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心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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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地極轉過身來,看著左大都尉,說道:“左大都尉,今天多虧了你能拖住匈奴軍的主力,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左大都尉宇曼行了一禮,說道:“還是殿下和大王遇事果斷,指揮有方,才有今天的大捷。”山戎王臉上一陣通紅,他當時可是力主撤兵的,甚至都有將左部丟掉的想法,反正左部大都尉對他總是陽奉陰違,若能借敵人的手除掉,也省的他煩心了。

    山戎王尷尬的笑了笑,東胡二王子突地極則點了點頭,若有所指的說道:“確實有賴山戎王了。”

    “不敢不敢。”山戎王忙揮揮手,那神情要多尷尬有多尷尬,他知道東胡二王子有借機敲打他的意思,也就隻能順著他的意思往下說了。

    “好了,敘功的事,現在說還為時尚早,等我們打到匈奴人的龍城之後再敘,你們準備一下,一會我們要和燕國人見個麵。”突地極說道。

    山戎王等人忙應了一句。等眾人離開,帳篷裏就剩下呼韓耶和達曼兩個人照顧燕蠻兒了。

    燕蠻兒躺在榻上,肋下被簡單的包紮了下,人雖然清醒,不過失血過多之後,身體還是有點虛弱。

    “你啊,今天為什麽那麽拚命啊!”呼韓耶責怪了一聲,今天毫無疑問燕蠻兒是整個東胡人的英雄,甚至讓很多匈奴人都記住了他的名字,可是今天也太危險了。若不是燕國人進攻的及時,就算燕蠻兒能殺死匈奴大都尉,要想活著離開,恐怕也等於癡人說夢!

    達曼和燕蠻兒一直鬥嘴慣了,今天也明顯的有些不高興,罵道:“見過不要命的,沒見過你這麽不要命的,不是說好了一起上嗎,你怎麽一個人就衝上去了。那可是匈奴大都尉最精銳的騎兵,你就沒想過後果?”

    燕蠻兒撓撓頭,他也不知道那個時候為什麽會那麽勇敢,那麽無所畏懼,隻覺得心中有一個人一直在自己身邊大喊,衝上去,衝上去。

    說來也奇怪,燕蠻兒並不是牙尖嘴利之徒,可當他上了戰場,真的跟換了個人似的,仿佛就如他是為戰場而生的。

    “其實,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那個時候,頭腦裏感覺空空的,什麽都沒有,就想著衝上去,打敗敵人。”燕蠻兒稍一回味,然後說道。

    呼韓耶忍不住笑了笑,說道:“不管怎麽說,你今天可真是我們的勇士,不過以後不許這麽衝動了,今天若不是你身上的金絲軟甲,恐怕你早就陪匈奴都尉去了。”

    燕蠻兒也被呼韓耶說的笑了起來,說道:“其實我就是仗著有這甲,才敢湊過去和匈奴人近戰的,正好試試這個甲有沒有母親說的那麽好。”

    呼韓耶在燕蠻兒胸口砸了一拳,罵道:“你也真是個吃了熊心豹子膽的主,這都敢試?”

    達曼走過來,一把套住燕蠻兒的脖子,說道:“你個膽大包天的家夥,看我不把這件事告訴伯母去。”

    燕蠻兒被他勒的氣都有些緩不過來了,忙大聲求饒,“以後不敢了,以後不敢了,放了我吧。”

    三人嘻嘻哈哈的鬧成了一團。

    就在三人正鬧間,忽然帳篷外麵傳來一聲尖細的咳嗽聲,緊接著燕蠻兒的護衛豪泰進來稟告,有一個燕國人和三個隨從要進來。

    燕蠻兒三人忙停下來,燕蠻兒疑惑的看了呼韓耶和達曼一眼,說道:“燕國人,我不認識什麽燕國人啊?”

    兩人還未說話,豪泰接著說道:“那個燕國人說了,是百夫長的故人。”燕蠻兒已經正式晉升為百夫長,豪泰也就以新的官職稱呼。

    達曼咋咋呼呼的站起來,說道:“我去看看。”

    燕蠻兒點點頭。

    達曼揭開帳篷走出來,看見帳篷外麵站著一個身穿白色錦袍的絕美少年,膚色奇白,挺翹的鼻子在夕陽的映照下散發出淡淡的光澤。她的身後跟著一個身著紅色盔甲的將軍,還有一個身子瘦削的少年冷冰冰的現在那裏。

    初見之下,達曼都忍不住一頓,暗讚道:“好俊美的少年啊!”

    “你是誰?”少年似乎兩腮上還有兩個淺淺的酒窩,她的聲音過於柔媚了。

    “你又是誰?”達曼覺得自己不應該是主人嗎,怎麽還有被客人先問住的道理。

    來人正是女扮男裝的秦無衣。

    她是隨他叔父秦嚴以及哥哥秦朗來東胡營中和東胡人商討接下來對匈奴的作戰事宜的。

    不過,對於她而言,別的事不是她該關心的,她的目標隻有一個,找到燕蠻兒。

    她今天聽說燕蠻兒受了傷。

    也是在營中打聽了好久才找到這頂帳篷的,隨她而來的是南宮燁以及女扮男裝的春雁。

    秦無衣淡淡的瞥了一眼達曼,說道:“你是燕蠻兒的什麽人?”秦無衣既然已經確定了燕蠻兒在這個帳篷,那眼前這個東胡少年能從帳篷裏從容出來,必然是燕蠻兒所信任的人。

    她和燕蠻兒在一起的那段時間裏,能了解到燕蠻兒是一個極為謹慎又不善交朋友的人,而眼前這個人能這樣問,大概率是燕蠻兒的好友。

    “我是燕蠻兒的好朋友,我找他有點事,不知道方便不方便。”秦無衣其實對東胡人沒什麽好感,當然燕蠻兒除外,不過想到既然是燕蠻兒的朋友,她也不那麽冷冰冰的,而是聲音也變得柔和起來。

    達曼倒是沒想到,燕蠻兒那個榆木腦袋居然還能交到朋友,不由得大笑起來,說道:“這位公子,你確定你是燕蠻兒安答的朋友?”

    秦無衣不知道他為什麽突然一下子大笑起來,點點頭道:“是啊,有什麽問題嗎?”

    達曼忽然收住笑,說道:“不可能,那小子從小到大的朋友我都認識,我怎麽沒見過你。你到底是什麽人?”達曼的臉色已經變得低沉起來,他可不覺得眼前這個細皮嫩肉的小公子是什麽好人。

    一旁的南宮燁忍了半天,終於發起火來,厲聲道:“放肆,你是什麽東西?敢這樣和我們公子說話?”雖然目前燕國和東胡是結盟關係,但雙方幾百年的仇恨不是那麽容易消除的。

    達曼猛地一把握住腰間的刀,罵道:“燕賊好膽!”

    秦無衣淡淡對南宮燁說道:“你先退下吧。”聲音不大,南宮燁卻不敢反駁,他狠狠的瞪了一眼達曼,不甘的退到了後麵。

    秦無衣說道:“壯士勿怪,我這個隨從脾氣有點急,壯士不要見怪。”秦無衣的臉上沒什麽表情,她也不高興,東胡人一向蠻橫,她極為討厭,今天能這樣慢條斯理的說話,已經算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哼!”達曼冷哼了一聲,剛要說話,呼韓耶從帳內走出來,拉了拉達曼,對秦無衣說道:“公子勿怪,燕蠻兒安答有請。”

    秦無衣點了點頭,隨呼韓耶兩人走進了帳篷。

    春雁和南宮燁兩人跟在最後進了帳篷。

    燕蠻兒怎麽也沒想到會這麽快再見到秦無衣,以至於他都不知道該怎麽反應了。當時他胸中怒氣衝天,不告而別,心裏先自虧了。

    “你···你怎麽來了?”燕蠻兒猛地從榻上坐起來,身上蓋的被子也掉下去,露出身上的傷口出來。

    燕蠻兒的動作也引得呼韓耶和達曼兩個人目瞪口呆,人群中隻有南宮燁冷眼看著,一雙冰冷的眼睛如刀子一般盯著燕蠻兒。

    春雁則瞪大了一雙好奇的眼睛仔細打量那個救了小姐命的人。

    秦無衣慢慢走過去,她的眉毛有些彎,如重疊的小山濃密而好看,一雙曜黑的如寶石一般的眼睛柔情似水,水波依依的潵向燕蠻兒。

    “你受傷了?”秦無衣竭力保持著鎮靜,她不想失去理智。因為她發現了一個嚴重的問題,似乎一向冷靜理智的自己,在燕蠻兒身邊時,總是不由自主的將所有理智都扔在了九霄雲外。

    燕蠻兒見她沒有回答自己的話,這才意識到自己似乎還光著上半身,忙跌坐下去,要多狼狽有多狼狽,說道:“不礙事的,都是些皮外傷。”他忙將被子拉過來蓋在自己身上。

    秦無衣從懷裏掏出一個一寸大小的小玉瓶,她走過去放到燕蠻兒麵前,說道:“這是我家祖傳的金瘡藥,是戰場上治傷的良藥,你收著。以後不要那麽輕易受傷了,似乎每次看到你都要受傷。”

    燕蠻兒將玉瓶拿在手裏,握緊,然後說道:“好。”簡單的一個字,卻讓達曼在一旁現出驚愕的表情,心裏暗道:“這燕國的小白臉是什麽人啊,居然能讓燕蠻兒這頭倔狼這麽聽話。”

    兩人沉默片刻,兩人不約而同的說了一個“你”字,說出口之後,又互相盯著對方,燕蠻兒還好,秦無衣的一張小臉蛋卻慢慢的爬上了紅絲,然後一張粉白的小臉全部被紅色所覆蓋。

    她第一次覺得羞澀,心裏暗想,自己這樣會不會太明顯了。

    難道真像依蘭那丫頭說的,自己對這家夥動了心?

    想到這裏,秦無衣的心跳第一次加快了速度,亂了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