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4章 你說了不動手動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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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我不好。”安子奕用溫暖的手掌,撫過她細膩而濕潤的臉頰,“惹得你哭得如此厲害!”

    田詩園搖了搖頭,然後吸了吸鼻子,盡量的控製住自己的眼淚,又朝他笑了笑,“我不哭了。”

    “今天我可能情緒化了一些。”她自己擦著淚,又說,“平時我其實很能控製自己的情緒的,對不起,讓你看到我這麽糟糕的一麵。”

    她哭泣的樣子,哪裏糟糕了。

    反而讓安子奕有些心疼。

    若不是因為她心裏委屈,又怎麽可能哭得這般傷心。

    “我是不是太嬌情了?”田詩園擦著淚,笑道,“是不是也太脆弱了?”

    她不喜歡讓人看到她哭泣的樣子。

    “為什麽要這樣想?”安子奕替她擦淚。

    她不但不嬌情,不脆弱,反而還堅強得讓安子奕心疼。

    “我爸媽死的時候,我去像親戚家借錢,想把爸媽火化了,買塊夫妻墓讓他們安息。”

    “……”

    “但我到處借錢,所有人都不肯借。”

    “……”

    “我偷聽到我姨媽說,我爸媽破產欠了一堆的債務。再借錢給我,我也還不起。”

    “……”

    “但我姨媽答應要借錢給我的。”

    “……”

    “偷聽到她的話後,我哭著哀求她幫幫我。”

    “……”

    “她卻罵我隻知道哭,哭有什麽用,有本事自己去賺。”

    “……”

    “從那個時候起,我就告訴自己,以後不管遇到什麽事情,都不能哭,更不能懦弱。”

    “傻姑娘。”安子奕聽得心疼,“哭不是懦弱的表現。有時候人是需要宣泄一下心裏的情緒的,否則會憋壞的。”

    “可我就以為,隻知道哭的人就是懦弱。”

    安子奕從床頭抽了幾張紙巾擦著她臉上的淚水。

    她接過來自己動手。

    今天晚上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眼淚就是止也止不住。

    或許是想得太多了吧。

    過去的不容易。

    還有終於得到安子奕的理解後,那種守得雲開見月明的興奮、喜悅和激動。

    總之,內心是五味陳雜。

    “想哭就哭出來吧。”安子奕盤腿而坐,心疼的摸了摸她的腦袋,“我一直隻知道你父母雙亡,卻從來沒有關心過你的過去,不知道你以前經曆了這麽多。對不起,園園!”

    “你叫我什麽?”

    田詩園抬起頭來。

    在昏暗的夜色裏,依然能清晰的看見他滿眼的明亮。

    之前他一直都是叫她田詩園,有時候會叫詩園,卻從來沒有叫過園園。

    園園!

    園園!

    多親切呀!

    除了親切,更像是一縷陽光,溫暖的照進了田詩園的心裏。

    他對她的稱呼,是連名帶姓,還是除掉姓氏隻叫名字,又或者是親切的叫她園園,真的很重要。

    每一種稱呼,都說明了他們之間的關係。

    叫她園園,是不是證明他們之間走得更近了?

    安子奕更加心疼她了,隻是叫了她一聲園園,她的眼裏就有如此多的微笑。

    他看得出來,她的心情因此舒緩了不少。

    那就叫多她一聲園園吧。

    “園園!”

    “我其實不喜歡你叫我田詩園,也不喜歡你叫我詩園。”

    “喜歡我叫你園園?”

    “嗯。”她點點頭。

    “那我以後都這麽叫。”安子奕輕輕捏了捏她的鼻尖,“園園!”

    她摸著自己被他捏過的鼻頭,心湖蕩漾。

    像是有人往她的心湖裏,投了一顆石頭,又迎著陽光,五彩斑斕的蕩著一圈一圈的漣漪一般。

    “後來是如何安葬嶽父和嶽母的?”安子奕看著她,認真地問。

    提到父母,她眼裏的那道光芒黯了下去,變得有些神傷。

    “所有的親戚都不肯借錢,最後是我給我姨媽按了手印,簽約了欠條,並且保證五年內還清貸款。她才肯給錢的。”

    “他們幫你安葬嶽父嶽母了嗎?”

    “沒有。”田詩園搖頭,“我們家風光的時候,所有人都來巴結。我們家落難的時候,所有人都遠遠躲著。”

    她說的,安子奕都明白。

    人在得勢的時候,身邊跟著的人總是對其阿諛奉承和趨之若鶩。

    人在失勢的時候,身邊的人卻是無人問津甚至避之不及。

    這就是人性。

    安子奕很難想像,在田詩園人生跌遇穀底的時候,她是怎麽挺過來的。

    “是多少年前的事情?”

    “我也記不清了。”田詩園說,“那一年我正好高三。”

    “別難過了。”安子奕摸了摸她的腦袋,把她攬進懷裏,讓她靠在自己的胸膛前,“以前你有我,還有我們一大家人。”

    田詩園靠著他溫暖的胸膛,心再次撲騰撲騰,如小鹿亂撞。

    她以前喝過一碗心靈雞湯:別總是與人訴說自己的不幸與苦難,要學會笑迎人生,學會獨立堅強的應對。

    所以她從安子奕的胸前抬了頭,笑了笑,“今天說得太多了,也很晚了,我們睡了吧。”

    安子奕也不想她想太多過去的悲傷,於是嗯了一聲,從鋪好的地鋪上把自己的枕頭拿上來,擺在了她的枕頭旁邊。

    這原本就是一對枕頭。

    現在擺在她的枕頭旁邊,看上去舒服多了。

    田詩園抬頭疑惑地看著他。

    “以後我們不分房,也不分床。”安子奕笑著說。

    “不是說好了,要給彼此一些時間,暫時不……不睡在一起嗎?”

    她一想到要睡在一起,耳朵就不由燙了起來。

    “我是說不對你動手動腳。”安子奕拉著她一起枕在枕頭上,“沒有說不能睡在一起。”

    他們倆已經是夫妻了。

    而且他也下定了決心,以後要和她成為真正的夫妻。

    又怎麽可能再和她分床睡。

    枕在她的身邊,是要讓她習慣這種夫妻的相處方式。

    在她躺在身邊後,他清晰的聽聞她急促而慌亂的呼吸,應該是緊張了吧。

    於是,安子奕側了身,挪了挪自己的位置,更加的靠近她。

    兩人本來是蓋的兩的兩張被子。

    現在安子奕索性鑽到她的被子裏,左臂一伸,越過她的腦袋讓她枕在自己的手臂上。

    另一隻手,則是輕輕的抱著她的小腹。

    “阿奕,你說了不動手動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