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十步殺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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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人便是秦尚的正妻——大夫人。

    也是當今燕王妃的妹妹。

    世子秦朗的母親。

    秦無衣也跟在大夫人身後,默默地跟了進來。

    秦開轉過身,目光在秦無衣麵前停留了刹那,然後迅速的挪開。

    場中眾人都給大夫人行禮。

    “拜見大夫人!”

    二公子也跪下來,說道:“兒拜見母親。”

    大夫人走進來之後,坐在主座上,她鳳目微眯,淡淡的掃了一圈場中眾人,美麗的臉上看不清喜怒,失去丈夫的悲痛還沒有完全散盡,但秦府目前的處境,她不得不站出來。

    秦尚戰死他鄉,偌大的秦府麵臨前所未有的危機。

    世子秦朗不過二十七八歲的年級,又“美”名在外,不過是一個留戀歌舞酒肆的紈絝罷了,二公子秦越雖然是當今權勢通天的將軍市被的女婿,但二公子心性未定,又對秦府懷著極大地成見,對於秦府來說是福是禍尚未可知。

    所以對於秦府的大夫人而言,接下來的日子,才是真正的考驗。

    別看平時秦氏一族中不乏和秦尚唱對台戲之人,但秦尚一逝世,所有隱藏在暗處的魑魅魍魎都會跳出來,而這些自詡秦族精英的人才,恐怕連麵都不敢露了。

    秦開看著這個雍容華貴的女人,知道這便是以後自己的母親,按道理來講,她應該是痛恨自己的。

    他沒辦法確定敵友,但無論如何規矩不能亂。

    所以他強忍著渾身的酸痛,跪下說道:“兒拜見母親。”

    大夫人暫時沒有理會其他人,她也將目光轉到秦開身上。說實話,到現在,她的心裏都充滿了怨氣和慢慢的恨意。她喜歡的男人,愛了一輩子,關心了一輩子的男人,居然為了另一個女人,生死異域,哪怕放棄了自己還未完成的事業。

    這得是多深厚的感情,多刻骨銘心的愛,才能做此種犧牲。

    嫉妒是女人的天生的能力。

    所以她很嫉妒。

    但是她依然很有禮貌。

    “起來吧。”聲音很輕,但是沒有人敢反對這個聲音提出半分不恭敬,因為她是令支邑的女主人。

    大長老以為已經沒自己什麽事了,心中暗自竊喜。他揣測大夫人對秦開應該是恨之入骨的,所以他自覺地將自己劃入大夫人的陣營。

    說道:“大夫人,關於這個胡兒,族中長老們商議之後認為,僅憑借家主的遺言,尚不足以確認此子是我秦氏族人。所以,吾認為他暫不能列入秦氏族譜之中。”

    秦無衣站在大夫人的身旁,穿上一聲淡白色裙子的她,驚若天人,恐怕也隻有草原神山上的仙女能和她相比了。她緊咬著唇瓣,想說話,可被旁邊的大夫人悄悄地用手按了按,秦無衣會意,隻能定定的站著。

    在秦開入族譜和秦開之母陪葬祖陵一事中,反對聲最為激烈的便是以大長老為首的人物,而他們背後還有隱藏更深的實力在操控著此事。

    那便是秦尚的兄長,同父異母的兄長秦堅。

    當年秦尚作為嫡子繼承上大夫的爵位,他的兄長由於是庶出,雖是長子,但並沒有繼承爵位的權力。當時秦堅不惜發動兵變,這可惜陰謀被秦尚所粉碎。

    但秦尚並沒有殺他,反而將他發配在一座叫俊糜的小城做了城守。

    這麽多年來他倒也安生。

    可大夫人絕不會認為他就沒有威脅,在幾年前,秦尚就已經有所覺察,秦堅和族中老人走的比較近。

    “大長老,你這是何意?莫非你要公然不尊大夫之命?”說話的是秦昶,也是秦尚的族弟,在整個秦氏家族中,是秦尚最信任之人。

    大長老冷笑一聲說道:“上大夫之命自然要遵守,可這件事關係到吾秦氏一族的聲譽,豈能兒戲?”

    “大長老,我看你醉翁之意不在酒吧。三公子有吾兄長親手給的狼形玉佩在手,這是隨我北上的驍騎都看在眼裏的。你一句懷疑,就要將吾兄長的遺命推翻。莫非你要造反不成。”

    他是粗人,不會磨嘴皮子,這一輩子,他隻會做一件事情。秦尚讓他做什麽,他便做什麽。

    所以,膽敢有人違抗秦尚的遺命,那他第一個不答應。

    這句話,他是說給大長老說的,也是說給大夫人說的。

    明眼人都能看見,這次的事件中,受傷最重的其實是大夫人。不僅沒了丈夫,自己還要替別人養兒子,無論如何,對於一個女人來說這是最殘忍的。

    可她沒有選擇。

    因為她是大夫人。

    大長老一窒,看著他氣勢洶洶的模樣,心裏有些害怕。因為秦昶是秦尚的小跟班,族中所有人都知曉。

    而他脾氣陰晴不定更是族內公開的秘密。

    本來想將火引到秦開身世的問題上去,他知道自己的這個做法有些過於冒險,但是如果這能用這件事削弱秦尚在族內的影響力,他也是樂於去做的。

    秦昶的樣子,讓大長老在內的許多反對派都往後退了退。

    這個時候,大長老身後又走出一個年輕男子,他走出來,站在眾人麵前,“義憤填膺”的說道:“大長老說的對,大夫人,令這胡兒入我秦族族譜雖然是上大夫之命,但是上大夫已逝,僅憑幾個人作證不足以聽信,況且東胡乃我燕國世仇,如今上大夫又慘死東胡,仇人之子安能入吾族譜?”

    他這一番話,說的大義凜然,儼然一副不怕死的姿態擺出來,雖然能看見他微顫的雙腿,但他這樣不怕死的站出來,確實有幾分膽量。

    大長老以及其他幾個人都叫嚷著支持。

    大夫人仍然沒有說話。

    她眯著眼,仿佛大廳中的一切與她無關似的。

    所有的人的眼睛都盯向秦開,看他如何處理。

    秦開有胡人血統,這是崇尚血統純淨的貴族所不能容忍的,他抓住這個點,就是要告訴秦開,你沒有資格入秦氏的族譜。

    那知燕蠻兒燕蠻兒聽了之後,隻是嘴角微微的勾起,淡淡的一笑,他往近挪了挪,問道:“你是何人?”

    年輕人趾高氣揚,理都沒理秦開,他想用這種高傲的姿態,告訴秦開,他隻是一個卑賤的胡人。

    他指著秦開說道:“吾乃秦氏一族的遠親···”

    話還沒有說完,隻見秦開突然右手如閃電般拔刀,又如閃電般砍落。

    隻聽得屋內一聲慘叫。

    那人的胳膊便如被扔起的石頭,重重的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