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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玉希望您以父親的身份,為我們主婚。”肖瑤瑤微笑著重複了一邊,特別加重了‘父親‘二字的語氣。
高總手中的高腳杯當啷一聲掉在地上,酒水濺了一地,喉嚨裏哽咽一聲,忽然間老淚縱橫,顫抖著靠在椅背上。
那個孩子,哎……
“其實端木玉心裏一直不能對您釋懷,就是因為他太看重和您的親情,才會心裏有恨意,請您不要怪他。”
肖瑤瑤看著高總流出的眼淚,心裏漸漸的,仿佛漣漪散開,被人輕輕攪亂了。
那麽多年的心結,橫亙在兩個男人心中,一樣的驕傲,一樣的冷漠,誰也放不下。
對於前事,她不知道,可端木玉的心結,她卻看的很分明。他心底的溫情,有幾個人能看到?不管是對傷害過他的高總,還是端木瑾。
他不是神,隻是人們把他神話了,其實,他比誰都需要溫情來保護,可一直以來,都沒有人給他。
誰會願意做神呢?高處不勝寒,孤獨地伴著千萬年的歲月,誰能夠去解開那種寂寞?
晚上,停了一天的紛紛揚揚的落葉又開始下起來,隻是這一次比較小,隻是幾片紛紛揚揚的落葉花飄落著,站在窗口望,透過紅燈籠溫暖的光,那些紛紛揚揚的落葉花像天空降落的精靈一樣,美麗地輕舞著。
肖瑤瑤看了一會兒,抱了自己的枕頭,跑到端木玉的房裏去。端木玉還在看著大堆的卷宗,疲勞地揉著眉心。
“端木玉!”肖瑤瑤跨進去,房間裏的溫度比外麵高了很多,一進來就連續打了幾個噴嚏。
端木玉抬起頭,隔著燈火望著她笑,看見她抱著枕頭,竟然輕輕笑出了聲:“我本來想過去你那裏擠擠,誰想到你動作我比快。”
“嗬,原來端木家大少爺也會有這麽不純潔的一麵。”肖瑤瑤把枕頭放在桌子上,大大“不過我喜歡。”賊笑了兩聲。
:“端木玉,我把你放在我的心裏,那裏很溫暖,會讓你一直都幸福的……。”
“傻孩子,我已經很幸福了。”端木玉輕笑,
“嗯……不,現在還不夠,我要讓你比現在幸福十倍,一百倍……。”肖瑤瑤有些幼稚地說,“我現在的感覺,想把全世界的幸福都給你。”
端木玉抬起頭看了她一會兒,今天見了高總,還發生了什麽特別的事情嗎?為什麽她……這麽傷感呢?
“發生什麽事了嗎?”
“沒有。”肖瑤瑤搖搖頭,拉下他的頭,“我隻是期待我們的婚禮。”
“很快了,乖乖的做我的新娘子。”
********
第二日又是萬裏碧空的日子,大清早就聽見窗戶外鳥兒的啾啾聲,瑤瑤推開繡閣的窗戶,梅樹的清香撲鼻而來。
“啊,好天氣啊!”最適合吃喝嫖賭了!
“請小姐梳洗更衣。”丫鬟推門進來,手捧著今天的衣服,瑤瑤發現居然是新衣服,而且還是最新的式樣,她最喜歡的淡粉色。
“咦,娘又給我做新衣服了。”瑤瑤驚喜地跳過去,拿起衣服左看右看,“真漂亮!”
丫鬟互望一眼,笑著說:“小姐快更衣吧,今日府裏有客人呢。”
“哦?是誰?”她立刻就感興趣了,誰那麽大早就來府裏做客呢?
“一會兒小姐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丫鬟笑著幫她更衣。
瑤瑤更是感興趣,很快弄好一切就出去,長長的裙擺曳在地上,華麗而不雍容,正好在她身上有一份活潑生動的韻致,頭發上的珠翠一路上叮叮當當碰撞出一連串清脆的音符,一路隨著笑聲奔去了。
“小姐越來越美麗了!”丫鬟看著那個嬌俏的背影忍不住讚歎。
快到客廳,瑤瑤看見安陽也匆匆趕過來了,老遠地她就和平時一樣招手:“哥!”
安陽一見她,知道她也不生氣了,便跑過來笑嘻嘻地:“瑤瑤今天真漂亮啊!”
“那當然!”瑤瑤毫不謙虛,提著裙擺往前走。
客廳裏,所有人都坐在那兒了。肖老爺和一個黑衣蒙麵的男子做上座,其餘眾人各自坐在下座。
瑤瑤難得這麽早看見大哥肖皓暄,不由得高興些,想跑過去跟大哥撒嬌一下,卻被肖老爺一聲輕咳製止了。她抬頭看著一臉嚴肅的爹,又看看他旁邊沒見過的黑衣男子。
那男人有一頭黑得如同墨玉的發絲,隻隨意在後麵用一根黑色束帶束起來,顯得慵懶又桀驁。那雙清澈的眼睛靜得出奇,仿佛沉靜了幾千年的寒潭水,亙古的寂靜。
他披了一件十分寬大的黑色鬥篷,幾乎將他整個身體都遮起來,隻餘下眼睛和幾縷頭發。
瑤瑤忍不住心裏跳了一下,那個漂亮的男人是誰呢?
“瑤瑤,安陽,快來見過嶽先生。”肖老爺用眼神示意瑤瑤嚴肅一點。
瑤瑤和安陽同時在心裏暗呼一聲:嶽先生!莫非就是江湖上人稱‘天機神算’的嶽冷林嶽先生?
傳說這位嶽冷林不僅能知天機,而且懂得上千種武功,更精於琴棋書畫,藥理格致等等,真可謂是橫絕古今的一位奇才!隻是他從來沒有出現過,亦沒人見過他的真實容顏,因為見過他的人都不能存活世上!
想著,兩個人都同時上前,恭恭敬敬行了一個禮:“拜見嶽先生。”
“不必多禮。”聲音從那黑色的鬥篷裏傳出來,縹緲遼遠,讓人幾乎以為是錯覺。
瑤瑤越發好奇那鬥篷之下遮擋的容顏,低著頭想看清楚,卻不經意從嶽冷林平靜的眸中看到一絲笑意。她愣了一下,和安陽一起坐下來。
“嶽先生是老夫多年的至交,此次來揚州,身負重任。嶽先生在府裏住一段時間,任何人不得去打擾!”肖老爺露出平時看不見的威嚴,讓在座眾人都忍不住正襟危坐。“特別是安陽和瑤瑤!”看著兩兄妹,神情嚴肅。
“是。”兩兄妹異口同聲地答應。
“多謝肖兄。”嶽冷林黑色的鬥篷下又飄出一串音符一般的聲音,像是隔了幾千幾萬年,不似真實。
“原來爹大清早叫我們來就是為了這件事啊。”瑤瑤懶洋洋靠在椅背上,低聲對安陽說。
忽然上座上那雙冰寒的眸子瞟過來,她們那麽細微幾乎可以稱為‘唇語’的聲音他都能聽見嗎?不虧是大名鼎鼎的嶽冷林啊!
心裏對嶽冷林的好奇又加重了幾分,和安陽互望一眼,瑤瑤便站起來,恭恭敬敬地說:“爹,瑤瑤回房學刺繡去了。”
大夫人聞言似是想起什麽,站起來說:“瑤瑤不用學刺繡了。”說著笑吟吟地走到肖老爺身邊,“瑤瑤啊早就學會了,而且繡的好極了!”又笑著修袖口裏取出一方繡帕,展開來,“早就想拿給老爺看看,可是那天被瑤瑤跑出去一氣就給忘了。”
肖老爺接過繡帕一看,果然精細又好看,花叢間蝴蝶戲舞,栩栩如生,不愧是他的寶貝女兒啊!
“好好好,瑤瑤就不用學刺繡了,爹又你這個女兒真是太高興了!”一邊說一邊把繡帕拿給一旁的嶽冷林看,“嶽先生,你看小女的手藝可還不錯?”一臉的驕傲之色難以掩飾。
嶽冷林從黑色的鬥篷下伸出一隻手,兩根竹子般修長的手指拈柒繡帕,低頭掃了一眼,遂道:“小姐心靈手巧,女紅一流,恭喜肖兄得如此才貌雙全的女兒。”
瑤瑤被誇得一時心花怒放,要知道嶽冷林可不是普通人,被他這麽一說,自尊心立刻膨脹,臉上紅撲撲地說:“嶽先生過譽了。”
他那縹緲虛幻的聲音又響起來:“一點都不過譽,不知小姐可否願意,將繡帕贈與嶽某?”
“可以啊!”瑤瑤爽快地答應了,反正那隻是她一時興起繡的。。
嶽冷林將繡帕收進鬥篷中淡淡地道了一句謝。
肖老爺見這兩人似乎一見如故,更是高興,吩咐下人快快去準備,晚上在府裏大擺宴席,為嶽先生接風!
三夫人攜著肖雲兒坐在一旁,心懷鬼胎,也不知這嶽先生長得什麽樣,也不知是什麽身份,為何老爺這麽禮遇他?還一副恭恭敬敬的樣子,難道說著嶽先生還有什麽更加顯赫的背景不成?難道竟會比端木玉還要尊貴嗎?
想著,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兒,又看了一眼瑤瑤,心裏越發氣不過,先機都讓瑤瑤占了!不過沒關係,隻要他在肖府住下了,她們就有的是機會!
安陽一看爹這麽高興,立刻說:“爹!我可不可以帶瑤瑤出去看看,你看瑤瑤在家裏都快悶壞了!”
肖老爺立刻板著臉:“你們兩個哪兒也不準去!特別是瑤瑤!你的病才剛剛好,又想出去幹什麽?一會兒端木公子會來府上,你不能出去!”
一聽見端木玉要來,瑤瑤馬上腳一軟,倒下去,幸好安陽扶住她,才沒讓她一整個都摔倒在地上。
“哎呀,爹,瑤瑤頭暈啊~~~~”
那黑色鬥篷之下逸出一聲細不可聞的笑聲,冷冽的雙眸中淡淡浮起一層笑意。
安陽抬起頭看了他一眼,那雙眼瞬間又是一片寒冷。好敏銳的洞察力,安陽不禁感歎。,然後抱起小妹,“瑤瑤還沒有好呢,我送小妹回去!”
“好好好,這丫頭,最近身子怎麽這麽弱?明天讓大夫好好開幾副補藥讓瑤瑤吃!”肖老爺馬上想出好計策。
聽到吃藥的瑤瑤差點兒就從安陽懷裏跳起來,她最怕吃藥了,特別是藥房裏的大補藥,會要人命的啦!
安陽抱著她快步逃出大廳,兩人喘著氣停下來,瑤瑤站穩了,才氣呼呼地說:“那該死的端木玉真是我肖瑤瑤的克星啊!!!”
“瑤瑤小姐真是抬舉在下了。”突如其來的聲音讓兩兄妹皆是一愣,繼而看見月洞門下走進來的人,折扇輕搖,一身青色錦袍,要模樣有模樣,要氣質有氣質。
瑤瑤恨得那個牙癢癢啊牙癢癢,這個瘟神還真是無孔不入啊!
這次她幹脆不裝病了,反正他心裏早就有數了,但是想起那天被他吃了無數次的豆腐,忍不住瞪著眼睛:“你來幹嘛?”
“區區在下有幸得到小姐青睞,甚是高興,不敢錯失良機,害怕小姐突然改變心意,於是天天來看望小姐。”他說著大大鞠了一個躬,抬頭時,一臉邪魅的笑。
瑤瑤仰天長歎,她要抓狂了要抓狂了!誰來救救她誰來阻止這個不要臉的混蛋啊!!!
安陽立刻挺身而出,擋在瑤瑤麵前,大義凜然:“你別打我妹妹的主意哦。”
端木玉笑得俊眉疏朗:“四公子將來是在下的小舅子,在下初識五小姐,諸多地方還需要請教小舅子大人啊!”
“誰,誰是你小舅子啊!不要亂說哦。”安陽決定不會再重蹈昨天的覆轍,口氣絕對不能軟!就算對方是皇親貴胄!
“說起來,在下和瑤瑤小姐結緣,還都要感謝小舅子慷慨出手,力陳真相啊!”端木玉似乎心情大好,一口一個小舅子,不斷恭維安陽。
可憐的安陽在糖衣炮彈和虧心事的雙重夾擊之下,有點兒支撐不住了,結結巴巴說了一句:“那是昨天的事情了!今天我妹妹變心了!”
說得好啊!!哥,你和我真是兄妹同心,其利斷那個啥啊!瑤瑤大幅度點頭表示完全同意!
端木玉一收臉上紈絝的笑容,卻依舊笑著的聲音:“那在下更加要天天來,讓瑤瑤小姐天天記著在下,要是瑤瑤小姐變心的話,在下真是活不下去了。”
“我變心啦變心啦,我早就變心啦,你不要活了!”瑤瑤逮到機會立刻就說。
誰想到端木玉沒被她激到,反而眉開眼笑地折扇一開,瀟灑地搖了兩下:“這麽說來,瑤瑤小姐承認昨天是愛上在下了?”雖然是昨天,但那也不錯,隻要疑惑他天天‘努力’,她就會天天‘愛’他的!
瑤瑤瞠目結舌,平時伶牙俐齒現在卻一個字都吐不出來,這這這,這個男人就是傳說的超級大無賴嗎??
海港城又開始下紛紛揚揚的落葉,紛紛揚揚的紛紛揚揚的落葉花很輕柔,從天空中飄落而下,落在房簷上,樹梢上,路麵上??
已經過了午夜,端木家老太爺在公司會議室中還沒有睡下,幾個黑衣人跪在大殿中,靜靜地聽候命令。
端木家老太爺的軍師嚴崇山滔滔不絕地說著話:
“??既然端木瑾沒有死,那麽這一次,萬萬不能再讓他和端木家大少爺聯合在一起,我已經掌握了確切的情報,端木瑾失去記憶,現在是安家的二少爺,隻要我們先一步把他拉攏過來,就掌握了優勢。”
“若他恢複記憶怎麽辦?”端木齊懶懶地坐著,黑漆漆的眼瞳望著窗戶外麵飄著紛紛揚揚的落葉的天空。
“恢複了記憶更好,那端木瑾才真正的恨端木家大少爺呢!”嚴崇山冷笑道,“端木瑾的墜崖,是因為端木家大少爺設計追殺,他怎麽可能還和端木家大少爺站在一邊?”
“就算掌握了端木瑾的熱帶雨林眼鏡蛇部隊,你認為就有對付端木玉的必勝把握了?”端木齊沉聲問,無端地讓人心裏一寒。
嚴崇山一愣,眼前那種俊美無儔的臉,似乎被紛紛揚揚的落葉的寒氣冰封了,一個淡淡的表情,都透著陰冷詭異。
“端木家老太爺忘了,端木瑾也是端木家的二少爺,老太爺駕崩之前,已經悄悄把端木家的人和安氏集團的兵符一並都交給端木家的二少爺,現在他是海港城兵力最強大的人,端木家老太爺萬萬不可讓他和端木家大少爺聯合起來,否則,將會後患無窮啊!”
“可是海港城也隻有一人有這個威信,”嚴崇山麵上閃過奸猾的光,“端木家的二少爺是沒有威信,可是股權落入端木家大少爺手中,端木家老太爺覺得端木家大少爺會沒有動作嗎?”
端木齊緊緊抿著唇,冷酷的看著屋外的空寂:“我不想和和個人合作,寧願殺了他,永除後患!”
“有熱帶雨林眼鏡蛇部隊的人保護,現在還加上一個安家,端木家老太爺要三思啊!”
啪!
端木齊一拍桌子站起來,狠聲道:“天地聽好了!立刻啟程前往奧城,不管用什麽辦法,提端木玉和端木瑾的人頭來見我!”
“是!”天地齊聲領命,天地從來不會聚集在一起,如今齊聚一堂,渾身的殺氣讓大殿中的溫度都下降得仿佛外麵的冰天紛紛揚揚的落葉地一樣。
十二個人從小接受‘死士‘的訓練,不畏生死,隻知道完成任務。
嚴崇山瞪大了眼道:“端木家老太爺,天地都派出去,誰來保護您?”
“有誰敢來殺害我嗎?現在的海港城,已經不是端木玉坐擁天下的時候了!”端木齊眸中閃過一抹陰狠,微揚起下顎,詭異地眯起眼睛。
看著天地離去,嚴崇山隻能在心裏感歎一聲,端木家老太爺太好勝了,這一生,誰都可以輸,就是不能輸給端木玉和端木瑾。
這兩個人若留在世界上,端木家老太爺便沒有一日會安穩。
“端木家老太爺??。”嚴崇山躬下身,“我還有一事。”
“說吧。”端木齊在龍椅上坐著,左手支著額頭,閉眼假寐。
嚴崇山道:“派出去的人飛鴿來報,端木家大少爺三天後成親,新娘是??。”
端木齊的眼睛驀地睜開,瞳孔裏掠過一抹傷痛:“不可能!”
“確實是,肖瑤瑤沒有死。”
“不可能??。”端木齊還在堅持著這三個字,他無法相信,被沉入地底,他以為一輩子都失去了她,可她怎麽會和端木玉成親呢?
她是怎麽逃出去的?
這竟然是一個局嗎?依然像三年前那樣,隻有他一個人被困在局中??
緊緊抓著龍椅的扶手,忽然一聲脆響,那張紫檀木的龍椅扶手被狠狠地扳下來,端木齊臉色青紫,狠狠地咬著牙:“肖瑤瑤!你又一次騙了我!”
嚴崇山也嚇了一跳,忙大步跨上去:“端木家老太爺請息怒!”
“我不會讓你如意!不會!”
嚴崇山一愣,隨即回過味來:“端木家老太爺!請以大事為重!”
“沒有大事!”端木齊大吼,“我的大事就是她!她怎麽可以,怎麽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騙我!?”
可惡!他死也不會甘心!
她活著,可是他卻在她死去的陰影中痛苦了這麽長的時間,她和端木玉一定躲在什麽地方偷偷地笑,她再一次把他騙的團團轉,像個傻瓜一樣思念,自責,痛苦!
肖瑤瑤!是你太狠心!
你對我無情,好,這一次,我會把你給我的痛都加諸在端木玉身上!
我一定要得到你!
*******
“我一定要得到你!肖瑤瑤!我要讓端木玉痛苦一輩子!”
陰鶩的黑眸閃過犀利的寒芒,死死盯著她的臉,他的手像銅牆鐵壁一樣緊緊箍著她,讓她不能動彈,無論怎麽掙紮,都沒有用。
他抱得越來越緊!
“不要!不要!”她恐懼地哭喊著。
“跟我走!”黑暗中,隻看見黑漆漆的重瞳,像鷹隼的眼眸盯住了獵物時的光。
“啊——”肖瑤瑤驚叫一聲,猛然把眼睛睜開,身上出了一聲冷汗。
“肖瑤瑤,你怎麽了?”頭頂上傳來端木玉溫潤的聲音,焦急地呼喚她。
原來是夢,肖瑤瑤撲進端木玉懷裏,緊緊抱著他:“端木玉,端木玉??。”
“隻是噩夢,別怕。”端木玉溫柔地拍著她的背,柔聲哄著她。
端木齊,夢裏的端木齊好可怕,死死抓著她,怎麽都掙紮不開。肖瑤瑤額頭上的冷汗涔涔流下,濡濕了濃密的睫毛,眼睛裏酸澀強烈,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
“端木玉,成親之後,我們立刻就走,好不好?”她哽咽地看著他,一雙大眼睛一閃一閃的,透著哀求。
“這件事早就答應了你,怎麽又想起來了?”
“答應了,答應了??。”肖瑤瑤喃喃地說著,忽然感覺很累很困,靠著端木玉的胸膛,閉上眼睛又睡過去。
端木玉看了她一會兒,把被子為她拉好,輕輕拍著她的背,怕她再被夢魘著。
是夢到端木齊了吧,確實,他現在在想什麽辦法對付他呢?
不管什麽辦法,端木齊,你永遠都沒有機會了。
安家大宅
清晨紛紛揚揚的落葉又停了,一夜的落紛紛揚揚的落葉,外麵又是白茫茫一片,安家大宅在白紛紛揚揚的落葉中更加壯觀威嚴,早起的傭人們開始端著熱水往各個院子中跑。
安夫人翻著妝奩,一樣一樣的首飾都翻出來,又去衣櫃裏翻找。
小玲端著熱水進來,忍不住問:“夫人找什麽東西?讓小玲找就可以了。”
“那塊玉佩??。”安夫人沒有停下手裏的動作,繼續翻找。
“玉佩?”小玲疑惑,夫人那麽多玉佩,是指哪一塊呢?
“就是從墨兒手裏取下的那塊。”安夫人心神有些不寧,到底放在哪兒了?她記得就是放在那個妝奩裏麵,怎麽就沒了呢?
小玲想了想說:“是被二少爺拿去了吧,前幾天二少爺來找夫人時,還拿起來看過,看樣子十分喜歡。”
“什麽?!”安夫人臉色一變,被墨兒拿去了,“那個東西你怎麽可以讓他看見!”心急如焚,墨兒看到那塊玉佩會不會想起什麽來?
哎??難道母子的緣分就這麽淺?
“我,我當時沒有細想,誰想到二少爺一眼就看見那玉佩了呢!”
“他拿去做什麽了?”安夫人冷著臉坐下,胸口喘息不定,好不容易和那孩子建立了感情,這麽快又要失去嗎?
小玲低下頭說:“我剛才看見財生,他說,說??。”
“說什麽?別磨磨蹭蹭的!”安夫人提高了聲音,已經是發怒了。
“說是去了端木家大少爺府!”小玲一嚇,就說出來,眼淚不受控製地流出來,“夫人!我該死!”
“你是該死!”安夫人咬牙切齒地一哼,站起來,“墨兒回來了嗎?”
“回來了,此時怕還在賴床呢。”小玲低聲說。
安夫人往外走,那孩子一直喜歡賴床,平時這個時候也不會起來,她正好過去看看。
安陽住的隱香別院就在安夫人的院子旁,安夫人為了方便照顧他特意挑選了這個地方,還在兩座院子的之間的小湖上修建了一座小橋,方便來回。
小玲急急在後麵跟著,安夫人很心急,一踏進隱香別院就開始心裏不安。
傭人守在門外,在手上嗬著氣取暖,看見安夫人進來,連忙站起來,正要行禮,被安夫人抬手製止:“少爺呢?”
兩個傭人笑著看了一眼緊閉的屋門:“回夫人,還是老樣子,賴床呢!都進去叫了三次了!”
安夫人臉上漸漸流淌過溫暖的光,輕輕推開門走進去,轉身對後麵的傭人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揮揮手讓她們下去了。
別墅裏安神香早就撤了,此時還殘留著淡淡的香氣,如煙如霧,安夫人走到床邊,低頭看著床上睡的一臉黯然的少年。
眉頭輕輕舒展,還像往常一樣,安磊說他是個沒心沒肺的孩子,那眉頭怎麽都不肯皺一下,天天都很開心。
這樣才是好事,這世上能有幾個人不皺眉的?人過一輩子或多或少都有那麽幾件煩心事要皺皺眉。
上天眷顧墨兒,讓他失去了記憶,前麵半生的記憶都沒有,不管痛苦,悲傷,喜悅,統統都沒有了,所以他比任何人都活得開心。
憐惜地看著這個孩子,眉目間有幾分熟悉,麵龐雖有些陰柔,可是卻很幹淨清秀,睡著了更是漂亮,沒有醒著時的那一股子妖媚。
婷婷,他和你多像??
輕輕在床邊坐下,伸出手拍著錦被,像哄孩子睡覺一樣。
安陽輕輕動了一下,似乎在夢裏十分舒服,嚶嚀一聲,朦朦地把眼睛睜開一點點:“再讓我睡會兒??。”外麵這麽冷的天,他最怕從被子裏爬出來了。
“睡吧。”安夫人稍微放心,看這個樣子,是沒有想起什麽來。
這樣就好??
“嗯??。”安陽把眼睛再睜大一些,雙手很孩子氣地揉著眼睛,有點兒像剛睡醒的小貓,懶懶的,可愛地用爪子揉眼睛,把一雙眼睛揉得紅彤彤的,“娘,您怎麽來了?”
安夫人寵愛地拉開他的手,用絹帕幫他擦眼角:“手這麽髒,不要揉。”
安陽似乎還有一半的意識還陷在夢裏,聞言隻是懶懶地笑了笑:“我睡覺的時候小秋給我擦過手,不髒。”
“那也不好,睡了一晚總有不幹淨的東西會沾上去的。”安夫人幫他擦幹淨了眼角,溫柔地笑道:“還睡不睡呢?”
“不想睡了,可是不想起床。”安陽全身都縮在被子裏,伸出腦袋看看窗戶外,“娘,外麵冷不冷?紛紛揚揚的落葉停了嗎?”
“紛紛揚揚的落葉停了,可是有些冷,出去外麵要多穿衣服知道嗎?”安夫人細心地叮囑著。
“好。”安陽乖乖地答應了,轉回腦袋看著安夫人笑了,“娘,你真好。”
安夫人柔和地笑著,麵龐籠罩在一種慈祥寧靜的光暈裏,安陽忽然看的怔住了。
他在另一段記憶中也有母親吧,她是什麽樣的人呢?
端木家的二少爺,端木家的二少爺的母親是誰?是不是還活著?他統統不知道,也不敢問。
“過兩天端木家大少爺的婚禮,你有沒有打算送一份特別的禮物呢?”安夫人問。
安陽別扭地轉過臉去:“我才不去!”
安夫人忍不住笑出聲來:“你還不死心,肖瑤瑤已經嫁人了。”
“哼!”安陽嘴巴嘟得老高,“嫁人又怎麽樣?我就是喜歡她!嫁了人我還是喜歡!”
“傻孩子,什麽時候養成了這牛脾氣?”安夫人笑開了,又寵又憐地看著他。
安陽忽然撒起嬌來,從被子裏爬出來,穿著紛紛揚揚的落葉白的睡衣拉著安夫人的手搖晃:“娘,我不管嘛,我喜歡肖瑤瑤,除了肖瑤瑤我誰也不娶了。”
安夫人把他的爪子拉開,拉起被子把他裹住:“小心著涼了,肖瑤瑤的事情,你想也別想了,娘不會讓你胡鬧的。”
安陽轉過臉去:“我絕食??。”
安夫人撲哧一聲笑出來,又是這樣的老戲碼,每次有什麽事情不如意了,他就說要絕食,結果每一次都是讓小秋偷偷去廚房給他偷東西來吃。
這個傻小子什麽能長大?
“你絕吧,這次我會讓老張好好看著廚房,看你能絕幾天。”
“娘!你狠心!”安陽轉過來,氣鼓鼓地看著安夫人。
安夫人滿臉帶笑:“好啦,別任性了,以後娘給你找一個比肖瑤瑤更好更漂亮的,好不好?”
“我不要!”安陽還是倔強地偏著頭,上挑地鳳眼斜斜地,很是嫵媚。
安夫人輕歎一聲:“好啦,這麽大的人了,不準再任性,娘出去了。”
安陽不依不饒地哼哼唧唧幾聲,看見安夫人出去之後,表情慢慢冷下來。
他不是任性,隻是??放不下??
他很想知道他是誰,對於肖瑤瑤,他已經很迷茫了,難道他很久很久以前就認識她嗎?那麽?..一切真的是緣分,是不是?
要不然,她怎麽會忽然出現在他的院子中呢?
像漂浮上來的夢境,她不去別人那兒,偏偏就到了自己那兒去。
冥冥中,一定有種注定。
*************
月光清冷的光輝無意間灑向這片神州大地,到處呈現一片陰冷的慘白。
肅殺!
月光中隱忍的殺氣,慢慢彌散開來。
夜,像河流,波光粼粼一點兒一點兒傾瀉出來,緩緩向前流淌。
三更敲過,夜沉入一種似乎永世不醒的寂靜中去。唯一的聲響,就是夜風輕微的呼聲,沉悶,沒有一絲氣勢,卻夾雜著一股恐懼襲來!
突地,一聲淒慘的德尖叫攪亂了這萬籟俱寂的夜空,緊接著,便是一陣高過一陣的哭聲,求救聲,馬蹄聲,刀器碰撞的鏗鏘聲....不絕於耳。
零亂的腳步聲忽遠忽近,皎白的月光仿佛染上一層腥紅的色彩,一股沉悶驚人的死亡氣息籠罩著!
........
約莫一盞茶的時間,那嘈雜的聲音便戛然而止,就像來時那樣毫無預兆。
夜,寂靜,蕭條,帶著刀光劍影遺留下的傷疤繼續前行.....
“唉。”一扇小窗中傳出一聲長歎,“五毒教有殺人啦,這些惡魔!”
“噓----”一個婦人慌忙捂住那男人的嘴,顫著聲說,“當家的,你不要命啦,五毒教是你這無名小輩能隨便亂說的,當心你的腦袋!”
那男人顯然意識到自己的多嘴,緊張地點點頭,小心的起身看看窗外沒有異樣才又放心睡下。
休!
月光中一道寒光疾閃而過,直直射向那扇小窗,奇快無比!射穿糊窗的薄紙,射入那男人的後腦,從眉心穿出,又略一低,從那婦人眉心穿過,射進牆壁中,無聲無息!
夜,涼如水,夜空中突然多了一道霧氣,帶著濕潤的血腥味在月光中四處遊走。
似乎在掙紮,想要衝破這黑暗的束縛,衝向光明,讓陽光的熾烈烘幹它濃重的濕潤。
這樣,死亡的恐懼夾雜著絲絲月光溶進這片土地,溶進它寒冷的空氣中。
終於,東方出現了魚肚白,一縷陽光倏地跳出地平線,衝向天空,黑暗被吞噬了,光明迅速占領了整片天空。
陽光,熱烈的充斥著空氣,昨晚的殺氣,似乎隨著黑夜一起隱沒了。
“賣燒餅,熱乎乎的燒餅,來一個喲。”賣燒餅的小販吆喝著,市場上人聲鼎沸,人來人往,熱鬧非凡,一片安定和樂的景象。
街角處,那屹立的大房子便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聚賢莊’。平日,大清早便會有家丁仆人出來打掃辦事,今天卻出奇的安靜,紅漆的大門緊閉著,沒有一絲生氣。恍惚間,仿佛有一陣腥紅的霧氣升騰而起,久久纏繞著這棟大宅院,經久不散!
突然,熱鬧的大街上多了一群帶刀的江湖人,他們個個臉色凝重,不吭一聲。徑直走向‘聚賢莊’。
大門吱呀一聲打開,頓時,血光充斥了眼球。院內屍橫遍地,血流成河。雖然血跡已經完全幹了,但那怵目驚心的紅色還是讓這群行走江湖,打打殺殺的江湖人都現出恐懼的神色。
“五毒教,做事果然狠毒,‘聚賢莊’上下一百多條人命,一個不留!”為首的一個男子憤恨地說。
“莊主。”旁邊一個老者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出聲提醒他。
那男子閉上眼,長歎一聲,道:“我端木霆行走江湖六十載,那五毒教兩個妖女,才不過十多歲,老夫不信他能奈何得了我!”
“莊主啊,那藍雅雅,肖瑤瑤的確不可小看,白老莊主武功蓋世,卻隻被那五毒教區區一個護法就滅了門,莊主還是小心為妙。”
“哼!”那端木霆憤怒拂袖而去。
就在這邊匆匆忙亂時,遠處突然傳來一聲淒厲的叫聲,細聽,竟是一個孩子哀切的哭聲!
圍觀的百姓紛紛向那聲音的發起處奔去。
一處房舍前,裏外收拾得井井有條,隻是一戶平常的百姓家。
屋內,一個七,八歲的男孩,跪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那張可愛的小臉被淚水衝的濕嗒嗒的,甚是可憐。他旁邊躺著一對男女,身體蒼白,已經僵硬,兩人眉心各有一個針孔大小的血洞!
孩子的哭聲悲痛不已,惹得眾人也不緊潸然淚下。
正當眾人商量著為那孩子料理雙親後事時,突然一聲驚呼:“是五毒教!”
眾人立即靜下來,驚訝得看著那驚呼的人,隻見那人慘白著臉,手指著那夫婦的眉心,說:“我認得,那是五毒教十三護法之一,喬喬的‘飛花針’啊!”
一看,那夫婦眉心的血洞果然像一朵正在盛開的紅花啊!
恐怖的氣息籠罩著,眾人慌亂地逃走,轉眼間便沒了蹤影。
原先熱鬧的大街頓時空無一人,房屋所有的人一瞬間就從人間蒸發了。
一陣風吹過,卷起地上的塵土,遮天蔽日地湧向天空。太陽被隱沒了光輝,空氣中一片沉悶,殘留的一絲絲淡淡的光,像在做無聲的抗議!
隻有那孩子的哭聲,依然淒厲,依然悲憤。回轉不絕,向著遠方飄動................
端木家大少爺的婚禮轟動了整個奧城,會員從奧城的各個方向湧來,就為了看一看那驚豔天下的男人,還有能讓端木家大少爺傾心的女子是什麽樣子。一時之間,奧城變成一座繁華的大都市。
有很多小販趁機跑來這裏,帶來許多各地不同的產品,在奧城兜售,好大賺一筆。
從昨天開始,一個整整一百多輛車子的馬隊進入奧城的城門,車子裏拉著越國最上等的紅絨地毯,會員都擠出來看,暗暗驚歎。
果然是端木家大少爺啊,出手這麽大方,想當年安家上一任抱住娶親的時候也沒到這種程度,看來端木家大少爺對夫人的重視,已經人盡皆知了。
據說這些地毯要鋪滿奧城的主要大街,從端木家大少爺的別院延伸出去,人人踩上的,都是這種昂貴的紅絨地毯。按照海港城的習俗,新娘子如果沒有娘家,就必須由喜娘伴著,從城門進來,才算是盡了禮數。
而新郎必須騎著馬,帶著迎親的人及聘禮前去迎接,速度越快,越證明新郎對新娘的愛及重視。
迎親那一天,轎夫剛剛抬起轎子走了幾步,外麵人聲鼎沸,都在齊聲歡呼,喧嘩聲都快把轎子震破了,肖瑤瑤被吵得頭昏腦脹,今天起得實在太早了,原來當新娘這麽不容易,她昨晚興奮了一個晚上,拉著端木玉一起坐著,一定要過了子時才肯去睡,可是躺在床上又睡不著,端木玉在旁邊似乎也沒比她好上多少。
結果她就不停地說話,一直說,從在這個世界的所見所聞,說到二十一世紀的趣事,越說越來勁,結果好不容易有些困意剛剛睡著,就被小娟和思思兩個嘰嘰喳喳的傭人給強拉起來,梳洗打扮,穿上繁瑣的禮服,戴上鳳冠,她還是暈暈乎乎的,找不到南北。
端木玉倒是還好,一直都是精神奕奕的。
奇怪了,明明昨晚他也沒有睡,為什麽他就不犯困?而自己卻像吸了毒一樣??
哎,人比人,氣死人!
很快地,肖瑤瑤就被拉進轎子裏,開始顛顛簸簸往城門趕,外麵的天還沒有亮,沉沉地陷在夜色裏,肖瑤瑤不得已,隻能在轎子裏補眠了。
小娟跟在轎子旁,唧唧喳喳跟她補習一些成親的禮儀,該走幾步,怎麽走,怎麽行禮,又溫習了一遍。
其實小娟說了這麽多,她還是沒能成功地記住,明明很簡單的一些動作,可是混雜在一起,就變得十分複雜了。
她本來就沒有一個超級腦袋,怎麽記得住??
“小姐,記住了嗎?”小娟敲敲轎子的門,焦急地問,真怕她一會兒記不住,出了洋相就好玩了,奧城這麽多會員都看著。
肖瑤瑤朦朧地應了一聲,繼續昏昏沉沉地做著春秋大夢。
這時,轎子剛剛在奧城城門轉身,開始往回走。
從現在開始,真正的婚禮便開始了。
“小姐!開始了嗷!”小娟稍微提高了一些聲音。
肖瑤瑤的睡意也消散了大半,坐直了身子,偷偷掀開簾子的一角,朝外麵偷看。
此時天已經亮了,天邊灰蒙蒙的,透著曙光。
真美啊,今日的一切,看起來都非常美好。
奧城熱情的會員夾道歡呼,雖然天氣依然寒冷,樹梢上還覆著一層白紛紛揚揚的落葉,人們的熱情卻沒有退卻半分。
他們在祝福,那一雙雙明亮的眼睛,肖瑤瑤在心裏感動著,小小的縫隙裏看出去,每一張臉上都透著喜悅。
想不到她和端木玉的愛情能得到這麽多人的祝福,真的,很好??
肖瑤瑤感動地眼淚嚶嚶的,小心翼翼地把眼淚逼回去,不能哭花了臉,否則一會兒端木玉掀開紛紛揚揚的落葉白的婚紗,看到的可就不是一個美麗的新娘子,而是一隻巨醜的花貓??
忽然人群裏一雙黑漆漆深邃的眼瞳向她射出淩厲的目光,隱隱藏著冷冷的鋒芒,似乎一把子彈,可以刺穿心髒。
肖瑤瑤狠狠地顫抖了一下,像忽然被人扔進寒冷的冰窟裏,一瞬間,全身都凍結成冰。
再次凝神去搜索時,人群裏依舊是那樣一雙雙真誠善良的眼睛,再也看不見剛才那雙陰鶩冰寒的眼瞳。
難道隻是幻覺嗎?
可是那一瞬間的感覺,竟是那麽真實,仿佛那個人就在身邊,而她,就在他的目光下變成被俘虜的獵物,在劫難逃??
??????.
“我一定要得到你!肖瑤瑤!我要讓端木玉痛苦一輩子!”
??????.
夢裏那個陰狠的聲音再次響起,仿佛就在眼前一樣,身體上依舊有那種被緊緊箍住,透不過氣來的感覺。
不,端木齊,你放過我了??
忽然間,遠處響起一陣汽笛的轟鳴聲,人群的歡呼頓時高漲起來,像被煮沸的水一樣。
隨著汽笛的轟鳴聲的逼近,外麵吵雜的聲音漸漸地靜止下來,忽然變成冰凍的湖水,靜謐無聲。
肖瑤瑤早已見怪不怪,她們家端木玉就是這種人嘛,走到哪兒都是璀璨的光,想她第一次見到端木玉時,還不是這種感覺,不能呼吸,怕他變成泡沫,輕輕一個呼吸都能讓他消失。
所以,現在外麵那些人肯定都驚呆了,哎,這要是放在現代的高速路上,那一定是個連環撞的大悲劇,端木玉啊端木玉,你真是,害人不淺啊??
不過,把她害得好甜蜜。
一時之間,剛才那雙眼瞳引起的恐慌和寒冷仿佛消失了,全身隻有因為端木玉而帶來的溫暖和悸動。
哎??想不到剛剛分開一會兒,她竟有種想念的感覺了。
真的非常非常想念??
想立刻見到他,這一刻,就成為他的新娘。
小娟忽然大叫一聲:“快跑!”
轎夫卯足了勁兒,調轉了方向就開始跑,肖瑤瑤被顛地東倒西歪,差點兒就從轎子裏給摔出去,幸好轎門上一根橫欄擋著,不過也夠她難受了。
人群重新開始騷動起來,人們興奮地高喊著:“快跑!快跑啊!”
“追!追啊!”
“哎呀,往那邊跑了!”
“噢!倒是快追上啊!!”
????.
肖瑤瑤被轉的暈頭轉向,聽著外麵的聲音,真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哎??這是個什麽奇怪的世界?竟然有這種破規矩??
汽笛的轟鳴聲在後麵追命一樣迫近,似乎人數還非常多,從四麵八方接近,漸漸包圍過來。
這一出叫‘搶新娘’,新郎不僅要快馬加鞭跑來迎接新娘,還要在街上把新娘給搶回去,不過為新娘抬轎的轎夫可都不是平常之輩,身手好,腳力也要好,要不然,抬著頂轎子哪能跑得這麽快?
肖瑤瑤現在都有點兒後悔挑了幾個這麽好的高手,現在吃苦的可是自己。
就在顛地五髒六腑都出來大鬧之後,轎子終於停下來了,四周響著汽笛的轟鳴聲,看來是被追上了。
“搶!搶!搶!”
人群此起彼伏地喊著,比自己取媳婦兒了還高興。
隻見高坐在摩托上的端木玉豐神俊朗,微仰著臉,灰色的眼瞳裏露出一片眩惑的光。讓好多人心裏都緊了一緊,睜大眼睛看著,眨也舍不得眨一下。
驚豔天下的端木家大少爺,能看一眼是一眼,平日端木家大少爺出行,都在轎子裏,方圓之內都不許靠近,哪裏能像這樣看。
隨著人群的鼓動,肖瑤瑤瀟灑地從阿斯頓馬丁上躍下,幾步跨到轎子前,轎夫一起站出來阻擋。
“隻有勇者能取回新娘!請打敗我們吧!”轎夫昂揚抬頭,擋在端木玉麵前。
肖瑤瑤在裏麵撇嘴,端木玉啊端木玉,你可不能一個笑容就把他們迷倒啊,要實力,實力哦!
端木玉微微一揚眉:“新娘子我自然是要娶回去的。”
轎夫眼前一晃,忽然端木家大少爺的影子就沒了,齊齊轉頭,便看見身後穿著紅色喜服的端木家大少爺優雅地彎下身,輕輕掀起車門,把裏麵的新娘子抱出來。
“噢——”會員們忽然爆發出歡呼的聲音,高高的聲浪直衝向天際,簡直比自己娶了媳婦兒還高興。
肖瑤瑤像做夢一樣被端木玉抱在懷裏,他低低的笑聲在耳邊響著:“肖瑤瑤,你聽,全世界都祝福我們。”
是啊,全世界,這樣的幸福,已經是擁有了全世界。
肖瑤瑤不自禁地笑出聲來,小娟在旁邊輕輕戳了一下她的胳膊,她立刻閉嘴,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她可要保持新娘子的端莊矜持。
端木玉抱著她跨上阿斯頓馬丁,飛快地朝別院的方向飛馳而去。
‘搶新娘’的一幕過去,餘下的人們還在津津樂道。
那個驚豔天下的端木家大少爺,終於把新娘子娶回家去啦!
“真好啊!端木家大少爺的妻子一定是最幸福的女人啦!”
夢幻的泡泡從許多少女眼中飛出來。
忽然走過的一個少年停下腳步,橫眉豎眼地瞪著那幾個說話的女孩:“誰說最幸福的?臭端木家大少爺有什麽幸福會給別人?”
少女們抬起頭,眼前的少年麵如冠玉,瀟灑俊逸,一身華服更是顯得貴不可言,隻是圓圓瞪著眼睛的樣子有些幼稚可愛。
“咦?哪兒跑出來的小孩子?端木家大少爺沒有幸福給別人,你就有嗎?”一個少女笑嘻嘻地看著他,還真是漂亮的少年,就像精致的瓷娃娃一樣。
“我當然有!”少年不服氣,臉色難看得可以,“如果肖瑤瑤嫁給我,我一定會給她幸福的!”
“少爺??。”身後的保鏢忍不住肖瑤瑤他的衣袖,這裏這麽多人,他們家少爺可不可以不要這麽丟臉,明明自己失戀了還要大肆宣揚給別人知道??
果然,那幾個少女聽見他的話,都大笑起來。
“笑什麽笑?你們以為本少爺會在乎一個女人嗎?哼!本少爺才不在乎!”少年氣憤地瞪著那幾個膽敢嘲笑他的女人,她們以為他真的在乎嗎?他才不在乎呢,肖瑤瑤不喜歡他,總有一天會後悔的,一定會後悔的??
越想越沒有底氣,少年的表情漸漸低迷下去,像是一個鼓鼓的皮球忽然泄了氣一樣。
“這不是安家二少爺嗎?想不到竟然有幸在這兒遇見。”
正在大笑的少女和氣鼓鼓的少年一起轉過頭,隻見一個英俊儒雅的男人站在他們旁邊,一身青衫,看起來頗有幾分讀書人的味道。
“你是誰?”財生第一個抬頭問,端木瑾生的人前來搭訕,夫人都吩咐過不許靠近少爺,眼前這個人似乎不簡單。
“在下高正海,我家主人就在那邊,不知是否有幸能和雲少爺共飲一杯。”高正海笑著一指對麵的鳳來儀酒店。
財生冷冷地道:“多謝美意,我們家少爺恐怕不方便過去。”
高正海沒有動怒,依舊一臉儒雅的笑容:“雲少爺不方便就算了,我家主人會在奧城停留一段時間,少爺若想和我家主人見麵,還是照以往的辦法就可以。”
本來沒有將這位儒雅之士放在眼裏的安陽忽然抬起頭來,黑黝黝的眼瞳盯著他:“我和你家主人認識?”
“少爺這是說哪裏話?您與我家主人,可是從小就認識的!”高正海笑道,“少爺不久前忽然失蹤,害我家主人好找啊!”
安陽暈乎乎的,腦袋似乎有兩個大,他??還有一個從小長大的朋友嗎?
財生一聽高正海的話,早就嚇壞了,連忙擋在安陽麵前道:“休得胡言!我家少爺怎麽會認識你家主人的?”
高正海聳聳肩:“知己之交,哪裏用問為什麽?”
安陽的目光不自覺地抬起,鳳來儀二樓臨街的一扇窗戶被推開,一個黑衣男子坐在那裏,仿佛早就預知了他會這個時候抬頭看,淡淡地轉過目光,朝他舉了舉高腳杯。
安陽心裏忽然像被什麽抓住一樣,狠狠地一縮。
“那便是我家主人。”高正海看到他眼中的迷茫和瑟縮,滿意地笑起來。
安陽已經向前走去,心中和腦海中都是空白一片,隻是知道那個人他應該見!一定要見!
“少爺!少爺!”財生急忙跟上去,這下可糟了!可惜今日偷偷出來,身邊沒帶什麽人,怎麽回去通風報信呢?財生拉過剛才笑安陽的一個少女道:“請姑娘去一趟安家大宅,告訴他們二少爺遇到多年前的故人了。”
那少女被弄得莫名其妙,財生往她手裏塞了一大把現金,然後飛快地轉身跟上安陽。
鳳來儀的掌櫃看到安家二少爺進來,忙不迭地出來招呼,笑得臉上的皺紋都看不見了。
“二少爺大駕光臨,鄙人沒有出去恭迎,請少爺不要怪罪!不要怪罪!”
安陽大步往前走,眼睛都沒有偏一下,鳳來儀裏的客人都轉頭往這邊看,原來這就是安家二少爺啊!果然風度翩翩,俊美無儔啊!
“二樓上雅間那個黑衣服的客人是誰?”
掌櫃立馬笑逐顏開地說:“那是個貴客,聽說是從海港城來的,雖然是輕裝簡從,可是那排場可不小哦!”
安陽走上二樓,腳步停頓了一下,鳳眼斜睨著掌櫃:“海港城來的??。”
“是!興許是海港城的達官貴人呢!”掌櫃笑眯眯地說。
雅間外麵站了幾個身穿灰色勁裝的男人,高大威猛,身上都配著寶刀,一看就知道不是好惹的樣子。幾個男人看見安陽,稍微躬身,算是行禮,其中一人打開門道:“雲少爺請進。”
向裏麵看去,隻能看見繡著龍鳳呈祥圖案的屏風,繁複的花紋纏纏繞繞,安陽站在門邊,躊躇著不知道該不該進去。
心跳得很快,裏麵等著他的,究竟是什麽人??
“端木瑾,進來吧。”低沉的聲音透過屏風傳出來。
安陽怔了一下,邁開沉重的步伐,繞過屏風,走進去。
那個黑衣男人臨窗而坐,手中的高腳杯優雅地觸在唇邊,嘴角邊勾著一抹冷淡的笑容。
安陽在他對麵坐下,開始打量眼前這個俊美卻陰沉的男人,他的眸光是安陽從未見過的深,黑黑的望不到底,似乎沒有人能從那雙眼中看出任何訊息,比凝固的寒冰還讓人畏懼。
可是安陽並不害怕那樣的眼睛,隻是覺得??想把那眼中的波瀾不驚打破!
“我真的認識你嗎?”有傭人過來為他斟酒,安陽抬手揮退傭人。
“你覺得呢?”那人漸漸斂去唇邊的笑意,眼神懶懶地略向窗外,“剛才的婚禮,真精彩。”
“我覺得應該認識。”安陽笑了笑,“可我們絕不是朋友,對嗎?”
那人舉起高腳杯:“我從來不知道,原來你不喝酒。怎麽,怕我下毒嗎?端木瑾,你什麽時候這麽沒有膽量了?”
安陽隻是端起茶杯,淺淺抿了一小口:“本少爺不喜歡和不認識的一起喝酒,沒趣。”
“不認識,嗬嗬??。”他輕輕笑了幾聲,眼中的黑色越發看不到底,“端木瑾,我隻比你早出生一天,從小到大,我們是最熟悉的。你說得對,我們絕不是朋友,我是你哥哥。”
任安陽再冷靜,也被他的話小小地動搖了一下:“哥哥?”有些好笑,眼前這個和他完全不同的人,竟會是他哥哥?
“我叫端木齊,你叫端木瑾,我們從出生起,就注定是敵人。”端木齊輕啜美酒,淡淡的笑意在眼中蔓延開來。
“你什麽意思?”安陽仍是一臉懵懂,或許不能懂,為何明明是骨肉至親,卻是敵人?
他和安磊,連骨肉都不是,但卻能相處那麽好。
端木齊單手撐在額頭上,似乎有些倦怠:“不管是什麽,我們都要爭,就連女人也一樣,不過這個女人,我們誰也爭不過端木玉。”
肖瑤瑤!!!
安陽的心狠狠抽搐了一下,竟然連肖瑤瑤也牽扯在他們之間嗎?
“肖瑤瑤嗎?我以前就認識她,是不是?”
————
“不僅認識??。”端木齊寒冰的似的眼瞳像傾吐著毒液的蟒蛇,“那個時候她愛你愛的不顧一切,可惜你依然得不到她。”
安陽霍然站起來,用力抓著桌子的邊緣,一向散漫的眼神忽然間變得淩厲如刀:“你說什麽!?”
端木齊輕哧一聲,竟然笑得很開心:“你是不是還想得到她?我也想,不如我們合作?”
“不!”安陽狠狠盯著端木齊的眼睛,“我不會和任何人分享她!”
“不是分享!”端木齊也肅容道,“沒有你我二人,誰也休想鬥得過端木玉,鬥不過他,我們誰也別想得到肖瑤瑤。”
安陽冷然道:“端木家大少爺,哼,他算什麽?”
端木齊同樣冷冷道:“他雖然不算什麽,可也是任何人都無法奈何他的。”
安陽正要開口,忽然外麵吵鬧起來。
“少爺!少爺!老夫人來啦!”財生興奮的聲音在外麵大聲嚷嚷著。
安陽皺了皺眉,轉頭對端木齊道:“聽說你還要在留一段時間,那麽改日再見吧。”
“那我也不去見你的新媽媽了,請。”端木齊冷冷瞥了他一眼。
安陽轉身走出去,果然,安夫人一身盛裝,顯然是剛要去參加端木家大少爺的婚禮,臨時被拉來的。
“娘,您怎麽來了?”安陽一臉陽光般的笑容迎上去。
安夫人有些戒備地看著安陽身後,那幾個高大魁梧的男人似乎來者不善,“墨兒,那些是什麽人?”
“孩兒不知道啊,他說是我以前認識的人,可我不認識他。”安陽眨著眼睛,一雙鳳眸微風四溢,和煦如春風。
“走,一起去端木家大少爺的婚禮吧。”安夫人拉起安陽的手,牽著他轉身走。
“哦。”安陽有些心不在焉,回頭又看了那間雅間一眼,總覺得心裏像被什麽堵著一樣。
坐進車子裏,還是鬱鬱寡歡,安夫人看著他的樣子,越看越擔心,可是到嘴邊的問題又不知道該怎麽問出口,這個孩子在這邊這麽長時間,怎麽可能沒有感情?
她是個自私的女人,隻希望這個孩子永遠在自己身邊,像現在這樣,有些孩子氣,天天鬧鬧小脾氣,賴賴床,找幾個家丁傭人一起玩玩遊戲。
不希望他再想起什麽,特別是??不希望他成為端木瑾那樣的人。
“娘,端木家大少爺的婚禮不是應該很盛大嗎?按理說,端木家老太爺也應該來的。”安陽忽然問,一雙眼中依舊透著迷鼇
“端木家老太爺和端木家大少爺的關係??哎,這海港城,遲早都要亂的。”安夫人忽然語重心長地說,輕輕拍著安陽的手背,“墨兒,我和你大哥商量過,想去塞外看看,娘知道你年紀小不願意去那些地方,娘尊重你,你願不願意去?”
安陽輕輕轉頭,看著安夫人,一時說不出話來。
去塞外??
一個遙遠的地方,和肖瑤瑤永遠隔絕開來??
也和這個世界永遠隔絕開來??
安夫人慈祥的眼光滿溢著溫柔,安陽忽然覺得鼻尖很酸澀,低頭吸了吸鼻子,撒嬌地靠在安夫人懷裏:“娘去哪裏,孩兒就去哪裏,孩兒會幫助娘一輩子的。”
安夫人眼中濕熱,差點兒就哭出來,急忙低頭擦幹淨晶瑩的淚花:“好孩子。”
晃動的車子裏,安陽從搖晃的車簾裏看到過往行人匆忙的表情,忽然覺得自己和這個世界,脫離得太遠太遠,心中一片澄澈平靜。
他記得,當今端木家老太爺的名諱,就叫端木齊??
“端木家老太爺,這幾日您日夜不停地趕路,不如現在休息一會兒吧。”高正海看見安陽走出去後便進來了,一抬頭看見坐在窗戶旁拈著高腳杯出神的少年端木家老太爺,不覺得心裏掠過一種奇怪的感覺,記得初次見到端木家老太爺的時候,他還是個稚齡孩童,不過端木家老太爺從小早熟,即使那麽小的年紀,坐在寶座上,依然讓人感到不可侵犯的威嚴。
一轉眼,當日那個少年都已經這麽大了。
“我怎麽睡得著?”端木齊的聲音很輕,可是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刀尖上滾過的,帶著血淋淋的寒意。
今日她和端木玉成親,他怎麽能睡著?
高正海道:“端木家老太爺,小不忍則亂大謀啊!”
端木齊咬牙冷笑道:“我忍這一次,他日必叫端木玉痛苦百倍!”
高正海暗歎,要是派出‘烈焰’的人能成功殺死端木瑾的話,或許端木家老太爺就不用和端木家的二少爺聯盟了。可惜端木瑾雖然失憶,可是熱帶雨林眼鏡蛇部隊的那些人卻仍然暗中像影子一樣跟在端木瑾身邊,根本無從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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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過婚才知道結婚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以前在現代參加婚禮,都是跟著鬧,特別是鬧洞房那個環節,最愛啊!可是現在要是誰說一句想鬧洞房,肖瑤瑤絕對立刻給他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從城門顛簸回來,就有了散架的感覺,加上昨晚沒睡著,現在是又困又累,可憐儀式才剛剛開始。
在別院門口,端木玉把她從阿斯頓馬丁上抱下來,已經在門口的迎接的人便開始鬧騰起來,先是喜娘把她拉走,從門的另一邊進去,而端木玉則從另一邊。
“走三步就可以了。”小娟小聲在她耳邊提醒道。
肖瑤瑤走三步上前,被一雙厚實的大掌拉住,從喜帕下看去,隻看到一襲精美的華服下擺,隻是她卻知道是誰了。
說起來這個結婚的風俗倒和現代西方婚禮有些相似,就是必須由男方的父親把新娘迎進門,交給新郎。
高總拉住肖瑤瑤的時候手有些顫抖,好像怕失去什麽,隔著重重布料,肖瑤瑤依舊能感覺到他的緊張。
高總小心翼翼地把她牽進去,端木玉站在大廳的正中央,準過身望著她。
握住端木玉的手的一瞬間,高總眼中忽然濕潤了。
“快快,老端木先生快回座,該拜堂了!”喜娘在一旁喊著。
高總抬頭看著端木玉,那眼神,幾乎是充滿崇敬的。
正好,安夫人帶著安陽也趕到了,安陽撇著嘴看一眼裏麵的一對新人,別過頭不去看。
高總坐回主位上,隨著司儀喊拜堂的聲音,新人行過禮,然後開始很重要的一個環節。
思思托著個盤子出來,眾人一看,都‘咦’了一聲!
就連安陽也眼神專注起來。
“請端木先生和夫人交換戒指!戒指是圓的,希望端木先生和夫人圓圓滿滿,情比金堅!”
肖瑤瑤覺得有意思,在現代交換戒指就可以,哪裏還有這麽多套詞的?這些家族的人就是喜歡這麽複雜,什麽都要編一套說辭出來!
戒指是黃金打造的,外麵的一圈鑲嵌了一圈細小的紅色寶石,中間托著一顆耀眼的灰色寶石,非常漂亮。
果然古代的能工巧匠不會讓人失望!
端木玉拿起戒指,輕輕套在肖瑤瑤的無名指上,拉起她的手輕輕了一下。
紛紛揚揚的落葉白的婚紗下肖瑤瑤的臉早就紅了!
這個家夥,不知道這裏有這麽多人嗎?真是,被帶壞了!
不過如果待會兒司儀說一句:“現在,新郎可以新娘了!”那她估計當場得暈過去!
肖瑤瑤也拿起戒指套在端木玉無名指上,他的手指本來就十分修長漂亮,灰色的寶石更把他的手指襯托得比玉石還晶瑩,比花瓣還漂亮。
嘖嘖嘖,以後看多了端木玉的手,她那雙手就永遠藏起來不用見人了,真難為端木玉下去??
“禮成!”
司儀看見雙方都戴上戒指時候,興奮地拖長了尾音喊一聲:“新郎新娘送入!”
了?
肖瑤瑤記得大清早出門的啊,現在絕對不會超過十點鍾,這麽早就入洞房,會不會不太好??
沒容她多想,端木玉已經迫不及待地朝裏麵的房間走去。
“哇!真入洞房啊!”肖瑤瑤悄悄地問。
端木玉微笑道:了。”言下之意,還有未完的節目,難道真要鬧洞房嗎?
“還要做什麽嗎?”肖瑤瑤問。
“我們用的是北齊的禮儀,所以還有一個十分特別的過程,會有點兒痛苦,忍一忍就好了。”
“會有多痛苦??。”肖瑤瑤顫聲問,當時是怎麽決定要用北齊的禮儀的?
“待會兒你就知道了。”端木玉說著,已經跨進新房裏,把她放在婚床上,接過傭人遞上來的秤杆挑起她的紛紛揚揚的落葉白的婚紗,鳳冠下一張精致的小臉帶著羞怯抬頭,他看的怦然心動,“你是我見過最美的新娘子。”
肖瑤瑤臉一紅,隨即幸福地問:“你見過很多新娘嗎?”
端木玉嘴角一撇,有些痞痞的樣子:“隻見過你一個。”
“呃??。”肖瑤瑤悶哼一聲,什麽時候,他們家端木玉這麽有講冷笑話的天賦了?
“熱水已經備好,請端木先生和夫人。”思思從內間走出來,笑著看著他們。
好像小娟有說過這個重要環節,說什麽,然後說一說婚前的各種事情,據說因為古代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所以這樣做可以增進夫妻之間的交流,讓彼此多了解。
接下來還要在,也是為了交流促進感情。
哦買噶的??
,居然還要聊天,這是成親還是十大酷刑?
端木玉的表情也有些無奈,看著她笑了笑,很正經地問:“要不我們跳過這環節?”
“不行!”
“不行!”
小娟和思思兩個人很有默契地同時說。
“結婚嘛,不要在乎這麽多啦。”肖瑤瑤哀求道。
“結婚可是頭等大事,怎麽可以隨便了事?請端木先生和夫人快進去吧!”小娟已經站起來拖人了。
這樣互相看著,還真是……
“請端木先生和夫人交流吧。”思思笑著說。
肖瑤瑤抬頭看著她:“交流什麽?”她現在有些邪惡的思想,怎麽交流……
“什麽都可以說啊!”
肖瑤瑤望向端木玉:“你覺得水燙不燙?”
“還好。”
“你現在最想做的事情是什麽?”她問,在溫熱的水裏泡著,真是舒服,她的眼皮開始打架了,她可是最想睡覺了。
端木玉望著她。
肖瑤瑤的臉騰地紅了:“我不是問這個!”
“那你想幹什麽?”端木玉反問。
“睡覺。”肖瑤瑤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頭頂上小娟咳嗽了一聲:“夫人,在水裏不能睡覺!”
“哦……。”
半個小時之後……
“咦,夫人!夫人!”小娟搖晃著水裏的肖瑤瑤,她是什麽時候睡著的?
“別叫醒她了,讓她睡一會兒。”端木玉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走過來,把她。
“可是下麵還要……。”小娟猶豫著。
“沒事,她睡著也是一樣的。”
肖瑤瑤醒過來的時候,每秒的燭光已經燃了一半了,別墅裏暖暖的。
轉頭,端木玉居然就睡在她身邊,睡容很沉靜,像一個玉人,完全沒有真實的感覺。
“端木玉……。”看著這樣虛幻的端木玉,心裏有些害怕,怕他真是個虛幻的人,而這一切都隻是她在做夢。
端木玉皺了一下眉,卻沒有睜眼:“嗯……。”
“端木玉你不可以睡著啊……。”肖瑤瑤使勁兒搖晃他,“這可是我們的啊,你不能睡不能睡!”
‘撲哧‘一聲,端木玉笑出聲來,睜開灰色的眼瞳,促狹地看著她,我怎麽可能睡著?”
“你耍我!”肖瑤瑤麵紅耳赤,剛才她真的以為端木玉睡著了,那他們的,就隻能在夢裏進行了。
“嗬嗬,記不記得你答應過我什麽?”端木玉認真地看著她的眼睛。
肖瑤瑤懵了:“我答應過什麽?”
端木玉湊到她耳邊說:“你答應過今夜不會的,是不是真的?”
“呃……。”瑤瑤才認真地考慮這個問題,……“你可不可以……。”
“好!”端木玉答應一聲,
“我也愛你。”
即使那個時候,很多很多事情都不同了……
的結果就是第二天早上爬不起床來。
在端木玉精神奕奕起床的時候,肖瑤瑤依舊像隻豬一樣窩在被子裏,其實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經過昨夜,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看到端木玉,所以借個被子躲一躲。
端木玉掀開被子一角,鑽進去一個腦袋,笑看著她:“瑤瑤在害羞嗎?”
“沒有!”肖瑤瑤立刻搖頭,不能讓端木玉看出來,昨天晚上是她讓他愛她的,結果又發現一個事實
端木玉低聲笑出來:“被子裏黑漆漆的,可是你的臉還是紅的會發光了。”
肖瑤瑤挫敗地把頭埋得更深,忽然想起什麽,又抬起頭來問:“你說!在我之前你還和多少”
“哪個?”端木玉無辜地眨著眼睛,好像真的不懂的樣子。
“就是昨晚!”肖瑤瑤捂著臉,小聲說。
“哦……。”端木玉拖了一個尾音,“不多,我不喜歡和別人接觸。”
“那我是第幾個?”肖瑤瑤的表情很委屈。
端木玉很認真地在思考:“我算一算,晚上再答複你好不好?”
“啊!”,像被電擊了一下,“有那麽多嗎?”
起床沐浴漱洗之後,時間已經不早了,肖瑤瑤想起古代有新婚第二天去問好這麽個風俗,於是一分鍾都不敢耽擱就往前廳跑。
累的思思在後麵不停地追,剛才夫人不是還在奄奄一息起不來嗎?怎麽一轉眼,又生龍活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