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1章 當囂張遇上囂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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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獲在秦國極受重用,一手舉鼎之力冠絕西秦,是秦國有名的大力士。再加上他身材高大健碩,臉上又橫生著幾絲細毛,長相怪異,所以當他放出這句狂傲之語的時候,整個大廳裏的人都驚呆了。
秦開則暗自搖頭,沒想到這麽快就見到了曆史上留下大名聲的力士,上次秦國之行,還真沒有見到烏獲。
大廳裏的幾位公子,麵對秦國派來的這個莽夫,也都各自打著各自的小算盤。當時諸國之中,唯一能與秦國爭雄的也就隻有家大業大的齊國了。
齊國公子地本來和秦開相爭的一口氣還沒消,此時再一次遇上一個狂人,心裏哪能舒坦。不由得冷笑一聲,說道:“今天是什麽日子,怎麽什麽阿貓阿狗都這般目中無人的亂叫。”
公子地一句話出口,大廳裏再一次陷入了詭異的寧靜,幾乎所有人的臉都齊刷刷的朝這邊看來。
自從秦國商鞅變法之後,秦國崛起西境,接連大敗東方諸國。尤其是三晉魏趙韓三個國家更是首當其衝,常年受到秦國的欺辱。到現在戰場之上,基本上沒怎麽贏過。
所以當齊國公子地說出這麽一句話的時候,尤其是韓國太子倉驚得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
他們韓國是小國、弱國,自然不敢對秦國表示絲毫的不滿。
但是齊國卻不是!
齊國是大國,是強國!
是能夠讓秦國都忌憚三分的大國。
在這個弱肉強食的時代,實力才是一切的根本,實力才是決定一切的事情最大標準。
不過饒是公子地這般豪橫,烏獲卻全沒有退縮的意思,反而昂首說道:“公子,莫非你要和在下比試氣力!”烏獲眼中滿是輕蔑之意,對於他來說,這次東來,王上交給他的任務隻有一個。
那就是用他的力氣,給東方諸國的這些年輕公子們好好上一課,誰才是真正的大力者。
岸門數十萬韓國守軍,麵對強大的秦國大軍,在頃刻間瓦解,敗軍覆將,這便是他的底氣。
他就是要一個人而威天下,讓所有人的人都患上“恐秦症”。
聞秦而色變,這才是他的目的。
齊國公子地忽然冷笑一聲說道:“田宴,你去,教訓教訓這個西秦的蠻人。”東方諸國從一開始對於秦國其實是非常傲慢和無禮的,尤其是整個春秋時期,一直到秦國商鞅變法之前,這種觀點都沒有得到多大的改變。在他們看來,秦國地處邊鄙,並沒有深沐王化,隻不過是和周邊那些蠻夷一樣罷了。
雖然商鞅變法之後,強秦的強勢已經讓許多人開始改變他們根深蒂固的想法,但和三晉不同,齊秦之間因為地緣上的阻隔,並沒有多少交流,也沒有發生過太大規模的戰爭,所以齊國人對於秦國的觀念大多還停留在史書上。
田宴一身戎甲,樣貌俊美,站在齊國公子地的身後,一看便是公子地的護衛中執牛耳之人。他腰間係著一柄短劍,從頭至尾,一雙眼睛都沒動過。
秦開下意識的將目光盯到田宴身上。
他心下暗想,據秦無衣曾經說過,田宴的父親田不易是齊國著名的大力士,在齊國統領禁衛,聲名在外。
沒想到他的兒子居然是公子地的貼身護衛。看來齊王對於公子地的偏愛確實名不虛傳。
公子地號稱性格最像齊王之人,在齊國的王位的爭奪戰已經開始領跑,秦開暗暗搖頭,雖然明知現在和他為敵並不明智,但是有些事不能因為對自己有利就破壞自己的原則。
秦開暗暗向公子職說道:“田宴家族深得齊王寵幸,看來,公子地應該是得到齊王的傳位的暗示了。”
公子職也點點頭,公子職的位子在最不起眼的地方,雖然剛才他為公子地所迫,但是此時矛盾轉移之下,他這個弱國的落魄公子早已經被人下意識的遺忘了。
“是啊,可是我們和他之間也隻能這樣了。若是想讓我放下燕國的榮耀去結交一個百年的世仇,本公子就是戰死在這裏,也恥於為之。”
秦開看著公子職堅定地眼神,聽著他堅定地語氣,說道:“表哥說的對,若國被欺於外而無動於衷,那這樣的人有何麵目苟活於世。”
“看看吧,這樣的好戲很難得呢。”公子職深深地看了一眼秦開,這是一個能讀懂他內心的男人,公子職暗想:自己和秦朗以及秦越接觸更深,但這兩兄弟都沒有秦開能更懂他的心理。
這種感覺讓他興奮,但有時候又隱隱讓他覺得害怕。
因為他的母妃將那些血淋淋的陰暗撕開在他麵前,就算他一萬個不願意,但是生在王侯之家,他以一己之力又能改變什麽。
終究什麽都不能改變。
他不希望出現一個能懂的他心的人!
秦開自然不知道公子職內心其實已經經曆了一場大爭鬥,他的眼睛緊盯在場內,就在目光移到左側的時候,他的眼睛定在了一個熟悉的身影身上。
韓國的大司寇韓笑。
韓笑正襟危坐著,坐的極端正。
臉上還是閃爍著那樣一種慈祥的目光。
隻不過秦開的目光卻更多地停留在韓笑身後的一個清俊小公子身上。韓笑的長子韓忠並沒有隨韓笑赴宴,反而他帶了一個陌生的公子來到了華陽君的府上。
秦開之所以對這個少年公子印象深刻,是因為在韓笑的府上,他的目光就一直盯著自己。而且秦開能感覺到,他身上有一種特殊的東西。
雖然秦開也想不明白,說不清楚這種東西是什麽,但這種濃濃的危機感讓他不得不對那個少年公子多看幾眼。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大廳上烏獲和田宴兩人已經站在了中心。
烏獲抽了抽鼻子,他的胳膊極粗,如同一顆長了數十年的老樹,盤虯若枝,粗壯的身體更是如一座小山似的,看上去便有幾分駭人。
反觀田宴,則小的多了。
眾人哀歎,如此懸殊的對比,恐怕都不用比,便已經知道結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