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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苗已經感覺到背後有異,加上我假裝還是真正的驚恐之聲他還分辯得出。[【^d9cn.net$】二十多年的習武不綴此刻體現了出來,阿苗頭也沒回,雙手抓住準備放背包裏的兩件青銅祭器向後甩出,接著往側麵就地一滾,從腰間抽了出武器。
我認識阿苗二十多年,第一次見他如臨大敵亮出武器。阿苗用的武器苗語叫做“巴招歐”,是一種輕便的軟器械,“巴招歐”苗語同時也是一種毒蛇的名稱。
“巴招歐”是用十二股小麻繩打成的一米長的麻纜,串上拇指長的大小鐵管即成一條蛇形軟器。平時把它別在褲腰上,用時從褲腰上取下,纜環套在右手小指上,手掌拿纜由虎口外出,舞時有絞、劈、點、掃等特點。
阿苗反手甩出的兩件青銅祭器,竟然穿過人形白霧向石室角的我砸來,人形白霧僅在被青銅祭器穿過之時停滯了一下,白霧飄蕩開了少許,馬上重新聚攏成形。我大驚失色中發現兩團黑影向我襲來時已躲閃不及,被其中一件青銅祭器重重砸中左肩一陣劇痛。
阿苗一滾起身半蹲著武器在手後,麵對眼前持劍的人形白霧也是一楞,霧劍已又到了胸前,隻得又是一滾避開,狼狽不堪。
我被青銅祭器砸中後退時,重重撞在後牆上,腰間一梗,想起我和阿苗分別還帶著兩把五四手槍。我掏出手槍大叫:“阿苗閃開些。”接著鉤動鈑機開出一槍,手中一震,沒料到五四手槍後座力會這樣大。
這時霧劍快如流星,又對著阿苗眉心刺去,我射出的子彈斜穿過人形白霧擊中霧劍劍頭,把劍頭蕩開了一些,劍頭貼著阿苗額邊險險擦過,現出一道血痕。
我側頭大叫:“龍威!”龍威竟如中魔咒,一動不動呆呆看著人形白霧,我又大叫:“龍威,幫忙!”龍威就象沒有聽見一樣,仍然一副驚駭發呆的表情。
我也顧不上龍威了,先跑到石門窟窿前,向阿苗叫:“阿苗,快閃人。”
阿苗試圖往石門方向衝過來,但人形白霧如影隨行,攔在了阿苗麵前,犀利兩劍將阿苗又逼退回了石製條桌之前。
人形白霧劍法無半點虛招,招招斬刺均是人身要害,簡潔明了,但速度之快讓人難以招架。
人形白霧隔在我和阿苗之間,我不敢再開槍,雙手舉了泰阿劍也沒什麽招式奮力向人形白霧後背砍去。
人形白霧側身用劍反手一撩,我緊握的泰阿劍被震脫雙手,“哐”一聲掉在石室地上。雙劍交擊時竟無半點聲響,霧劍卻似堅硬如鐵。
這時我看清了人形白霧形似一個白發白須長袍老人,劍法身形讓人有亦邪亦正無之感,但模糊的五官倒透著祥和之態。
人形白霧似乎看了一眼掉在地上的泰阿劍,微微一怔,快速掃視了我和龍威一眼,隨即轉過身去,挺劍又刺向阿苗。
阿苗揮舞著“巴招歐”抵擋了小陣尚能自保,象是人形白霧在我砍了他一劍後,攻擊速度放緩了半拍,不然阿苗早斃命於霧劍之下。
我急得不知道怎麽辦,這人形白霧刀槍都沒法對付,猛然間看見龍威還在那發呆,跑過去想叫他想想什麽辦法,這血泉隻能他了解,怎麽會從血泉中冒出這樣一個奇異淩厲的怪物來。
我剛跑到龍威麵前擋住他的視線,沒料到卻突然被他一掌橫掃在脖頸倒臥在地。我躺在地上惱怒一腳踹在他小腳上,他也毫無反應,仍然是眼睛一眨不眨呆呆緊隨著人形白霧的一招一式。
我爬起來又去撿起泰阿劍,對著人形白霧亂砍一通,人形白霧似乎對泰阿劍有所忌憚,閃身避開或者擊落我手中的劍。我的一通亂砍僅僅對人形白霧造成了速度和身形造成一些停滯,但對阿苗來說卻大大減緩了壓力。
這樣過了小會,我已是氣喘籲籲,這種情形耗下去不死在他劍下也得被累死。阿苗也開始汗流滿麵,拚死支撐。
我此時已基本絕望,我倒是可以轉身開溜,龍威日短情淺且不說,但阿苗我沒法扔下他不管,看樣子隻有拚死一起送命了。
就在我和阿苗筋疲力盡之時,人形白霧突然一劍環掃逼退阿苗和我,飄回到血泉之上。我和阿苗握緊了武器不敢上前,等待他下一步的舉動。
人形白霧轉過身麵對發呆的龍威,模糊的五官竟似微微一笑。龍威此時如夢初醒,眼含淚水跪在人形白霧前不停叩頭。
我和阿苗被這一幕突如其來的變化驚呆了,隻見在龍威的跪拜中,人形白霧竟漸漸下沉散開,又恢複了最早飄於血泉之上的狀態。
石室內一切又歸於沉寂,恍若如夢,如果不是仍在跪拜的龍威,之前那一幕就象沒有發生過一樣。
我和阿苗盯著血泉呆了半晌,才想起過去把淚流滿麵的龍威架了起來。龍威被我和阿苗架著,近乎癱軟泣不成聲。
我記起剛才被他一掌斬到脖頸倒地,現在脖頸還生疼,同時也是為了讓他弄清醒些,毫不猶豫對著龍威的臉左右就是兩記響亮的耳光。
兩聲脆響過後,居然起到了效果,龍威哽咽著說:“這是跟隨莊蹻大將軍入滇的我們家族第一代先祖。”
龍威家族第一代先祖奉莊蹻大將軍之命修建藏寶之地,建成後自願投身於血泉,化掉七魄之形,將三魂鎖於血泉之中。龍威家族第一代先祖內功和血咒之術修為之強,竟能以三魂之陽聚血泉之霧氣為形,永久守護寶藏。
龍威發呆的原因除了發現是自己的第一代先祖外,先祖對阿苗所用劍法無重複之招式,實則是為讓龍威在一旁對劍法有所領悟,這也是人形白霧發現泰阿劍和龍威後,對阿苗劍勢放緩的緣故。
二千多年前的冷兵器時期,萬人幾十萬人的戰爭廝殺,龍威家族劍士所提煉出的每招每式,無不簡潔實用為必殺之技。至今不論是其它門派中國武術還是龍威家族劍法,傳承下來的已僅僅是自古相傳的招式,早失去了創立之初的實用的精髓。
至此我恍然大悟,那個身受重傷拿了漆器耳杯奔出龍潭入口外的苗人,原來是被龍威先祖之魂聚形所創,如此藏寶防範布局讓人匪夷所思。
阿苗聽得是心曠神怡,對龍威先祖景仰不已,一臉討好像對龍威說:“出去你能不能教下我你家傳的拳法和劍法?”
龍威搖搖頭說:“這事隻有族長爺爺才能定奪。”
對自己身手一向心高氣傲的阿苗接連挫敗,徹底對龍威的家傳劍法拳法心服口服,還欲再做思想工作,被我製止住道:“出去再說,這裏是說這事的地方嗎?”
我和阿苗拉起龍威準備出去,原來癱軟的龍威突然恢複力氣,一把將我倆手甩開,說:“還沒找到苗人寶物。”
我撓頭無柰地說:“不是不找,是找不到嘛,你也都看見了我們已經盡力了。”
阿苗說:“這血咒之源的血泉也發現了,能不能想辦法解了你的血咒,我們一起出去。”
看到我和阿苗都有打退堂鼓的打算,龍威決然道:“即使我身上血咒之誓全解了,我也要完成家族使命才能出去,不然我寧願死在此地。”
我和阿苗相視了一眼,心裏都在琢磨接著該怎麽辦,我倆一起上也打不過這固執的家夥,無冤又無仇也沒必要對他使槍。
我對龍威說:“你怎麽這樣死心眼呀,剛才你也看見了,我和阿苗差點死在你先祖劍下,不是我們沒找,是找不到嘛。”
阿苗跟著我一唱一和說:“我命都差點沒了,難道不都是為了找苗人寶物?”阿苗緊盯著龍威邊說邊慢慢後退了一步。
我反應過來,阿苗定是怕龍威猝不及防間出手阻止我倆,防患於未然,也緩緩跟著後退了一步。
龍威眼見我倆萌生退意,又無法阻攔,突然撥出佩劍橫在脖子上,說:“你們想出去,我無法阻攔,但沒有完成家族使命,愧對先祖。我龍威無先祖之能,無法投身血泉守護寶物,隻有以死謝罪。”
我側臉往血泉方麵一看,驚愕道:“龍威,你先祖……”
龍威隨著我一側臉,阿苗武器“巴招歐”一揮絞住龍威劍身往外猛拉開。我和阿苗接著連忙撲上前搶奪龍威的佩劍,我倆同時扭住了龍威持劍的手,我騰了另一隻手去反掰龍威手指,龍威吃痛中佩劍脫手而出,劍尖先落於地麵,彈了一下,又滑入血泉之中,“撲通”一聲消失在泉麵上。
我突然打了一激靈,放開龍威的手,大聲叫道:“鬆手鬆手,都他媽鬆手!”
兩個都停了下來,詫異的同時看著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我盯著詭異的血泉,緩緩地說:“這苗人寶物該不會藏在這血泉之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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