你瞧瞧可有法子驅除他體內寒氣?”
“寒血冥幽功?”蘇青眉梢輕蹙,仔細打量了一下司馬連皓的氣色,伸手指著竹籬院落道:“請司馬公子移步藥室,待我檢查過後再下定論。”
“嗬嗬,不必了。”司馬連皓虛弱地扶著青青的脖子道:“我的身子我自己知道,再過幾日即可痊愈,不必勞煩蘇姑娘……”
“勞煩一下又何妨?”夏雲嵐打斷了司馬連皓的話,不滿地瞪了他一眼道:“俗話說醫者不自醫,我瞧著你這幾天來沒一絲好轉,心裏急得很。如今所幸遇蘇大夫,無論怎麽個情況,總須叫她瞧過我方能放心。”
“雲嵐,我今日已經好了許多,你委實不必掛心。”司馬連皓說著,略略站直了身子道:“你看——我是不是昨日硬朗了些?”
“司馬公子——”夏雲嵐尚未答話,蘇青插嘴道:“檢查一下不過舉手之勞,哪裏算得麻煩?然你既如此客氣,我便向你請教幾個醫術的問題作為交換,你看如何?”
“此處相逢亦是有緣,蘇姑娘有話但問無妨。”司馬連皓絲毫沒有挪動腳步的意思,隻微微笑道。
夏雲嵐急了,道:“你這人,平日倒也利落,今日怎地如此囉嗦?蘇大夫都說了拿幾個問題與你交換,你還隻管站在這裏做什麽?”言罷,不由分說地將馬兒拴在樹,推著司馬連皓向菜圃後的竹院裏走去。
司馬連皓無奈,被夏雲嵐生拉硬扯著帶進了藥室,按坐在桌邊問診的椅子。
蘇青在司馬連皓對麵坐下,淡淡道:“請司馬公子伸過手來。”
夏雲嵐抓住司馬連皓的手遞給蘇青,司馬連皓卻拿另一隻手覆了這隻手的手腕,道:“蘇姑娘能否先將問題說一下,若在下能為蘇姑娘答疑解惑,再請蘇姑娘診治不遲。”
“好吧……”蘇青收回手去,對司馬連皓連提了幾個關於人體血液、骨骼、構造方麵的問題。
夏雲嵐知道,這些問題,有些在二十五世紀固然已是常識,在古代卻是平常醫者幾乎無法涉足的領域。
司馬連皓侃侃而談,所答竟與二十五世紀用高科技精密儀器研究出的醫學成果毫無二致。
蘇青先時麵色凝重,聽著聽著,漸漸眉展目舒,眸光如醉。
待司馬連皓全部講完之後,蘇青難得激動地站起身,向司馬連皓深深施了一禮,道:“司馬公子果然不愧是天下無雙的神醫,蘇青受教了——”
司馬連皓笑道:“蘇姑娘天賦絕不在我之下,這些問題,多抓幾個人來瞧瞧自能明了。”
蘇青道:“我也曾向皇借過幾個死囚的屍體剖開來看,然而死者與生者的血骨並不能完全一樣……”
“那趁他們活著時剖開來看。”司馬連皓雲淡風輕地笑道。
蘇青微微變了臉色,默然片刻,道:“請司馬公子拿過手來,容我為司馬公子診治。”
司馬連皓遲疑了一下,對夏雲嵐道:“雲嵐,洛姑娘他們一定等急了,你先去告訴他們一聲,叫他們再等片刻。”
“好。”夏雲嵐也覺自己和司馬連皓在此耽擱的時間過長,一邊向外走,一邊對蘇青道:“蘇大夫,我一會兒過來聽你的消息。”
出了竹院,穿過林子回到嶺下,但見洛芷雪和淺畫正坐在山泉邊拂水嬉戲,絲毫沒有等急了的樣子。反倒是血幽,正站起身子要去找她和司馬連皓。
看到夏雲嵐回來,血幽冷冰冰瞪了她一眼,重新坐下了身子。
看血幽的神色,夏雲嵐已經猜到,他是怕自己和司馬連皓背著眾人,做出什麽無法對蕭玄胤交待的事。
她心來氣,故意無視他的存在,對洛芷雪和淺畫道:“你們猜,我和司馬兄方才遇見了誰?”
“這裏還有姐姐的熟人嗎?”淺畫歡快地笑道:“本以為離了皇宮,從今後便是咱們兩個孤零零地在一處,卻不想姐姐相識滿天下,從今後咱們在這武陵源可越發熱鬧了。”
夏雲嵐道:“這人你們也認識的,便是承夏國唯一女禦醫蘇青蘇大夫。”
“啊,原來是她?”淺畫驚喜叫道:“如此說來,司馬公子有救了——”
說完這句話,忽見血幽變了臉色,忙掩起歡喜之態,向血幽道:“師兄,你和司馬公子都是好人……你們究竟有什麽過節?如今你已經傷過他一次,便不要再同他計較了,好不好?”
血幽冷哼一聲,道:“他若是好人,我便是這世最壞的壞人!”
“師兄,你怎麽能這麽說自己?”淺畫反駁道:“皇是好人,你原是皇身邊的人,自然也是好人。洛姑娘是好人,你是洛姑娘的弟弟,自然還是好人。”
夏雲嵐看著血幽,本來心氣悶,聽得淺畫這句話,不由大感好笑,敲了敲淺畫的腦袋道:“傻丫頭,他的意思是,如果司馬公子是好人,他是壞人。如果司馬公子是壞人,他是好人。總之,他不要和他做一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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