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9.決定——(三千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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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說——”
歌兒很有可能是毒。”言清微微皺眉道,若真的是毒,那麽下毒之人便不能不引起重視,隻因他下的這毒,不但讓他也沒有發現,而且瞞過了天下那麽多人,隻認為這是單純的身子不足。
慕衍原本是來看裴予歌的,卻在不遠處恰好聽到了這段對話,毒——
這怎麽可能!”葉曉夕吃驚道,居然會是毒!姐姐雖然病弱,卻從未被診斷出有毒的跡象,可原來……
慕衍快步入內,沉聲問道:“你可知你在說什麽?!”
你怎麽來了?!”葉曉夕見了慕衍,不滿問道,這幾日她都不待見慕衍,慕衍甚是無奈,隻是他一直在想如何哄好裴予歌,倒是忽略了九公主。
可顯然這時慕衍是沒有理她,他隻關心方才言情所說的事情,言清見了慕言,站了起來,拍拍身的灰塵,道:“若我猜的對,那麽這毒便是打娘胎裏便被下了,這毒之陰狠,應當是西涼的一種毒,專門下在有孕的女子身,待女子生下孩子後,女子便會漸漸落下病根,身子越來越差,可怕的是,那孩子出聲便是藥罐,身體羸弱不堪。可這毒素極為頑強,倘若寄體一死,那毒素必死。這也是為什麽歌兒總是尚有一氣的原因。”
打娘胎有了?慕衍目光暗沉,良久後道:“這事先不要告訴歌兒……”
葉曉夕疑惑地看著慕衍,他說完這話後拂袖而去,葉曉夕氣嘟嘟道:“他是越來越沒禮貌了!!”
慕衍直徑出了宮門,快馬加鞭到了尋芳齋,他下了馬,一個年人趕緊來,恭敬道:“殿下到了。”
我要知道顧蕙的事情,越詳細越好!”慕衍沉聲道,聲音像是一把青銅的鐵劍,跌進了死水之。年人一愣,又趕緊回答道:“殿下,有關顧家之事,恐怕——”
找!”慕衍冷聲道,他倒要看看,到底是誰從一開始害得歌兒如此!若不是今日聽了言情所說,他根本不會知道世間還有這麽惡毒的東西!
年人也很鬱悶,這讓他去哪兒找啊?顧家本來不是一般的家族,許多事情都被人抹滅得幹幹淨淨,況且,還有祁帝的有意隱瞞,便是尋芳齋也很難找到什麽線索。
可見七皇子頭一次這麽氣急地來尋芳齋,他不敢不重視,剛剛好他帶著慕衍到了一個較為隱秘的地方,他出聲詢問:“七皇子可是遇了什麽事情?”
顧家為何突然滅門?當真隻是因為祁帝的忌憚?”慕衍問出心裏所想,若是有裴予歌這樣的事情出現,那麽便說明對付顧家的不隻是祁帝,還有旁人。若是知道了誰與顧家有仇,是不是便知道了是誰下的毒??
隻是往事牽扯太多,誰也不能立馬說出個所以然,年人自然也不太清楚,“殿下放心,屬下定會傾力調查!”
慕衍點點頭,閉了眼眸,日光照下,似是柔和,卻是冰冷——
裴予歌很少做夢了,隻是不知是受了什麽刺激,大約是知道了裴月最終會嫁給慕衍,有些鬱悶,又勾起了曾經的痛苦。
這麽久沒見到過秦元了,在宮宴她又見到了——他身著華服,器宇不凡,女眷席,自然還有他的妻子何氏,何氏著著橙色的宮服,滿臉的高興——
這些都是建立在她的死亡之——
她好像又回到了在行刑之前,那是深秋。
……
深秋涼意漸深,秦長悅卻隻有一襲薄衣。她抬眸看向最高處的祁帝,那滿臉的怒意,還有一旁太子的漠不關心。
說起來可笑,祁帝讓秦元做這個行刑官,大抵是讓他也嚐嚐骨肉離別的滋味,算是給他教導無方的懲罰,隻不過祁帝這次是失算了!秦元從未憐惜過她秦長悅!
高高在的祁帝看著麵無表情的秦長悅,道:“秦丞相,可以行刑了。”聞聲,秦長悅才微微抬眸看向祁帝,這一眼,卻看得祁帝心頭一驚。那如同枯井般深邃的黑眸裏的恨意差點將他也拉了進去。再看去時,秦長悅的眼眸已經垂了下去。
臣……遵旨。”秦元領旨後,下旨行刑。
刮刑,顧名思義是用刀在人的身割肉,一刀一刀地割,割的時候不能讓受刑人的那樣死了,待他足足承受了千刀之後才能咽氣。
劊子手拿著匕首,在秦長悅的臉蛋割下了第一塊肉,鮮紅的血染紅了刀麵,一聲淒厲的嗚咽聲隨之從秦長悅嗓子裏發出。
秦元眉頭一蹙,眼眸卻沒有半分不忍。秦長悅冷笑連連,她的父親,竟真的半點都不心疼她!
第二塊肉是從左臉頰割下來的,說不了話的嗓子發出的聲音頗為詭異,聽得所有人毛骨悚然。秦長悅的兩行清淚混著血水滑落。
這一幕,即使是圍觀的陌生人也不忍直視,秦元眼睛都沒有眨一下。真是她的好父親!
第三塊、第四塊……割肉的噗嗤聲清晰得傳入秦長悅的耳朵,她的嗚咽聲讓祁帝也皺起了眉頭。
劊子手並不停手,秦長悅知道,她的父親,從頭至尾從未當她是他的女兒,他的心冰冷堅硬得連石頭也不!秦元如此,別人隻當他是對皇家忠心耿耿大義滅親。可是她又有什麽錯?是錯在替秦長雪嫁給慶王次子?還是錯在她對這個父親恭敬孝順?
……
黑暗之,不知是自己的淚水還是其他,全部混雜在了一起,她有些委屈,不是……她所有的委屈全都湧了來,憑什麽讓她替死?憑什麽?!
憑什麽她明明重生了,還要每日每夜受到仇恨的折磨,她要複仇!
憑什麽嫡女是她,嫁給慕衍的是裴月???
這些委屈,如同海水一般一點一點彌漫來!
可是這些還不夠!不夠不夠!仇恨都是一點一點積累起來的,這些又怎麽夠她在這樣的病痛之,立誓要活下去?!
父親,您這麽著急叫女兒回來是出了什麽事情嗎?”剛從慶王府回來的秦長悅遠遠地見到了秦元的背影,語氣之稍帶欣喜,父親從未親自叫她回府過。
悅兒…你聽說了雪兒的事情了嗎?”秦元轉過身,看著剛剛趕回來的秦長悅。
三妹妹?三妹妹怎麽了?”秦長悅問道。
她不小心把太子妃推到了湖裏,太子妃肚子裏的皇孫不保。”他嚴肅開口。
什麽?!”秦長悅吃驚道,眼含有擔憂,手攥緊了被洗得發白衣角,“這,這如何是好?三妹妹豈不是會……”
秦元突然看著秦長悅的眼神怪異起來,“悅兒,現在隻有你能救雪兒,你可願意?”
我?……我能幫忙嗎?父親,我若能幫忙,自然是要幫妹妹的。”秦長悅道,長相平凡的她眉眼間有獨特的溫柔,讓人沉靜在那美好之。秦元突然想到了多年以前的某個女子,坐在院子裏,往外眺望時,眉眼間也是這樣……
想到這裏,秦元卻突然臉色一變,他的聲音都冷了幾分!“隻要你願意代替雪兒受刑!”
父親!”秦長悅不可思議地叫道,她眼慢慢盈滿了淚水,“父親,…我不願意,我……”她連忙去拉秦元的衣袖,“父親,女兒不想死……難道,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秦元狠狠甩開她,“別無他計!秦長悅,這是你欠我的,是你和顧蘭欠我的!我讓你姓秦姓了這麽多年,情誼早盡了!當是補償我,你替雪兒去死,我與顧蘭扯平了!”
秦長悅摔倒在地,她抱住秦元的一隻腿,哭道,“父親,父親您不能這樣狠心,我也是,我也是您的女兒啊……”
姐姐這話便說錯了,父親說了,你不過是一個來曆不明的野種,怎能妄想做父親的女兒呢?父親可是高高在的丞相啊……”聲若珠落玉盤,清脆悅耳,秦長悅一側目便看到朝她走來的秦長雪,嘲笑著,冷笑著看著她,偏偏那聲音是溫柔的,叫人都不舍得怪她。
秦長悅淚流滿麵,搖頭道,“三妹妹,你向父親求求情,可好?”
秦長雪輕輕地笑了,蹲下來看著滿臉淚水的秦長悅,她笑起來像天宮的仙女一般,讓人想要抱在懷裏好好疼愛,笑聲聽起來是那樣天真爛漫,可說出來的話,卻像刀子一般,狠狠紮在她的心裏,她說,“不好呢,二姐姐,你若不死,我要怎麽辦呢。”
一臉為難的模樣,我見猶憐。
……
不…不……不要!!!”裴予歌猛然驚醒,猶豫過於激動,扯到了傷口,雖然沒有裂開,但是也十分的疼,她臉色白了幾分,可是眼神卻更加冰冷,她是喜歡慕衍的吧?
對啊,慕衍三番四次地救她於水火之,而她在如何也是一個少女而已,對著慕衍她是該心動的……
可是如今這個人卻不再屬於她,那她也不需要。閉眼眸,她將情愫藏匿於心,再睜開時,早已沒有了方才驚慌錯亂的樣子,那無盡的淡漠與冰冷,像是要將人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