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殺人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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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韋宅大門被撞開,郭汜手下將領伍習當即一馬當先,率軍殺了進去。

    韋氏部曲以及族中青壯畢竟沒有經過正規軍事訓練,當宅院沒有打開口子的時候,大家還能咬著牙,同心協力,共同防禦。

    可是大門一被打開,人心立馬就散了。

    牆頭上正在防禦的韋氏眾人當即亂成了一團。

    “不要慌亂,給我守住,待我殺退來敵!”

    作為防禦戰指揮的韋絡頓時大驚失色,他大喝一聲,手中拎著八十斤重的大鐵刀,急匆匆的下了牆頭,跨上自己戰馬,向伍習迎了過去。

    此時伍習已經率軍衝了進來,同時匪軍也源源不斷的往裏麵湧。

    韋絡急得連連怪叫,揮刀向伍習砍了過去,以期速殺賊將,堵住口子。

    可是伍習作為郭汜手下第一戰將,也毫不示弱,舉槍封住韋絡大刀,並隨手還了一槍。

    兩人你來我往,交手數個回合。

    而他們身邊,雙方的步卒也展開廝殺。

    四處喊殺聲,尖叫聲,早已亂成了一團麻。

    隻不過韋氏部曲眼見韋家要完了,很少有願意與韋氏共存亡的,許多選擇了投降或者逃跑。

    剩下韋氏青壯,雖然守護家眷決心甚篤,但是他們一來人數遠遠少於匪軍,二來他們戰鬥力也沒法跟身經百戰的西涼軍相比,所以很快便被殺的血流成河,屍橫遍地。

    此時韋絡伍習二人還在那裏激戰,突然之間大門內,有人在外麵大吼一聲:“閃開!”

    話音未落,一匹快馬衝了進來,竟是郭汜挺槍殺到了。

    韋絡心知不妙,一個伍習他已經打的很吃力,更何況再加一個郭汜?

    隻是他現在已經沒有退路了,隻能硬著頭皮迎戰。

    伍習閃到一旁,將位置讓給了郭汜。

    郭汜不由分說,挺槍便刺。

    這一槍勢大力沉,又快又急,韋絡當即揮刀想要封住。

    郭汜乃是董卓手下悍將,那也是能接住呂布數招不敗的將領,如今號稱“關中無敵”也非虛言,韋絡如何是對手?

    韋絡大刀砍到郭汜槍身上,卻隻令槍尖顫了顫,沒有絲毫改變方向。

    隻見郭汜長槍如毒蛇吐信一般,一槍便把韋絡刺穿,挑落馬下。

    韋絡仰麵躺在地下,口中吐出血沫,雙腿蹬了兩下,便瞪大眼睛,氣絕身亡。

    “給我殺!”郭汜還在滴血的槍尖向前一指,語氣冰冷的從牙縫中擠出三個字。

    他還真沒預料到,攻打區區一個地主大院,能死傷數百弟兄。

    不屠殺頑固抵抗之人,如何能泄得心中之憤?

    他們西涼軍本來就是靠殺戮與劫掠起家的,在他的命令下,瘋狂的軍兵立即衝進這座屹立數百年的大宅。

    沒有了韋絡這個主心骨,韋氏青壯早已成為一盤散沙,在已經近乎癲狂的西涼軍殺戮之下,毫無還手之力,很快整個大院裏便被殺的堆屍如山,血氣衝天。

    瘋狂的殺戮僅僅過了不到半個時辰,大宅內已經再也沒人抵抗。

    郭汜披著黑色大氅,長槍橫在馬前,信馬由韁,踩著韋氏青壯的屍體前行。

    直到韋氏大宅的正廳內,郭汜跳下馬來,神色冷峻的坐在主位上。

    他舉目四望,這所謂百年豪族的正廳,裝飾也不算多麽奢華,反而顯得有些古樸。

    不過正是這古色古香的內飾,更顯露出詩禮之家的底蘊與父子丞相,四世封侯的榮耀。

    隻是,這些往日的榮耀在郭汜眼裏,屁都不是。

    他就是要殺光這裏的所有的男人,搶走所有的糧食,占有所有的女人,誰又能奈何的了他?

    這時候,伍習推推搡搡的把韋胄給押了進來。

    剛才韋胄站在牆頭上,眼睜睜看著韋氏家族青壯子弟慘遭屠戮,心裏早已萬念俱灰。

    不過這也是早在他預料之中的事。

    寧願站著赴死,也不願苟且求生,這是他們韋家的門風。

    而且他早已經將嫡子送去了許都,能夠逃過這場災難,已經了無牽掛了。

    正當他準備慷慨赴死的時候,卻被匪兵俘獲。

    韋氏家族的家主,怎能讓他那麽容易就死?

    想要死,也得先讓郭將軍點頭才行,於是便被押了進來。

    韋胄性格剛烈,即使被推到郭汜跟前,依然高昂著頭,不用正眼瞧他。

    這就是世家子弟的高傲之處,眼裏怎能看得上這麽一個粗鄙屠夫?

    這舉動倒把郭汜給氣樂了,他站起來,上下打量著韋胄,冷笑道:“你方才不是說,朝廷天兵一到,會讓我粉身碎骨麽?

    如今……朝廷天兵在那裏?

    粉身碎骨的又是誰?

    我看是你們韋家吧。”

    “倒行逆施,多行不義,天怒人怨,早晚天必收之,”韋胄腰杆挺得筆直,絲毫沒有卑躬屈膝之像,斷然道:“要殺便殺,何必多費口舌?”

    郭汜肺都快要氣炸了,看這情形,韋胄雖然作為他殂上魚肉,但是卻依然高傲的看不起他,沒有把他放在眼裏。

    郭汜暴跳如雷:“混賬!你以為你一心求死,便一了百了了麽?

    今天老子就讓你看看,什麽叫做殺人誅心!

    押上來!”

    一聲令下,瞬間有軍兵押著十幾個年輕女眷進來。

    此前郭汜早有嚴令,殺進韋宅之後,所搶到的女子、財物、糧食等,都屬於戰利品,需要他這個主將統一分配,任何人不準私動。

    能夠分配戰利品,是一支軍隊首領,不容任何人挑釁的權利。

    所以,雖然他們殺了不少青壯,但是韋宅的女眷暫時倒還安然無恙。

    此時被推進來的都是韋胄最為親近之人,有韋胄的幾個妾室,還有幾個女兒。

    她們平常養尊處優慣了,陡然見到那麽多親人被殺,早已嚇得魂不附體,尖叫不已。

    “家主,父親,救我!”

    眾女眷一見到韋胄這位韋氏之主,全都驚聲哭喊,還以為這位素來權大勢大的韋氏家主依然能左右她們的命運。

    可事實上,韋胄連自己的命運都左右不了,他被一眾妻女叫的心煩意亂,當即斷然道:“住口,今日與我共同赴死,有什麽可遺憾的?”

    “你說錯了,”郭汜不懷好意的笑了笑:“你今日不會死,你這幫女眷要伺候我等兄弟,也不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