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落。

    沐涼驀地想起什麽，補充道：“白書涼對念念的敵意太大，人是我殺的，如果君上將覺得不妥，我可以負責。”

    君亦卿並沒有看到白書涼最後是個什麽狀態，但來的時候隱隱能聽到她最後發狂般的嘶吼和咆哮。

    已經超出了人類的理智範圍。

    殺了她，是目前最為有效的手段，若是放任她傷了沈暮念，才是他所不願意看到的。

    沐涼是什麽人，他很清楚，現在他所持有的背景和勢力，都超出了預計。

    現在，他沒有時間跟他在這裏耗著，莫道的事情很複雜，他必須要先搞清楚狀況。

    沈暮念跟著沐涼，從君亦卿身邊經過時，手腕被他驀地握住了。

    沈暮念心裏一個咯噔，下意識的頓住腳步，掀起掙紮的眸子望向他。

    君亦卿低頭凝視著沈暮念，在她眼中把她此刻的掙紮和糾結讀懂。

    她並沒有給沐涼說實話，按道理來說，沈暮念應該告訴沐涼的，因為她信任他。

    如今，她沒有給沐涼說實話，是從心底對他產生了質疑麽？

    “沒有什麽想跟我說的？”君亦卿此刻的神色，跟方才在車上截然不同。

    他絕美的俊容上，罩著一層淡淡的揮之不散的陰霾和冰冷，看向她的淩冽眼神中毫無柔意，多的，都是讓人牙齒打顫的審視。

    他……再跟她演戲。

    喉嚨上下滾動，沈暮念嘴裏都是一股說不出來的酸澀，說實話，她現在糾結的快瘋了。

    最重要的是，她根本不知道她在糾結什麽。

    她相信沐涼，可也相信戚竹，更相信君亦卿。

    但，現在他們各執一詞，讓她這場原本好演的戲變得艱難起來。

    倘若沐涼能百分之百讓她信任，她不會這般糾結，突然有點厭惡這樣的自己，一方麵在得到沐涼的幫助，一方麵卻又無法完全相信他。

    “剛才白書涼已經失控，若非沐涼，她很可能傷到我，就算今日沒有傷到我，她這樣的情況也會傷到別人，解脫，於她來說是最好的下場，還請將軍能酌情處理，隱瞞此事。”沈暮念微微擰著眉心，沉聲道。

    君亦卿鎖著沈暮念這張驚豔的俏容，在她啟唇配合他演戲之時，他心裏突然欣愉起來。

    他和沐涼，沈暮念顯然選擇了前者。

    “他殺了人，你卻維護他。”君亦卿嘲弄道。

    沈暮念掙脫開君亦卿的手，冷決道：“她該死，我相信，剛才就算是將軍，亦會做出這樣的選擇，事件緊迫，將軍還請盡快處理後續吧，若是這事沒完，事情結束後，我願意替沐涼聽候你發落。”

    沐涼瞳孔驟然一縮，看著擰著眉朝他走來的沈暮念，突然有那麽一瞬間的恍惚。

    他有點分不清，他們是真的分道揚鑣還是在演戲。

    但無疑，沈暮念的話卻觸動了他，他相信沈暮念剛才說的話均出自真心。

    沈暮念能感覺到君亦卿一直留在她身上的視線，一直到那視線消失，她才頓住腳步朝後望過去。

    沐涼亦是隨著她的腳步停下來，不管是不是演戲，他們之間的感情都沒有減少半分。

    想及此，沐涼冷峻的眉峰輕輕擰起，淡淡問：“後悔跟他離婚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