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0章 因與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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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醫生看了一眼站在床邊,小小個子,身上濕透了還一身是泥的小男孩,隻好答應。

    “那就在這裏簡單檢查一下吧。”醫生蹲下去,捏了捏小家夥的胳膊,“這裏疼不疼?”

    “不疼。”

    小家夥緊緊的握著楚瑾璿沒有輸液的那隻手,生怕別人把他和媽媽分開了似的,緊得小手青筋直冒。

    “我不要檢查,我要守著媽媽。”

    醫生:“另一隻手給叔叔看一下,就一下。”

    “不要。”小家夥心疼地盯著沉睡的、臉色蒼白的楚瑾璿,“我不要檢查。”

    不知道是不是醫生碰到了他的傷處,他皺起眉頭來嘶了一聲,但很快又噤了聲,堅強又勇敢的看著媽媽,守著媽媽,說什麽也不把另一隻胳膊讓醫生看一看。

    醫生說:“手肘骨骨頭錯位了,很有可能不規則的斷裂。”

    “要手術嗎?”

    “如果隻是錯位那就不用,但要是有斷裂傷或者骨頭粉碎,就必須手術。還要進一步的檢查才行,越早檢查越利於恢複。”

    軍人叔叔蹲下來,用商量的口吻和林昊然說,“小朋友,我們先去隔壁拍個片檢查一下,檢查完了再來守著媽媽好不好?媽媽隻是高燒昏迷過去了,沒有生命危險的。”

    “不。”

    “就一小會兒的時間。”

    “我不。”

    “檢查完我們就過來。”

    “我就不。”

    醫生和軍人對視一眼,那眼神交流著:那就用強的吧。

    於是軍人強行抱起林昊然。

    小家夥在被抱起來的那一刻,雙手還緊緊的握著楚瑾璿的手,死活不鬆開,掙紮的同時疼得他手肘痛得要命,他卻嘶都沒嘶一聲,嘴裏一個勁的說著他不,他就不,他要守著媽媽。

    真是讓人心疼。

    也不知道是怎麽的,兩個大人還鬥不過一個小男孩。

    小家夥硬是牽著楚瑾璿的手不鬆開,把他抱起來了,他還緊緊的牽著,他的小手已經青筋直冒了,楚瑾璿的手也被他緊捏得通紅了。

    醫生和軍人無奈,醫生在軍人耳邊小聲說了句,“我去拿鎮定劑,你放開他吧。”

    軍人這才把小家夥重新放到地上。

    小家夥得了自由後,更加靠近病床,用不疼的那隻手緊緊的握著楚瑾璿的手。

    另一隻手肘受傷的手,想抬起來擦淚,硬是抬不動。

    他隻好埋在自己的肩頭,把淚水擦幹了,咬著唇不允許自己再流淚。

    然後一副氣衝衝的樣子,吐著大氣,好像全世界除了楚瑾璿其他人都把他得罪了一樣。

    軍人叔叔再次蹲下來勸他,“小朋友,媽媽的病不要緊,你的胳膊才要緊。不及時治療的話,會殘廢的。”

    他吐著大氣不搭理。

    軍人想去摸他的腦袋,手落上去時他轉過頭來,眼睛通紅的瞪了他一眼。

    那意思是說,別再動我。

    軍人硬是被他這凶猛的眼神給嚇了一跳,隻好把手抽回來,他不說什麽了隻等醫生的鎮定劑。

    剛才的醫生拿著一針鎮定劑背在身後,悄悄地走到小家夥的身後。

    小家夥警惕性很高地回了頭,“我不要檢查,我要守著媽媽。”

    醫生慢慢的蹲下來,右手背在身後,左手很自然的落在身前,生怕小家夥發現他身後的針了,然後說了一些現在不給他檢查,不把他和媽媽分開的話來安撫他。

    沒辦法呀。

    小小年紀,警覺性就如此的高。

    醫生試著和他說了說楚瑾璿的病情,“你媽媽剛才高燒四十度,現在退下來了。”

    “……”

    “一般情況下,過兩個小時就能醒。”

    “……”

    “再住院觀察一天,回家吃點藥,注意休息三到七天就能好。”

    “那我媽媽能吃什麽?”小家夥側著頭問。

    醫生給旁邊的護士遞了個眼色,護士接過話回答,“回去你讓媽媽吃點清淡的,粥啊,湯啊,別吃太油膩和辛辣的東西。”

    護士站在床的另一邊,成功的引開了小家夥的目光。

    這會兒醫生正好讓小家夥防不勝防的,打了那一針鎮定劑。

    可是小家夥還沒有暈倒前,察覺的回過頭來用小拳頭捶著醫生,那眉頭擰得跟麻花似的,眼珠子也仇恨的瞪大。

    好在半分多鍾後,小家夥就軟軟的暈倒在醫生的懷裏了。

    軍人知道林首長的媳婦是前楚國雄的女兒。

    楚國雄入了獄,林首長失蹤n久,隻好通知前總統和前第一夫人來。

    安如初和時域霆趕來的時候楚瑾璿還在輸液,臉色十分蒼白的躺在病床上,但唇嘴因為高燒的原因燒得特別的紅,像是吃了超辣的辣椒一樣紅得顯眼。

    蒼白的臉,紅得耀眼的唇,很不協調。

    軍人在時域霆麵前立了整,敬了個十分精神有力的軍禮,雖然他已經不是總統了但還是喊了他聲總統。

    時域霆嗯了一聲,“情況怎麽樣了?”

    “林首長的夫人隻是感冒高燒,醒了休息幾天就沒事了。倒是那個喊她媽媽的小男孩……”

    時域霆和安如初一起望向躺在旁邊病床上的小昊然,同時皺眉。

    軍人說,“當時小男孩可能是想到門衛視找人救他媽媽,又下著瓢潑大雨,風又大,我開著車……不小心,不小心撞到了他。”

    “撞到哪裏了?”安如初已經坐到了林昊然的病床前,小家夥頭發還是濕的,衣服換了,臉上的髒泥還沒有擦幹淨,“傷得嚴重嗎?”

    這或許就是佛說的因果。

    管伊悅種下的因,讓這個不到四歲的小男孩來受。

    這個當媽媽的管伊悅根本就沒顧過小昊然死活,一心想著報仇報仇,瞧瞧現在小昊然沒爹沒媽的多可憐。

    前段時間她又得了白血病,一直無暇顧及到昊然。

    軍人一身站得筆直,“右手骨折,幸好沒有粉碎性的,已經複位了,但是需要靜養。夫人,我會賠償林首長夫人和這個孩子的,是我的錯,我當時沒看清,踩刹車踩得不及時。”

    時域霆悶哼一聲。

    饒是他現在沒有再當總統和將軍了,這名軍人還是因為他的一聲悶哼嚇得心肝都在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