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正義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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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無止燼!
路口,一輛車頭凹陷的賓利側在馬路中間,車頭正冒著嫋嫋的一點白煙。而更遠一點的帕加尼,冒出的煙則要更加濃烈。
望了那邊一眼的李陣鬱很快收回視線,握住門把手,開門下車,慢慢的走到了那輛帕加尼的旁邊。他低頭看了一眼,氣囊全開,那個年輕人的額頭上正在滲血。他看著他解開安全帶,蹣跚的爬出車廂,然後是一如既往的笑。
那抹笑其實並不讓人生厭,甚至讓人覺得有些隨意。出了車廂之後的辛東彬,一邊就那樣靠在翻轉的帕加尼車身上笑著,一點兀自掏出一根煙點上。
他甚至拿著煙盒,朝李陣鬱這邊遞了遞。
對此,李陣鬱隻是沒有太多表情的看著他。
辛東彬繼續保持笑意,他搖了搖頭,將煙收回煙盒,無所謂的聳了聳肩。他唇角的笑意在那個時候有過一個瞬間的擴大,緊接著他吸過一口指間的煙,掏出手機,撥出了一通電話。
電話很快被接通,於倏忽之間,氣溫下降,他的聲調和唇角,一齊變得無比猙獰,隨之出口的一句是
“給我撞過去!”
空曠的街道上,樓宇間,很快回響起了第二道鋼鐵扭曲的聲音。
兩輛v,時速80,從兩個路口對向疾駛而來。那是同樣的腰部,撞擊力澎湃。原本還算完好的賓利,頃刻之間,變成了一堆廢鐵。
辛東彬望著那邊,彈掉手裏的第一縷煙灰,目光中全是戲謔。
而這個時候的李陣鬱,隻回過一次頭,開合過一次眼瞼。隨即便將視線轉回到了辛東彬的身上,即使從那兩輛v上,很快魚貫而出了一群著黑色西裝的男子。即使這群男子,很快的圍了上來,他也沒變過半點眼神。
倒是麵前的辛東彬,眼裏的戲謔很快消失不見。
他看著眼前那個人眼底的鎮定,很快連之前的狂妄也沒剩多少。再之後,他向前兩步,帶著側臉上的血,抵到李跑鬱的近前,帶著突然扭曲起來的病態的表情,說了四個字——來日方長。
說完這四個字的時間大概隻花了一秒,他臉上的病態表情也隻持續了一秒。幾乎是瞬間,他又回到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樣。
最後,他和李陣鬱擦身而過,揚起的手自前往後擺過,像是一個瀟灑的再見。但實際上,他鬆開的指間,煙頭落地的瞬間,一句仿佛是呢喃的話,傳進李陣鬱的耳朵。
他說
“有那麽點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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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有點出乎與意料之外的雨天,jk集團大廈第67層,李陣鬱站在巨幕的落地窗前,在等陳安歌將會開完。
大清早的時候,他們兩個差不多花了四個小時才把明天的菜買齊,為此他們還特意買了趟仁川。小青龍和阿拉斯加雪蟹不用擔心,都是空運過來的。倒是一些應季的海產品,還是親自去仁川買比較靠譜。
去跟回來的時候,都是陳安歌開的車。李陣鬱大部分時間都在和林允兒煲電話粥,那個丫頭很聽話的把休息時間拿來調整身體狀態,也是一大早就去了瑜伽練習室,正在重新開始放下很久了的瑜伽課程。而在通話過程中,李陣鬱有在電話裏聽到金泰妍的咋咋呼呼,允兒說歐尼是她強拉過去的,理由是為了避免她的身體生鏽。
這是一個很好的理由,盡管將這話給聽了去的金泰妍,正在那邊發出強烈抗議。再然後,那邊就開始打起了嘴仗。李陣鬱一下子被撂到一旁,林允兒自顧自的在那,苦口婆心的勸著,還沒忘了說自己有多麽的貼心,好像將這邊的李陣鬱給忘的一幹二淨。
沒覺得被忽視,反倒覺得特別有意思的李陣鬱,隻是一直靜靜的在聽。
至於為什麽沒有被忽視的感覺,那是因為事實上,在這通電話的最開始,某人就已經講過了情話。
那是電話剛被接通的第一句。
林允兒問他忙不忙。
他說不忙。
然後允兒接著問他在幹嘛。
他說正在去買菜的路上。
再之後她問他早餐吃了什麽
他回答說三明治。
最後……最後那個家夥就理所當然的炸毛了。不是因為李陣鬱的回答太簡短,而是因為她說
“歐巴你也太蠢了吧,難道你不知道,所有的在嗎,在幹嘛,吃了什麽,其實都是我想你,我想你,我想你!”
原來,情話是這樣的。
李陣鬱聽到這裏,才發現自己在某些方麵確實是挺笨。但至少,他懂的回應。盡管他講不出肉麻的話,可他的回應,也即刻讓林允兒開心的笑了起來。
他說
“明天早點起床,我去接你。”
正被甜蜜感給包圍的林小鹿笑著說
“好啊,明天我早點把歐尼們都叫醒,過去幫你洗菜。”
恩,不得不說,金泰妍的聽力真的很好。那邊即刻就開始了第一次的你來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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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沉的天,夏雨落的很急,站在落地窗前良久的李陣鬱等來了陳安歌。林允兒知道他今天有事要忙,所以沒有非要說今天就見麵。而現在,就是那件事要開始的時刻。
東大門區,首爾市立大學附近的一個居民區,一棟低矮建築的頂樓露台上,並立著兩把黑色的傘。
李陣鬱和陳安歌,正站在欄杆的邊緣。暴風雨來臨之前,天空暗沉的更加可怕了。穿著同樣一件黑色襯衫的兩人,默默俯身注視著僅有一街之隔的另外一棟建築。
那棟建築隻有四層,上麵三層玻璃全部被廢舊的報紙給遮住,隻有間或三兩個破碎的玻璃,透漏著空洞。至於剩下的一層,才顯得不那麽陳舊。那是一件私人診所,門牌是新換過的門牌。這棟建築雖然不高,但它的橫向跨度很長,右邊盡頭處,甚至有一個地下停車場的入口。
一直沉默著的陳安歌,先是抬了抬雨傘,將目光放在不遠處的教堂屋頂上片刻之後,又再收回。
他開口問“我們什麽時候出手?”
一動不動垂著眼瞼的李陣鬱回答說“再等等。”
兩句對話結束之後一切又再回到沉寂,屋頂上隻剩下雨打在黑色的雨傘上,彈開的聲音。
漸漸地,風變得更大了,但兩個人握傘的手都還是一如既往的穩。
就這樣一直等待著,大概五分鍾後,從地下停車場的那個方向,傳出來了一些微不可聞的嘈雜的聲音。
依稀聽見的陳安歌皺了皺眉,不禁再次出言
“現在呢?”
好像是被叫醒了一般的李陣鬱緩緩的轉頭朝陳安歌看過去了一眼。
兩人對視片刻,便聽到陳安歌歎息了一聲。
“hiong,我現在稍微有點明白你曾經的感受了。”
說到這裏的時候,他又來回看了幾眼兩人身上的黑色西裝。
“說起來,我們現在像什麽?正義使者?”
“站在旁觀者的角度上,等待著去解決罪惡,真的是一件很有感觸的事情。”
對於陳安歌的感慨,李陣鬱並沒有講什麽。他隻是說了一句“沒有什麽所謂的正義使者,隻不過是每個人,都在做著每個人力所能及的事情罷了。”
說完這話後,他率先邁開步子,朝下樓的入口走了過去。
落在身後似有所想的陳安歌,在兀自點了點頭之後,亦跟了上去。
地下停車場向下傾斜的的防滑路麵很好走,李陣鬱和陳安歌在入口處收起了黑色的傘,在跨步走進去的瞬間裏,一共有四名勁裝男子和他們達成了匯合。
就這樣,那四個人走在前麵,呈扇形散開。他們向下,迎麵而來的嘈雜聲,越來越清晰,越來越明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