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暮念聞聲，驀地笑了。

    絕美的容顏在昏暗中卻頻頻閃光，她慵懶的側著腦袋，對君亦卿挑了挑眉：“若是我真的變得自私，你還會喜歡我嗎？”

    君亦卿被她問的一怔。

    “這世上，聖人太多，她們會因為你的痛苦憐惜你，卻也會因為你的狠心責備你，她們不允許你出任何差錯，若是你過於善良她們說你白蓮花智丨障，若是你過於狠心，她們覺得你不盡人意，越來越朝當初傷害你的人靠近，我很清楚，所有人的身份都是變幻莫千的，沒有人，能永遠當受害者，也沒有人能分辨和確切說出，誰才是受害者。”沈暮念沉聲道。

    “我不想變得自私，即便明知道錯不在我，若是我不離開你，致使你君家最後亂成一鍋粥，家破人亡，縱使我對你情深義重卻依舊會淪為世人口中的累贅托油門，他們會說，你看沈暮念，一副自大倨傲的樣子，還不是處處需要別人善後，還不是從另一種角度毀了你。”

    沈暮念的話句句帶著利刃，讓君亦卿覺得他的存在好像不在那麽重要。

    “你明知道，不管你怎麽做，也不可能讓人人滿意，在意別人的眼光……”

    君亦卿的話還沒有說完，沈暮念便輕笑啟唇：“我很清楚，別人的眼光我並不在乎，我在乎的，是你的。”

    君亦卿驀地一愣。

    似乎是這一刻，才讀懂沈暮念話裏的意思。

    她看的過於透徹，她也有屬於自己的安全感。

    她不能變的自私，不能成為他羽翼下的附屬品，不能在他身邊當一個溫室的花朵，不能把所有的困境都甩給他。

    就像他說，他希望她變的自私。

    可若是沈暮念真的變的自私，她不在過問任何，躲在他懷裏，把君家和蘇寒的事情都甩給他，卻依舊保持著倨傲的樣子。

    他還會喜歡她麽？

    她還是那個他喜歡的沈暮念麽？

    她說的聖人不是別人，而是他。

    君家欺辱，她跑來給他告狀尋求幫助，久而久之，他如何自處。

    白家的爛攤子他要收拾，蘇寒的事情，他要冒著天下大不違查，而她還是那個有著小性子，到處惹是生非動不動甩給他臉色的沈暮念。

    他們的相處模式就會完全崩塌，而那樣的相處模式能堅持多久。

    “你覺得，倘若你變了，我會不喜歡你？”君亦卿微微擰眉輕聲道。

    沈暮念搖頭：“不是你不喜歡，而是我不喜歡，感情裏，不是你喜歡我，我喜歡你就可以，我一直堅信，真正好的感情，是成就兩個人，而非毀了兩個人，你不想我受委屈，我亦是不希望我成為你的累贅。”

    “你不是一直問我，相不相信你麽？信，我相信即便我想成為一朵溫室中的花朵，你也有辦法護我安好，讓我成為隻知道吃喝玩樂全無後顧之憂的人，但你呢？”

    君亦卿輕嗤一聲：“我什麽？”

    她是在懷疑他的能力和毅力。

    雖然他很清楚，沈暮念完全脫手後是怎樣的混亂場麵，但對於他君亦卿來說還不是解決不了的。

    “你信我麽？”

    君亦卿扣著她的手微微一緊，看了她半晌笑了：“沈暮念，你受虐的體質還真是一點沒變。”

    沈暮念翻了個白眼，傲嬌道：“拖後腿，不是我的作風，況且，白書涼挺有意思的，我願意陪她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