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四話 他永遠在和前提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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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這麽花工夫,這便是類人猿的感想。
瑪麗·賽勒斯特決不弱,此外,還很熟悉室內——在船內狹小空間的戰鬥方式。
射程短但威力高的射擊在少有退路的走廊裏威脅不小,強化士也舍棄了速度,但每個人都夠硬,連龍和風箏也要花時間才能解決。此外,類人猿還下決心絕不讓這兩個人死,他忘不了在月生戰中失去的貂熊和若竹。
為此,他決定多少辛苦一點也要承受。
換句話說,就是暫時要和暈船的嘔吐感做伴了。不管怎麽說,這艘船馬上就要沉了,就算在腳下潑灑嘔吐物,也用不著花時間清理。
隻要知道這些,戰鬥方式就很簡單。
——要和隨環境最優化的敵人打,就先改變環境本身然後再動手。
類人猿讓龍和風箏把目標對準船的牆和地麵。隻要不在意花費的時間,接連破壞這些不逃也不藏的東西實在輕鬆。隻要擴大空間,對方自然會逃向狹窄的地方,但船上空間有限,隻要把人逼到絕路的時候“咚”地來一下,就完事了。
類人猿站在最後那扇門前。
鐵門上的金屬版寫著掌舵室,類人猿毫不猶豫地推門而入。
裏麵有十四個人,正對麵就是類人猿要找的人。
率領瑪麗·賽勒斯特的男人,宵晴。隻有他坐在椅子上,左右共十三人,其中一半用終端朝這邊發動射擊。
類人猿沒有動,龍不知什麽時候站到了前麵,他把類人猿剛剛打開的門擰下來用兩手舉起,擋住射擊的光線。“咚”地一聲,門上開了洞。
“如果正麵交手——”
類人猿開口後,龍把被打出洞的門扔到一邊,類人猿則毫不在意地繼續說:
“會贏的毫無疑問是我們,繼續打還有什麽意義嗎?”
宵晴坐在椅子上,撐著下巴答道:
“我們陣營全員是三十二人。”
“是嗎?所以呢?”
“減去這裏的十四人,還有十八人。”
“已經殺了八個,真不好意思。”
“那就是十人。現在起身後會有射擊。”
“不對,這數字算的對不上。”
類人猿歪過腦袋。他並不是想挑釁,但確實沒把宵晴放在眼裏。這場戰鬥的勝利已經無法動搖。
“路上剛好有十個人向我們投降了。收下全員的終端之後,把他們從窗戶扔了出去。現在我們的船正把人撈起來呢。”
“這樣啊。”
“說白了,現在瑪麗·賽勒斯特有十四個人,一共就這些,多不了了。”
“我之前也這麽想,不過好像並不是。”
宵晴點擊終端。
射擊?不對。強化?不對。
緊接著,船發出轟響上下搖晃。
——操縱波浪的其他類能力。
但,為什麽?
瑪麗·賽勒斯特的船已經破破爛爛,靠無人機墜落砸出洞,用那架無人機運來的汽油點起的火現在仍然在燒。而且在內部,龍和風箏已經把所有算是牆的地方砸了個遍,這船還能浮著已經很神奇了。
腳下的地麵以類似秒針的速度傾斜,船有一半沉進水裏,另一半被抬了起來。類人猿在傾斜的視野中盯著宵晴,朝他問道:
“你想和船一起沉下去?”
宵晴從椅子上起身,那把椅子沿著地麵滑行,撞到牆上。
“不,在船外還有事要做。”
瑪麗·賽勒斯特的船應該被伊甸的類人猿部隊用船圍住了,說不定那個大浪之後他們也沒能幸免於難。
“意思是打算逃跑?”
“正相反,是讓人進來。”
“咣”——背後傳來堅硬的巨響。
類人猿禁不住回頭,有什麽東西從外麵戳進走廊的牆上。那是——小船?
——用波浪掀起浮在海麵的小船,衝進這艘船裏?
但,就這樣,又有什麽用?
他立刻知道了答案。一束銀光朝類人猿飛去,但被風箏用手背彈開。類人猿不禁咋舌。
“平穩啊。”
在走廊另一頭,站著兩個人,都是熟麵孔,月生戰時曾聯手作戰。男女各一人,記得注冊名是nick和紫,兩名實力不賴的強化士。
走上前的是紫。類人猿朝她進行威懾射擊,同時大聲下令。
“先把平穩的人幹掉。龍,你去把掌舵室的人控製住。”
由於船的傾斜,走廊變得像滑梯一樣。類人猿勉強站穩,推開風箏的肩膀。
——我的願望就是你的願望,發動。
“一起上,盡情幹吧。”
聽他低聲開口,風箏少見地正經表示回應。
“我知道了。”
背後傳來轟響。估計是瑪麗·賽勒斯特那夥人的射擊,但類人猿根本沒回頭。背後就交給龍,什麽事都懷疑同伴的水平就太浪費時間了。
自己要和風箏一起,把nick、紫幹掉。
然後,這場戰鬥就結束了。
射擊擦過右臂。
kido張開手,又合上,確認傷口。
還不至於沒法戰鬥,能自如活動,也能握住手槍,但還挺疼的。
藤永緊張地大聲問:
“對不起,傷怎麽樣?”
“沒問題的。首先從那邊開始。”
kido用眼神示意魯濱遜的三個人。巨人現在仍然捂住一隻眼睛蹲著,而且隻要和它保持距離就不會被攻擊。
“我一個人上。你去領著我們的人行動,巨人胡鬧起來就麻煩了。”
“但是,敵人——”
“嗯,我知道。”
出現在這裏的魯濱遜的人共有七個。除了露麵的三個以外,巨人的城堡左右牆邊各有兩人潛伏,估計是打算讓這邊被眼前的三個人吸引注意力,然後趁機攻擊吧。
藤永用力繃緊嘴唇。
“我知道了。”
“沒事的,別擔心。”
kido一直有預感。
——今天我狀態很好。
最開始的五頁左右是同伴打通的,在之後的戰鬥裏,對手都是像巨人一樣離譜,讓他一直沒有確切的感受,但感覺今天身體的行動不錯,注意力很集中。實際上,kido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麽能對瞄準藤永的射擊做出反應,總覺得看到了本來看不見的東西。
他朝著魯濱遜的三個人起跳,其中有兩人心生怯意,但正中間那個人沒有。估計是點數的分配有差別吧。
——在魯濱遜,應該把大量點數分到了童話世界上。
所以他們的人員沒有多強,應該沒有。
kido在空中射擊,炸裂彈射向三人跟前,目的是遮擋視線。
在莫名帶著彈性的雲上落地後,kido一步跳向側麵,兩束光線隨之交差,估計是藏在左右城牆陰影中伏兵的射擊。在kido眼裏,那簡直像是過去發生的一樣,而kido本人已經朝其中一組伏兵衝去。
看來伏兵是強化士和射擊士的組合,射擊士沒能理解自己的動作,看眼神就知道對方沒跟上kido。強化士還好一點,但同樣有些混亂。
kido用通常射擊打飛射擊士手上的終端,順勢逼近強化士,在對方眼前跳起。在空中抓住飛起的終端,幾乎在同時朝正下方射擊,這一次是反射彈。被雲反彈的光線掀起了強化士的下巴。落地後,從正在倒下的強化士口袋裏抽出第二台終端。
一切kido都看得很清楚。
遮蔽最先出現那三人視線的炸裂彈煙霧散盡,正中間是射擊士,剩下兩人是強化士。正中間有射擊的光線飛來,但kido已經從原地消失。
果然今天狀態很好,kido想著,又暗自搖頭。
——不對啊,是真正強大的那幾個人讓自己感覺麻木了。
和月生戰鬥,然後又和尤裏戰鬥。在連續和實力遠超自己的對手戰鬥中,kido忘記了。
在普通的戰場上,一個超過兩萬點數的玩家足以掌控戰局。一邊是在速度和感知上花費大量點數的kido,一邊是普通——一個人最多幾千點數的玩家,雙方的性能從根本上不同,就好像自行車競速賽裏混進了一輛摩托。
強大的人,比如月生或者白貓。
——他們平常就是這樣戰鬥的嗎?
己方和對方時間流速完全不同的戰場。
一切都如預料般變化的戰場。
這就是所謂的強大嗎?想到這裏,kido笑了。雖然不知道強大的正確解釋,但他知道,這類似於無所不能的感覺並不是正確答案。
藤永繼續透過狙擊槍瞄準鏡看著,倒吸了一口氣。
——kido先生好強。
遠遠超過了敵人。
對手的水平的確在他之下,正常交手肯定能贏。但,會是這樣單方麵的戰鬥嗎?麵對敵方的七人集團,kido幾乎沒有讓他們受傷,不損害敵人肉體隻奪走終端,用這種通常不可能想到的方式掌控戰局。雙方的戰鬥力應該沒有這麽大差距。
透過
小說
瞄準鏡看到的景色,讓藤永感到恐怖。
不是kido恐怖。無論再強,那個人都依然溫柔,也不會被他背叛或是拋棄。但。
——對能這樣戰鬥的人,我還能為他做什麽?
盡管如今轉會到伊甸,藤永仍把自己看作電影俱樂部的一員,覺得無論規則上如何定義,電影院的會長永遠會是kido。但說不定事實並非如此。或許那個人不需要什麽公會,僅靠他一個人戰鬥是最強的。
——如果是這樣,我還有什麽理由待在這裏?
跟不上那個人的速度,僅僅通過瞄準鏡看著他,我還哪裏有必要拿這麽多點數?把戰鬥力全都交給他,我隻要躲在暗處發抖就好了吧?
在瞄準鏡中,又一個敵人倒下。
toa信賴的檢索士子彈蟻說道:
“尤裏獨自踏進了三色貓帝國。”
就算是toa,聞此也感到意外。
“伊甸有變化嗎?”
“沒有,隻是尤裏進入戰場。”
嗬,toa吐出一口氣,像是在笑。
她看不透尤裏的想法。目前有八萬p的他無疑是威脅,但想靠一個人打敗三色貓帝國,就太貪心了。話雖如此,她也不覺得尤裏會挑起沒有任何對策的戰鬥,他到底有什麽準備?
——不,想也沒用。
目前,平穩的檢索沒有查到尤裏手裏的牌。雖然知道本該被凍結的無人機仍能使用,但查不出其背景。對方手裏有ido那張牌,想揭開他們的秘密隻會浪費時間。
“三色貓的動作呢?”
“白貓、黑貓兩人迎戰。”
“月生先生呢?”
“沒有變化,在各弱小公會收集點數。”
“有多少?”
“從戰鬥開始後上漲了大約七千p。”
這就很難判斷了。
雖然想警惕尤裏,但如果行動不當會刺激香屋。派半吊子的戰鬥力去三色貓屬於下策,而一旦投入強大的戰鬥力,香屋肯定會叫月生回去,而那種發展並非toa所願。
——別猶豫,簡單地分割問題。
這次戰鬥的主題,是對香屋的負荷,要優先對他增加壓力。既然這樣,能選的方案隻有一個。
“三色貓放著不管。船的情況呢?”
“nick、紫上船,開始和類人猿戰鬥了。”
“那邊占優勢?”
“不清楚。”
“了解。接通uno的電話,先從魯濱遜那邊開始。”
“立刻行動嗎?”
“不,讓她們保持隨時待命,由我發令後開始。但在那之前需要準備,告訴她們戰鬥會在三分鍾內開始。”
“我知道了。”
toa對方針沒有遲疑,盡管如此,還是隱約對尤裏感到不快。
她暗自笑了。
——遇到不好的預感時,不能被分散注意力。
因為那是香屋擅長的領域。他在身邊還好說,如果互相敵對,那最好的做法是痛快地無視。
見toa起身,子彈蟻開口問:
“要去哪裏?”
“二樓,去見莉莉。”
我要把平穩最強的戰鬥力用在魯濱遜,而kido在那裏。
——香屋,你會怎麽辦?
麵對逼近麵前的尤裏,還有kido將會直麵的危機,不會看漏任何危險的他會采取怎樣的步驟應對?
沒法在身旁看到他的表情,真是遺憾。
麵朝著筆記本,香屋步用寫著,力度像是在撒氣。筆芯折斷彈飛,才總算停下手。
——看不懂尤裏。
他為什麽獨自踏入三色貓?到底有什麽目的?
黑焦迅速報告:
“尤裏以緩慢速度步行接近白貓、黑貓。距離四百米。”
他實在太顯眼,顯眼過頭了。那麽真正恐怖的東西應該在目前還看不到的地方。香屋簡短詢問:
“布偶呢?”
“還不知道。無法探查動向。”
現在這個瞬間,平穩應該站在三色貓一方,應該不會允許三色貓落到尤裏手裏。考慮到勢力均衡,理所當然會是這樣。但,toa總是不喜歡這種理所當然,況且她這個家夥喜歡後亮牌,不是不可能靜觀其變。
——要讓月生先生回來嗎?
不,還不行,沒有根據那麽做。
而且三色貓本來就夠強,應該夠。所以現在向三色貓聚集過剩的戰鬥力就是錯誤的,靠白貓和黑貓應該足夠守住三色貓。但,如果是這樣,尤裏為什麽會過來?這很奇怪吧?到底藏著什麽主意?他有多少檢索不到的能力?
黑焦忽然大聲喊道:
“莉莉,發動了玩具的王國,布偶動了。”
來了,真是好消息。香屋有一瞬間這麽想,在這個瞬間,內心的確輕鬆了。
白貓、黑貓和布偶擊敗尤裏,之後把布偶逼到無法行動。這條路已經準備好了,但。
黑焦繼續喊:
“布偶開始移動,速度很快,目標是魯濱遜。”
香屋一拳砸在眼前的課桌上。
——toa,那個蠢貨。
現在要這麽賭?她豈止是對獨自踏進三色貓的尤裏置之不理,甚至可以說在幫他的忙。
香屋喊著回答黑焦。
“檢索。目標是ryaa先生,進行通話,還要他終端上攝像頭拍下的內容。”
“攝像頭?”
“趕快。”
對於三色貓帝國和尤裏的戰鬥,toa賭三色貓贏。在這期間,恐怕是要把準備給三色貓的布偶用在魯濱遜上。如果尤裏和三色貓彼此疲敝,就正中toa下懷,再一次讓那個家夥搶走甜頭。
——那我就相信好了。
靠尤裏的戰鬥力無法擊潰三色貓,真正危險的是魯濱遜那邊,必須保護kido他們。
為了檢索,黑焦閉上眼睛,香屋在他旁邊頻繁地晃腿。
——首先和ryaa先生聯係,必須向身在魯濱遜的電影院成員們傳達己方的勝利條件。接下來呢?月生先生?不,還不能改變那個人的計劃,果然還是先找秋穗。要快點。可是。
還看不透尤裏。看不透就讓人害怕。
老實說,他真想讓白貓她們立刻從戰場上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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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三色貓帝國的領土上,有個男人獨自走著。
尤裏,被認為最接近架見崎的勝利的人。
白貓從住宅區的屋頂俯視他的身影。他步伐優雅,腰杆挺直,步幅均勻,每個動作都沒有動搖,重複著完美的每一步。隨著白貓眼神示意,站在她身旁的黑貓向終端發令。
“開火。”
潛伏在周圍的五名射擊士同時攻擊。之前已經和他們說過,任務到此為止,之後隻要盡快逃走。
五束白色光線交差,白貓朝其匯集點跳去。距離大約十五米。一次呼吸的時間後,漂亮地躲開射擊的尤裏就在眼前。白貓痛快地打出拳頭。
——這一下,會被擋住。
現實很快追上她腦中的預想,本該打中肚子的拳頭前出現了尤裏的胳膊。白貓將自己被攔住的拳頭繼續往前壓,全身靠過去。目的不是攻擊,而是想逼得更近,奪走尤裏的視野。在能感覺到呼吸的位置出現了他的笑容,那張臉上出現了陰影。
黑貓。她從正後方越過白貓,朝尤裏頭頂砸下腳後跟。尤裏似乎想後退一步,但白貓沒有放過,張開拳頭抓住他的胳膊,強行拽了過來。
——還不夠。
白貓已經預見結果。尤裏用另一隻胳膊舉到臉前,像是遮住陽光一樣擋住黑貓的腳後跟。但這樣一來,尤裏把兩隻手都用上了,而自己還空著一隻手。
——接下來能打中。
這個男人的動作能看得很清楚,看得到一次呼吸後的行動。白貓心想,我還挺緊張的。原因與其說是尤裏足夠強,不如說是因為和黑貓一起站在戰場上吧。因為還記得曾失去她的恐怖,所以戰鬥不能太隨便,精神自然會更加集中。
和想象中一樣,白貓的肘部戳中尤裏的心窩。
手感並不強,他立刻仰過上半身,化解衝擊。但,也不是完全沒造成傷害,隻要一點點打亂他的架勢就好。
仍然在空中的黑貓朝尤裏的臉打去,手掌蓋住他的雙眼。在他視野被擋住的一瞬間,白貓放開抓住他胳膊的手朝喉嚨出拳。但這一下沒打中。尤裏的反應很快,他順勢朝後倒下,兩手撐住地麵翻身跳開拉遠距離。
黑貓正想追擊,被白貓輕聲說“等等”攔住。拉開的距離對對方有利,直線上的動作會被看透。
尤裏皺起眉頭。
“怎麽了?白貓小姐?”
啊?白貓隻應了一個字。
尤裏繼續說:
“為什麽你不集中點數?你不需要其他人射擊或者掩護吧?如果你的點數超過十萬,現在的我就想不出還怎麽贏。”
目前,白貓持有的點數大約七萬,而黑貓帶著兩萬出頭。
其實她想給黑貓分更多點數,但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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