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風波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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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破開了那道風牆,體內積蓄而出的力量,通過本源發出光質表象也在不斷發生扭曲變形,覆體如影,在風中搖曳顫動是最直接的體現,事到如今,拚到這種程度,即使發不出足力!也不可能再有所保留了……
    夜幕盡顯漆黑的蒼穹之下,原本對立相視的二人,幾乎在同一時間選擇出手。兩道身影,在破開颶風的那一瞬間,都不曾收勢,顯然是做好的生死相搏的準備,起碼在左洛看來是如此。
    他直接向著對麵的黑衣男子衝了過去。想要直接以拳理轟穿對方的身軀。
    體內,是力量在凝聚、本源在激蕩,木偶線也在這一瞬間不斷向著體內各處筋脈蔓延交織,保護他的身體,也在調動著他的潛力,分攤他所能承受的壓力極限。
    倘若若換作地麵之上,他這一擊之力,足以貫樹碎石!即使隔上十丈,也皆可絞碎。可想而知,這股力量的可怕……
    對麵,黑衣男子自然也不會選擇避讓,一身凜然傲氣,源於他的體內流淌著妖神之血,更何況自身高出對方整整一個大境界!走的還是“駁逆“之道。
    即便是同境界也可以稱之為肉身無匹了,除非遇上一些特殊體脈者!此時又何有避之道理?
    “/轟!~”
    刹那間的碰撞!二人似約定好了一般,直接以拳相撞,在空中這種無法卸力的直接對決,在瞬息之間就會分出勝負,屆時修煉體術的肉身強者往往都會占據絕對的優勢!
    然結果……卻出乎意料的方式就這樣呈現在眼前,原本還在露笑的妖吟突然愣住了,就連那名黑衣女子也注意到了戰場上的那一幕。
    她舉目望去,本以為黑澤的那一拳會將對方轟飛的二人,頓了頓,把狐疑的將目光投望向了身處一旁,此時顯得格外安靜的妖女雨蝶身上……
    黑與白兩種截然對立的源光中,覆裹著的二人的錘重拳頭互相衝將過來,直接碰撞在了一起。
    在那一瞬間,拳速屬實快的駭人,仿佛劃破光陰,四周的景象在她們眼中不斷變慢,尤其是那可怕的風眼地帶,被凝滯了一般。
    此時唯可見二人拳頭上黑白源光在扭曲交匯相衝,似成了一幅道家太極圖?!
    仍在滯停之中,聲音還未傳開,甚至風中卷起的亂物也未動起來,二人還未起過多反應,便被那股強大的力量甩拋開去,互相抵力,這點左洛是料想到的,他雖然依靠強大的本源能達到“化實道境”的水準,但要做到碾壓,此時仍不太可能。
    就在身體被那股扭曲可怕的力量拋出來的一瞬間,他猛的借力轉身,左手攥緊拳頭,輪臂向著對方的身體揮砸過去。
    “/轟砰!~”
    可怕的一擊,足謂是迅雷不及掩耳,攜帶的萬斤之力!以摧枯拉朽之勢直擊黑澤麵門,這點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就連左洛也不曾想過落點會如此精準。
    裹挾著銀白色本源的重拳就這樣再次映入黑澤眼簾,如那夜幕星河下瞬逝的流星,隻可存在於刹那時間,然即便如此,也足以產生萬般變化……
    風起於萍末,牽一發而動全身。
    或為主動,或為被動。
    左洛的一拳就這樣以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方式,結結實實的撼在黑澤的臉上。
    可惜的是……縱使黑澤不曾預料到自己會被拋飛,但被拋出去的瞬力,也卸掉了左洛那一拳的七八分力量,因此,就這樣讓他逃過了那場“死劫”。
    “自己竟然也被……拋出去了?!”
    在挨上左洛那重重的一拳的刹那間,黑袍男子的瞳孔猛地一縮,臉上滿是不可思議的詫異神情!此刻他想的不是即將要受挫的那一拳。而是本應出現的不平衡力量對比為什麽……沒有出現。
    “那個人族明明低於自己一個大境界,而且自身還是走的“駁逆”之路,何有敗的理由?”,對他而言,這種境差之戰,沒能一擊致勝,便是敗了……
    “怎麽可能……”這是他想要吐出的話。這讓他著實想不通,尤其是先前看見對方使出那把傘後的,他便確定,對方不可能在肉身搏殺中與自己有一戰之力。可惜他顯然低估了眼前這位年輕人……
    “呸!”
    “呼~,咳咳……”
    穩下身形的左洛隨意吐了一口濁氣,又咳了兩聲,倒不是要諷刺對方的意思,隻是嘴裏不小心末入了許多仍懸浮在風卷中的木屑,隨即開始開口喃喃細語道:“終究是倉促了點……”
    此刻的左洛正立身在風卷的頂端一側,些許的氣息調整過後,滿臉神色算不上自然,也不顯得古怪。
    對於這樣的結果,倒是能接受的。連他都沒有把握打在對方臉上的那一擊,而且,的確起到了效果。隻是可惜沒能一槌定音,這點又讓他終究是有著些許的失望。
    幾乎是與此同時,風眼上方的另一邊,年輕的妖族黑袍男子也在風中穩住了身形,依舊是一幅泰山崩於前,臨危不亂的陣勢!唯有衣袖無長袍在風中獵獵作響,如同一麵旗幟在風中隨意飄揚。
    此刻,雖說仍是冬末,可海上的氣溫已經漸漸趨於穩定。複雜的目光正向著左洛掃去,在他的臉上依舊感受到了些許的涼痛之感,黑袍男子下意識的用手背掠過自己的臉頰,想要拭去臉上不知沾染了什麽的東西。
    在他心裏,對方的這一擊完全是出人意料的。他努力的克製情緒,壓抑沸騰著的怒火,左洛的那一拳的確讓他折了麵子,不過在他心裏,對他而言,也未嚐不是好事。終究到底,這是他輕敵、咎由自取的結果。挨上那帶著恥辱性的一拳,也讓他不得不重新正視眼前的年輕人。
    銳利的目光在這一刻微微愣住,眼光一閃,掃過手背上沾染的斑斑血跡。那漆黑如墨的顏色,夾帶著些許的特殊腥味,這是從他的臉上拭下的血,更是恥辱烙印。
    “嗬。很好!有點意思了……”,黑袍男子瞥看了左洛一眼,故作淡定的,緩緩吐出這麽一句話來。
    然而,回應他的卻是左洛夾槍帶棒的一句:“緩夠了就滾過來受死吧!”
    一句語盡,便再無多言的必要,風眼之上,二人對立,左洛凜然的目光中滿是殺意。
    這般肆意揮耗本源,在稀薄壓抑的環境下,每一秒都是對身體承受極限的煎熬,此刻木偶線已經將他身體的所有大脈重穴給護住,若非如此,他也不敢這般調用體內那股特殊的銀白色本源。
    在左洛的身體,既源海境中,那顆如同沙粒般的固態金源,此刻便似卸閥開洪的大壩,正以不可阻擋之勢,不斷輸送著可為他所用的“本源”。
    吐息間,左洛開始聚力凝氣,捏結拳印。銀白色的本源聖光顯染手臂,拳頭上。隱隱有複雜的符文展現出來。
    之前的那一擊雖然取得了效果,但顯然也錯過了快速取勝的最佳良機。不值得太過可惜,武戰場上,瞬息萬變,沒有誰能預料到這種情況的發生節點。
    話雖如此。但他心中隱隱有感,立於對麵的黑袍男子絕對不會容忍這種事第二次發生。即便是被這般打臉,也隻能故作風度,這就是所謂的強者的姿態。
    對於此,在左洛的心中也隻能嗬嗬笑道:“接下來該敢再那般大開大合的與我對轟了吧。”
    在這種並不利於戰鬥,不能發揮真正實力的地勢中。換作左洛自己也會選擇以境界和體魄消磨對方。
    生死相向,妖族男子黑澤方才自已是驚醒,身為天才,有幾個沒曾進行過跨境界大戰巧勝過?說到底,大都是依靠對方的疏忽大意。一擊做不到碾壓,被自己抓到間隙反擊,又或是通過“他勢”。
    可惜,他卻不知道對於左洛而言,身體隻要承受的住,即便被對方高強自身一個大境界又能如何。化實道境也不過爾爾。這般消耗本源,反看你能撐多久?!
    輕雲掩月,醜時過半,此地能掀起的,對於這浩瀚無際的海洋來說:恐怕連一朵漣漪都算不上,卻改變了今後許多人的命運……
    左洛捏結的拳印於“虛微道境”對應而來固然可怕,卻不是關鍵點,隻見刹那間他便殺到黑澤麵前。
    風眼外圍,自然見不得半點拳勢帶起的罡風,甚至附帶的銀白色本源氣息都被颶風打散不少,但忽視拳頭裹挾帶來的這股可怕的力量,自然也是不太可能。
    /砰砰砰!
    眨眼之間,左洛便已是三拳轟出。拳印帶著可怕的力道,如一朵朵暗夜盛綻的曇花,絢爛奪目又稍縱即逝。一種奇怪的氣氛突然散發出來。不禁讓一旁觀戰的妖吟蹙眉。
    麵對左洛那如同暴風雨點般襲來的拳頭,黑澤並未選擇第一時間跟著出手。反到隻是盡力避讓。
    一拳,兩拳,皆可謂落點精確,黑衣男子都以巧妙的身法避開,拳頭落在黑澤的耳邊,便隻有他能感受的到那可怕的力道,破開的風帶,形成一片真空,使得他耳膜隱隱作痛。不過終究是躲過去了。唯獨乘勢的第三拳,麵對已經欺身在前的左洛,他避無可避,這才對轟了一擊。
    整個過程短暫而又急促,稍微離上遠點,便隻能觀二人衣袍上的抖動了。似擺脫了風的節奏,眾人又得以聽見在不停的獵獵作響,由於二人著實動作太快,直到最後才看見左洛覆在拳印上的銀白色源光再次顯露出扭曲姿態。
    恰像折彎了的箭矢,震動中的殘影劇烈的顫動著。若想觀其本質,需透過夜幕,方才可以得見那道與之對立的黑色的源光。比起先前的映夜襯白之感的張揚,此刻的內斂,已經到了極致……
    由於在空中毫無借力點,故又借彼此力量退了數丈。
    眼下這一切看起來還算合理,然而下一刻,驚人瞠目結舌的一幕便出現了……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眼下二人不過在這“海龍風卷”中交手了兩個回合,所動用的本源之力卻早已經超過了“虛微道境”的極限了……
    經曆過這一過程的妖族幾個自然心知肚明,即使是“她們”也便隻能止於此了……
    哪怕妖族有源境天成之說,卻難擺脫得了終有力盡之時。即便是走上“駁逆”之路的黑澤也不敢說,在這種本源消耗下,還能剩下多少戰力。
    “駁逆”路難,唯有體源橫極之人可走,左洛何嚐不願走上這條路。然而此時,他的身體卻不足以支撐他走下去,少有逆天之人能以“凡身”來“武證”天道,說到底這條路更親近天生體脈者,隻偶有凡體逆天證道者……
    妖吟自認為此刻的左洛已是強弩之末,當然把左洛換個“非常人”(非同尋常之人)來看,也的確該仍是如此,定然是不會錯的。
    她順著雨蝶的方向笑著看去,目光並不和善,甚至有幾分嘲諷戲謔的神色。
    另一邊,妖女雖然靈覺與餘光都發現了對方,但卻是無暇回應。在她眼裏,這些不過都是些無意義的擺姿態罷了,而戰場上剛發生的一幕卻使得其忍不住皺眉,她的思緒有些複雜,心中念道:如此破源發力,未免也太魯莽了……
    下一刻,眾人本以為要收勢的左洛選擇了再次捏結拳印,散發出的甚至威勢居然絲毫不減先前……
    “這……怎麽可能!?”,妖吟心中在囈語,帶著震驚與困惑的音調到了嘴邊,終究還是被她給壓了回去,側目轉望向身側的黑衣少女,不過終究還是沒有選擇開口……
    立身在風中的黑衣少女衣袂飄揚,卻是隱隱地退了一步,呼嘯的風卷此刻已經呈勢,雖然規模算不上龐大,可一時半會兒定也不會消散了。
    若是細致看去,大大小小的船木碎屑交織從她的身旁掠過,激撞在她以本源築建的護體防線上,如一道絲線交織構成的濾網,隻唯風可過。
    不知何時被吹落的袍帽沿,落在她的肩上。使得她更顯消瘦。海上被卷起水汽打在源氣構成的結界上麵,令她的麵容愈發朦朧。
    唯有一雙清澈的眸子可見,她的目光停留二人的身上,似乎對這場“意外”也有些著些許的訝異。
    目光轉向那邊二人的戰場上,不可視的情況下,在左洛的身體裏,源海境中,本源開始罕見的平穩運轉,又於體內木偶線的作用下,銀白色的“自身本源”開始破境而出,先是完美的經過體內各大筋脈,最後再覆至體表之外。就連他的衣袍都被映染成了銀白色。
    此刻他宛若有聖光加身,這是本源運用的境界體現,隻差一步!他便坐入“化實道境”了。
    一轉順,即順若自然,自身不能與天、地、本源,衝突,方能發揮最大力量。
    /嗖!~
    那一瞬間,左洛在開眸洞悉,隨即身體便猶如一根長矛般破風刺出,未至近前,就輪起捏拳的左臂祭出,攜帶著磅礴濃鬱的本源之氣,向著對方身體砸了過去。
    另一邊,妖族年輕男子這次也沒有選擇退卻,選擇與其硬撼,並不是他放棄了消耗對方的想法,而且左洛的狀態不對,已經可稱之為入境,當對方眸光鎖定他的那一刻,已是知道,這一擊沒法再躲……
    就在近身的那一瞬電光火石之間,卻見左洛整個身子如崩斷的弓弦般,拖著有些搖曳的身子與其擦肩而過,他竟……主動躲了過去。
    這一幕讓與之赴盡全力的妖族黑衣男子屬實是始料未及。本以為對方力竭的黑澤未曾想到過左洛竟然還能使出先前那種攻勢。
    如果說先前隻是在本源的“聚量”上超過了“虛微道境“……
    那麽這次攻擊在“運用層麵”上到了“化實道境”一轉!被鎖定後,黑澤自身根本躲不過去。然而,左洛卻出人意料的選擇了強行拉扯身體方向,進行了主動閃避,以至於他的身體隨著發出的力道飛了出去,若非他最後收力凝氣,整個人都會被拋出風卷之外。
    源氣發出逆回,要做到利用天地本源的同時,逆收多餘本源。竟是到了化實二轉!
    左洛望著那些被自己重新回納的本源之氣,一笑說道:“有些勉強,化氣二轉。”
    這是他依靠自身重新吸納運轉而出的本源,並非體內金源所至,此刻,破境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