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5.射箭考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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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予歌回院挑了個春風和煦的日子回院,重新穿回一襲白袍,有些單薄,知畫貼心地為她披了一件披風,院一直以來也沒有變化,雪被人掃到一旁,院裏幾支紅梅傲然挺立,當然也是最後幾支了,畢竟春已經來了。</p>
被融雪打濕了的青石,裴予歌走在麵聲響也沒有,這幾日的南院還算寧靜,不過北院正忙著下山單獨修習,這兒熱鬧得很,其江千夜和江連晨也回到了院,連未曾在院見過麵的趙樂清也回到了院。</p>
這天剛剛好是北院的考核,這場考核雖然不能決定最後參與南北之爭的人,但是也是至關重要,大家如約而至到了射箭場地,這考核第一項便是百步穿楊,遠方是掛著弓的架子,一排排弓整整齊齊地掛著。</p>
原本這和裴予歌也是沒有關係的,可是恰好陳司業過去時看到了正往南院走的裴予歌,叫住了她,“裴予歌?你回來了?”他可是忘記不了程堇當日敲詐他的那個特許修業的名額,到現在還耿耿於懷。</p>
於是乎他的臉色自然不太好,裴予歌看在眼裏,卻依舊柔和道:“陳司業。”</p>
嗯。”他有些淡漠,裴予歌正想行個禮便走,卻被陳司業叫住,“對了,七星班下山習馬術課去了,莫約要傍晚才回來,現在你回到南院也隻有一個人。”</p>
習馬術課呀。裴予歌心裏默念,笑了笑,小九好像很喜歡馬術課,陳司業見眼前的裴予歌沒有別的話,他繼而道:“既然如此,你跟我到射箭場去吧,今日北院,你的師兄師姐們考核,有些地方需要幫忙。”</p>
這是讓她幫忙了?裴予歌微微挑眉,陳司業莫不是不知道她身子差之前還被重傷過??不過見陳司業這一臉正經的表情,她也不拂了他麵子,隻是輕輕道:“歌兒明白。”</p>
裴予歌便跟在他的後麵,陳司業走在前麵,步子不算很快,但是裴予歌還是有些艱難才能跟,她微微吐了吐氣,陳司業莫不是故意的吧?難道該記仇的不是她嗎??</p>
來到射箭場,北院的眾人早已等著了,陳司業來了之後,嚴肅開口:“都安靜!”原本有些哄鬧的射箭場瞬間安靜下來,他們隻看到了陳司業,未看到陳司業身後的裴予歌,表情都是十分嚴肅的。</p>
陳司業先是停了一下,問道:“都到齊了?”</p>
回司業,都到齊了。”</p>
陳司業點點頭,又朝裏麵走去,這是一個平坦開闊的地方,枯黃的野草已有複蘇的跡象,在眾人的背後,是一整排靶子,靶子與其他地方的靶子不同,更加的小,並且靶麵的繩子浸過蠟,這增加了難度,若是一箭射過去,力道不夠,要麽會穿不透靶心要麽會滑動影響成績。</p>
陳司業走到諸位的前麵,大家才看到他的後麵還有一個嬌小的人影,這人是裴予歌,雖然披風將她整個人都裹在了裏麵,這平野的風將她的發絲微微吹起,可是她那張臉太過顯眼,大家一眼認出了她。</p>
劉平時最不拘一格,看到了裴予歌,心情飛揚了,打趣道:“陳司業,我們這場的是射箭,您將小師妹帶來作甚?莫不是當裁判?”</p>
陳司業瞪了他一眼,才悠悠道,“她剛剛回來,七星班其他人不在此,索性來這裏幫我考校各位,還請諸位務必重視,同時給小師妹樹立一個榜樣!”</p>
裴予歌淺笑道:“我來領略師兄師姐們的風采。”</p>
可是這的是射箭,哪裏需要什麽幫助?莫不是今年的考題有變?眾人都是惶惶不安的,倒是裴予歌一臉坦然的樣子,陳司業瞥了她一眼,沒有說話。將北院眾人分成幾組,然後他們各自拿了弓站在各自的靶前,陳司業將他們分成了一組十個人,可是隻有九個靶。</p>
妺漓溫聲問了句:“陳司業,可需要重新分組?”</p>
陳司業搖了搖頭,目光直直落在了一旁旁觀的裴予歌身,“不需要,她不是在嗎?”</p>
裴予歌聽到這裏,目光落到了陳司業身,所以這是讓她來當靶子?裴予歌又看向遠處的靶子,隔著那麽遠,這是有多大的仇多大的恨啊?</p>
你可願意幫師兄師姐們考核?”陳司業問她,這算是哪門子的幫?若是她們有個手抖,豈不是要了她的命?真是……陳司業到底為什麽那麽恨她??</p>
陳司業,這裏風有些大,歌兒身子還未痊愈,不宜受涼。”她這樣回答,也沒有拂他的麵子,直直問出是不是與她過不去,否則非讓她送命?而是找了個借口,可是陳司業卻不罷休,臉色變了一變,“你這是不相信你師姐師兄們?”</p>
相信?裴予歌勾起唇來,說什麽相信要以命相賭?她的命這麽值錢,若是有何閃失那怎麽能行?可是陳司業這句話讓她有些騎虎難下,執意不去吧,又是不相信北院的人,若是去了,豈不是拿自己的生命在賭?</p>
裴予歌還未想好怎麽說話,趙樂清站出來道:“陳司業,我看算了吧,還是重新分個組較好,小師妹身體本不好,怎麽能因為我們,讓她病情加重?”</p>
她覺得這個陳司業是有意針對小師妹的,可是她不能這麽說,隻能說小師妹身子不好。也的確,這三月的天兒能暖到哪兒去啊?況且這幾日正在融雪,融雪之日才冷呢,況且這裏是平野,風大得很。</p>
但是陳司業沒有鬆口:“今日可不隻是考核這一項,倘若再去分組,時間若是不夠,後麵的人沒有考校完畢,隻能算作最差一等。”</p>
這不是在威脅人嗎,這時候大家都看向了裴予歌,畢竟誰也不想要自己的考校成績為最差,裴予歌在大家的目光注視下,輕輕笑道:“何必麻煩呢,我幫便是。”裴予歌笑容姣好,感染了大批人,讓他們覺得小師妹多善良啊。</p>
是啊多善良啊,這不都是你們希望的嗎?</p>
在你們用這種眼光看向她的時候,她沒有選擇了。裴予歌淺淺笑著,沒有一絲糾結。陳司業低低嗯了一聲,然後繼續手裏分配的事物,趙樂清趕緊過來,“小師妹,你怎麽答應了??這事危險萬分,不如我來替你吧。”</p>
算是要當靶子,這裏那麽多人,都可以輪流來當靶子,什麽人不好,非要小師妹,這不是故意找事嗎。趙樂清有些擔心。裴予歌朝她笑了笑,“師姐放心吧,我沒事,師兄師姐們射箭應該都不錯。”</p>
畢竟這裏是珞城院呢。</p>
不怕一萬怕萬一,射箭誰還沒有過手抖呢?”趙樂清越想越擔心,最後想要衝過去找陳司業說說,被裴予歌一把拉住了,“師姐別去!陳司業這是打定了主意了,你去也是沒有用,不如師姐幫我瞧瞧那些人是對應我來當靶子的,問問他們射箭如何,若是不好,還請師姐替我找人通融換掉。”</p>
趙樂清想了想也隻能這樣了。</p>
考核開始時,陳司業命人摘來了許多朵花,這三月天也不知道是哪兒找來的花,由裴予歌親自簪在頭,然後站在靶子那一排,射下了花瓣便算是過關。</p>
花朵是紅色,與裴予歌烏黑的發相襯倒是別有風情,隻是射這朵花的人可實在是算是心驚肉跳,萬一他手抖了,刮花了小師妹的臉,豈不是千古罪人了?</p>
為何是千古罪人?因為大家都還未見過能好看過裴予歌的女子去,裴予歌倒是沒有什麽表情,簪好花後站了過去,風將她的披風吹得獵獵作響,她的發絲在風飛揚起來,那朵紅花雖然是很顯眼,可是藏在發間,是在是有些難。</p>
妺漓站在葉齊身邊,她看著一臉從容的裴予歌道:“小師妹倒沒有畏懼之色。”</p>
她呀……”葉齊微微皺眉,像是有些擔心,卻又突然輕笑一聲:“倒沒見她怕過什麽。”回想起之前,她為長安擋劍,她那麽嬌小的一個人,到底是什麽勇氣讓她那麽勇敢?</p>
一點畏懼也沒有。</p>
妺漓點點頭,這倒是真的,像是現在,站在她前麵的那個人,都已經拉開了弓,箭在弦,隻差放手了,她的眼睛連眨也沒眨一下,然後隻聽崢的一聲,箭朝裴予歌飛速而去,裴予歌依舊沒有眨眼,直視著那箭,然後她閉眼,再睜開時,箭已經插到了地,一般紅瓣被穿過沒入泥。</p>
那射箭的男子心的石頭終於落下,他擦了擦手的汗,隻見遠處裴予歌朝他微微一笑,他一晃神,這種事情,連他都不禁害怕,可是那個女子,卻絲毫不畏懼地,朝他笑了笑。</p>
有種莫名被信任的感覺,從心底慢慢移來,他也會心一笑。</p>
這樣,一個一個人都過去了,最手抖的那一個也不過是將挽著裴予歌青絲的一支簪子射下,裴予歌感到頭一鬆,青絲完全瀉下,在風飛揚,美得不可方物。</p>
那紅花自然是掉了,可是這人也恰好是最後一個,得了個最差,此事算完,趙樂清在看到裴予歌青絲瀉下時,不禁大聲道:“你是如何在射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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