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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快更新鳳舞江山:腹黑魔王,跪下來 !

    “墨兒,這一次你萬萬不可任性胡來,端木家大少爺心狠起來……”安夫人多年恬靜悠然的眼瞳一瞬間有絲淩厲的光閃過,“可以六親不認的!”

    安陽上鉤的鳳眼淡淡地望出去,六親不認嗎?冷笑凝在唇邊:“娘,就算他六親不認,他也還是一個人,是人,都有弱點的。”

    “傻孩子,”安夫人喟然長歎,“他若是有弱點,怎麽在海港城屹立至今?”

    “肖瑤瑤不是他的弱點嗎?”安陽年輕的臉上染著幾分稚氣,不服氣地仰起臉,他就是不相信端木家大少爺沒有弱點,是人怎麽可能沒有弱點,沒有弱點,他便是神!

    他不是無情之人

    安夫人搖頭:“當年的事情,誰也說不清楚,可是一個可以眼睜睜看著親生母親被大火燒死而無動於衷的人,一個為了權力可以逼死自己的生父,可以將自己的養父軟禁一生的人,他不會是善類,你好好記好了!”

    安陽心中被什麽揪緊,狠狠縮了一下,茫然地看向自己的母親:“他不是無情之人,世人怎麽可以這樣誤會他……”

    安夫人看著他,眼中閃過千變萬化的情緒。

    隻是一瞬間,安陽眼中茫然之色盡褪,隻剩下純澈清亮的柔光,默默地垂下眼去:“我知道,我不惹他就是。”心裏悄悄加了一句:他隻要不和我爭肖瑤瑤,我才懶得和他玩呢!

    秦力看著端木家老太爺派來的一支精銳禁衛軍被沙漠裏的眼鏡蛇部隊殺手疾如閃電的手法一個個割斷了脖子時,露出滿意的笑容,才轉身開車去追前麵的端木家大少爺。

    剩餘的禁衛軍隻能遙遙望著遠去的車馬徒然歎息,己方死了這麽多人,而沙漠裏的眼鏡蛇部隊那些殺手卻如閃電一般來去無蹤,根本沒人能動得了他們分毫。

    “居然讓他跑了!”

    寢殿裏傳出東西摔碎的聲音,外殿中跪滿了戰戰兢兢的宮女保鏢,匍匐在地,大氣都不敢出,隻有坐在外殿中靜靜喝茶的端木家老太太不時碰響了茶杯的聲音,叮叮當當,甚是悅耳。

    藍喬喬的眼睫在騰騰上升的茶霧中輕輕顫動,垂下的睫毛下掩著一顆晶瑩的淚珠,忽然落進杯子中,發出一聲脆響。

    小婉從她手中把茶杯接過去,默默無語。

    “他早就做好了準備要逃出海港城去!我居然不知道他在城外已經偷偷安插了端木瑾的人!”端木齊暴怒地獅吼,“再派人出去,若是讓他回了邊疆,我要你們統統人頭落地!滾!”

    保鏢們灰頭土臉退出來。

    大殿中靜了一會兒,端木齊才從寢殿步出來,一抬頭,看見坐在殿中喝茶的藍喬喬。

    我累了

    “我妾你好,端木家老太爺。”藍喬喬斂裙行禮,今日的她,少了平時的活潑天真,有些沉鬱,悶悶地,連眼瞳都是低垂的,不曾抬頭看任何人。

    “你來做什麽?看我的笑話嗎?”端木齊冷哼,斜睨著她。

    藍喬喬直起身來,垂眸道:“我妾不敢笑端木家老太爺,是端木家老太爺自己想笑自己而已。”

    “放肆!”端木齊黑眸一轉,看不到底的重瞳射出冷光,“我鬥不過端木玉,你們都高興了!”

    藍喬喬緊閉雙唇,她不能開口,再開口,恐怕再也忍不住淚如雨下。她怎麽都想不到,有一天這個從小玩到大的男子會變得如此陰沉。

    難道肖瑤瑤的死,真的讓他不可自拔了嗎?

    為什麽?那明明不是他的錯……

    心痛……像被一把生鏽的刀子狠狠剜著心口,藍喬喬咬著下唇,好不容易,才壓下心中的波濤起伏,抬眼看著他:“齊,我累了……。”聲音驟然哽咽,睫毛微晃,一串淚珠便滾落下來。

    她以為可以等的,終有一天會看到希望,可是她等不了了,再等,連心都無法再完整了……

    “累了就去休息吧。”端木齊背轉過身,冷冷地一揮衣袖,再也不看她一眼。

    藍喬喬含著淚,轉身奔出去。

    經過禦花園時,正好看見太後和高曉蘭在湖邊散步,遠遠的看過去,兩人有說有笑,相處十分和睦。

    藍喬喬停下來,站在禦花園門口低聲問:“靜妃……是懷孕了吧。”看到太後那麽歡喜的樣子,心中一陣酸楚。

    她是端木家老太太,可至今,端木家老太爺都沒碰她一下……而那個靜妃,卻是夜夜承歡受寵。

    “是……。”小婉憤憤地看了一眼禦花園,“那個靜妃有什麽好?她怎麽能和高小姐比!?”

    藍喬喬一抬手,製止她繼續說下去:“算了。”

    心下淒涼,想起當時在度假山莊選秀之時的一幕幕,真是物是人非,好像是一眨眼,嶽冷林已經死了,而什麽都不會的高曉蘭卻成了最得寵的情人,她則是個名不副實的端木家老太太。

    你喜歡奧城嗎

    果真造化弄人……

    抬眼看這個地方,已經……沒有值得眷戀的東西了……

    *********

    不管後方廝殺多麽激烈,安家和端木家大少爺一行的人,還是安全回到了奧城。

    奧城城外,端木玉坐在車子裏,伸出一指掀開車簾,看著高大的沿海公路。

    有多少年了?從五歲那年離開,一直到現在重遊,眼前一模糊,當時的情景似乎還曆曆在目,年幼的他,也是這般掀開車簾,回頭看沿海公路,車子裏一雙柔軟溫暖的手輕輕握住他的小手,輕柔的聲音道:“。,你喜歡奧城嗎?”

    “喜歡啊,隻要有爹和娘在的地方,孩兒都喜歡。”揚起純真的小臉,笑容如三月的繁華一樣燦爛。

    一轉眼,花已凋零……

    端木玉怔怔地看著沿海公路。

    身後一雙柔軟溫暖的小手輕輕拉起他的手,放在唇邊嗬氣:“冷嗎?”

    心裏流過溫暖的洪流,端木玉望著沿海公路微微綻開笑容。

    肖瑤瑤癡癡看著他的側臉,雙手托起他的大手放在臉頰邊,歪著頭問:“端木玉,你喜歡奧城嗎?”

    眼眶一熱,喉嚨裏竟然生出了酸澀堵塞的感覺。

    一模一樣的話。

    那一次是離開,而這一次,他是回來了……

    端木玉轉過身,把身後的肖瑤瑤抱進懷裏,在她耳邊輕聲呢喃,口中的白霧一縷一縷模糊了視線:“隻要有你在的地方,我都喜歡。”

    日子一天一天向冬天臨近,肖瑤瑤怕冷,雖然每天窩在車子裏,還是換上了禦寒的皮裘,脖子上一圈柔軟的紫貂毛把膚色襯得晶瑩如紛紛揚揚的落葉,輕靠在端木玉肩膀上,覺得連空氣都在幸福地流動。

    正沉靜在幸福時光中,忽然車子外一聲不滿的叫喚:“喂!那兩個誰?都到奧城了你們還磨磨蹭蹭,到底走不走!?”

    肖瑤瑤心裏哀叫:為什麽每次都是他?!!!

    來奧城的路上,每一次她和端木玉幸福甜蜜的時候,安陽就會跑出來搞破壞!

    孤男寡女

    真是的,上輩子欠了他錢了還是怎麽的?

    端木玉無奈一笑,對車外吩咐道:“進城吧。”

    肖瑤瑤卻把腦袋從車窗裏伸出去,怨恨地瞪著那個高坐白摩托上烏發白衣,一臉輕狂的少年:“叫什麽叫?”進了奧城的地段,安陽就開始騎摩托,依他的性子,是不會乖乖待在車子裏趕路這麽多天的,一騎上馬就像撒潑的猴兒,到處亂跑,鬧得整個隊伍都不得安寧。

    而安夫人卻一直都帶著縱容的笑看著寶貝兒子,讓肖瑤瑤十分無奈。

    人家的兒子,她總不能插手去管吧……

    “本少爺最討厭磨磨蹭蹭的人了!”安陽瞥見肖瑤瑤紛紛揚揚的落葉白的臉上帶著一抹紅暈,心裏醋意大起,撇著嘴嚷道:“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幹柴烈火!不知道在幹什麽!”

    肖瑤瑤一呆,梗著脖子紅臉道:“我們幹什麽跟你沒關係!”

    安陽的視線穿過肖瑤瑤的腦袋,看見車子裏一個完美無瑕的下顎,又忍不住有些泄了底。

    情敵是端木家大少爺,果然很不幸!

    光是那些保鏢已經讓他無可奈何了,更別說那些躲在暗處,來去無蹤的沙漠裏的眼鏡蛇部隊殺手了!難道他注定是失敗者,要把這輩子第一個喜歡的女人拱手送給別人嗎?

    哼!他好歹也是堂堂安家二少爺,怎麽可以這麽沒出息!?

    一瞬間,安陽心裏已經轉過了無數個想法,一雙漂亮的鳳眼賊兮兮的轉著,目光肆意在肖瑤瑤臉上來來回回遊移,直看得她寒毛倒豎,縮了縮脖子:“你,你看什麽看?”

    “誰看你了,你不看我,怎麽知道我看你?”安陽伶牙俐齒地回了一句,繼續肆意看著她。

    肖瑤瑤語塞,偏偏又受不了他赤裸裸帶著侵略味道的目光,隻能躲回車子裏,窩囊地把窗簾放下。

    她幹嘛要怕安陽的目光?而且臉上還火辣辣的,該死的安陽,居然用色迷迷的眼光盯著她看!可惡!

    迎接

    安陽在外麵大笑三聲,忽然拔高聲音道:“端木家大少爺,你的女人在本少爺超級無敵的魅力下,也要俯首稱我的!”

    “誰——”肖瑤瑤火氣冒上來,剛要衝出去為自己討回清白,卻被端木玉一把拉住,拖進懷裏。

    “雲少爺少年心性,你別把他的話當真,被他激怒了,才讓他稱心如意呢。”端木玉溫柔的聲音像豎琴彈奏的樂曲一樣動聽,肖瑤瑤陶醉其中,乖乖地點頭:“嗯,聽你的!”

    安陽在外麵交換了兩聲沒人理,才知道遇上高手了。

    哼,端木家大少爺端木玉,咱們走著瞧!

    城外風聲呼呼,還沒進城,就看見一排旌旗從城內延伸出來。

    秦力騎摩托在前,一眼看過去,皺起了眉,調轉車頭,奔到車子前道:“端木先生,高總在城裏迎接您呢。”

    肖瑤瑤轉頭看了一眼麵無表情的端木玉,忍不住拉了拉他的手:“端木玉,是高總……。”

    “今日我不見客,不必停下。”端木玉拉起肖瑤瑤的手輕輕拍著,語氣平淡如昔,沒有半分波動。

    肖瑤瑤不禁感到一陣心寒。

    高總,一直都活在思念中,為了見端木玉一麵,不惜讓女兒遠赴海港城選秀,而唯一的兒子也死去,是什麽樣的心境讓高總如此執著呢?

    肖瑤瑤不明白,可是她知道加諸在端木玉身上的事情一定很多很多,否則他不會這麽決然無情。

    城內,高總坐在轎子裏,身子虛弱地靠在墊子上,從早上一直等到現在,還不見端木家大少爺的車馬過來。

    那個孩子,是不是不從奧城過了?

    他是不是還怨恨著不肯原諒他?

    胸腔裏溢出幾聲咳嗽,驀地,汽笛的轟鳴聲在外麵響起,踢踢踏踏,高總身子一下子繃直,坐了起來,掀開車門急切地問:“來了嗎?”

    保鏢道:“回端木先生,來了,端木家大少爺的車馬最先進城。”

    高總臉上露出期待的神色,雙目炯炯有神地盯著城門的方向。

    烈日

    終於,看到幾個身穿鎧甲的保鏢當先進來開路,保鏢胸前的標記是烈日的形狀。

    烈日,烈日啊!那是端木家大少爺的標誌,沿襲自老太爺的烈日啊!

    高總激動地渾身都在顫抖,從轎子裏顫顫巍巍地走出來,像在等待領獎的小孩,心中忐忑不安,眼睛一轉不轉看著城門。

    保鏢魚貫進來,人人都目不斜視,臉色肅然。

    終於看到被保鏢重重簇擁的車子緩緩進入城門,進入了視線,高總站起來,向前走了兩步。

    端木玉??那個孩子??

    噠噠噠!

    一匹馬向這邊馳來,摩托上的男子槍眉星目,高坐摩托上昂然道:“端木家大少爺今日不見客,請高總改日再來!”

    高總臉上的神色頓時凝住,失望的表情越來越暗淡,讓人不忍再看。

    秦力悄悄歎了一聲,開車轉身回去。

    車子從眼前駛過卻半分停下的意思都沒有,晃動中車簾似乎隱隱約約露出裏麵一角,卻隻看到一個女孩子向外望的清亮眼睛。

    女孩子??高總久久都無法收回視線,車子已經走得遠了,他還在站著,一動不動,似乎要變成一尊雕像。

    噠噠噠!

    汽笛的轟鳴聲再次響起,這一次,是個穿白衣的英俊男子,背上背著手槍,高氏集團的保鏢一看見就嚇得魂飛魄散。

    “冰,沙漠裏的眼鏡蛇部隊的人!”

    小文看了看這些一臉像見鬼一樣表情的保鏢,很不愉快地皺起眉,他是好心過來,這些人為何這麽怕他?

    高總卻比較冷靜,抬頭道:“不知閣下有何事?”

    小文道:“如果高總一直這樣等,端木家大少爺是不會見您的。”

    “那??我該如何做?”高總渾濁的眼睛閃了閃。

    小文抬頭看看遠去的車子,確定端木家大少爺府的人都走得遠了,才說:“和端木家大少爺同車的女子,若她肯為高總在端木家大少爺麵前說幾句話,端木家大少爺肯定會見您的!”

    不舍得我

    高總一愣,隨即露出會心的笑容,原來如此??“多謝了。”

    “不必,我也是為了端木家大少爺。”小文一甩馬鞭,快速離去,生怕被別人看見。

    高氏集團中眾人都錯愕不已,世人都說沙漠裏的眼鏡蛇部隊殺手冷酷無情,依他們看,端木家大少爺府的那些保鏢才是冷酷無情的呢!

    ********

    進了城之後,和安家的人便分開走了。安陽不甘心地在岔路上對車子裏的肖瑤瑤孩子氣地喊:“你到底出不出來見我?”

    肖瑤瑤尷尬地捂著耳朵,這都什麽人啊?好歹安家在奧城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讓安陽這小子就這麽敗壞了名聲,真是家門不幸啊!

    “肖瑤瑤!”喊了半天沒人應,安夫人派了傭人過來拉他,安陽還不死心,可憐兮兮地看著車子,“你不見我,你不見我??哼!你不見我我就去見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住哪兒!”

    呃??肖瑤瑤咧著嘴,抬頭和端木玉對視,端木玉淡淡望著車簾外露出的一角奧城的街市,灰色的眼眸灑進落寞悵然的光線。

    外麵傳來馬蹄的聲音,應該是安陽離開了,肖瑤瑤鬆一口氣,她可不想在大街上和安陽來個熱烈的送別場麵,那樣不僅她丟臉,端木玉都要跟著丟臉。

    她不要做丟臉的人??

    掀開車簾看看,安陽應該走遠了吧,誰知車簾剛一掀開,便響起安陽的大笑聲:“哈哈哈,本少爺就知道你一定會不舍得我!”

    肖瑤瑤差點兒吐血,恨恨地瞪著安陽:“我隻是看看你走了沒有!”

    安陽才不理她說什麽,忽然把聲音放柔:“你一定要等著我,我會去找你的!”

    肖瑤瑤一怔,頭頂上射下來刺眼的光線,前麵的安陽瀟灑俊逸,風流不羈,騎白馬,穿白衣,恍惚間又和很多年前那個持折扇咬唇輕笑的少年重疊在一起。

    一種的宿命的感覺似乎纏繞上來,變成一雙猙獰的大手,狠狠扼住了她的脖子。

    越陷越深

    肖瑤瑤抖了一下,臉色蒼白,摔下車簾縮回來,背上撞上端木玉的身體,她回過頭去,茫然地說:“端木玉,我好像??。”

    剩下的話被端木玉的手擋住,他低頭,灰色的眼瞳深深地凝望她:“不要胡思亂想,無論他是誰,都改變不了現在的事實。”

    “可是??。”她心裏很不安,不敢看端木玉的眼瞳,那瀲灩的光能戳破她的一切心事,而她更不想??不想看到端木玉眼中還留著對端木瑾的任何情感。

    不能,不能??

    那個不堪的畫麵在腦海中像被定格了一樣,無論如何都揮不開。

    她很怕,很怕一生一世都帶著這段記憶過活,那她肯定會痛苦一生的。

    端木玉望著她的眼瞳漸漸充滿了悲傷,灰色的悲傷,緩緩流溢出來,像晨間的淡霧一樣飄渺若即若離。

    那件事,隻有端木瑾一個人忘了。

    他忘不了,肖瑤瑤,也忘不了??

    身體上仿佛重現了那一天的屈辱疼痛,被男性氣息糾纏住的一瞬間,鋪天蓋地,都是絕望的黑色,身體上像是裂開了許許多多細小的血口,汩汩向外流著血。

    疼痛,是一點一滴分明存在的,遍布每一寸肌膚??

    永遠都改變不了的事實,他被一個男人侵犯過,身體裏的肮髒日日夜夜都糾纏不休。

    他痛苦,掙紮,卻越陷越深??

    端木玉輕輕推開肖瑤瑤靠過來的身體,坐的離她遠一些,濃密的睫毛垂下,遮住驚世的讓人倍感壓力的黑眸,掩蓋裏麵的自卑和無奈。

    肖瑤瑤心裏一痛,望向端木玉:“如果他真的是端木瑾,你打算怎麽辦?”

    “我不知道。”端木玉怔怔地望著自己根根修長的手指,他不知道,就像現在一樣,他根本不知道該怎麽做?安陽就是端木瑾,可他這一次,他卻無法向上一次那樣痛下殺手。

    已經重獲新生的端木瑾,就像小時候一樣單純天真,笑容明媚得就像陽光一樣,他怎麽可能下得了手?

    伸手

    端木瑾,已經經曆過太多不堪,幸福,現在終於屬於他了,無論多狠的心,都不忍去剝奪。

    肖瑤瑤咬緊了嘴唇,胸中氣血翻湧,好半天,才吐出幾個字:“我明白了。”之後低下頭去,許久,都沒有說話。

    就在這樣的氣氛中,到達了端木家大少爺在奧城的別院。

    那是一座很久沒有人居住的院落,因為端木家大少爺的到來,留守的管家和家丁忙了幾天,才把所有別墅都收拾得幹幹淨淨,欣然等待端木家大少爺的駕臨。

    車子到達,管家已經領著所有家丁傭人在大門外恭迎,保鏢上來掀起車簾,端木玉當先走下去,動作很優雅,一下車,身上的氣場就迷醉了一票人,四周一下子就安靜下來,端木玉回身伸手,對肖瑤瑤溫柔地一笑。

    肖瑤瑤猶豫了很久,放在腿上的手始終都沒有抬起來,心裏像住進了一隻惡魔,傾吐著劇毒的毒液,腐蝕著她的心。

    她到底算什麽?從剛才一直起就在想這個問題。

    端木玉是愛她的,那麽端木瑾呢?她夾在兩個男人中間,像一塊多餘的絆腳石。

    好想哭,可是在端木玉麵前絕對不能哭,她不想用淚水把他占據。

    端木玉的手還在空氣中伸著,每一根指節都修長漂亮,是上天最傾盡心力的傑作,就連在空氣中,都害怕會化成晶瑩的紛紛揚揚的落葉花。

    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端木家大少爺那隻手上,氣氛有些微妙,人人都低著頭,不敢接觸端木家大少爺臉上的表情。

    那隻手握著海港城的一半經濟命脈,卻連一個女人的手都握不住嗎?

    端木玉緊閉的雙唇微微透出一股蒼白,手指顫動了一下。

    就在剛才,她不是還拉著他的手問他喜不喜歡奧城嗎?為何隻是一轉眼,她就不願意再伸出手了呢?

    難道她也覺得這雙手肮髒嗎?

    端木玉的神經敏感脆弱,思緒稍微觸碰到那件屈辱的事,所有的事情都變成黑白的,不敢看不敢碰,在這個世界中,他似乎變成一個局外人。

    迷香

    眸中的灰色黯淡下去,伸出去的手一點一點縮回來,沒有表情的臉透著一種黑色的絕望,他轉過身,一個人走進那座空蕩蕩的大院子。

    肖瑤瑤從車子上走下來,低著頭跟著走。

    從來沒有見過肖瑤瑤的管家和一眾家丁傭人都用好奇和不滿的眼光看著肖瑤瑤。

    這個女孩好大的膽子,竟敢忤逆端木家大少爺!

    要知道,端木家大少爺的那一隻手,是多少人做夢都看不到的,她卻敢不屑一顧,讓端木家大少爺如此失望!

    真是該死!

    隻有一直跟在端木家大少爺身邊的人才明白個中緣由,人人隻能在心裏歎氣了。

    奧城的天空一碧千裏,像被水洗過的水晶石,瑩瑩透著純淨的藍色,有幾分醉人的味道。

    即將進入冬季的風冷冷的,灌進衣領中,冷的人直發抖。

    肖瑤瑤單獨住在東邊的一座安靜的院子裏,和端木玉的住處有些距離,這顯然是刻意安排的。來之時一個小傭人不小心說漏了嘴,原本她應該住在和端木玉相對的院落中,兩個人隻要走幾步就可以看到。

    可是現在,別說她看不到端木玉的院落,就連在哪個方向都無從得知。

    鬱悶地在床上躺了一天,翻來覆去,想的都是端木玉。

    端木玉端木玉端木玉??

    哎,真是煩死了!

    迷迷糊糊睡著了,半夢半醒之間,似乎有腳步聲響起來,肖瑤瑤睜開眼睛,別墅裏黑漆漆一片,什麽都看不見,忽然鼻子裏觸到一股淡淡的馨香,很好聞,腦中突然鈴聲大作!

    不好!會不會是迷香!?

    可是下一秒,大腦已經進入休眠狀態,整個人沉沉睡去了。

    黑暗中人影一閃,走到床邊。

    “果然是她,帶走吧!”

    話音剛落,一陣冷風夾雜著淩厲的槍氣從後麵襲來,站在床邊的人驟然驚覺,抓起床上的肖瑤瑤向旁邊一閃。

    “把人放下!”一聲厲喝在黑暗中充滿殺氣!

    失態

    “走!”床邊的人知道敵不過,便放下肖瑤瑤,向外逃逸。

    人影都向外追去。

    肖瑤瑤被人一摔,腦袋昏昏沉沉,像灌了千斤重的鉛在裏麵,慢慢醒過來,晃晃腦袋。

    咦?她怎麽會睡在地上?

    黑暗中摸索著找到床,爬上去繼續睡,剛剛閉上眼睛,大門被砰地一聲踢開,嚇得肖瑤瑤跳起來。

    “誰!”

    暖暖的光透進來,肖瑤瑤一時之間有些不能適應,抬起手來擋著。

    幾聲腳步聲,在門口停住,肖瑤瑤透過指縫的間隙看去,隻見暖黃色的燈光包裹著一個挺拔優美的身姿,他負手站在那裏,淡淡地就像一個幻影。

    肖瑤瑤朦朦地說:“端木玉???”

    端木玉隻站了一下,便轉身離開,光芒驟然失去,肖瑤瑤怔怔地坐在床邊,頭痛欲裂,哀呼一聲,倒在床上,發現自己臉上爬滿了淚水。

    砰!

    拳頭狠狠砸在牆上,立刻就溢出一片鮮紅,身後提燈籠的秦力嚇了一跳,連忙上前,用自己的胸膛擋在端木家大少爺第二次砸下的拳頭下,頓時,一陣鈍痛襲來,秦力疼得倒抽一口氣。

    “端木先生!請愛惜自己??.”秦力忍著痛,剛開口,一股腥甜從喉嚨裏升上來,哇地張口吐出一口鮮血。

    端木玉的讓人倍感壓力的黑眸旋轉不定,隱隱約約,透著一股深沉的紅色。

    秦力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失態的端木家大少爺,不禁有些不安:“端木先生,您這是何苦?”

    拳頭收回來,端木玉淡淡地轉過身去:“回去療傷吧,不用跟著我。”

    “端木先生!”秦力立刻跪下來,“請讓我跟著您吧!”

    “滾!”齒縫中冷冷吐出一個字,已經顯示了他的不耐。

    秦力一咬牙:“是!”起身離去。

    負在身後的手指漸漸收緊,拳頭上沾著怵目驚心的血跡,端木玉痛苦地閉上眼。

    不會有人懂,他心裏的感覺,誰會懂?

    心軟

    他不敢看肖瑤瑤清澈的眼睛,每一次看,腦海中仿佛都在回蕩那一天她歇斯底裏的哭聲

    ????.

    “你們,你們讓我惡心!你們讓我惡心!”

    “我再也不要見到你們,一輩子都不要!”

    ????..

    那罪孽的交纏,墮落的聲音,痛苦的宣泄,她就在眼前,那樣看著他,看著他??肮髒地墮入地獄??

    在她心裏,曾經的端木家大少爺是什麽樣的,現在的端木家大少爺又是什麽樣的?

    已經不複當初。

    “啊??。”心裏劇痛,端木玉捂著耳朵慌亂地蹲下去,肖瑤瑤淒厲的聲音揮之不去,像嘶吼的鬼哭,一直在耳邊縈繞。

    “你們讓我惡心!”

    “你們讓我惡心!”

    天旋地轉,淒淒哭喊的聲音,她的淚水,淌進了誰的心裏?

    “不,肖瑤瑤??。”

    旋身望去,黑黝黝的那所院子,像是沒有人一樣,腳下踉蹌了幾步,被一隻手扶住。

    “端木先生!”白色的身影一閃,一雙手扶住端木玉的身子,小文的臉在黑暗中透著焦灼。

    端木玉眼珠一動,流轉著一股茫然之色,呼吸淺促,望著小文:“是誰?”

    “熱帶雨林眼鏡蛇部隊的人。”小文皺起眉,“端木先生,我們要不要先下手?如果端木瑾恢複記憶,恐怕??。”

    “那就不要讓他恢複記憶。”端木玉已經恢複了平靜,淡淡的眼瞳裏看不到情緒的波動,但也依然讓小文一怔。

    端木家的二少爺,肖瑤瑤,這兩個人對端木先生始終是特殊的,一個是親情,一個是愛情,都不可能舍棄。

    可是一旦心軟,最後受苦的隻有端木先生一個人。

    真的值得嗎?

    嘴皮動了動,小文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麽。

    天亮的時候,肖瑤瑤才睡著,朦朦朧朧閉了一會兒眼,窗外的亮光已經隱隱透了進來,眼睛睜不開,被昨晚的淚水糊住了,好不容易才睜開,又疼得淚眼汪汪的。

    出事

    門外有個身影站定,輕輕敲了敲們:“小姐醒了嗎?我進來幫助了。”

    肖瑤瑤還想多睡一會兒,大冷的天,她才不情願從被子裏爬出來,所以嗯嗯啊啊地應了,但是沒有爬起來。傭人在外麵聽動靜,也不敢進來,就一直站著等著。

    外麵風呼呼吹著,想是今天變了天,肖瑤瑤睡了一會兒,再睜開眼時,天已經大亮了,抬頭看門口,發現剛才那傭人的身影還在那兒站著,頓時心裏一緊,連忙爬起來,鞋子都沒顧上穿就跑出去,拉開門。

    小傭人在門外冷的瑟瑟發抖,一張小臉紅撲撲的,縮著脖子抬起頭:“小,小姐醒了??。”

    “你幹嘛等著呀,我還沒睡醒。”肖瑤瑤怨她兩聲,真是讓她於心不安,拉著傭人走進溫暖的別墅裏。

    傭人道:“端木家大少爺吩咐了,讓我等著小姐醒過來,然後幫助小姐去前廳。”

    “去前廳幹什麽?”肖瑤瑤把被子搬過來,準備蓋在傭人身上,讓她暖和一些,聽到端木玉的名字時,愣了一下。

    傭人笑道:“聽說端木先生要去奧城的端木家老宅裏看看,想帶上小姐一起去。”傭人忍不住抬起頭,悄悄打量著眼前睡得頭發淩亂的少女,忍不住羨慕,昨天在府外,這位小姐那麽不給端木家大少爺麵子,端木家大少爺今日竟然還想著她。

    “哦,我立刻就出去。”肖瑤瑤想了想,立刻自己去梳洗,傭人趕忙過來幫忙,不一會兒,已經穿戴整齊地出去了。

    前廳聚集了很多人,有公司保鏢,也有沙漠裏的眼鏡蛇部隊殺手,隱約聽見秦力的聲音在裏麵吩咐著什麽,端木玉顯然也是在的,隻是他不慣於自己發號施令,通常都是交給秦力和小文來做。

    看來是出了事,肖瑤瑤停下腳步,站在廊下等。

    時近冬天,站在外麵被風吹著,還真有些冷,肖瑤瑤隻能在廊上走來走去禦寒。

    “我給小姐拿件衣服來吧。”小春說,小春是剛才傭人的名字。

    初紛紛揚揚的落葉

    “好,你去拿吧,我在這兒等著。”肖瑤瑤點頭,感覺牙齒在打架,早知道她出來應該裹得厚厚的,想不到今年奧城的冬天會這麽冷。

    小春轉身去了。

    拉緊了衣服,走到院子裏,忽然覺得臉上沾了什麽,涼涼的,伸手拂去,竟是一片紛紛揚揚的落葉花。

    有些驚喜,這是今年的第一場紛紛揚揚的落葉!

    “下紛紛揚揚的落葉了!”歡快的聲音不自覺就溢出來,抬起頭,天空中紛紛揚揚落下紛紛揚揚的落葉花,開始稀稀落落隻有幾片,落著落著,漸漸地多了。

    好大的紛紛揚揚的落葉!竟是鵝毛一般的!

    轉眼間,天上已經飄灑著紛紛揚揚的落葉,伸出雙手,沒多久就接了許多。

    肖瑤瑤記得以前在奧城的時候,從來不會下這麽大的紛紛揚揚的落葉。

    都說瑞紛紛揚揚的落葉兆豐年,那今年一定是有好事發生了!

    聚在前廳的人也發現外麵下紛紛揚揚的落葉了,紛紛轉過頭來看,看見紛紛揚揚的落葉白的花從天而降,不由自主,都露出歡欣的笑容。

    眾人忽然站開,留出一條道來,一襲紫袍像耀眼的神光緩緩溢出來。

    “端木先生,好大的紛紛揚揚的落葉啊!”秦力跟在後麵,不由地欣然道。

    端木玉抬起頭,晶瑩的肌膚如紛紛揚揚的落葉花一樣綻放著光芒,映的天地都失色,灰色的瞳中倒影著紛紛揚揚的落葉花紛落的樣子,有幾分清絕,幾分蕭瑟。

    紛紛揚揚的落葉,一轉眼,又是寒冬。

    “肖瑤瑤姑娘也在那邊!”站在左邊的小文指著院子說道,“端木先生瞧,肖瑤瑤姑娘現在就像個紛紛揚揚的落葉人一樣。”

    灰色的眸光輕輕一轉,有一片刻的愣怔。

    而恰巧,在那邊的肖瑤瑤聽到聲音,也轉過頭來。

    視線相撞,中間隔著紛紛揚揚碎花亂舞的紛紛揚揚的落葉,彼此之間都有幾分模糊,唯有那眼神,互相膠著,是無比清晰的。

    肖瑤瑤在那一頭,望著望著,忽然間緩緩綻開笑靨,展開雙臂跑過去。

    心中結冰的地方忽然間被溫暖的陽光一照,暖融融地化開來,一江春水。

    ————

    算不算數?

    端木玉走下台階,朝著奔過來的肖瑤瑤迎麵走去,伸開雙臂,就把直直撲過來的女孩抱進懷裏。

    氣息相貼,彼此交融。

    “端木玉,這是今年的第一場紛紛揚揚的落葉,我和你都看到了。”肖瑤瑤窩在端木玉懷裏糯糯地說。

    他摸到她身上比較單薄的衣服,微微蹙起眉:“快進屋去。”

    “不!”肖瑤瑤急切的搖頭,“就這樣,端木玉,讓我清醒一點兒。”

    他微微側過頭,眼中流轉著冰紛紛揚揚的落葉一樣的哀傷:“嗯,你想說什麽?”

    心裏多怕她說出要立刻遠走的話,離開他,逃離。

    他會不會允許?

    不!絕對不會!

    如果他要走,除非殺了他!否則休想讓他放手!

    惴惴地等著她接下來的話。

    肖瑤瑤抬起頭,望著他可以將任何人吞噬的絕世讓人倍感壓力的黑眸道:“我們承諾過,不管災難,不管生死,悲歡離合,都要陪著對方!你說過和我生生世世,不離不棄的,還算不算數?”

    心髒一跳,重重的,撞在胸口上。

    他看著她。

    有紛紛揚揚的落葉花撫過臉頰,輕盈地落在她顫動的眼睫上。

    此生,從未覺得如此幸運過,胸中滯澀,幾乎控製不住自己,流下淚水來。

    端木玉低下頭去,是她的淚??.

    “為何?你不嫌我??。”很小聲的問題,何時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一揮手幾千雇傭兵傾巢而出的端木家大少爺也會這麽小心翼翼,像懷裏的人是一滴淚珠,隨時會消失一樣的?

    “你說過的話,到底算不算數!?”肖瑤瑤哭出來,緊緊揪著他的衣袖。

    “算,怎麽會不算?”手臂上加重了力道,“永遠都算!”

    肖瑤瑤嗬嗬一笑,似是十分滿足,淚珠還掛在睫毛上,可是樣子已經是十分開懷。看著端木玉眼中幾分焦灼的光,卻偏偏不去回答他的問題。

    哎,都說在愛情中的女人都是傻瓜,現在看,愛情中的男人也傻得不可思議。

    她若是嫌他,怎麽會跟他來奧城?怎麽會跟他在車子裏卿卿我我?怎麽會現在跑來問他說過的話算不算數?

    真是笨死了!他還是端木家大少爺呢!外麵不說傳聞他睿智過人嗎?連這個都看不透,嚴重懷疑那些傳言是不是都是宣傳手段??

    端木玉看見她笑得賊兮兮,心裏的焦灼感更甚:“你??。”

    “你親我一下,我就告訴你!”肖瑤瑤厚著臉皮抬起頭,她可是現代人,自由奔放,哪像那些這些家族的人扭扭捏捏,拉個手都要遮遮掩掩的,沒意思!

    端木玉一愣,卻看見她揚起的笑臉,嬌豔的嘴唇被凍得有些發紫,等著他去溫暖。

    笑意緩緩滲透進灰色的眸中,反正這種當麵親熱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做了,她這個小女人都不怕,沒理由他身為堂堂男子卻要怕。

    站在前廳前的一幫人看的目瞪口呆。

    哇塞!

    原來肖瑤瑤小姐一點兒都不像外表看起來那麽羞羞答答!

    寒冷的紛紛揚揚的落葉地裏,竟然熱情如火。

    真是大飽眼福!

    小文清清嗓子,轉身對那一幫看的津津有味的人說:“哎,今天天氣不錯,走走走,我請你們喝酒去!”

    秦力滿臉黑線地看著他,都冷得話都說不清楚了,居然還說天氣不錯。

    真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啊??

    而在別院門口,披著紛紛揚揚的落葉白鬥篷的安家少爺卻冷得渾身發抖,偏偏守門的保鏢打死都不讓他進去,也不打算去通報一聲,而他也絕對不會就這麽離開

    根本沒有人告訴過他今天會下紛紛揚揚的落葉,而且也根本沒人告訴他冬天會這麽冷!!

    他還準備帥帥地出現在肖瑤瑤麵前,風流瀟灑把端木家大少爺給比下去,結果被冷得抖成一團,連肖瑤瑤的頭發都沒見到一根!

    絕對絕對不會服氣!

    白色的披風被風吹的鼓鼓的,張揚在風裏,紛紛揚揚的落葉花飄落,除了黑發,安陽全身上下都是白色的,幾乎和大學融為一體。

    眼看十裏銀裝素裹,整片大地都要白茫茫的了。

    跟來的保鏢財生心急不已:“少爺,咱們還是回去吧,改日再來!”

    “不行!本少爺今天一定要見肖瑤瑤!”瞪著門口的兩個守衛,死死地瞪著。

    “那??小的去給少爺取件衣服來?”財生轉著眼珠子說,得想個辦法去通知夫人一聲,現下隻有夫人能勸得了這位少爺了!

    “別以為本少爺不知道你在想什麽,乖乖呆著!”安陽也不是吃素的,一聲厲喝,嚇得財生連忙打消了回去搬救兵的念頭,乖乖縮著脖子站著。

    “雲少爺請回吧,今日端木家大少爺已經吩咐過,不見客。”門口一個保鏢好心說,再這樣被這個少爺哥兒大眼瞪小眼半天,他們全都要變鬥雞眼。

    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鍥而不舍的人?

    “本少爺不見端木家大少爺,要見肖瑤瑤!”安陽昂著頭,雖然冷得發抖,然而偏偏風度依然絲毫不減,渾身上下透著一股貴不可言的氣息,讓人不敢忽視。

    兩個守衛互望一眼,居然很有默契地齊聲道:“要見肖瑤瑤姑娘就更不可能了!”

    安陽大怒,一雙鳳眼瞪圓了:“為什麽!?”

    “肖瑤瑤姑娘很快就要成為我們的端木家少奶奶,端木先生可是很小心地看護著,把肖瑤瑤姑娘看的比自己還重,怎麽會容許別人去見她。”一個保鏢笑道。

    “他那是剝奪肖瑤瑤的自由!”安陽不服氣地哼哼,聽到肖瑤瑤要成為端木家少奶奶,心裏更加像打翻了一壇子醋,漫天冒著酸氣。

    “哼!”

    兩個保鏢不再說話,任由安陽在那裏繼續幹瞪眼。

    這個時候,大門忽然被打開,安陽以為是肖瑤瑤終於出來,正高興,一抬頭,卻隻看見一個穿白衣的小文,大失所望。

    小文也看見他,神色複雜地看了他一眼:“雲少爺大清早站在這兒,所為何事?”

    “找人!”安陽沒好氣地吼一嗓子回去,眼看見小文一身白衣,背上背著手槍,手槍上的標記是一半烈焰,一半紛紛揚揚的落葉花,這是沙漠裏的眼鏡蛇部隊第一殺手的標記。

    咦?他怎麽知道這是沙漠裏的眼鏡蛇部隊第一殺手的標記?他對沙漠裏的眼鏡蛇部隊的了解僅僅限於知道那是端木家大少爺統領的雇傭兵軍團組織??

    心裏雖然疑惑,可是看見這麽大的官銜,安陽還是覺得抓到希望啦,忙說:“你去告訴肖瑤瑤,我今天一直在這裏等她,一定要見到她!”

    小文傲然一笑,端木瑾,誰曾想過你今日會變成這樣呢?當日一把瑤琴獨霸天下的端木瑾,今日卻無賴地糾纏一個女子。

    當真是造化弄人。

    “在下有幾句話想跟少爺說,不知少爺方便不方便?”小文走下來,看著安陽。

    安陽撇撇嘴:“說吧,本少爺聽著。”

    小文道:“可否找個安靜的地方?”

    財生立刻警覺地跳出來:“我們家少爺要在這裏等人的!”他負責跟著少爺,若是少爺出了什麽事,他可是小命不保的!

    “如果雲少爺害怕在下對少爺不利,那便在這兒說吧。”小文不在意地一笑,剛要張口。

    “哎,誰說本少爺怕,本少爺還會怕你不成?走!”安陽一轉身,當真領著小文往一個僻靜的巷子裏走去,不管財生在後麵瞪大了眼哀求。

    反正奧城是他們安家的地盤,他就不相信這個家夥敢對他做什麽?

    往巷子裏走了一些,站住,安陽懶懶地靠在牆上,抱著手,一身白衣似紛紛揚揚的落葉,襯得他更加粉雕玉琢,唇紅齒白,漂亮得像個瓷娃娃。

    跟少爺問好

    兩個人都是一身白衣,小文冷冽肅然,安陽清塵如紛紛揚揚的落葉,站在紛紛揚揚的落葉地裏,又是一道絕佳的風景線。

    “說吧。”安陽懶洋洋地說。

    小文望著安陽,淡淡一笑:“少爺剛回奧城,住的可習慣?”

    “奧城是我家,住的當然習慣了!”安陽瞪他一眼,這算什麽問題?他跟端木家大少爺府的人可不用這麽客套的。

    “哦,”小文點頭,“那安夫人可習慣?”

    安陽翻了一個衝天大白眼:“當然習慣了!”

    “那就好。”小文還是淡淡一笑,微微點頭,“那,少爺是喜歡奧城還是喜歡海港城呢?”

    安陽一臉冰霜:“當然是奧城!”這個死家夥,要是再敢問這種無聊的問題,他就撕了他!

    小文點頭微笑:“的確,奧城是個好地方,非常漂亮,下了紛紛揚揚的落葉就更漂亮了,據說奧城的春天繁花似錦,是天底下最美的地方。”

    “喂!你有完沒完?”安陽終於忍不住了,瞪著漂亮的鳳眼,“你不是有幾句話想跟我說嗎?不要這麽無聊好不好!”

    “嗬嗬,”小文笑兩聲,“在下的話已經說完了呀!”

    安陽愣住,片刻後大叫:“你在耍本少爺是不是!?”

    小文一聳肩:“隻是想跟雲少爺問好罷了,這次和安家同行,安家一路上對我們照顧有加,實在讓在下感激不盡。”

    安陽氣得冒煙:“你要跟本少爺套近乎也不用撿了僻靜的地方吧!”

    “這不是,門口那兩人是我們公司的人,我要是吃了少爺的閉門羹,豈不是很丟臉?”小文說的在情在理,還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安陽沒好氣地‘嘁’了一聲,轉身往外走,剛走出去幾步,財生忽然跌跌撞撞跑過來:“少爺,少爺??。”

    安陽正在起頭上,一看見他這種沒出息的樣子,立刻大怒:“幹什麽?丟本少爺的臉,回去把你送進老宅裏做保鏢!”

    障礙物

    財生嚇了好大的一跳,可憐兮兮地站在那裏,指著身後說:“剛才??端木家大少爺和肖瑤瑤姑娘一起出來了??。”

    “什麽!?”安陽二話不說立刻衝出去,“肖瑤瑤!”可是外麵哪裏還有人,隻有一排馬蹄印,快要被漫天紛紛揚揚的落葉給掩蓋了。

    身後傳來腳步聲,踩著落紛紛揚揚的落葉,沙沙作響。

    一瞬間,腦子裏清明了,安陽憤怒地轉身,死死瞪著一臉悠然笑意站在他後麵的小文,差點兒把眼睛瞪到天外去:“你敢耍本少爺!?”

    小文淡淡地說:“在下為端木家大少爺開路,自然要用盡辦法掃除一切障礙物了。”

    ‘障礙物’安陽黑著一張臉,他等了一早上,居然,居然??.一口氣沒提上來,差點兒被小文給氣死,原來他拉自己來這個僻靜的小巷子裏說話,就是為了引開他,讓端木家大少爺和肖瑤瑤一起出去。

    好卑鄙的人啊!

    “你給我記住了!”安陽咬牙切齒地說,現在好漢不吃眼前虧,他知道要打架絕對不會是這個沙漠裏的眼鏡蛇部隊第一高手的對手,何況還是在端木家大少爺的地盤上。

    財生拉過馬,安陽跨上阿斯頓馬丁,再次瞪小文一眼,快速離去。

    小文站在紛紛揚揚的落葉地裏,目送安陽離去的方向,眼中緩緩地,透出如冰紛紛揚揚的落葉一樣的寒冷。

    端木瑾!

    你想要接近端木先生,想都不要想!

    紛紛揚揚的落葉封天,大街上行人都很少出來了,做生意的小販也早就懶洋洋地回去歇著,所以寬敞的大道上看不到一個人。

    安陽騎摩托走了一會兒,氣急敗壞地說:“怎麽腳印都沒了?”

    財生道:“紛紛揚揚的落葉這麽大,早就被蓋了!”

    “哼!你為什麽不早點兒進來叫我?居然讓她走了!”安陽哇哇大叫,真是後悔不跌!

    財生委屈地低下頭,心裏想:我可是提醒過少爺不要跟那沙漠裏的眼鏡蛇部隊的人進去的,是少爺你自己不聽勸,現在還來怪誰?

    ——

    冷風呼嘯,安陽冷得渾身僵硬,他隻穿著這麽少的衣服,在外麵站了半天了,沒有冷死算是幸運的。

    現在還不知道要去哪裏追肖瑤瑤,茫茫的前路,讓他恨得咬牙切齒。

    冷死了!牙齒打著架,很想立刻就回家。

    正在這當口,忽然眼前有什麽東西閃了閃,還沒看清楚,身後已經傳來財生悶哼倒下的聲音。

    安陽大驚,回頭望去,隻見財生穩穩當當倒在紛紛揚揚的落葉地裏。

    “財生!”這臭小子,這麽沒出息,暈過去了嗎?

    安陽回過頭,忽然被嚇了一跳,眼前齊刷刷跪了十幾個人,人人都一身紅衣似火,在紛紛揚揚的落葉白的大地上宛如怒放的紅蓮。

    “你,你們是誰?”咽下一口口水,安陽思索著這些人的來曆。

    難道是端木家大少爺派來的?可是幹嘛給他下跪?

    是安家的敵人嗎?安家生意那麽大,肯定要得罪不少人,特別是他那個冷酷到底的大哥,肯定是仇家滿天下。

    現在好了,報仇的都找上他了!

    “你好,少爺!”那些個西裝男齊刷刷地說,聲音如洪鍾敲響,轟轟烈烈在空曠的大街上回蕩。

    安陽被震得差點兒從阿斯頓馬丁上滾下去,僵硬的手指拉著韁繩,拚命穩住自己的身形,看著這些奇怪的人:“我認識你們?”

    為首的兩個西裝男對望一眼。

    “我小吳!”

    “我炎鬆!”

    ???

    刷肖瑤瑤一片報名字的聲音,然後所有人一起齊聲高呼:“恭迎少爺!”

    安陽目瞪口呆,這些人在和他說話的嗎?

    “咳咳!”清了清嗓子,安陽無奈地道:“是我娘派你們來的吧,好啦好啦,別裝神弄鬼的,本少爺現在很冷,去找一頂轎子來。”

    “轎子已經準備好了。”小吳一指屋頂上。

    安陽抬頭看去,頓時目瞪口呆!

    隻見高高的屋頂上忽然出現一頂火紅的白色的蘭博尼基,由八個人抬著。

    怪異之處就是轎子並沒有停在屋頂上,而是由那八個人施展輕功,橫越過屋頂,衣袂飄飄,宛如謫仙,飛下來,白色的蘭博尼基就穩穩當當停在眼前,那八個人也跪下來,恭恭敬敬地道:“恭請少爺上轎!”

    “哇!”安陽怔了半天,才張口發出一聲驚歎,這一次娘也太別出心裁了吧!

    這麽多武林高手她是從哪兒找來的呢?

    不過安家錢多,所謂有錢能使鬼推磨嘛!

    他現在也很冷,所幸跳下阿斯頓馬丁,腳還沒有觸到地麵,踩在一個硬硬的東西上,安陽低下頭去,又吸了一口氣。

    這些人在幹什麽?

    剛才跪著的那二十幾個人已經神不住鬼不覺地跪趴下來,露出平坦的背,從他腳底下一直延伸到那頂白色的蘭博尼基的地方。

    難道這些人讓他踩著他們走過去嗎?

    呃??他沒有這麽好的平衡感好不好?

    小吳和炎鬆算是沙漠裏的眼鏡蛇部隊裏有身份的人,所以不用給他當腳蹬,小吳站在一旁道:“請少爺上轎吧。”

    腳已經懸在半空,這樣不上不下他也不舒服,所幸真的踩上了腳下西裝男的背,咦,踩著挺舒服?....

    這種奢侈的行動一般在有錢人家是常見的,安陽倒不是覺得驚奇,以前還聽過有的有錢人把美女的嘴巴當作痰盂,稱其為‘美人盂’。所以這樣把人當腳蹬的事情一點兒都不奇怪,隻是他從來沒有做過,怕沒有平衡感一會兒摔下去,那他安家二少爺的名聲就毀了??

    猶豫了半天,沒辦法,已經踏上來了,難道還走下去不成。

    安陽慢慢地邁開腳步。

    一個一個人的背部,走上去居然很適應,沒有找不到平衡的感覺,如履平地。舉目所望,那些人,都不敢抬頭,仿佛他是高高在上的神靈,連一個目光,都會褻瀆。

    沒有覺得半分不自在。

    就好像,已經習以為常。

    恍惚間,耳旁有個人的聲音道:

    “端木瑾的腳,怎麽可以踩在凡塵的公司裏?”

    身子一震,雙眼被紛紛揚揚的落葉迷茫了,睜開,已經走到白色的蘭博尼基前。

    一個西裝男低眉垂眼,恭恭敬敬掀開紗簾,讓他走進去。

    轎子裏放著暖爐,一進去,便有溫暖的氣息撲麵而來,安陽有些不適應,立刻打了幾個噴嚏,嚇得跪在地上的人都齊刷刷轉過身來,頭磕在地上:“請少爺降罪!”

    安陽坐下來,溫暖的感覺讓人很舒服,抱起精致的手爐,懶洋洋地說:“你們又沒做錯,降什麽罪?快帶我回家,我有些困了??。”不知道是早上起的太早,還是在紛紛揚揚的落葉裏站了一早上累著了,他一坐進著白色的蘭博尼基裏,就覺得被困意侵襲,好想睡一覺。

    “是!”

    “哎,把財生也帶上啊,要不凍死他了??。”臨睡前,還不忘囑咐人帶上倒在紛紛揚揚的落葉地裏的財生。

    小吳的手微微抖了一下。

    這還是當初的端木瑾嗎?

    端木瑾視人命如草芥,哪裏會管一兩個人的死活?

    “把那個人送回去!”小吳隨便點了一個人去拾掇財生,然後命令人起轎。熱帶雨林眼鏡蛇部隊的人動作迅速,抬起白色的蘭博尼基,片刻功夫,已經在大街上消失得無影無蹤??.

    *******

    “哎呀,瑤瑤怎麽發燒了!?”站在床邊的端木夫人一臉焦急,她這個女兒從小身體好,可是連小小的風寒都不會得,沒想到突然會燒成這樣!看著躺在床上,燒得一臉通紅昏迷中還嚶嚶地低聲啜泣的女兒,硬是一顆心疼得什麽似的,恨不得發燒受苦的那人是自己!

    安陽在一旁關切地忙來忙去,一會兒端水一會兒遞毛巾,“大娘別急,瑤瑤身體很好的,不會有事。”

    大夫人更是焦急了:“你說瑤瑤怎麽一下子發這麽高的燒啊?”

    安陽看了一眼滿臉通紅的小妹,嚴肅地清了清喉嚨:“昨天……昨天在雲水坊,端木公子把瑤瑤扔進池塘裏,大概是著涼了,也嚇著瑤瑤了。”

    “我苦命的女兒!”大夫人一聲長歎,那個端木公子,不喜歡瑤瑤也就算了,怎麽還這樣作弄她,小姑娘,都是有自尊心的啊!哎,她可憐的女兒啊~~~

    痛苦呻吟的瑤瑤突然睜開眼睛,狡黠的眸中閃過一絲亮光,飛快地對著安陽吐了吐舌頭,在大夫人轉過頭的時候迅速又閉著眼睛痛苦的咿咿呀呀。

    “夫人,端木公子登門拜訪,說要親自向小姐賠罪呢!”

    果真來了!瑤瑤恨得牙癢癢,悄悄給安陽使了一個眼色,安陽立刻會意,對大夫人說:“大娘,現在恐怕別讓瑤瑤見端木公子吧,瑤瑤昨天可是傷透了心。”

    瑤瑤在心裏奸笑,對啊,可真是傷心啊!

    “我知道了,你陪著瑤瑤,讓她好好休息,我出去看看。”大夫人看了女兒一眼,起身出去。

    看著門關上,瑤瑤一躍坐起來,笑嘻嘻地推了安陽一把:“怎麽樣?我演戲很厲害吧!”

    “還不是我的靈丹妙藥神奇!你還真像發燒的人呢。”安陽揚了揚手裏的瓶子,笑得得意極了。

    “那個混蛋!下次讓我遇上了肯定給他點兒顏色看看!”

    “有勞端木公子了,還親自登門,肖某榮幸之至啊!”肖老爺笑得眼睛都快消失了,幾十歲的年紀了滿臉皺紋全都擠到了一處,看起來又滑稽又親切。

    “昨日在下失禮了,讓瑤瑤小姐受了驚嚇,今日特來賠禮道歉。”端木玉收了折扇,抱拳一禮,眼睛卻不自覺瞟向照壁,那裏腳步聲輕輕響起。

    大夫人走進來,委婉地笑著說:“勞駕公子親自登門,可是瑤瑤今天不能見客。”

    肖老爺愣了一愣,看著夫人道:“怎麽不能見客?”

    “昨日著了涼,又受了些驚嚇,現在發著高燒,一整個人都昏迷不醒,怎麽見客呀?”說著有意無意看了一眼端木玉,算是討伐他糟蹋自己女兒的行為。

    端木玉也愣了一下,倒沒想到那小妮子會生病,此時又遭遇端木夫人這樣的目光,真正覺得無比愧疚,站起來行禮道:“都怪在下魯莽。”

    肖老爺確實另外一番心思,看作業端木刺史也想撮合瑤瑤和端木玉,他們肖家要是能和端木家結親,那麽便可一時權勢熏天,富貴無邊啊!自己雖然疼愛女兒,可這樣的機會他也不願意錯過。

    “快去看看瑤瑤!”肖老爺站起來,看向端木玉,“端木公子也一起去吧,要給瑤瑤賠禮也得親自看見人,才不枉來這一場。”

    “多謝世伯成全。”天賜良機啊!

    “快快快!爹來了!不好,端木玉也來了!”站在門口把風的安陽連忙提醒正在猛吃東西的瑤瑤,瑤瑤聞言立刻扔了手裏抓著的大蘋果,躺回床上,咿咿呀呀。

    “哎呀~~~~爹啊~~~娘啊~~~瑤瑤好痛苦啊呀~~~哎呀呀呀呀~~~~”睜開一隻眼睛,瞄向門口,那個混蛋大瘟神果然來了!

    肖老爺立刻到床邊握著她的手,心疼地看著女兒通紅緊皺的小臉:“瑤瑤,爹來了,不怕不怕,瑤瑤很快會好的!”

    瑤瑤虛弱無比地微微睜開眼睛,乖巧地點點頭:“瑤瑤有吃藥,瑤瑤會好起來的。”瞟一眼端木玉,作勢要坐起來,可是又立刻嬌弱地倒下去,“讓端木公子見笑了。”說著,一臉淒然和委屈,低垂著眼瞼不看任何人,那清亮的眸子裏,似乎盈著碧波,欲落而未落。

    端木玉有些恍然,看著她汗水淋漓,泛著病態紅暈的小臉,不知是該笑還是該哭,這小丫頭,早就知道他要來吧?演戲還挺像的!他剛才還真的又愧有恨,心裏盈滿了對她的疼惜,甚至還想把她柔聲哄著她…….可是現在,他飛快地從她眼中捕捉到一絲狡猾地笑意。

    “瑤瑤姑娘好生休養,在下昨日失禮,還請姑娘勿要掛懷。今日端木玉到此,專門給姑娘賠罪。”抱拳一禮,痛改前非的模樣。

    瑤瑤真的在心裏笑得開了花,強忍著的一張小臉被笑意憋得更加紅,安陽大喊:“爹,娘,端木公子,讓瑤瑤好好休息吧,看瑤瑤都難受成什麽樣子了。”

    “對,瑤瑤姑娘好好養病,過幾日在下在來給姑娘賠罪。”

    瑤瑤一聽這話,馬上半睜開眼睛,氣若遊絲地說:“不必勞煩端木公子了,那日是瑤瑤不小心,不是公子的錯。”又是一副小媳婦兒的模樣,讓人又愛又恨。

    端木玉點點頭:“小姐真是心胸開闊,在下汗顏,希望再有機會與小姐相處。”

    瑤瑤隻差沒有頭頂冒煙了,閉上眼睛,眼翻得要倒轉過來,還有下次,再有下次本小姐一定扒了你的皮!

    肖老爺卻趁勢說:“過幾日是瑤瑤十六歲生日,還請端木公子務必賞臉光臨。”

    “一定一定,不勝榮幸!”一抹別有深意的笑容掛在嘴角,看向瑤瑤,那個小丫頭此時一副被人搶了幾百兩銀子的表情。

    “爹,瑤瑤累了。”她靠在肖老爺懷裏,奄奄一息,如同弱柳扶風,柔弱地仿佛一陣風都能吹走她。

    “好好好,你好好休息。”肖老爺把她放在床上,拉好被子,才引著端木玉一起出來了。

    人一走瑤瑤又恢複了本性,從床上坐起來,握著拳頭:“氣死我了!”

    安陽氣定神閑地說:“看,端木大少爺還真的看上你了!”

    “哥!這是你該說的話嗎?”

    “好啦好啦,咱們一起想辦法!”安陽舉手投降。

    奧城的端木家老宅一直存在了數千年,經過曆代北齊公司的最高決策人的擴建,規模越發宏大,曆史的氣息十分濃重。隻是自從北齊滅亡以後,老太爺便把奧城端木家老宅封鎖起來,能擅自進入奧城端木家老宅的人屈指都能數過來。

    隻有老太爺和端木家大少爺極其端木家大少爺後少爺孫。

    所以奧城端木家老宅,在某種程度上來說,可以算作端木家大少爺的私人產業了。

    端木玉來端木家老宅,隻草草看了幾座前朝女帝慕決所用的酒店,便去了最幽靜的‘幽宮’。

    幽宮處處透著陰冷之氣,原本是北齊的冷宮,最後幽禁過一位從出生就受詛咒的慕決小姐,傳說她降生的時候,鳳鳥齊鳴。

    飛機

    可是這個地方,也已經有幾十年沒有人居住了??

    到處都是破敗的荒草,房屋傾塌,透著荒涼詭異的氣息。

    就像電視上恐怖片的場景。

    肖瑤瑤走到門口就站住,打死都不要進去!

    端木玉隻能無奈地歎了一口氣:“那你在這裏等我,我很快就出來。”

    “不要!”讓端木玉一個人進去她更擔心,還是壯壯膽子,跟進去吧,“我跟你一起去。”

    端木玉微微一笑,把她摟進懷裏,慢慢走進去。

    “你以前不是說你武功超絕嗎?”低沉悅耳的笑聲從頭頂傳來,肖瑤瑤有些不滿道:“武功再高,也怕菜刀啊!”

    端木玉一愣,隨即笑起來:“哈哈哈!你這話說的好!”

    肖瑤瑤癟癟嘴,已經走到幽宮的院子裏。

    一棵巨大的樟樹枝繁葉茂,根莖粗壯得從土裏冒出來,奇形怪狀地翻在公司外麵,像鬼爪一樣恐怖。

    “好大的樹啊!”肖瑤瑤抬起頭,驚訝地望著,“這是樟樹嗎?樟樹怎麽會有這麽大的?”

    “你看。”端木玉指著枝椏間輕聲道,生怕驚走了什麽。

    肖瑤瑤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眼睛瞪大,差點兒就忘了呼吸。

    “飛機!”一聲驚叫,簡直不可能,揉揉眼睛,再看過去,“真是飛機!”

    停在翠綠的枝椏間,全身紛紛揚揚的落葉白的羽毛恍若流雲一樣從樹上垂下來,優雅地轉過頭,梳理著背上的羽毛。

    白色的飛機!

    白色的飛機!

    肖瑤瑤真想尖叫,可怕自己一叫出來就把飛機驚走了,因此緊緊捂住嘴巴,連呼吸都讓自己盡量小心。

    她見到飛機了!這種隻在傳說中的鳥類!原來真的有!

    是那麽的美,讓人看一眼便移不開目光。

    端木玉輕輕攬著她,緩緩地伸出手去,像在夢囈一樣喃喃地道:“我回來了??。”臉上凝著一層追憶想念的光。

    肖瑤瑤轉頭看著端木玉,他在跟飛機說話嗎?

    我回來了,這是什麽意思?

    可是見到飛機的心情實在太激動了,讓她無暇去顧及太多!

    飛機動了一下,隨即忽然張開巨大的翅膀,拍了兩下,淩空而起!

    翅膀垂下,宛若垂天之雲,從樟樹上飛下來,輕輕拍拍翅膀,在院子中長滿了枯草的紛紛揚揚的落葉地上停下來,落地的時候,肖瑤瑤眼前忽然一恍惚。

    仿佛??看到的不是一隻飛機,而是??一個穿著白衣的女子,輕盈的腳尖點在地上,向前走了兩步,忽然輕輕旋身,嫣然一笑。

    肖瑤瑤吃了一驚,抓住端木玉的手臂,低聲問:“端木玉!你看到了嗎?”

    那女子有一張美麗得幾近虛幻的臉,初次看見她,就像初次看見站在湖邊的端木玉一樣,令人驚豔!

    隻是,肖瑤瑤在心裏悄悄對比一下,還是端木玉比較美吧,眼前的女子縱然傾國傾城,可是相較於端木玉還是略遜一籌。

    那個女子隻在紛紛揚揚的落葉地上走了兩步,回眸一笑,目光柔和,然後便又變成飛機,飛起來,在紛紛揚揚的落葉中消失不見。

    肖瑤瑤的心還沒有平靜下來。

    驚鴻一瞥,短短數秒,那個女子的臉已經深深印在她心裏。

    飛機耶!傳說這是神鳥,怪不得能幻化成人形了!

    “端木玉??。”肖瑤瑤興奮地轉過頭去,看見端木玉一臉的癡迷,眼中彌漫著濃濃的失望之色。心裏忽然間就不舒服起來。

    確實,剛才那個女子真的很美很美很美!

    可人家是飛機,是神族!

    難道端木玉還準備像紂王一樣愛上女媧,然後惹來一場世間動蕩吧!

    醋意大起,肖瑤瑤狠狠搖著端木玉的手臂:“你看什麽!美女都走了!”

    端木玉這才回過神,依舊無法掩飾自己的失望和迷茫。低下頭,肖瑤瑤正鼓著腮幫子看著他。

    “肖瑤瑤?”

    “看美女很爽吧?哼!這個世界上的男人都是一個貨色!靠下半身思考的動物!天下烏鴉一般黑!”肖瑤瑤嘰裏呱啦說著,是的!她吃醋了,而且吃的不小,都快把醋壇子打翻了!

    端木玉一愣,隨即明白過來,溫柔又好笑地摸摸肖瑤瑤的臉:“傻丫頭,那個人??。”忽然間停住了話,該如何解釋,就算說出來,肖瑤瑤也不會相信他吧。

    肖瑤瑤眨著眼,等著他解釋,眼中的火焰妖燃燒出來了!

    端木玉苦笑:“我告訴你她是我的母親,你會不會相信?”

    “啊?”肖瑤瑤張大了嘴巴,母親?她是不是聽錯了,剛才那個雖然是飛機,可她還是鳥類啊??肖瑤瑤不純潔的思想已經飛到生孩子的問題上去了。

    難道端木玉是從鳥蛋裏給孵出來的??

    想到小小的端木玉破殼而出的場景,肖瑤瑤就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哈哈哈,鳥蛋哎!”

    端木玉看著她,微微蹙起眉:“我說的是真話。”

    肖瑤瑤也看著端木玉:“可是??她怎麽把你生出來啊??。”憋了半天,還是決定問出這個關鍵性的問題來,她是在有點兒難以接受端木玉的來曆??

    端木玉微微一愣,隨即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你為什麽會想到這上麵來?”

    肖瑤瑤滿臉的黑線:“我也不想??。”她可是現代人,現代人明白生物進化論,知道自然科學,可不會迷信。

    “我母親怎麽把我生出來,你以後就會明白了。”端木玉說著,忽然抿著嘴笑起來。

    “哦?”肖瑤瑤腦袋上冒著大大的問號,“為什麽要以後才明白,我想現在就明白啊!”他到底是怎麽出生的?

    “真的要現在嗎?”端木玉深沉的讓人倍感壓力的黑眸中閃過一絲揶揄的笑,很努力地憋著不笑出來,和這個丫頭在一起,他還真是天天都很想笑。

    “嗯!”肖瑤瑤用力點頭,看著端木玉,期待他的解釋。

    :“現在不好,等我們那天再告訴你好了。”

    肖瑤瑤先是一愣,然後整張臉頓時像火燒一樣,變成一個紅紅的大火球!

    看見她傻愣愣的樣子,端木玉終究是忍不住,大笑起來。

    “你!”肖瑤瑤氣得跺腳,不知不覺,自己竟然被耍了一次!

    端木玉什麽時候這麽有幽默感了?

    :“我們回去再詳細討論。”

    心裏湧起無數甜蜜的感覺,忍不住窩在他懷裏:“端木玉,每次看見你,我就好你,是真的……。”她笑起來,這樣說會不會太奔放?不知道端木玉能不能接受這麽奔放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