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鼠於我！
    魂族人死後魂歸於天地之間，是確確實實地找不到一絲存在的痕跡。如果有那也就是星光森林的魂識碎片了！
    “原道來日方長，卻是有今無明！”
    “世間事瞬息萬變，誰也說不準！”淨檀抬腳走到她身旁！
    樂康微微一笑。“我帶你轉轉吧！”
    “好！”
    微涼的月色打在兩人身上。“那邊的山上有個山洞，小的時候每次我和阿爹鬧了別扭都會去那裏躲著，躲著躲著就睡著了，直到哥哥把我背了回去。”
    “還有那邊花叢，我經常和族內的姑娘們一起在那兒撲蝴蝶，采花戴！這花叢裏的花一年四季花開不敗！”
    樂康彎下身來摘了一朵嗅了嗅。“還是那麽香！”
    “小和尚！你頭低一些，再低一些！”
    淨檀依言做了，意料之中的一朵花別在了耳間。
    “好一個俊俏的花和尚！”樂康調笑著。她忽然停了腳步，收了神色。“若有一天我不在了，淨檀你會一直記得我嗎？”
    “不會！還有百餘年的光陰，在那之前我一定會找到救你的法子。”
    “不用了，不用了！”樂康忽地轉頭看向他。“若我不在，你就忘了吧！佛陀本就不該心動！”
    “你錯了！慈悲亦是心動，心動之人才會悲憫萬物！”
    樂康沒再說話，兩人無言地把穀內轉了個遍。停駐下來之後，樂康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才轉過身去。“再見！”
    “小仙官兒！”白璃落從窗戶上探進來個頭來。
    夜如瀚放下手上的東西。“你怎麽過來了？樂康公主不是給你安排了房間？”
    “我不習慣嘛！”
    白璃落從窗戶裏翻了進來，坐在了夜如瀚身邊。“小仙官兒！你這麽晚沒睡是在做什麽？”
    “沒做什麽！”夜如瀚用袖子掩了掩。
    “還說沒什麽！沒什麽你藏什麽藏？”白璃落嘟囔著嘴，伸手就去拿！
    夜如瀚沒防備，一下就讓她給得了手。
    “我看看你藏了什麽好東西？”白璃落仔細看手上的東西。是一隻木雕的活靈活現的小老鼠。
    “小仙官兒！你這雕刻的是我啊！”
    “還沒雕刻好！”夜如瀚伸手去拿，白璃落往後一閃。“你這雕刻的是我，自然也該歸了我才是！”
    “嗯！”夜如瀚低頭應了一聲。“雕刻好就給你！”
    “叩叩叩！”樂康站在門外。“璃落！”
    “公主姐姐！你找我？”
    “嗯！”
    白璃落把木雕還給夜如瀚。“小仙官兒好好刻，不許偷懶啊！”
    “公主姐姐你找我？”
    白璃落往她身後看了看。“淨檀呢？”
    “他不在！”
    “那就奇怪了，你們一向是孟不離膠，膠不離孟的！”白璃落眨了眨眼睛！
    “你呀！”樂康往她身後看了看，沒掩上的窗戶。一個紅衣人在燭光下一手拿著刻刀，一手拿著木頭認真雕刻著。或許他是有幾分真心的，隻是這真心並不能抵消他心中的執念。
    白璃落也順著她的目光回頭看了一眼，臉有些微紅。“公主姐姐找我何事？”
    “就是想和你聊上一聊！”樂康摸了摸她的發頂。
    “公主姐姐有心事？”
    “不是我有，是你有！”
    “我能有什麽心事？”白璃落腳下有一下沒一下地踢著小石子。
    “當真是沒有？”
    “公主姐姐！”
    見她有些惱了，樂康才轉了話頭。“青丘帝君生的一幅好相貌，自帶風流。但青丘自古可是癡情的很！我看他對你倒是不同！”
    “姐姐說笑了！我待他和姐姐你是一樣的。”
    “那就是鍾意那身後之人了！”樂康捋了捋耳邊的發。“璃落！事事順心那是一句空話，所愛之人和適合你的人往往都不是同一個。更何況你們錦毛鼠一族是沒有族外通婚的先例！”
    “沒有並不能代表不能！”
    “那他可說了是歡喜你的？”
    “沒有！”說到這兒白璃落也有些失落，她能感覺到夜如瀚待她不同，卻始終好像在躲避著什麽。不過，她摸了摸額間。“藍羽花都在她這兒了，該是有幾分喜歡的吧！”
    “璃落！”樂康拍了拍她的手。“在一切事情都沒有落定之前不要輕易把自己的真心交出去。也不要輕言生死，那些戲文話本上為愛生死的都是傻子！”
    “那公主姐姐你呢？”
    “我也是傻子！”樂康歎了口氣，搖了搖頭。“就到這兒吧！我隻是覺得你像我幼時的一個族妹，話多了些！”
    “我知道公主姐姐是為了我好！”白璃落抱了抱她。“情到深處不自知！姐姐！等我發現自己是歡喜他的時候就已經泥足深陷，再難拔出了！所以我隻能沉淪！不過姐姐的話我會記得的。”
    樂康看著她帶著幾分歡喜往那燈光亮處走。良久，她才轉身往穀深處走。
    羅江已經在那裏侯著了。
    “公主！”
    “一會兒等門打開之後你去引他們過來，若是淨檀問起我來就說，就說我有事離開了！”
    “公主！”
    “就這樣！走吧！”
    羅江拖著沉重的腳步跟在她後麵。
    一炷香的功夫樂康就停住了腳步。她手腕一翻，手中出現了一把匕首。
    “羅江！你轉過身去！”
    “不！”
    “轉過去！”
    羅江不情願地挪動了腳步。
    樂康抬起了手。“羅羅！以後等事了，你就帶散落的族人們回來，替我保護好他們！”
    “喏！”羅江的聲音有幾分哽咽，他勾著頭，雙手緊握才控製住自己不去回頭。
    匕首落下的時候，樂康麵前出現了一道青銅大門。
    絲絲縷縷的魂力從她傷口處逸了出來。被無形牽引著填了門上鏤空的槽穴。
    樂康的身影越來越淺，她望向了淨檀所在的方向。“小和尚！”
    羅江聽得匕首掉落在地的聲音終是回了頭。“公主！”他匍匐在地。
    “這樣也好！我可以永遠和魂族同在，羅羅，你快去引他們過來吧！”
    “喏！”
    羅江看著洞開的大門，拾起匕首塞到懷裏。
    抹了抹眼角就往回走。“不能讓公主的犧牲白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