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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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相見,看著妖女無礙,左洛心安不少。某種程度來說,他們算得上是戰略盟友。萬不得已之時,告知身份左洛還需要她的庇護。
    雖然這麽做有些沒品,但隻要不暴露自己是左洛的身份。除了妖吟以及黑澤兩族,其他人應該都不會主動仙自己的麻煩。
    “妖女的靈蝶影絕對大有用處,不然鬼麵也不會將自己傳送到她那裏!”,左洛思量著。
    無意之中,左洛又發現了一件有意思的事:
    在妖女的發髻之上,插著原本屬於牧雨兒的簪花。那是當日在船上,左洛情急之下“送”給她的……
    左洛有意無意的向著周圍瞥望,並未發現妖吟的存在,他又腹誹了一句:“死了才好。”
    妖吟若是活著終究是個麻煩,隻要她在,南潯的身份就不能暴露,而天機傘,恰恰又是他最大的倚仗。
    接下來,便隻能按部就班,伺機尋找機會了。
    左洛可沒有信心能在這麽一群人手裏虎口奪食。準確來說應該叫做自不量力。
    “殘淵斷片究竟在哪?”,此話不便明說,故左洛也不曾向徐德他們問起。雖都帶著目的而來,但左洛自認為他此時的身份是護道者。而徐德他們的看法,左洛便不得而知了……
    天境不繁,道源死寂。
    放眼望去,除了那些明裏暗裏的修者,見不得半分異樣結集之處……
    “應該有個入口,而且是有進無出的那種……”
    “不然眾人也不會駐步於此,停滯不前。”
    左洛很快便通過局目染——觀勢之法發現了端倪,但也僅止於此了。
    終是無根無痕,眾裏不察,羽落難尋,究竟乃是何故?
    眼前的朦朧霧氣,不過是些普通的水汽。黑色沼澤裏也隻是多了一些屍體,大抵都有些歲月了,特殊的環境使得屍體生出一層白色的屍蠟,正因如此,並未產生太多腐敗氣味,也難見蟲蠅滋生。
    左洛有些猶疑,到了此地釋放靈力尋察他自是不敢,倚仗金源外釋本源又能有幾分把握?
    抱著這種想法來的絕對不止他左洛一人,但最弱的肯定是他……
    那些暗中真正的強者都不敢輕易暴露自身實力,隻得隱於暗處,尋找時機,左洛自然也不會做這出頭鳥。
    ???
    早起的鳥兒有蟲吃??
    左洛:我沒說過。
    。。。。。。
    敵不動我不動,比起他們,左洛自認為還是耗的起的。
    絕對不止一批人找到海藏入口了。第一批人中也絕對不單單隻是陰華道境的,他們都束手無策,說不定死在裏麵了都有可能。不然也不會造成如今這步局麵。
    若非是鬼麵故意透漏出來消息,左洛絲毫不會懷疑,這就是魔族或是一些有異心的人故意布下的殺機……
    故,他們比起左洛,更要小心上千倍萬倍。所以造成了如今進退維穀的田地。
    “該死的鬼麵!”,左洛在心中咒罵了句,左洛絲毫不懷疑鬼麵在他身上布下了東西,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眼下局麵,他反而巴不得鬼麵過來,把這群礙事的家夥全給收拾了。
    但也隻能是想想,心中十分清楚,鬼麵明明知道殘淵斷片在這,卻不自取,反而讓他來,其目的難以猜度。
    左洛思量來去卻始終找不到原因,先前他懷疑是金源的緣故,自己終將成為了它的養分。待自己成道之日,便是它鳩占鵲巢之時。故與其進行了一場交涉,然,得出的結果並不盡如人意。左洛仍是心存疑慮,卻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鬼麵究竟在打什麽鬼主意?
    眼下無事,左洛開始靜心細想:從靈海境中初遇,得知月痕於她手交付,再到古嵐源域、不死鳥羽、異魔現世、尋殘淵……
    一樁樁,一件件對左洛而言都記憶猶新,仿佛就發生在昨日。
    還有牧雨兒,她明麵上與自己毫無交集,卻又如他身上的木偶線那般,莫名牽扯在了一起。
    南荒妖域見紫衣,得知鬼麵的人神身份。舊傷因她起,贈天機傘、得天啟門,昆侖斷心與舟別離,越空莫名識妖女……
    她的目的究竟是什麽?
    不對!還有魔族……
    她們似乎對我的關注都有些太過了……
    我究竟在扮演什麽樣的身份?他們那種境界竟還需要如此處心積慮……
    還有牧雨兒牽扯於她又是為何?
    韻天絕脈嗎?韻天……,是有些巧合,那個黑衣少女,她也是韻天體脈。但顯然她最多隻能算是個棄子……
    牧雨兒,東域牧王之女,其母為王後,同為韻天體脈者,生卒年不詳……
    聽她之言,牧王曾與鬼麵早有來往……
    左洛的靈海之中,本靈之力在不斷激蕩,幾近乎混沌,卻仍是不得解。
    牧雨兒,牧雨兒……
    左洛正想著,突然發現不遠處又來了一行二十幾人。思量之間,不礙餘光瞥過。
    “牧雨兒!”
    左洛差點喊出聲來,眼前的來人,讓他有種昨日舊景再呈於眼前之感。
    不過左洛很快便清醒過來,眼前來人,並非牧雨兒,而是牧雲!牧雨兒的孿生姐姐!
    若非是那一身亮銀甲長紅袍打扮,左洛還真不一定能第一時間認得出,畢竟此時的他無法外釋本源靈力探究。而牧雨與牧雲的樣貌沒有半點差別。
    牧雲的到來,打破了這裏原本的微妙平衡。
    且不說這二十幾人的實力。單說他們身上的銀甲,都是聖器級別。
    先前在昆侖,楚辭那可是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擊碎了牧雲身上的盔甲。那還是倚仗兩極相克陣紋所致,而如今恐怕再絕無可能。
    天下陣師,半數多出於王殿,眼下根本不會再有機會。有他們的陣紋加持,絕對能達到聖器巔峰水平……
    左洛鎮定的在一旁觀望,按照在昆侖古棧的經驗,他本以為徐德、段顏、吳良三人會上前套近乎,卻發現是自己想多了。
    徐德、段顏、吳良也不是傻子,雖不曾見過牧雲,可不代表不了解。
    牧雲牧雨雖然是孿生姐妹,性格之上,卻是兩個極端。
    左洛在心中暗道了個“慫”,然後他自己也擺出了一副事不關己;故,漠不關心的姿態了。
    無風靜水,拂神掩麵,左洛心底的疑問卻是愈來愈多,卻不曾顯露半分在臉上。
    “她怎麽也到了這?該不會是來尋自己的吧?”
    左洛突然想起在昆侖之時牧雲就曾點名要找自己。隻不過被楚辭所阻,而且當時他早已經化名改麵為南潯。故,雖是相見,她卻是不知。
    “嗬嗬,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總覺得要有大事發生了。”
    這自然是左洛不能托出的心裏話。
    然而,他能忍,老黃駝的眼睛可卻直了。好在左洛早有提防,瞥望了它一眼,示意它安分,靜觀其變。
    很多人認出了牧雲的身份,但都未上前攀談。畢竟這裏不是中州,更不是東域,甚至算不得人族管轄之地,而且他們有爭。
    自古以來,西商萬嶼之地,人族也僅僅隻是有居,難以稱雄。
    手執刹那間,身著亮銀甲,肩披印有王徽紅袍的牧雲止步於眾人前,一幹銀甲隨眾,則是列陣在後。
    二十幾人的隊伍,除了牧雲,有十一人手持闊劍長兵,頭戴製式銀盔。五人短劍配長弓,還有七人手中空空如也。
    “他們應該就是掌陣者,不過貌似多了些……”
    左洛在心中狐疑,馬上便意識到了事態的嚴峻。
    此行遠比他想象的要凶險。
    王殿倘若真有意取,絕不會等到今日,看來先前定是已經來了一批,隻不過同那些先行者一般,都身陷囹圄。
    牧雲郡主的目光,漫不經心的向著眾人掃了一遍。最終停在了妖女身上這讓左洛十分不解:
    莫非她們認識?
    妖女雨蝶身為妖族,靈覺敏銳,先前雖並未多留意牧雲郡主的舉動,甚至目光並未停在牧雲所駐之地,但她還是有所察覺。一雙妖魅的青眸向著牧雲的所在的方向迎了上去。
    此時的牧雲比起當日,雖仍是穿著銀甲,卻將容顏顯露了出來。長發豎冠,顯然是為了方便戴盔。同牧雨一般,牧雲有著一雙紫謐的眸子。
    二者目光對接之際,遂見牧雲微微蹙眉。
    這種微妙的氣氛並未持續太過久。牧雲便步履從容的向著妖女走去,秘金盔甲摩擦發出的哢哢聲在空氣中回蕩著,原本後麵的隨眾要跟著,卻被她揮手製止。
    妖女不解何故,她與這位東域來的人族郡主可謂是毫無半點交集可言。但見牧雲隻身上前,擺出一副欲與之交談的姿態,她也未做多它想,舉目示意身後那些族內欲上前阻攔的強者退去。她便立身於原地,靜待著牧雲的前來……
    正當所有人都將好奇的目光投向牧雲妖女二人之際,眼神極好的眯眼吳良突然開口:“來了來了”。
    “誰來了?”
    本就不爽先前那他和老黃駝作比較的段顏抄著板牙對著吳良開口道。
    此時段顏心中還在納悶:“誰來了還能比眼前這有意思?嘿嘿,她們該不會打起來吧?要是她們是為了我打起來……”
    想到著,口水都快順著板牙流了出來。
    左洛看著段顏那沾著口水的大板牙,不免想起當日被老黃駝給噴了一身的事。莫名想對著段顏的屁股踹上一腳。
    “還能有誰啊,真正的雨郡,牧雨兒師妹啊!”,眯眼吳良又道。
    “啥?”,段顏和徐德同時開口。聞言左洛也是將目光投望了去。
    果不其然,在不遠處,正有兩人向著此處緩步而來。
    牧雲似乎也是聽到了吳良的話,停下了步子。
    左洛望著那道熟悉的身影,很想上前相認,但終究是漠然的停留在了原地,靜靜的望著徐德、段顏、吳良他們上前……
    “雨兒師妹好久不見~”。眯眼吳良搶占先機,第一個迎了上去。
    吳良方才近身牧雨五步,便被身邊的小侍女給擋了下來。小侍女也不是別人,正是當日在古嵐後山被左洛綁起來欺負的小葵。
    眯眼吳良看著眼前不過與其齊腰小女娃,本想摸摸她的頭,開口逗逗她。
    然而,就在他將要觸及小葵頭發的那一瞬間,吳良便感覺自己被暗中無數雙冷冽的眸子給盯上了。
    吳良尷尬的訕笑了番,閉上了嘴。那無處安放的手最終也隻能放在了自己的後腦勺上。
    將眯眼吳良的尷尬看在眼裏的大板牙段顏和矮胖子徐德二人,都不厚道的笑了起來。
    就連老黃駝也露出來皎潔如玉的大板牙。左洛本來也是想笑的,終於卻隻能憋在心底,同時一股莫名的惆悵湧了上來。
    不對!他們這三個家夥不會直接叛變,直接跟著牧雨兒了吧……
    想到此,那種重逢的喜悅感莫名被左洛的這個念頭給衝刷下去了不少……
    比起牧雲,雨郡牧雨兒要平易近人許多。所以徐德段顏他們也敢上前邀言了。當然其中也有他們在古嵐便相識的緣故。
    “三位師兄,好久不見。”,牧雨本也是想笑的,最終卻是在尷尬後,主動開口,緩解了氣氛。
    雖說有久別重逢的喜悅,但她那雙紫謐的眸光中多時透漏出來的,卻是一種尋覓不得的失落之感。
    在她到來之前。便已從身邊的人口中得知“他”不在……
    左洛站在遠處靜靜的看著,不需要用局目染之法,便已讀出來她眼神,卻隻能在心中默道了聲:我在……
    隨意得談聊了幾句,牧雨顯然也把目光放在了她的姐姐牧雲和妖女身上。
    起先牧雨的目光中隻是有些不解,隨後也同牧雲那般,向著妖女駐足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