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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快更新鳳舞江山:腹黑魔王,跪下來 !
肖瑤瑤看到這樣的人也不奇怪為何肖瑤瑤這麽漂亮的女子扮了男裝也沒人懷疑了,有了端木家大少爺這樣的美人兒在前,世人怎麽還能懷疑她?
端木家大少爺注意到肖瑤瑤一身的狼狽,蹙起眉,麵部冷硬的線條形成一種令人驚懼的寒冷,“怎麽渾身都是濕的?”
肖瑤瑤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抓著頭發說:“不小心摔了一跤,沒事兒。”
肖漢成嚴厲地道:“有貴客在怎麽這麽無禮,快回去換了衣服再來!”
“是是是。”肖瑤瑤忙不迭地點頭,一直不敢抬起的眼睛終於迅速看了一眼端木家大少爺,然後瞠目結舌捂著撲通撲通幾乎衝出嘴巴的心髒跑出去。
這是她今天看到的第二個美男子,前一個是邪魅陰冷的美男,後一個無法用言語描繪,她感覺所有的讚美之詞在他麵前都變得蒼白無力。
海港城果然基因優良!
肖母沒想到肖瑤瑤這麽早就回來了,正坐在窗邊出神的人一聽到那熟悉的聲音,立刻就站起來迎出去。看到肖瑤瑤一身潮濕也是十分訝異,肖瑤瑤不等她問東問西,急著說:“爹和端木家大少爺在外麵等著我呢。”
肖母一聽有重要事情也不敢耽擱,連忙找了幹淨衣服給她換上,又幫她梳理了頭發。這一次她穿了月白色衣裳,外頭罩一件紛紛揚揚的落葉白袍子,小小的身子骨看起來更加的有了點兒風姿。
她又跑著回去。
花園中,已經不見肖漢成的影子。花園四周都有端木瑾生的保鏢抬刀站立著,都是端木家大少爺的護衛吧,形影不離。
肖瑤瑤走進去,端木家大少爺還站在剛才那棵柳樹下,負著手,形單影隻,又寂寞又美麗,真是一個矛盾的聚合體。
他聽到她進來的腳步聲,也不回頭,隻是用那富有質感的聲音道:“過來,肖瑤瑤。”
她依言走過去,在他身邊站著。
“我聽說你打了勝仗。”她抬起頭看著他美麗的側臉,當然,那些都是今天回來時一路上聽到鬧市中會員談論的,跟隨她的那個保鏢也說得眉飛色舞。
冰山美男
“嗯。”他點點頭淡淡應聲,並不打算繼續說下去,冷漠地望著湖水上的波光。
“可不是應該隆重的凱旋而歸嗎?端木家老太爺還要親自去迎接呢。”當然這些也是道聽途說。“為什麽提前回來了?”
他不接話,一直保持沉默地站著,臉上看不出什麽情緒,一直都是淡淡的。
肖瑤瑤感歎:這年頭,帥哥都是冰山啊??
過了很久,他才開口,念著一些回憶:“你小時候叫我叔叔,跟在我後麵大聲喊,一整天都不會累,那時你還小。”
又是肖瑤瑤小姐的感情戲??肖瑤瑤挫敗地低下頭,這下子她想冒名頂替恐怕有些困難了。
端木家大少爺忽然轉過身,手臂一攬將她擁進懷裏:“肖瑤瑤??。”
肖瑤瑤有些不知所措,他身上的氣息怎麽就那樣孤單呢?孤單得讓她心疼。
忽然間他的手臂收緊了,一陣窒息,讓她喘不過起來,掙紮幾下,卻聽他在耳畔一個字一個字冰冷地說:“你從摩托上摔下來,是因為??你喜歡端木瑾嗎?”
肖瑤瑤差一點兒就跪下來膜拜~
大神啊~
偶像啊~
人家二人世界說得話他在那麽老遠的邊疆都能知道!!
“是不是?”他低吼了一句,手臂越發用力了。他那練過武的手勁兒對於養在深閨嬌弱(??)的肖瑤瑤來說,簡直就是滅頂之災!
肖瑤瑤疼得眼眶裏的淚水都在打轉,端木家大少爺忽然手一鬆,把她放開了。她順勢靠在柳樹上,大口大口喘著氣。這個陰晴不定的男人也不好惹??
他高深的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了半秒鍾,邁開步子就走出去,連頭都沒有回。
晚上肖瑤瑤輾轉反側,越想越覺得複雜,按理來說端木家大少爺去沙場時肖瑤瑤還是個小毛孩子,端木家大少爺怎麽說都不可能對一個毛娃娃(而且還是個男的毛娃娃??)感興趣!
小晴守在帳外,聽見裏麵的動靜,低聲問道:“少爺睡不著嗎?”
肖瑤瑤爬起來,隔著簾幔道:“小晴,端木家大少爺是個怎麽樣的人?”
黑暗中小晴一張小臉唰地紅了:“??神一樣的人??。”
“怎麽神?”她耐心等待一個花癡姑娘的話。
“端木家大少爺十四歲就上公司博弈的戰場,平定各處內亂,又指揮鐵騎到遙遠的東方,滅了最強盛的龍岩國,十八歲揮師北上,把蠻夷的越族打到更北的極寒之地。海港城的版圖自老太爺後又擴大了無數。”
功高蓋主
肖瑤瑤倒吸一口氣,好驚人的功績!單憑這一點,他在朝中的地位都是無人可及了吧。
小晴笑了笑:“海港城有端木家大少爺在的一天,便沒有一個國家敢來挑釁。誰都怕被端木家大少爺的鐵騎一夜之間給踏平了!少爺記得這些嗎?”
“模模糊糊記得??。”肖瑤瑤心虛地躲在黑暗裏吐舌頭,同時對端木家大少爺暗暗加深了幾分敬意。
“端木家大少爺功高蓋主,朝廷裏沒人敢多說一個字,因為端木家二老爺一直庇護著端木家大少爺,端木家老太爺也沒辦法,隻能派端木家大少爺駐守邊疆,害怕他謀反。”
肖瑤瑤心中一凜,大凡古代的公司的最高決策人,都害怕有卓越戰功的我子吧,比如清朝時的鼇拜。由此可見,端木家大少爺和端木家老太爺的兄弟之情很薄弱,唯一的兄弟都這樣,所以一直感覺端木家大少爺很孤獨。
“端木家二老爺?”小晴口中提起的這個人她還是首次聽說。
小晴歎口氣:“少爺你忘記的事情還真多,恐怕明日要找大夫來看看了。端木家二老爺是先帝臨終任命的輔政大我,也是先帝的同胞兄弟,在朝廷裏呼風喚雨,當今端木家老太太也是他的女兒。”
“哇!”那端木家老太太和端木家老太爺是堂兄妹了?肖瑤瑤睡不著了,幹脆拉開簾幔,和小晴麵對麵坐著,“我忘記的事情還真多,小晴,你再多說一些!”
小晴噗嗤一笑,打趣道:“小姐心裏不惦念端木家的二少爺了?”
肖瑤瑤撇撇嘴??她到現在為止連端木家的二少爺長什麽樣子都不知道呢,惦念個鬼啊??
“沒??。”她隻好放手,還是秉承慢工出細活的原則,不要太心急了。
肖瑤瑤躺回去,小晴在外麵低聲笑著說:“您自小就崇拜端木家大少爺,怎麽竟會連他都記不得了。”
當然崇拜了,別說肖瑤瑤,連她都開始崇拜了。
**********
轎子經過德陽門時,肖瑤瑤半眯著眼睛坐著。忽然轎子東搖西晃的,差點兒將她從裏麵摔出去,好不容易保住了自己,卻聽見外麵哀叫連連,一陣汽笛的轟鳴聲擦著風過去了。
肖瑤瑤掀開車門,遠遠地隻看見一抹白色的身影,絕塵而去,那瀟灑的背影,仿佛被一個黑白的相框,定格在清晨墨青色的天邊。
肖瑤瑤一陣恍惚。
跟來的保鏢從地上爬起來,驚魂不定地拍著胸口,一副委屈的小媳婦樣子:“少爺沒事兒吧?嚇死我了。”
肖瑤瑤問:“那是誰過去了?”
保鏢茫然地看著前方:“沒看清楚啊??。”
一個轎夫爬起來道:“看起來像是端木家的二少爺|。”
貴族學校
保鏢更加茫然了:“端木家的二少爺前幾天不是出城去了嗎??.?”
肖瑤瑤放下車門:“快走快走,少攏隻知道,要是她今天遲到了,大大少爺一定不會放過她!
這一次去端木家老宅,倒沒像昨天那樣跪了大半天,端木齊剛踏出門,肖瑤瑤就小跑著進去了,行了一個禮,道:“你好,大少爺|。”
他從她麵前過去,冷冷地扔下一句話:“你來遲了。”
肖瑤瑤連忙跟在他身後,笑嗬嗬地說:“來的時候出了點兒事故。”
端木齊沒理她,坐進轎子裏,往學校的方向去。
少爺們的學習每天隻是例行地去抄寫幾篇文章,聽教授講解幾篇成功人士流傳下的篇章。肖瑤瑤發現並沒有首富,比爾蓋茨的巨著,孟德斯鳩也沒有,書名都奇奇怪怪的,什麽《公司的最高決策人方略》《管理公司經略》《管理經錄》《越子生意秘笈》??一翻內容,大致和中國古代流傳的那些什麽什麽的大同小異。
肖瑤瑤是大少爺的侍讀,所以在大少爺旁邊還有個小書桌,大家都席地而坐。肖瑤瑤一進去,就四處搜索端木家的二少爺的影子,隻看見幾張端木瑾生的清一色俊朗麵孔,並沒有發現今早騎摩托而去的白色身影。
心中不知怎麽的有些失望。
今日教授張老先生布置了一個課堂作業,讓所有的學生都寫一篇關於如何管理公司安邦的文章,肖瑤瑤抬頭看看那些個少爺們一副副苦大仇深的模樣,心裏樂嗬嗬的,低下頭奮筆疾書,把馬雲的演講篇給默寫上去,幸好上大學時參加過書法興趣社團,跟著幾位本市老有成就的書法大師們學過幾天毛筆字,所以那字也不算難看。
張老先生走過肖瑤瑤身邊,看她闡述的理論,震驚地白胡子都快變黑了。
到最後作業交上去,張老先生就第一把她的文章拿起來念:
端木家的二少爺端木瑾
念完後感動的熱淚盈眶,大口稱讚:“警世通言!真是警世通言啊!”說著就要跪下來,“老夫才學疏漏,肖少爺如此才情,老夫慚愧啊!”
肖瑤瑤連忙過去扶他起來:“老先生快別這麽說,學生隻是一時有感發而已,師傅學富五車,學生鬥膽開始了了。”
端木齊走上去,拿起張老先生手中的篇章一看,槍眉微蹙:“肖瑤瑤,病了幾日,連字都不會寫了?”
肖瑤瑤後脊一陣發涼,剛才想著大顯身手,竟然把最關鍵的東西給忘記了,肖瑤瑤自小肯定是家教甚嚴,寫出來的字怎麽都比她的雞爪字好看,她竟然這麽不慎重,真是該死。
“我??病糊塗了。”
端木齊冷冷一笑,又回去坐下,張老先生宣布說散學了,他要帶著肖瑤瑤的‘警世通言’去麵見端木家老太爺??
肖瑤瑤跟著端木齊出來,不敢多說話,她知道這個陰險的男人聰明之極,剛才已經讓他大起疑心了。
這座端木家老宅和紫禁城一樣宏偉,結構也有些相似。他們悠悠地走了一會兒,便到禦花園。
迎麵正走出一個人,白衣勝紛紛揚揚的落葉,烏發如漆,手上拿一把折扇,象牙做的扇骨,鑲金的扇麵,正麵描繪雙龍騰於四海之上,祥雲萬瑞的圖,背麵是極其蒼勁有力的十六個字:情深不壽,強取則辱,謙謙君子,溫潤如玉。(出自《書槍恩仇錄》)
正是端木家老太爺禦賜的‘雙龍寶扇’。
那人也是端木齊一般的俊美無鑄,隻是英俊的臉上多了一絲紈絝不拘的笑,亦正亦邪的。
微微側頭,陽光下見他後頸處一縷黑發從內垂到左肩上,發上束著一枚金環,一指長,再一細看,那枚金環身上刻了繁複的圖案,四周鑲嵌了七顆寶石,紅色為主,炫目得連帶他整個人都光彩照人的,卻更添了一份邪魅。
肖瑤瑤心裏一跳,這不是端木家的二少爺端木瑾麽?
真是,好一個紈絝少年,偏偏濁世佳少爺啊!
端木瑾看見他們,也不奇怪,嘴角輕輕一勾,扯起的笑容又是令人心跳的魅惑:“六哥怎麽有興致來逛禦花園了,還有肖瑤瑤??。”說罷那眼底閃出一抹亮光,“肖瑤瑤的傷好了嗎?”
肖瑤瑤竟被他那眼睛裏閃出來的亮光弄得心緒紊亂,一張小臉騰地就紅了:“好??好了,多謝端木瑾。”
端木家的二少爺端木瑾(下)
端木瑾笑起來,寶扇刷地打開,懶散地扇了幾下,狹長的鳳眼微微眯起來:“那就好,六哥,小弟先走了。”
端木齊淡淡地點頭,抬腳跨進禦花園,肖瑤瑤也跟上去,經過端木瑾身邊,他看著她,嘴角邊突然勾起一個似笑非笑弧度,邪魅妖異,真真的一個紈絝子弟的模樣。
端木齊在前麵忽然停下腳步,肖瑤瑤一個不留神撞了上去,那銅牆一樣的背啊!疼得她捂著腦袋痛呼。
“端木玉。”耳邊嗡嗡響,卻隻聽見端木齊低沉的嗓音響起來,然後又聽見端木家大少爺那絲綢冷玉一樣的聲音低低應了一句。
肖瑤瑤抬頭望去,見禦花園池邊的柳樹下,端木家大少爺還是那樣的姿勢負手而立,遠遠眺望著前方的山脈和變幻的藍天,那灰色眼眸中隱隱流動著幽藍的光芒,深邃得讓人心驚。沒有表情的臉龐卻還是讓人不敢抬頭正視。
他真的美得不像真實之人,虛幻得幾近縹緲,如同藍天中忽然掠過的一片白雲,整個湛藍的天就那一點點白色,然後突然之間被風吹得無影無蹤。
端木家的二少爺早上那麽匆匆地趕來,連學校都沒有去就是為了來見端木家大少爺嗎?回頭再去看門口,端木家的二少爺的身影早已不見。
端木齊走上去,在端木家大少爺身後站住,說話的口氣也不似往常那樣冰冷,還是帶著一絲敬意,畢竟這位端木家大少爺是連端木家老太爺和端木家二老爺都要禮讓三分的人物。
“昨日聽聞端木玉回朝,沒能去拜見,小侄失禮了。”
端木家大少爺背在身後的右手食指輕輕一抬,示意不必多禮,然後道:“端木家二老爺身體可好?”
“有勞端木玉掛心了,他老人家很好。”端木齊瞥了一眼呆呆站在一旁的肖瑤瑤,眼中飛快閃過一道精光。地人調查到端木家大少爺今日才會到,可沒想到他竟然能躲過地人手下遍布各地的眼線提前一日到達,並且一到海港城就趕往肖家別墅,這其中的因由,恐怕隻有端木家大少爺和肖瑤瑤才會知道。
端木家大少爺轉身,黑衣翻飛,臉上的疏離表情緩緩有些化開了,看著肖瑤瑤道:“我帶來一些卑族的小玩意兒,昨日忘了給你,你跟我回一趟公司吧。”
肖瑤瑤抬眼瞄了一眼端木齊,見他英俊的臉上掛著微笑,也猜不透他什麽心思,再去看端木家大少爺,沒有表情的臉更是讓人琢磨不透。
去,還是不去呢?
地獄死神
“既然端木玉有東西給你,你就跟去吧。”端木齊笑著說。
“是。”肖瑤瑤行了一個禮,端木家大少爺邁步要走,卻忽然停下來,側眼望著端木齊:“我回京時,遇上幾個不識好歹的殺手,我的黑衣騎已經將他們盡數剿滅,京裏也不安全,以後大少爺離開大宅要多加小心才是。”
大少爺躬身道:“多謝端木玉提醒,小侄定會小心。”
端木家大少爺帶著肖瑤瑤離開了,端木齊淩厲的目光望著那漸行漸遠的黑色背影,冷冷一笑:“端木玉,本大少爺小看你了!”
柳樹下忽然閃出一條黑影,蒙著麵,單膝跪下道:“我該死,昨晚的行動端木家大少爺早有覺察,我派出的人還未行動,端木家大少爺的黑衣騎便包圍了我們,派出的雇傭兵,無一生還!我也是僥幸才逃出來!”想起昨日一場血戰,地人還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戰,他執行任務這麽多年,從沒有害怕過,可是昨天麵對端木家大少爺區區十八人的黑衣騎,那如地獄死神一樣的十八人讓他第一次有了恐懼感。
雇傭兵是他手下最厲害的人,可在那十八黑衣騎麵前,簡直如同手無縛雞之力的老弱病殘,那麽一眨眼,便統統倒地而亡!
“回去領罰!”端木齊低聲喝道。
昨日的一戰,端木家大少爺不僅料事如神滅了雇傭兵,還懷疑了他,以後的行事要更加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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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車緩緩抬起,肖瑤瑤的心噗通噗通跳得飛快,手指緊張地抓著衣服。端木家大少爺在身邊,閉目養神,可是那種迫人的壓力讓任何人都無法忽略。
走了一段路,肖瑤瑤實在受不了了!再這麽憋下去她會內傷的!
“端木先生??。”她鼓起勇氣抬頭。
“嗯。”他淡淡應了一聲,並未睜眼。
“呃??那個我??我內急啊??.。”
端木家大少爺終於把眼睛睜開,黑漆漆的眸中透著一絲淡淡的笑意。
驚豔天下。
肖瑤瑤恍惚地望著,他用一根手指撫過她的臉,低聲道:“停轎。”
轎子穩穩地停下來,肖瑤瑤騰騰地站起來,衝出去,一個小保鏢跟過去,尖聲細語地叫著:“哎呀,肖少爺,錯了,是那邊呀!”
“知道知道!少羅嗦!”肖瑤瑤不滿地說著又調轉方向,“你別跟來啊,我自己會去的。”
挑開簾子一角,那個提著衣擺奔跑的少年轉了一個彎就不見了,端木家大少爺愣了一下,卻盯著那個牆角,很久很久地無法回神。
端木玉,繡球
肖瑤瑤在茅坑裏蹲了一陣,沒有大也沒有小,心裏想著端木家大少爺是人間極品,普通人根本消化不了,她麵對他沒有噴鼻血已經是老天保佑了,不知道肖瑤瑤以前是怎麽應付的?要是她一不小心露出馬腳,端木家大少爺知道真正的肖瑤瑤已經死了,靈魂還被別人給占了,說不準一不高興就把她哢嚓了!
想到這裏,背脊發涼,到底該怎麽辦?她現在可是騎虎難下,不行,什麽時候找個機會她要遠走天涯!惹不起她還躲得起啊!
磨磨蹭蹭好久才出去,上了轎,端木家大少爺依然閉目養神。肖瑤瑤心驚膽顫地被帶回端木家大少爺府,一下轎,氣勢恢宏的一座建築就矗立在眼前。
端木家大少爺走進去,肖瑤瑤在後麵跟著,眼睛偷偷往四處打量。
“常年在外打戰都要住這麽好的房子??。”她小聲嘀咕,想想二十一世紀,一小塊地皮動輒就幾千萬上億的,哪像現在,一個端木先生就可以獨占幾百畝公司造一座公司!
端木家大少爺側眸看她,沒有表情。
狐朋狗友們都大感欣慰,這樣的表情已經是他們端木先生最溫暖最美好的表情了!簡直是春風十裏,流光飛舞,桃花朵朵開,浪花一朵朵??
肖瑤瑤想起端木家大少爺的赫赫戰功,可是身邊卻沒有一個親近的人,他的母親應該已經亡故,因為她從小晴那裏聽說過,先帝生前隻有一位端木家老太太一位有錢富婆,皆不在了。
看端木家大少爺平時疏冷淡漠的表情,和成長的環境一定有很大的關係的。想到這些又有些同情他。
肖瑤瑤笑著跑上去說:“端木先生還會走嗎?”
“如今天下安定,我會在京多留一段時間。”端木家大少爺忽然停住腳步,轉過身來,肖瑤瑤沒有防備,離他很近時才驀然停住,驚得跳開。
端木家大少爺哪裏容許她逃走,順勢把她摟進懷裏,根本不避諱旁人的眼光。
肖瑤瑤漲紅了臉,可眾人卻似什麽都沒看見一樣望著天上的白雲走到一邊去了。
“我不喜歡你一直稱呼我為‘端木先生’。”
肖瑤瑤愣了一下,不稱端木先生難道叫他‘叔叔’嗎?
端木家大少爺低眸瞧著她小臉通紅的俊俏模樣,忍不住輕哧一聲,溫柔如水的笑意在眼中波浪般起伏:“叫我端木玉。”
——
女子的飾物
端木玉?肖瑤瑤暗暗奇怪,端木家大少爺和當今端木家老太爺輩分裏明明是‘玄’字開頭,什麽時候成端木玉了?
端木玉,繡球?在花語中,紛紛揚揚的落葉白的繡球花的含義很美好,她是愛意和吉祥,同時也是宿命中破碎的美麗,容易消逝,容易飄散。
心裏像被什麽狠狠撞了一下,肖瑤瑤抬起頭看著端木家大少爺。
她沒來由的擔心,就像紛紛揚揚的落葉白的繡球花是端木家大少爺,而端木家大少爺也是紛紛揚揚的落葉白的繡球花。
“這不太好吧?”肖瑤瑤低著頭說,心情已經低落了許多。
“這是我的命令。”他琉璃似的眼瞳微微動了一下,執起她的手,一同走到他居住的別院。
“把東西拿出來。”端木家大少爺吩咐傭人道。
肖瑤瑤轉過頭去,看見兩個小傭人分別托著一個托盤出來,一個盤裏放著衣服,另一個放著飾物。看著衣服和飾物上晃眼的珠玉琳琅,她心中掠過一陣奇怪的感覺,但又不知道在奇怪什麽。
“碧羅國的女子都穿這樣的衣服。”端木家大少爺放開她,從托盤裏拿起一件發飾,“你穿著會很好看。”
當然很好看!光是那麽多金銀珠寶都好看死了,誰在乎是穿在什麽樣的人身上!可是等等,她終於想到為什麽會覺得奇怪了!她現在的身份是肖老爺子的少爺啊!為什麽端木家大少爺會拿出女子的衣服來送她?
“是很好看,可是端木先生??肖瑤瑤是男孩子啊。”她心驚膽顫地小聲說,肖家幾百條人命都牽扯在她身上呢,一個不小心就是滿門抄斬的大罪!
她的一句話像是點破了他,手裏的發飾哐當落進托盤裏,嚇得傭人忙跪下來請罪:“我該死!”
肖瑤瑤抖了一下,端木家大少爺究竟知不知道她的身份呢?從這幾次接觸的種種跡象來看,似乎是知道,又似乎是不知道??
他在院子裏的石凳上坐下,手指複又拈起一根金色流蘇,墨黑的眼睛裏看不出是悲是喜:“這些東西,是我母親生前用過的。”
肖瑤瑤恍然大悟:“原來是??。”果然端木家大少爺很懷念自己的生母。
端木家大少爺冷冷牽起嘴角,扯出一個似笑非笑的弧度:“我母親曾是碧羅國的女皇,國破家亡才被老太爺擄來海港城的。”
高山仰止
他並沒有稱老太爺為‘爸爸’,可知他心中有解不開的結。
肖瑤瑤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端木家大少爺的身世應該很複雜,她不敢多問。看著他眼睛裏突然蔓延出的悲傷,平時伶俐的嘴巴卻失靈了,竟然說不出一個字來安慰他。
任何人麵對這樣憂鬱又絕色的男人,都會說不出話來吧,心裏那種感覺,就像仰望著高高的山峰,自知永遠無法攀登,卻忍不住要抬起頭望著他。
端木家大少爺就是這高山一樣的人物,高山仰止。
“我希望你不是男子。”他琉璃一般的眼眸轉了一下,然後平靜得無波無瀾。
廢話,她也不想頂著一個男人的身份招搖過市啊,可是家裏那個老爹實在太變態了??“端木先生說笑話了,肖瑤瑤就是男子啊。”
端木家大少爺讓傭人把衣物都收拾起來,送給肖瑤瑤,“這就是我給你帶回的禮物。”眼珠淡漠地掃過她的臉。
帶回一身女子衣服?肖瑤瑤雖然不情願,卻隻能收下,躬身道:“多謝端木先生撒錢,肖瑤瑤告辭了。”
她從別院退出來,端木家大少爺依舊坐在那石凳上,抬起頭,望著遠處出神。
懷裏揣著那一包女子的衣物,心裏怎麽都不痛快,這種事情又不能去問問別人,一個男人送另外一個男人女子的衣服代表什麽呢?
腦中突然一道靈光——難道??驚豔天下的端木家大少爺竟然是斷袖嗎?
這個想法閃過以後肖瑤瑤真想在自己腦袋上狠狠拍一巴掌!
她真是太可恥了,怎麽能把那麽美麗的端木家大少爺想成玻璃呢?
可是,低下頭看看手裏的的衣服,碧羅國女子的服飾華麗莊重,上麵的複雜圖騰都是用金銀兩色的絲線繡出來的,可見珍貴之極。當年碧羅國女皇用過的東西,端木家大少爺送她這些,究竟想表達什麽意思?
坐在轎子裏想來想去都想不通,隻好作罷,掀開車門一角,看向外麵的世界。
街道兩旁酒肆林立,房屋鱗次櫛比,行人往來穿梭,這個時代,真是特別繁華。
抬頭往最近的酒店上瞟一眼,這麽不經意的一眼,卻讓她呆住。
那個珠簾後倚在窗欞上的白衣男子,一臉風流倜儻的笑容,手裏的折扇開開合合。
可不就是肖瑤瑤的初戀情人端木家的二少爺端木瑾!
——
等紅顏的端木家的二少爺
“去拿一些東西。”她的手下意識抱緊了那個包袱。
他瞥了一眼她懷中的東西,笑著湊到她麵前:“肖瑤瑤,那天的事情,你還記得嗎?”
“不記得了!”她條件反射地回答,他的靠近讓她心裏亂了幾分。
“乖。”他在她耳邊輕輕吹了一口氣,曖昧極了,“瑤兒的秘密我也會幫你保守的。”
什麽秘密?這四個字差點兒脫口而出,不過被她狠狠殺回肚子裏:“多謝|了,不過既然肖瑤瑤都忘記了,|您也忘了吧。”
他錯愕地看著她,顯然想不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眼前飛速閃過那天她在福仁宮羞澀的樣子??
現在她口口聲聲說要忘記,眼神坦蕩從容,毫不做作,仿佛那天的事情沒有發生過一樣
短短幾日,她真的能做到遺忘嗎?
果然是那個人看上的人啊。
“好,我也忘了。”他端起高腳杯,“幹杯。”
幹杯?那不是整杯下肚?肖瑤瑤尷尬地看著那一杯酒,雙手顫抖著端起來。
端木瑾邪邪一笑,握住她端高腳杯的手,往自己這邊一帶,借著她的手仰頭喝下整杯酒。
她的臉登時紅成一個番茄,慌亂得不知道該把手放在哪裏。
“|,”她小心地說,“其實我的意思是??那天的事情隻是我一時衝動??。”不是她,是肖瑤瑤!
“我知道。”他回答得相當從容,俊美的臉緩緩靠過去,近看著她,“我們不是說好要一起忘記的嗎?”
“是,是啊。”她哭喪著臉,慌忙站起身,“|,不早了,我該回去了。”
他朝她微微舉了舉高腳杯,笑得像一隻妖精:“去吧,我等紅顏知己。”
果然是風流倜儻的端木家的二少爺,肖瑤瑤走下樓去,坐在轎子裏,回家的一路上都在想端木家大少爺的送的衣服。
回到府裏,肖漢成把肖瑤瑤叫到書房問了一番話,大抵就是關於大少爺有沒有懷疑她的身份之類的。肖瑤瑤自然是如實稟告,但是不敢把今天大少爺懷疑她寫字的事說出來,否則肖漢成恐怕會遷怒到肖母身上。
肖母已經夠可憐了,一輩子就這一個歸宿,她還有什麽選擇的機會呢?而且她現在還不知道,真正的肖瑤瑤已經死了。
繁星
肖瑤瑤傷感了一陣,從書房出來。天色慢慢黑下來,遠處的山頭上沉澱著夕陽的暖紅色,仿佛另一個靡麗的奇幻世界。
看著夕陽最容易想到她生活的那個時代,看不到這麽美麗的晚霞,呼吸不到這麽新鮮的空氣,到處都是鋼筋水泥堆砌的森林,行色匆匆的人,邁著那麽快的腳步。
記起不知道在哪裏聽過這樣一句話:我們為什麽每天那麽忙碌,再快的節奏也隻是加快邁進墳墓的速度。
其實在這個時代又何嚐不是呢?隻是人類的追求不同罷了。
回到她的肖瑤瑤的房間,肖母對她噓寒問暖,無微不至。肖瑤瑤想起自己另一個世界的父母,頓時很感動,匆匆回答完肖母的話就回房休息了。
睡到半夜,忽然醒過來,精神大好,再也睡不著了。肖瑤瑤偷偷爬起來,沒有驚動為她守夜的小晴,走到院子中。
隻見滿天繁星似乎向自己擁抱而來,閃閃爍爍的寶石無數,點綴在黑色的天鵝絨上,眩人眼目。
她忽然心情大好,想放聲高歌,但是想想在這裏還是別唱了,一會兒驚醒了別人事小,讓人產生懷疑就事大了。
“咕咕。”牆頭上忽然傳來一聲布穀鳥的叫聲,聲音很是奇怪,抬起頭看,不奇怪才怪呢!
那一身月白色衣裳,手持折扇風流倜儻的人不是端木家的二少爺是誰?
“端木瑾?”肖瑤瑤揉揉眼睛,確定不是自己的幻覺之後,才一驚一乍地說:“|怎麽在這兒?你??。”
“噓——”端木瑾纖白的食指放在嫣紅的唇邊,紅白輝映,暈染出一種迷離的風情,讓他看起來充滿誘惑。
肖瑤瑤心裏跳了一下,臉上不自覺地燒起來。
端木瑾指了指天空,鳳眼眯起:“這是我們兩的秘密,你忘了嗎?快上來。”伸出一隻手,看向她。
肖瑤瑤走過去,抓著他微微冰涼的手爬上掛滿藤蘿的圍牆,幸好這行當在學校幹了不知道多少次,所以現在倒有些得心應手。
正得意,端木瑾湊過頭來說:“肖瑤瑤技術長進了很多,以前你都上不來的。”
不想活了是不是?
滿心得意歡喜瞬間消失無蹤,肖瑤瑤又感到那種背脊發涼的感覺,勉強笑道:“人總是要長進的嘛。”
端木瑾不疑有他,仰起頭望著天空,肖瑤瑤跟著他抬頭,繁星仿佛就在眼前,一伸手,就可以抓住。
生命中總有這樣的東西,明明就在眼前,可卻離得很遠。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氣氛卻不顯的尷尬,仿佛這樣的情景,已經進行過無數次。肖瑤瑤偷偷打量端木家的二少爺端木瑾。
他的側臉英挺俊秀,雖沒有端木家大少爺的驚豔,卻是越看越好看,有種紛紛揚揚的落葉花的溫柔和流水的澄澈。
“|??。”她不禁脫口叫他,話出口卻後悔得要死!
“嗯?”端木瑾側過臉,笑容如同天上的璀璨的燈光一般璀璨。
肖瑤瑤搖搖頭:“沒事。”
端木瑾卻似想到了什麽,折扇輕輕敲在肖瑤瑤腦袋上,疼得她哇一聲低呼,他才笑道:“你這個小丫頭,不想活了是不是?”
雖知端木瑾肯定知道她的身份,可知道和他親口說出來卻是兩回事,一瞬間,肖瑤瑤的臉上已經有紅轉白,再轉回炭燒般的紅。
“當然想活了。”肖瑤瑤實在是有苦難言,唯有低著頭,不看他魅惑的鳳眼。
奇怪的感覺,她又不是肖瑤瑤,幹嘛心裏像小路亂撞?比做賊還心虛!
“肖瑤瑤,你最不希望誰知道真相?”端木瑾目光炯炯地看著她,似乎非常期待她的答案。
“當然是大少爺|了!”這句話幾乎是想也沒想就脫口而出。按照目前的情況,大少爺的威脅才是最大的,他後方有端木家老太爺,端木家老太太,還有那個沒見過的端木家二老爺。
端木家大少爺倒是不必擔心,看他和肖漢成以及肖瑤瑤的關係來看,應當是站在肖家這一邊的。
端木瑾手中的折扇有節奏地打著拍子,好像在專心聽戲曲一般,半響才說:“肖瑤瑤,你喜不喜歡端木家大少爺。”
他直白的問話方式讓肖瑤瑤一呆,一直以來,印象中的這些家族的人都是矜持而知禮的,可是端木瑾完全顛覆了她腦中的傳統思想。
“|,您開玩笑吧,我怎麽可能??。”
“可是端木玉他喜歡你可是喜歡的緊呐!”端木瑾打趣似的笑道,扇子倏地展開,瀟灑地輕搖兩下,複又合上,看向呆愣愣地肖瑤瑤。
我們倆的秘密
她確實是呆了,臉上的表情不自然地在變化:“|別開玩笑了,我在端木家大少爺麵前可是男孩。”
端木瑾忽地一笑:“說不定端木玉有這方麵的癖好。”
肖瑤瑤驀地坐直身子:“不可能的!”繼大少爺之後,她又發現一隻狼。
端木瑾曖昧地對她拋一個媚眼,身手矯捷地從掛滿藤蘿的圍牆上跳下去,從樹下牽過自己的馬,再抬頭說:“別忘了這是我們倆的小秘密,不可以告訴別人哦。”說罷躍上阿斯頓馬丁,絕塵而去。
肖瑤瑤怔怔的,咀嚼著端木瑾的話,好半天才回過神。
不可能!端木家大少爺絕不是那樣的人,他是完美的人,怎容許一點一滴的玷汙!可是端木瑾??為何她心裏不自覺地往他那麽靠呢?
這風流俊逸的男人,好像一塊巨大的磁石,吸引著一切往他身上靠。
差不多天亮的時候,肖瑤瑤才從掛滿藤蘿的圍牆上跳下去,悄悄躺回被子裏,片刻之後小晴也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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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昨晚,肖瑤瑤更加堅定了自己不能留在肖家別墅的決心。一來身份被識破可能會帶來殺身之禍,二來不想和肖瑤瑤這幾位‘藍顏’扯上關係。
暗暗打定主意在人前一定要低調,千萬不能再憑著性格來了,大少爺端木齊是精明的人,昨天已經讓他起了疑心,接下來怕不好過。
這天早早到大少爺宮,端木齊剛剛起床,更衣後走出來。
肖瑤瑤忙上去行禮,端木齊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昨日你寫的管理公司理論張老先生向爺爺推薦了。”
肖瑤瑤隱隱覺得心裏不安,但表麵上卻裝得風平浪靜,充滿期待地看著端木齊。
端木齊看她一眼,嘴角邊的笑容有些幸災樂禍的味道:“爺爺要見你。”
“啊!”肖瑤瑤驚得叫了一聲,才發現自己的失態,忙說:“|,您在開玩笑吧?”
“本大少爺像開玩笑的人嗎?”端木齊冷下臉,但很明顯,嘴角那抹笑一直都存在。
肖瑤瑤恨極了他的笑,像一隻老奸巨猾的狐狸。不明白明明他也沒大肖瑤瑤多少,可是心智和行動卻已經老的快進墳墓了。果然是生在貴族。
麵見端木家老太爺
一想到因為昨天自己一時逞強,好勝心切,把一篇中國古代的巨著信手拈來作弊,就後悔的恨不得找塊豆腐撞死算了!
“|,那篇文??.。”
“寫得不錯。”端木齊槍眉一挑,卻更顯得他驕傲,很少見他稱讚誰,所以肖瑤瑤立刻感覺到一種巨大的危機——黃鼠狼給雞拜年,肯定是不安好心。
“平時倒沒注意你有這方麵的天賦。”端木齊在她前麵走出去,悠悠地說,“走吧,去見爺爺。
“|!”肖瑤瑤終於鼓起勇氣,從後麵把他給叫住,“等一下??。”
“怎麽了?”端木齊轉身,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肖瑤瑤咬著嘴唇,恨不得撕破端木齊那張帶笑的陰險的臉,“那篇文,隻是我胡謅出來的,想說什麽我也不清楚,|可不可以稟明端木家老太爺??。”
“不行,”端木齊擺明不給她麵子,“能得到爺爺的賞識是你的榮幸,快走。”
不得已,肖瑤瑤隻好跟著端木齊出去了。路上心裏匆忙轉過無數念頭,到底應該怎樣應付端木家老太爺,哎,她腸子都悔青了,以後做事一定要記住萬事小心。
端木家老太爺在公司會議室,和張老先生等幾位官員一起,管家宣了肖瑤瑤進去。張老先生捋著胡須欣慰地看著肖瑤瑤,不住點頭。
肖瑤瑤隻有在心中苦笑,這古代老師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她隻是偷竊了先人的果實,現在想想都心虛呢。
端木家老太爺打量著肖瑤瑤,見他小小年紀卻風神俊秀,麵如冠玉,眼瞳精靈有神,泛著靈動的光芒。以前也曾見過肖漢成的這位小少爺,可是當時沒細看,現在一看才發現,竟是如此清俊的少年。
“果然虎父無犬子!”端木家老太爺忍不住讚道,笑容和藹道,“我看了你闡述的管理公司思想,受益匪淺。‘家齊而後國治,國治而後天下平’,愛卿說的真是太好了。”
肖瑤瑤暗忖如果你看到我泱泱中華浩繁的卷帙,體驗了那五千年文明,見識過首富,荀子,老子你才受益匪淺呢!心中覺得好笑,實則卻壓下想笑出來的衝動,恭敬地說:“我淺薄,端木家老太爺如此抬舉,我惶恐。”心裏暗罵真是晦氣,來這個鬼地方一天到晚自稱我,再高尚的人也要變我了!
封官
端木家老太爺正色道:“愛卿不必自稱我,從今天起,我封你為老先生少佐,和張老先生一起輔佐大少爺。”
肖瑤瑤意外地迅速瞟了端木齊一眼,隻見他臉色如常,有些淡淡的驕傲。
嘴裏忙謝恩:“謝端木家老太爺。”
張老先生笑得合不攏嘴,仿佛自己被加官進爵了一般。
“端木齊,”端木家老太爺轉向端木齊,嚴肅地道,“你雖比肖瑤瑤年長,可實在讓我失望。”
端木齊眼中冷芒一閃而過,垂頭道:“爺爺教訓得是,兒我日後定當發奮學習,不教爺爺失望。”
肖瑤瑤鄙視地暗自撇撇嘴,平時不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樣子嗎?一到端木家老太爺麵前就變孫子了?
端木齊淡淡往她這邊掃了一眼,表情甚是陰冷。
肖瑤瑤連忙打住自己的胡思亂想,背脊上一陣涼意升上來。
從公司會議室出來,肖瑤瑤恨不得立刻逃回家中,無奈被張老先生一群老頭子拉住,紛紛向她道賀,說他小小年紀就受到端木家老太爺賞識,實在是不容易。
肖瑤瑤唯唯諾諾應答著,陪著笑臉說:“都是老先生舉薦,否則肖瑤瑤哪有機會?老先生的大恩大德,肖瑤瑤一定銘記在心。”
這句話把一切功勞都推給了張老先生,一時間,張老先生眉開眼笑,嗬嗬笑著說:“賢侄太客氣了,老夫和肖老爺子是多年朋友,舉手之勞何足掛齒。”
肖家的勢力目前在海港城仍舊有不小的影響力,大我巴結不及,張老先生抓住這個機會,怎肯放過?一時間又東拉西扯說了一會兒。
有個管家跑上來道:“肖少爺,大少爺|讓您過去呢。”
肖瑤瑤一看,是端木齊身邊的小保鏢福德,上次讓他跪在乾元殿外的保鏢。忙和張老先生等道別。
端木齊在公司會議室外,潛退了所有管家和宮女,肖瑤瑤走過去行禮,端木齊道:“被人奉承的滋味怎麽樣?少佐大人。”
“哪裏哪裏,都是聖上和大大少爺抬舉下官了。”肖瑤瑤裝得謙恭有禮,自從穿書過來,她努力學習古人的說話方式和生活習慣,看來頗有點兒成效了。
端木齊道:“和我有關嗎?你不是管理公司之才嗎?”
肖瑤瑤愣了一下,然後鄙視地想:還大少爺呢,小肚雞腸!
“不敢不敢。”肖瑤瑤陪著笑,臉上的肌肉都快僵硬了。
端木齊冷冷地哼了一聲,旋即又像遇上什麽高興的事情,笑起來:“你當了老先生少佐,是專門服侍本大少爺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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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大少爺的人
肖瑤瑤以為是說做老先生少佐的事,一臉不以為然,端木齊說:“從明天起你必須搬到本大少爺的端木家老宅,我會在門口給你安排一間小屋。”
“什麽?”肖瑤瑤臉色灰白,像硬吞了一個石頭進去。
端木齊心情大好,悠然踱著步子往前走:“你以後,可就是本大少爺的人了。”
恍若晴天霹靂,她根本想不到大少爺少佐的職責是這樣的!看著他的背影,肖瑤瑤咬牙切齒地說:“死豬頭!”
端木齊腳步停頓,背影變得森寒,幾個冰冷的字眼從他薄薄的唇間溢出:“你說什麽?”
肖瑤瑤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暗暗心驚如果這時候得罪了大少爺,絕對沒有好下場,連忙滿臉堆上笑容說:“沒什麽?我隻是覺得很高興!”
端木齊冷哼,拂袖而去。
肖瑤瑤拍著胸口,還好她聲音不大,否則後果真是不堪設想了。可是一想到明天要搬到大少爺宮,就仿佛被人搶了一萬塊錢,恨不得找端木齊去拚命!
她的保鏢張順見她愁眉不展,咬牙切齒地出來,以為發生了什麽重大的事,忙跑上去詢問:“少爺碰到了什麽不高興的事嗎?”
肖瑤瑤咬著袖口說:“我踩大便了!”
張順‘啊’地叫了一聲,道:“回去讓小的給少爺燒燒紙,去去晦氣。”
她今天真是夠晦氣了,凡是和大少爺牽扯上一點關係的事,都能讓她倒黴!如果說大少爺是她命裏的克星,她肯定不會覺得奇怪的。
坐上轎子,張順小跑著跟上來說:“小的聽說聖上封了少爺做老先生少佐,真是可喜可賀,老爺夫人肯定高興壞了!”
肖瑤瑤哀哀地想:他們是高興壞了,可我就慘了??
轎子到半路上,忽然三名騎兵開車飛馳過來,看裝束,應該是端木家大少爺府的人,張順不敢怠慢,忙上前笑道:“幾位爺有何貴幹?”
那騎兵中一名道:“奉端木家大少爺之命,請肖少爺到公司一敘。”
獨善其身
肖瑤瑤心中叫苦,現在隻想回去剪個紙人打小人,誰有工夫去和端木家大少爺一敘?便從轎子裏探出腦袋說:“請各位回去告訴端木先生,肖瑤瑤明日再去拜訪端木先生。”
騎兵臉上現出難色,肖瑤瑤趁機趕快招呼張順快走。
張順不敢得罪端木家大少爺府的人,但是也不得不對肖瑤瑤言聽計從,唯有跟上肖瑤瑤的轎子跑了。
回到肖家別墅,肖漢成領著一眾夫人小姐等在門外,自然都是為了恭賀她被封為老先生少佐。肖漢成笑得連嘴巴都合不上,肖瑤瑤才十四歲就受端木家老太爺賞識,假以時日肯定不同凡響!不愧他多年的苦心栽培,雖然沒有真正的兒子,不過這也算一種安慰了。
肖瑤瑤也隻能強壓下心中的悲憤,和眾人虛與委蛇一番。
吃過飯回到肖瑤瑤的房間,天色也黑下來了。肖母在家宴中一直強顏歡笑,不見真正發自內心的高興。肖瑤瑤奇怪,臨睡前跑到肖母房裏,見肖母擁著一條薄毯坐在窗前發怔。
從來沒有這樣細細看過肖母的臉,她原本是很美麗的女子,輪廓深邃,有些異域女子的風情,然而神態氣質卻是南方女子的溫柔若水。
“娘。”肖瑤瑤走到她對麵坐下,“您在想什麽?”
肖母眼眶一紅,別過臉去悄悄用衣袖拭淚:“沒什麽?瑤兒快去睡吧。”
肖瑤瑤心裏酸酸的,知道這位溫柔的母親是想到即將和自己的女兒分別,正在傷感。
“娘,進了宮瑤兒還是會時時來看娘的。”她握住了肖母的手,同時也想起自己的親生父母,他們失去了她之後,是否也和肖母一樣的難過呢?
肖母終於忍不住淚水漣漣,強忍悲泣說:“娘不要瑤兒封官拜爵,隻要可以留在娘的身邊就好了。”其實她擔心的更多,肖瑤瑤一日日飛黃騰達,更多人知道了她,就等於把她完全暴露在眾人的視線中,倘若被有心人抓到一絲絲蛛絲馬跡,那??
肖瑤瑤也立刻明白了,肖母不僅為她擔心,也為整個肖家別墅的人擔心。如今,她真是一個頭兩個大,自己在古代恐怕不是那麽容易獨善其身的。先不論整個肖家別墅,隻說肖母和小晴,都是她放不下的。
妹妹?
肖母哭得傷心欲絕,她隻是平凡女子,她從小接受的思想中,便隻有夫君和孩子,夫君已經離得她好遙遠了,如今連孩子也要離她遠去,叫她怎麽能不傷心?
肖瑤瑤又何嚐不難過,突如其來的命運,自己怎麽樂觀都是措手不及,忽然之間讓她去接受另一個人的生活和責任,她真的適應不過來。
隻想逃跑!或許她太懦弱了,可是這個時代君權至上,根本沒有二十一世紀的法律和平等可言。
安慰完肖母出來,月亮已經升上中天,皎潔的月光,流水般揮灑下來。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
不知道她在這一端看明月,遠在另一個世界的親人是否和她看的是同一輪明月?
“肖瑤瑤??。”一聲極其微弱,顯然是強製壓下的聲音忽然闖進耳膜。
肖瑤瑤第一個念頭便是:莫非端木家的二少爺今晚仍有閑情逸致來看星星?轉頭一看,才看見肖瑤瑤的房間與外院相隔的掛滿藤蘿的圍牆下麵有幾從藤蔓動了動,繼而,一頭烏黑的頭發赫然進入眼簾。
她立刻想起那個叫‘貞子’的女人,嚇得呆若木雞,剛才被肖母勾起的悲傷情懷也一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那頭烏發的主人慢慢從藤蔓從裏鑽出來,抖了抖身上的葉片,抬起頭立刻便揚起陽光般的笑臉:“哼,區區掛滿藤蘿的圍牆豈能難倒本小姐!”
肖瑤瑤看傻了眼,這少女長得清靈可人,恍若九天仙子,唇若朱丹,臉若桃花,眸似璀璨的燈光,全身上下透著一股子精靈的氣息,讓人一看就忍不住心情舒暢。
“看什麽看?”那少女看見肖瑤瑤呆呆的目光,立刻瞪起眼叉起腰,“看來摔了那一跤真把你摔傻了!”
肖瑤瑤收回神,聽見少女的話,立刻大皺眉頭,瞪著她道:“哪兒跑來的野丫頭?竟敢跑到本少爺的地方上撒野?你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嗎?你知道我是誰嗎?”
少女一怔,臉上的表情比看活人吞大便都吃驚:“肖瑤瑤???”
“瑤什麽瑤?瑤你個頭啊!”她正是一肚子火氣沒處發,正好罵罵人消消火。罵完之後忽然覺得不對。
這少女能從外院裏鑽狗洞進來,那就表示她不是從府外偷跑進來的野丫頭,也就是說,她可能是很熟悉肖瑤瑤的人!
一瞬間,肖瑤瑤心裏又驚又亂,不知道該怎麽辦。
而少女臉上的表情也已經千變萬化,忽然有點兒受傷地說:“哥哥??。”
落花有意
肖瑤瑤一驚!這從狗洞裏爬進來一身狼狽的少女會是她的妹妹?哦買嘎的!肖漢成那麽多女兒,她認得她是第幾個?
“嗬嗬??。”肖瑤瑤隻能勉強幹笑,“你怎麽來了?”
少女癟著嘴:“還不是你!不來找我,隻知道讓我擔心!你知道肖瑤瑤的房間我根本進不來的!”
肖瑤瑤是啞巴吃黃連,心想我知道你是誰啊?轉念一想,這少女好奇怪,哪有妹妹半夜偷進‘哥哥’的院子裏,還說這麽一堆‘曖昧’的話?
難道隻是她多心嗎?可是旁觀者清,或許以前的肖瑤瑤不明白。
“好,是我不好,你要怎樣懲罰我都可以。”肖瑤瑤聳聳肩。
少女臉上悄然閃過一抹淡淡的紅雲,嬌豔若霞光:“我才不要懲罰你!無聊!”
“哦——”肖瑤瑤賊笑,故意把尾音拖得很長,“原來你舍不得,好妹妹!”
少女頓時滿臉紅暈,差點兒衝動上來一腳踢飛了她:“舍不得?我肖藝紛紛揚揚的落葉什麽舍不得!你是不是要試試看?”
“不不不,”肖瑤瑤連忙識相地擺手,“我說笑呢。”
肖藝紛紛揚揚的落葉顯然是被人驕縱慣了的女子,可是麵對肖瑤瑤卻喜怒哀樂都被掌控,這樣可不好,總有一天這美麗少女要傷心的。
“肖瑤瑤!”肖藝紛紛揚揚的落葉不再叫肖瑤瑤為‘哥哥’,有些蠻橫,“你是怎麽了?明明就不會騎摩托,還要去逞強做什麽?”
肖瑤瑤知道肖漢成為了掩飾那天的事,對家裏人隻說騎摩托摔傷了,所以肖藝紛紛揚揚的落葉不知道實情,她也隻能順著肖漢成的意思,搖頭歎道:“端木家的二少爺的命令,我怎麽敢違抗呢。”
肖藝紛紛揚揚的落葉一臉憤然,緊緊握著小小的拳頭說:“哼!我最討厭的就是他了!從來不會正經!討厭死了!”
“他可是端木家的二少爺耶??。”肖瑤瑤沒想到這個妹妹會這麽‘憤世嫉俗’。
“端木家的二少爺又怎麽樣!他讓你受傷了就不是好東西!”肖藝紛紛揚揚的落葉眨巴著漂亮的眼睛,“對了,你明天就要走進端木家大宅了是嗎?什麽時候回來。”
肖藝紛紛揚揚的落葉過分的‘關心’讓肖瑤瑤有些吃不消,如果她真是對肖瑤瑤有心,那可真是無比複雜的一件事啊。
“我會常常回來的。”肖瑤瑤簡單地回答,又說:“今天很晚了,你回去吧。”
“不要!”肖藝紛紛揚揚的落葉忽然間低下頭,睫毛掩映下的一雙眼瞳裏忽然溢出某種令人傷感的脆弱光芒,“今天??是娘的忌日??。”
你會讓紛紛揚揚的落葉兒孤獨嗎?
“呃??。”肖瑤瑤手足無措地上前,和她相隔半條手臂的距離,“別難過??。”她最怕安慰人,嘴巴又笨,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麽。
“為什麽連你也要離開紛紛揚揚的落葉兒了?為什麽??。”她忽然撲到肖瑤瑤懷裏,緊緊摟著她的腰哭起來,小臉不住往她衣服上蹭,眼淚鼻涕抹了她一身。
肖瑤瑤卻暗暗心驚,幸好此時肖瑤瑤的身體還屬於比較青澀的階段,胸部尚未發育,不然給她這麽一靠,不就露餡兒了嗎?
不過她真是頭痛無比,這小丫頭一會兒驕橫,一會兒柔弱的,教人無法摸清楚她的脾氣,實在不好應付。
可是??她傷心痛苦的樣子,竟然在自己心裏激起一層微弱的波浪,可能,肖瑤瑤身體裏和她流得是同樣的血,畢竟血濃於水。
“紛紛揚揚的落葉兒??。”她低低叫了一聲紛紛揚揚的落葉兒的名字,“你還有很多人啊,有爹爹,有我,還有那麽多姐妹,你不會孤獨的。”
紛紛揚揚的落葉兒抽抽噎噎,抬起滿是淚水的小臉,雙眼朦朧地看著她:“你??你會讓紛紛揚揚的落葉兒孤獨嗎?”
汗、
大汗、、、
瀑布汗、、、、、
肖瑤瑤勉強把她從懷裏推出去:“紛紛揚揚的落葉兒,那個??真的很晚了??。”真是痛苦,可惡的肖瑤瑤,三個男人已經讓她應接不暇了,居然還跑出一個女人來!
弄不好她真的晚節不保了!
紛紛揚揚的落葉兒狠狠一咬牙,剛剛止住的淚水又流出來,肖瑤瑤正感歎倒黴,準備奉獻自己的懷抱,紛紛揚揚的落葉兒卻一轉身跑了。
“哎??。”肖瑤瑤莫名其妙,她好不容易敞開胸懷的,不要就算了!
這一夜無眠,天微亮的時候好不容易睡著了,沒多久又沒小晴叫醒,她該走進端木家大宅去了。
頂著熊貓眼走出去,肖母和小晴已經幫她收拾好了東西,肖母淚眼汪汪的,被肖漢成一瞪,隻好躲到一邊去。
肖瑤瑤同情地看著她,卻知道自己沒有辦法。
“肖瑤瑤啊,你走進端木家大宅之後,要為我們肖家爭氣啊。”肖漢成意味深長地說。
肖瑤瑤自然明白肖漢成的意思,端木家老宅和肖家別墅不能比,一步走錯了,就萬劫不複,而今,肖家上百條人命都係在她肩膀上,這個重擔,還真不是一般的重呢。
監視
“肖瑤瑤一定謹記,不會讓爹失望。”這個時候,她唯有繼續扮演肖瑤瑤這個角色了,假以時日,她漸漸熟悉這個時代後,說不定會有更好的應對之法。
和家人道別之後,肖瑤瑤登上車子,忽然覺得有點兒奇怪,昨天那奇怪的妹妹肖藝紛紛揚揚的落葉怎麽沒有出現?
肖家大大小小都站在門口,看著她,唯獨少了肖藝紛紛揚揚的落葉。
車子漸漸轉過一條街,肖瑤瑤一直從窗口裏往外看,忽然,在一個轉角處發現那抹小小的影子。
肖藝紛紛揚揚的落葉穿了一身紛紛揚揚的落葉白色的衣裳,裙袂很輕柔,她雙手背在身後,靠著掛滿藤蘿的圍牆,因為低垂著頭,所以肖瑤瑤看不見她的表情。
隻覺得那個少女蠻橫的外表下,隱藏著比任何人都脆弱的心。
肖瑤瑤忍不住掀開窗簾,對著肖藝紛紛揚揚的落葉大聲喊:“紛紛揚揚的落葉兒!”
肖藝紛紛揚揚的落葉抬起頭,有些震驚,卻又很驚喜,哥哥還記得她喜歡躲在這個地方。
人潮最洶湧的地方,能淹沒一切。這是哥哥以前告訴她的!
“你不會孤獨!”肖瑤瑤遠遠對著她笑了,心裏頓時輕鬆起來。
肖藝紛紛揚揚的落葉提起裙擺,跟著車子跑了幾步,停下來,望著肖瑤瑤的方向,抬起手輕抹著眼角。
端木家老宅辟出一個東邊,緊挨著大少爺寢殿。端木齊把她安排得離自己這麽近,最主要的原因還是監視她,看看她和端木家大少爺究竟是什麽關係。
整個海港城,除了端木家大少爺,他根本不懼怕任何人。隻有端木家大少爺才讓他有所顧忌,雖然端木家二老爺說過絕對不能動端木家大少爺,可他卻不會言聽計從。
清早開始下雨,東邊那幾棵桂花樹落了一地白花,宛若飄紛紛揚揚的落葉,濃鬱的香氣在整個端木家老宅都彌漫著。
肖瑤瑤收拾好了東西,出去見大少爺。
彼時端木齊因為下雨的關係,在書房看書,肖瑤瑤進去打了一個招呼,他淡淡地問:“還滿意東邊嗎?”
肖瑤瑤忙謙恭地說:“非常滿意,多謝大少爺|。”
端木齊斜睨了他一眼,俊臉上有些微微的懷疑:“肖瑤瑤,本大少爺覺得你??。”他盯住肖瑤瑤的臉,不放過她一絲一毫的表情變化,“你變得很奇怪。”
肖瑤瑤內心波動,臉上卻和平常一樣:“肖瑤瑤和以前一樣啊。”她根本不清楚肖瑤瑤以前的性格,因此對端木齊這質疑也是惴惴不安。
探病
“剛才端木玉派人來請你。”端木齊沒繼續剛才的話題,轉而放下正在看的書。
“如果大少爺|沒事,肖瑤瑤就先去見端木家大少爺。”她想快點逃離,天知道端木齊的目光有多麽討厭!
端木家大少爺目光深沉,端木家的二少爺目中帶笑,而大少爺,總是一副看穿了別人的目光,讓人心驚膽顫。
從端木家老宅出來,肖瑤瑤還捂著跳個不停的心髒,找個機會,她要找小晴打聽一下她以前的性格了,她可不想英年早逝。一想起端木家大少爺那無情又冷漠的樣子,就心寒。
端木家大少爺府的人在外等候,帶著她再次去到端木家大少爺府。
肖瑤瑤認得那個保鏢就是昨天在街上攔住她的人,為了套套近乎,便問:“請問大人貴姓。”
那保鏢謙恭地說:“不敢,小將叫秦力。”
“端木先生找我是為了什麽事呢?”多打聽一些才不會出錯,誰知道端木家大少爺又有什麽稀奇古怪的主意,上次是送女子衣服,她嚇得回到家就藏到箱子最底下。
秦力蹙起英挺的槍眉,道:“端木先生病了。”
“什麽?!”肖瑤瑤吃了一驚,心裏像被什麽紮了一下,想起那神一樣完美的端木家大少爺病倒了,就充滿愧疚,他昨天派人來找她,隻是因為病了,而身邊沒有一個人,隻有肖瑤瑤這個‘紅顏’。
秦力道:“端木先生在擊退越族時,曾受了傷,雖不嚴重,可當時??。”他看了肖瑤瑤一眼,“海港城傳來消息說少爺您受傷了,端木先生不顧重傷快馬趕回來,延誤了醫治,以至於昨天忽然發燒起來,哎??。”
心髒處猛地緊縮起來,肖瑤瑤暗暗恨自己,昨天怎麽不問清楚!她不是肖瑤瑤,可是端木家大少爺把她當作肖瑤瑤,對她充滿了‘深情’。
雖然是怎麽都解釋不清楚的複雜感情,可是一想到端木家大少爺,不知不覺就會心痛。
現在她整個人都糾結了??
端木家大少爺不像想象中病的那麽嚴重,一夜高燒後醒來,便在處理很多繁瑣的公務。肖瑤瑤故意不讓任何人驚動他,悄悄溜進去。
“嘿!”她從紗簾後突然跳出去,調皮地笑起來。
端木家大少爺沒有被嚇到,隻是抬起頭,有些怔忪地看著她,像是??透過很漫長的時光長河,看著另一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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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病(下)
“肖瑤瑤??。”他還以為她不會來了,一直沒見到肖瑤瑤,一直就心中不舒服。他還以為,從公司博弈的戰場回來和肖瑤瑤重聚,她還會像幼時那樣纏著他。可是一切和他想象中差距太大了。
端木玉神色複雜,自己心中這種莫名其妙的感情是什麽?肖瑤瑤明明是個男孩,可是他卻控製不住感情,向她傾斜。
“端木玉!”肖瑤瑤站在他書桌前,笑著一遍一遍叫他的名字,“端木玉,端木玉,端木玉??”
“傻孩子。”他笑起來,略顯蒼白的麵孔一瞬間宛如盛開的蓮花,仙姿搖曳,豔絕天下。
肖瑤瑤看到他的笑容,心中的愧疚感才少了一些,暗暗發誓自己不能讓這個孤獨的男子受到傷害。
不知為何,讓他受傷,比任何事情都讓她難以接受。
“你生病了,怎麽還做這麽多事情,快回去睡覺!”肖瑤瑤像個八婆一樣,奪過他手中的卷宗,推著他往床上走去,“你想吃什麽?想喝水嗎?”
端木玉一直含笑望著她,雙眼中的光芒溫柔如一江春水,能將人溺斃。
肖瑤瑤心虛地低下頭。
“肖瑤瑤。”他修長的手指撫上她滑若凝脂的麵頰,“隻要你呆在這裏就好,留下來,哪兒都不要去。”
“端木玉,你孤獨嗎?”她忽然仰起臉,眼中泛著晶瑩的水光。
權勢,地位,金錢,把他捧上一個別人無法攀登的高度,越往高處,人越少,到最高時,隻剩下他一個人。
沒人能抵達,沒人能看到。
寒冷和寂寞,時時刻刻都在吞噬他的心,還有什麽,可以燃燒起一團火焰,可以聚起一點兒溫暖??
端木玉怔了一下,倨傲地把臉別過去,被人看透內心的那種惶恐讓他無所適從。
肖瑤瑤輕輕握住他的手,雙手包裹著他微涼的手指:“我不想看你孤獨,不想看你難過,端木玉,你一定會幸福的。”
從端木家大少爺府出來,肖瑤瑤抬頭望天…….她,剛才是被肖瑤瑤附身了嗎?為什麽會說出那些話來?
腦海中依舊浮現著端木玉那微帶灰色的絕世眼眸,看向她,一片複雜難解的感情。
肖瑤瑤用腦袋撞牆,撞牆……肖瑤瑤靈魂附身,所以不算她說的!
那一刻心中的柔軟,演變成現在的酸澀和後悔。
最難消受美人恩,這句千古名言是誰說的!
正準備離去,一隊車馬匆匆駛來,肖瑤瑤退到一邊,端木家大少爺果然麵子很大,動輒來一個探望的人都是車馬隨從的,隻有她……趕了一輛車子就來了,失策失策……
車馬停下,隨從上去掀開車門,請出裏麵的人。
一襲白衣翩躚而出,風流倜儻地踩著馬夫的背從車子上下來。肖瑤瑤驚得下巴都掉在地上,忍不住叫道:“端木瑾!”
然後又後悔莫及了,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在她身上……
端木瑾看見她,眼中閃過複雜難明的神色,片刻又笑得風情萬種:“肖瑤瑤,你也來了,比我早哦。”
肖瑤瑤抓著後腦嗬嗬笑兩聲,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麽。
端木瑾搖了兩下他那把‘雙龍寶扇’,移步到她麵前,含笑的眸凝視著她:“晚上我偷偷去端木家老宅看你好不好?”聲音曖昧之極,故意挑起她的情思。
肖瑤瑤一呆,猶若晴天霹靂一般跳開一大步,指著他說:“你——”原來肖瑤瑤和端木家的二少爺之間有奸情!
端木瑾仰天大笑:“我怎麽了?瑤兒?”媚眼一拋,風情萬種,連一旁的隨從都忍受不了,紛紛吞口水。
一想到自己這具身體和這‘妖男’可能有過肌膚之親,肖瑤瑤渾身的雞皮疙瘩就都跳出來了,哭喪著臉說:“不用了,肖瑤瑤告退了。”說罷再也不看端木瑾,快速跳上車子。
端木瑾臉上的笑容瞬間斂去,望著車子離開的方向,冷冷笑了一聲,才轉身步入端木家大少爺府。
讓人倍感壓力的黑眸
端木家大少爺已經睡著了,保鏢擋在門口不準任何人進去打擾,端木瑾隻好無奈地走到院內石桌旁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