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佰捌拾:騎兵陣破 夜襲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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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離子等來了一場盼望已久的傾盆大雨,軍營不比京師,大雨會造成整個部隊的用兵難題。
安史之亂爆發之前,大唐氣候已經開始慢慢由溫暖轉而冷濕,寒冬和雨災相繼到來,有時春秋兩季也出現了霜雪凍壞莊稼的現象。
“有一年曾春季陰雨連連,長達近60餘日,如果天助我也,這場冷雨最好綿延不斷。”
“這樣的冷雨是不是對軍隊的布防頗為不利啊?”洪荒追問。
“那是自然,唐騎兵上陣每人身背長槍一條,配圓盾一麵,弓一把、箭三十,長短唐樣刀各一,戰備相當完善。人保護的很好,唯一弱點是戰馬甲片很少,隻是護住前胸和麵部。”
洪荒若有所思地詢問,“這麽說我們就可以在這弱點上做點文章了。”
疏離子回身,“騎兵可是一場對仗的關鍵,這淫雨霏霏的時候,保護略顯單薄的馬匹們,最怕什麽呢?”
洪荒猜不透,胡亂應和,“莫不是怕從側麵攻擊馬身?”
“你說的沒錯,就是從側身下手,但不是刀兵相接,那樣的話,以唐兵的武力,我們不占優勢。”
“那要如何應對呢?”
“你知不知道戰馬最畏懼什麽?”疏離子故意賣關子。
“這個,難道不是那陣前營近的拒馬?”
“拒馬太過平常,不是我們的秘密武器,我來告訴你吧,這些護甲不全的戰馬最怕馬蠅,馬蠅這東西隻要粘上,這馬呀,就不受任何人控製了,它們會肆意奔跑,痛苦難耐。”
“馬蠅?”洪荒頓了片刻,“疏離子是要給他們來點猛料?”
“沒錯,我們就在作戰的那片區域和唐軍營附近提前布置好大片馬蠅,我之所以等這場冷雨,這陰冷的氣溫,馬蠅喜暖,便會更猛烈地衝到馬肚子上,給他們來一場混亂!”
“我剛探聽到怕是有出兵的兆頭,最遲不出後日。”
“明日你立即就去果嶺找我的一個舊人,他的族人常年遊牧,拿到馬蠅速速趕回。”
洪荒點頭,“那我們明晚就可布置。”
“嗯,快馬加鞭,早去早回!”
次日傍晚,洪荒如期趕回,他們靜觀雨勢,打消了連夜下計的念頭,怕果蠅冷雨中都被凍死,就在大戰前三個時辰,匆匆派人把果蠅灑在戰場唐兵一方的草叢上。
大戰連續十餘個時辰,別的疏離子不關心,唯一盯緊的就是騎兵。
洪荒一臉得意地衝進帳篷,“疏離子,我們成了!”
疏離子的心徹底落了地,隨即寫了一封信,交與下人,“連夜趕回安兵大本營,把信務必交到主人手裏。”他這個主人自然指的是安慶緒。
下人受命而去,疏離子跟洪荒舉杯相慶,“這下算是立了一個小功,起碼不至於在他麵前沒有說話的資格。”
“是啊!我今日見那唐兵的一眾騎兵不受控製,馬兒四下嘶鳴奔跑,心裏啊,樂開了花,這可打亂了他們的陣勢。”
“要的就是擾亂他們的軍心,你呀,以後看著我如何收拾那個楚王吧!”
“這一仗他吃了虧,估計他求勝心切,緊接著就會排兵布陣,試圖扳回一局,我們可以趁著他心緒難平的時機,給他來一計重藥。”
“什麽藥?”
“你現在就去唐兵軍營外,把我那百餘隻豺狼放出去,讓他們熱鬧熱鬧!”
“這不是自己送上門去了,你就不怕他們下了死手?”
“這群畜生死不足惜,不過都是誘餌,趁亂你摸進軍營,看看楚王睡的可還安穩?”
洪荒一個了然於心的神情,“乘勝追擊?”
當夜,洪荒就按照疏離子的法子用狼群把所有唐兵注意力引開,正當他們忙碌應對強敵之際,洪荒摸進了楚王營帳。
說來也奇怪,就算是白日裏這主帥營帳把守的侍衛都不下十人,可洪荒這次一來卻沒半個侍衛的蹤跡,他還以為都去軍營外看豺狼了,自以為聰明地一個閃身就進了去。
“別動!”一個低沉的聲音傳到了洪荒耳邊。
他一抬眼知道自己算是栽了。
十幾個人各執一弩,箭頭直指自己,營帳另一邊正端坐著楚王本尊,“你就是安兵的殺手?”
“你們動手吧!”洪荒一副視死如歸。
“來人啊,把他給我捆起來,先架在火上烤,烤好了拿到軍營瞭望台上掛起來風幹!”
這話一出,確是把洪荒驚到了,他見識過狠角色,沒見識過這樣對待敵人的,“沒想到大名鼎鼎的楚王如此殘暴陰毒。”
楚王一笑,“你當真以為我不曉得你是什麽人?”
洪荒自以為自己跟這個楚王沒正麵打過一次交道,不會被其記住,誰成想在一線天之際,賢之就托付匿冥交與了楚王一副畫像。
賢之傳給楚王的原話是:這個人是贏得岐王徹底擁護你的關鍵。
那意思再明顯不過,賢之知道疏離子和洪荒不會善罷甘休,一方麵給楚王提個醒,小心提防這人,另一方麵可以先行了結此人,便可得到岐王府的長久支持。
“剛才楚王不是已經說了?”
“你就是洪荒,勾結叛黨,謀害聖上,我聽聞岐王府的小王爺也是你下的毒手?”
“我做的壞事多了,你說的這幾樁過了這麽久,不提我都快想不起來了!”
“你想不起來,那我可以幫你想啊!”楚王一個起身,“把他給我帶出去,架火!”
原本,楚王是想把他專人押送回京,留給岐王自己處置,但他改變主意了,因為他熟知這叛黨的詭計多端,拖則生變,不如就直接處決,給岐王一個準確的回話。
洪荒死了!
疏離子的百餘頭豺狼都被烈火擊退,箭弩擊傷,所剩無幾,疏離子看著山坡上那火光衝天的唐營,不免有些傷感。
“如果你活不了,就去和你的主子團聚吧!”
楚王先是敗了一仗,又立了一功,兩相抵消,聖上聽聞他把洪荒那個叛黨殺死,急忙傳了鶴引。
“鶴引,楚王在軍營內殺了那個叫洪荒的叛黨,算是順了朕心頭的一口氣。”
“恭賀聖上,楚王英勇!”
“這麽算來,我們隻要將餘下的叛黨肅清幹淨,便可安詳太平,朕也可以鬆一口氣,做做太平盛世的天子啊!”
“聖上說的極是,聖上英明有道,大唐定會萬載康平。”
聖上帶著笑意,“你去把這個送到岐王府,隻說是朕的體恤之情。”說著,聖上將手邊的一個玉牌交到了鶴引手上。
“在下遵命!”
鶴引正欲離去,聖上攔住了他,“如果岐王收下了,你就來複命,未收,你就把它當場摔碎。”
這話把鶴引弄糊塗了,也不敢多問,領命出宮,他到了岐王府,賢之正陪著岐王喝茶閑話,鶴引照著聖上的意思把玉牌奉了上去。
“王爺,這是聖上賞賜的玉牌,請過目!”
岐王緩緩接過這物件,“快起身!”
賢之也隨著岐王的目光細細打量著這塊看似普通的玉牌,可才看了兩眼就開始背脊發涼,“義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