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氣長 第一百三十六章 江湖是恩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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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氣淩霄!
走出庫房,來到前院,任憑馮成抱著江湖喃喃自語,南宮鐵則是頗為不好意思的說道“許仙師,南宮家有著祖訓,若是有劍被人拿走出了南宮家庫房,不管那柄劍是從何來,拿劍之人一定要留下一件東西用作抵消才可,許仙師你看……”
許百川不置可否,南宮鐵很明顯話裏有話,若是一定要讓馮成留下東西,那便會去找馮成說,而不是找他,但現在南宮鐵這麽說,在其中肯定是有著緣由。
許百川笑道“以物換物,理所應當,天地間沒有白拿的東西,亙古以來便是這樣,南宮兄有事說便可,不必拘束。”
南宮鐵聽到這話,頓時安心不少,思量片刻,便開口說道“我們南宮家本來也算是一個興盛門派,鼎盛之時弟子可達百眾,門外弟子更是數不勝數,可因為一場變故,便這樣衰落下來,但盡管如此,還是不算怎麽安穩,到如今,南宮一脈便隻剩我一人存餘,就連爐子都不能開,現在想來都有些愧對祖宗,隻是南宮還得靠我延續下去,那我也就隻能貪生怕死,因此我就想向許仙師求個手段,不必太過厲害,能保我後生安穩就可以。”
說到底還是恩怨與人情世故,竟然要糾纏至此。
許百川點點頭,伸手一招,原先被放在一旁的木劍頓時落入他手中,既然要留下一件東西,那不如就留下這一柄木劍,以劍換劍,不失為一樁美談。
手指溝通劍氣,在木劍上不斷滑動,很快便有一道道符文顯現,受製於木劍的材質,數量不多,但還是勾連出一道劍陣。
等到劍陣成型時,木劍已然變了個樣子,不再像是木劍,更多則是像一把鐵劍。
將木劍遞給南宮鐵,許百川平靜道“我在其中放了一些手段,可以應對大多數麻煩,哪怕是有修士來尋,隻要沒超過心火,便能抵抗一二,而至於如何用,將劍拿在手中,揮出去便是。”
南宮鐵看著手中木劍,嘖嘖稱讚道“難怪祖父常跟我說劍修都是神仙一般的人物,現在倒是見了世麵,很是不一般呐。”
許百川倒沒有太多觸動,這般手段對他來說隻是輕而易舉,若是他想,甚至可以將這處鐵匠鋪都布置成一座劍陣,依靠著庫房中的那些劍,足夠斬殺大多修士,隻是那樣很耗費他一番力氣,並不很值當,應對江湖仇怨,木劍足矣。
南宮鐵得到木劍之後,隻是把玩了一陣子,便放在一個地方收著,並沒有藏得很深密,畢竟是救命的玩意兒,若是仇敵到了,自己拿不出來,那可就是自己尋死,他沒有那麽傻。
一旁,馮成持著江湖,總覺得有些不對,但又說不上來,一時間抓耳撓腮很是煩悶,直到他看到掛在許百川腰間的秋風,才頗為恍然大悟。
他的江湖,沒有劍鞘。
那就該找一件。
於是他又跑到南宮鐵麵前,提出想要一件劍鞘的想法。
南宮鐵剛得到木劍,正是欣喜的時候,便一口答應下來,收好馮成給的一枚銅板之後,便從櫃子裏拿出一副劍鞘。
劍鞘是以烏木製成,並未有太多裝飾,很是簡潔,當江湖放其中時,又格外的合拍,於是便決定就是這件劍鞘。
學著許百川的樣子將江湖掛在腰間,但不知為何,總覺得不對味,嚐試再三之後,覺得還是抱在懷中比較好。
若是說腰間掛劍的許百川像個翩翩公子的話,那他抱著劍的樣子,則是真的像個江湖人,索性他的劍也叫做江湖,倒沒有太多隔閡。
馮成來這裏是尋劍,現在劍尋到了,那自然就是要離開,向南宮鐵辭別後,踩踏著叮叮當當的打鐵聲,兩人離開了這處地方。
走在一處寬敞巷子中,沒過多久,馮成便忍不住欣喜,又低頭擺弄起手中江湖,想著以後練劍有著成就,與人拚殺時報上劍的名字,那該有多氣派,多威風。
江湖啊,想想就好聽。
許百川走在後頭,將這一切看在眼中,嘴角勾起一抹淺笑,曾幾何時,他第一次握住秋風時也是這樣動作,那時可是抱著秋風傻笑了一下午,還是老道士看不過眼將他點醒,要不然得欣喜好幾天,馮成現在這樣子,算是很有自製。
兩人走過一段路途,再走幾步,便算是回到許百川的那座院子。
隻不過還未走多久,便有一群頭綁著白布的人將兩人攔了下來。
人數眾多,有將寬敞的巷子圍繞著滿滿當當,而旁邊的行人商販,見機不好,早就跑了個幹淨。
馮成看著圍繞著自己的這些人,很快就明白是為何。
他在這些人中看到了熟悉的身影,是黑虎賭檔,不久之前他還在那裏做過一件大事,殺了一個叫石安的人。
馮成有些興奮,開口道“許大哥,這些人來的正好。”
為何是正好?
少年握住江湖,心氣正高,再加上許百川在一旁,怎麽也該是安全,心中便生出一些想法。
他想拔出江湖試一試。
許百川搖了搖頭,並未答應,馮成年紀尚小,出手沒輕沒重,若是由著他來,恐怕會造成不少人命,這些人或許是做了錯事,但該不該死,但最終還是要有官府來判,這是大周天下,那便應該要大周天下來管。
人群中走出一個領頭,全身穿戴著孝服,手中提著一柄長刀,滿是憤恨的望著馮成。
是個女子,長相粗壯,若不是胸前那沉甸甸,很是顯眼,簡直於一般壯漢無異。
女子叫做於月,是石安妻子。
於月咬牙切齒,惡聲道“你就是馮成!”
雖是疑問,但言語中滿是肯定,既然來此,肯定是做好準備,這點毫無疑問。
馮成毫不畏懼針鋒相對,大聲道“沒錯,我就是馮成,石安就是我殺的。”
這句話說出如同火上澆油,於月臉色更加難看,怒火直衝天靈,手中長刀拖在地上,發出極為刺耳聲音。
於月惡聲道“好,是一條好漢,你為爺報仇,我為夫報仇,任誰來都挑不出毛病,
話放在這裏,你今日想要走出這個巷子,隻有一個方法,讓人把你抬出去。”
馮成扯了扯嘴角,倒不是被嚇到,事實上有著許百川在,哪怕人數再多幾倍,他也不會覺得是個問題,之所以會這麽想,全然是因為許百川那神仙一般的手段,應對這些應當是輕而易舉。
馮成真心實意道“你殺不了我。”
並未有挑釁意味,而是在訴說一個事實。
可話雖如此,聽在於月耳中,那就是挑釁。
這位抱著決心而來的女子,如同餓虎撲食一般怒吼一聲,沒有再多說,長刀拖地而起,一刀劈向馮成。
而隨著這一刀的動作,圍堵著巷子的眾人也紛紛開始揮動手上武器,聚眾而上,看著很是凶險。
馮成轉過頭,無奈看著許百川。
很顯然這種光景不是他能控製,若是他成為劍修還行,可惜他不是。
許百川神色平靜,沒有去拔劍,而是將雙手握拳。
他當初練劍之前,是跟著人學拳,哪怕現在已經這麽多年沒有再練拳,但仍然不覺得手生。
每一拳揮出都是虎虎生風,一段時間後,這座巷子裏便躺了許多人在地上,都是捂著一處地方哀嚎。
轉頭看向呆滯的於月,許百川開口道“還打嗎?”
於月麵色凝重,身子微微下浮,手中長刀,握得更緊,她自問見過不少江湖高手,甚至連關州府第一江湖人也曾見過一麵,強雖強矣,但遠沒有麵前這位看似溫和的少年來的厲害,單單憑著一雙肉拳,在短短一段時間之內就能打服這麽多人,江湖人哪做得了這個?
難不成這少年是從哪個隱世門派出來的?
其實也不怪她如此多想,實在是這件事在江湖上太過於尋常,每隔一段時日,便會有成名的江湖高手被人打敗,而那些人毫無意外,都是說自己從隱世門派所出來,因此當於月見到這一幕,才會生出這種想法。
於月拍了拍壯碩胸膛,很是驚心動魄,,同時身子低的更低,她在蓄勢。既然已經決定要報仇,那不管前麵是什麽人,總該是要試試才行。
吐出一口氣,同時長刀再次拖地,自下而上劃撩,要是尋常江湖人遇到這一招,十有八九會殞命,但這在許百川眼中,並不算如何凶險。
不過也隻是一拳的事。
抬手,握拳,擊出。
來勢洶洶的長刀很快就倒飛出去,落在地上,啪的一聲散成許多碎塊。
於月跪倒在地,兩隻手虎口陣陣發麻,若是長刀還完好,恐怕也握不住刀了。
她抬頭看著許百川,苦澀問道“江湖人不可能有你這份實力,你也是從隱世門派出來的?”
許百川搖搖頭,淡然道“不是。”
至於不是江湖人,還是不是隱世門派,得讓於月自己去想。
於月淒慘一笑,說道“我輸了,我認,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