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斡旋白獨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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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現在要做什麽都與你們無關。背天下而走是逆道,既然決定了,那麽這條路上就隻能有我一個人。”江無瀾輕輕揚起下顎,“這是我的天數,我自己麵對。再不要任何人的幫助,也再不要連累任何人了”

    暗穀苦求,“東君!我求您讓我跟著您!就我一個人!讓我跟著您!皇帝太過狠毒,比江湖恩仇還難對付!他如果知道您是誰他是不會放過您的!”

    “走!!”江無瀾低吼著,“現在就走!半個時辰內,你們必須全部從雲城消失!不要讓我再說第二遍!”

    木南知道江無瀾這麽做的一番苦心…

    前有狼後有虎,在這個時候選擇支走所有人自己承擔一切,他佩服江無瀾的膽識…

    隻不過木南擔心的事,江無瀾現在不知道皇帝的陰謀,這般孤注一擲,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做好準備了…

    木南向江無瀾深深一拜,“東君!妄銘醫徒長木南,祝東君萬事順利,行有天助!告辭了!”

    江無瀾嘴唇顫抖了兩下,“謝謝…”

    木南沒敢抬頭,準身離開。

    關上門的那一刻,木南扶著那道門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此時,江無瀾的房門外,無憂門重兵把守,數十黑衣人管製了整個客棧。

    回形走廊的對麵,站著的是白獨休。

    木南扶著身前的圍欄,與對麵的白獨休對視。兩人就這麽互相看著,什麽也不說。

    很快,暗穀也從房間裏退了出來。

    他的臉色,比木南不知道要難看多少倍。

    木南看向暗穀,暗穀定定的站在門口,脖子上青筋暴起,木南感覺他快要把牙齒要碎了…

    江無瀾是第一個讓暗穀學會笑,學會溫柔的人。

    暗穀對江無瀾的忠誠,對江無瀾的珍視,對江無瀾的在乎…她對暗穀來說有多重要,木南都看在眼裏…

    暗穀抬起頭來,肅言下令,“無憂門眾門徒現身聽令!拜別東君!”

    暗穀此言一出,客棧裏在片刻之間又湧入了近百黑衣暗衛。客棧夥計和其他住客都嚇得哆嗦…

    何慕萍悄悄把房門打開了一道縫隙…查看外麵的動靜…

    暗穀單膝跪在江無瀾的門前,百餘黑衣暗衛也跟著暗穀齊刷刷朝著江無瀾的方向下跪。

    暗穀一句“東君保重!”喊出的是滿腔忠義!

    江無瀾背對著房門,門外,是無憂門暗衛們的震天呼聲。

    “東君保重!”

    這一聲起,江無瀾攥緊了衣袖,輕輕閉上了雙眼…

    自己何德何能……

    暗穀與木南有禮對拜。

    木南“將主,再會。”

    “再會。”暗穀轉身振臂一揮,“走!”

    ————

    何慕萍房裏,一隻信鴿落在窗邊。

    字條上是何古芳的筆跡,“快撤,家裏見。”

    何慕萍透過門縫觀察了外麵的情況,趁著皇帝還沒有動作,趕緊帶著人暗中離開。

    ————

    暗穀直到離開都沒有看過一眼對麵的白獨休。

    白獨休看著這一切都在自己眼前發生,卻怎麽也想不明白江無瀾到底在布什麽局…

    一邊向自己深橄欖枝,一邊遣散了自己身邊的所有人。

    可是,她怎麽可能讓無憂門的人全部離開?

    無憂門的人一走,她就成了孤身一人。一個“光杆將軍”,還拿什麽跟自己談條件…她還憑什麽護自己周全?

    難道這又是她的障眼法不成?!

    白獨休怎麽也不會想到,江無瀾早就不要自己的周全了。

    她要的是江無疾的周全,妄銘山莊的周全,何家的周全,無憂門眾人的周全…

    她要和天下所有愛她護她的人,周全!

    江無瀾聽著門外的腳步聲,從腳步雜亂匆匆變成了寂靜無聲…

    江無瀾深吸一口氣…

    應該…都走了吧…

    木南和無憂門的人前腳走,後腳皇帝就命鄭慎帶兵圍了客棧。隻不過,這些士兵都做了偽裝,看起來更像是家兵。

    可憐這客棧老板,本以為送走了一尊神,剛想鬆一口氣。沒想到自己這小店裏住的大神一尊又一尊呀!!

    江無瀾看著門外圍上來的人影,她知道,這應該就是禁軍了。江無瀾隻是淡淡一笑,走到梳妝鏡前正衣冠,理雲鬢。

    “既來之,則安之。哪一份情,我都辜負不得…我得顧好眼前。”

    江無瀾看著鏡子裏的自己,取出一個小瓷瓶,倒出兩粒小黑藥丸。

    這是哥哥給自己的藥,是維持自己現在這張臉的。

    暗穀有一句話沒有說錯,皇帝如果知道自己是江無瀾,更不會放過自己的。自己這張臉,還得好好頂著。

    江無瀾剛一打開房門就迎麵遇上了正要敲自己門的孟公公。

    “呦~”/“呦~”

    二人異口同聲,孟公公滿臉帶笑,那笑裏甚是得意。因為在孟良失看來,自己麵前這個的“無憂門東君”已經落敗了。

    鄭慎也已經帶人查看過,看不出絲毫陷阱陰謀的影子,他們是真的離開了。

    這裏,真的隻剩葉如瀾一個人了。

    江無瀾一靠在門邊,“真巧呀您嘞~這陣仗夠大呀,怎麽樣,我的洞房可準備好了?”

    孟良失不屑道,“葉姑娘,您這麽聰明,現在什麽局勢您不會看不清吧?”

    “哈哈哈!局勢?”江無瀾臉色驟然一變,一腳把孟良失踹了出去。

    孟良失慘叫一聲,重重撞在走廊的欄杆上。

    江無瀾冷笑,“孟公公這是見我如今沒權沒勢,孤身一人了。就以為我堂堂無憂門東君是你個狗奴才能得罪的階下囚了?!就算是你主子,在利用完姑奶奶之前,也不敢這麽跟我說話。”

    孟良失倒在地上痛苦得發出“哎呦哎呦”的呻吟,疼的站不起來。

    周圍的禁軍各個冷若冰霜,孟良失再是皇帝身邊的紅人,禁軍也不會管他。

    江無瀾拿著手銃,步伐悠閑,臉上的笑狡黠又傲慢。她扶著欄杆朝樓下喊道,“掌櫃!我讓你準備的東西呢!”

    客棧掌櫃哆哆嗦嗦的走出來,“哎!姑娘呀,已經…已經在準備了!您稍等,馬上!”

    此時,鄭慎從皇帝的房間走了出來。江無瀾笑眼著看著他,鄭慎看見江無瀾沒什麽過多的反應,隻是淡淡的說,“東君,我們爺有請。”

    江無瀾點點頭,“好~我知道了。”

    “蹬、蹬、蹬…”

    樓梯那邊傳來一陣蹦蹦跳跳的腳步聲,是上樓的聲音。

    這時候誰敢上樓,江無瀾下意識的回頭去看,是個小女孩。

    江無瀾見過,那是掌櫃的小女兒,她怎麽上來了?

    禁軍雖一副嚴肅無情的模樣,但倒也沒人難為一個孩子。

    孟良失剛剛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來,見那小女孩跑過來連忙攔住,“哎哎哎!這是誰家的孩子!你們怎麽守的,怎麽能讓她上來呢?!快下去快下去,驚了二爺大駕誰也擔不起!”

    那小女孩指著江無瀾,說道,“我是來找那個姐姐的。”

    江無瀾“讓她過來,一個小孩子你怕她什麽。”

    孟良失剛吃了江無瀾這麽大虧,丟了這麽大的臉。礙於皇帝現在對她的態度不清不楚,孟良失也不能就這麽得罪江無瀾。

    隻得陪上笑臉,“您說的是,葉東君。”

    那小女孩跑向江無瀾,“姐姐~有個叫南瓜的哥哥讓我來找姐姐,還讓我把這個給你。”

    小女孩的小手裏拿著一個小瓶子,遞給了江無瀾。

    江無瀾蹲下,看著那個軟萌的小女孩笑的溫柔極了,“什麽南瓜哥哥呀~是不是木南哥哥呀?”

    小女孩歪著腦袋想了想,“呃…我怎麽記得是南瓜哥哥呀…反正就是以前住在姐姐隔壁的漂亮哥哥。”

    江無瀾噗嗤一聲笑出來,“那南瓜哥哥有沒有說這個東西是做什麽的?”

    小女孩嗲嗲的說,“哥哥說,是治百病的。”

    江無瀾心中微微一怔,木南真的是很細心了…他應該是怕自己會受傷,這瓶子裏裝的想必是妄銘山莊特製的吊命藥。

    江無瀾輕輕揉了揉小女孩的腦袋,“嗯嗯!姐姐知道了,謝謝你哦小姑娘,快回去找爹娘吧~”

    ————

    孟良失灰頭土臉的先去見了皇上,白獨休聽了孟良失被打這件事隻是淡淡的笑了笑,說道,“這就對了。一個被影王、何家、妄銘和方峪第一暗衛圍著轉的女人,你想她該有多傲氣。她若受了你的氣,才是有鬼。”

    孟良失問道,“皇上,這葉氏就出去了一趟,回來就大變了個人一樣,突然做了這麽個決定,這實在是讓人懷疑她的居心呀。”

    白獨休,“葉如瀾主動退了自己的手下,退了妄銘山莊的幫助,隻身一人的對付朕。她這定是遇上麻煩了,借朕利用她,順勢來利用朕做她的庇護。”

    孟良失好像想到了什麽,一瞬間恍然大悟,“難道是中午在酒樓的時候…奴才記得好像是什麽人找上了她無憂門。”

    白獨休輕笑一聲,“這個葉如瀾,當真大膽!”

    孟良失小心翼翼的問道“皇上,您今晚當真要跟這葉氏…洞房?”

    白獨休挑挑眉,嗤笑道,“哼!朕才看不上他白枕憂的人!”

    “皇上說得對,那葉氏女哪裏配得上皇上您…隻不過這客棧掌櫃已經按照那葉氏的話去置辦了,要不要奴才趕緊讓他們停了,省的煩擾了皇上您。”

    這時,外麵響起了敲門聲,還有江無瀾的聲音,“是我,開門。”

    白獨休輕笑,對孟良失說道,“不用,都隨她。讓她進來,你出去。”

    “奴才遵命。”

    孟良失給江無瀾開了門,恭敬道,“葉姑娘,您請。”

    江無瀾沒有理會孟良失,門開了就徑直走了進去。進去就喊,“我的小相公呢~”

    “葉如瀾,你當真是放肆!”

    白獨休慍怒的聲音先一步傳到了江無瀾的耳朵裏,而後白獨休才從內室緩步走出來。

    隻見江無瀾正坐在桌邊悠閑地喝茶,絲毫沒受自己半點影響。

    “嗯~不愧是皇帝呀,你這兒的茶可是比我的好了不止一星半點呢!”江無瀾對上白獨休細長危險的眸子,“矮油~幹嘛呀…我放不放肆的反正也不是一回兩回了,你還不習慣呀~再說了,這兒也沒別人了,也不會下你麵子。”

    江無瀾就這麽看這白獨休的眼睛,眼角彎彎帶著笑意。

    “嗬~”撐了不到五秒白獨休就笑了出來,“這但凡要是換個人,早就人頭落地了!”

    “小女子何德何能有這般天大的麵子呀~但是既然您給了,我也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哈。”

    白獨休就坐在了江無瀾對麵,“既然你這聲相公都叫上了,朕是不是得給你寫個封號,立個名分。”

    “沒必要吧~不就是洞個房嘛~要是因為這個還得麻煩您擬道聖旨,在宮裏給我騰出個一畝三分地的,我多過意不去呀。”

    白獨休冷哼一聲,“哼!不就是洞個房?東君說得好輕鬆啊,看來,東君不是第一次跟男人洞房了吧。”

    江無瀾笑笑,“要說洞房啊,我怎麽也比不過您那三宮六院夜夜笙歌呀。不怕您笑話,我這還真是第一次。這不,連洞房需要什麽我都不清楚…準備的這麽倉促,客棧掌櫃這會兒正在下麵忙的團團轉呢。別的倒沒什麽,就是委屈您了。”

    “葉如瀾!你可知羞恥為何物!”

    白獨休的臉上寫滿了厭棄,連眼角眉梢都是對江無瀾的瞧不起。

    “啊哈哈哈~”江無瀾倒是大笑起來,那笑聲甚是嘲諷,“也不知道是誰!大白天的說鬼話,說仰慕我,說要娶我。這會兒跟我談羞恥?!皇上,可不是我把您從那皇宮裏請出來纏著我的吧?!皇上不覺得自己這話可笑至極嗎!”

    “葉東君不久前才與男妓顛鸞倒鳳的快活吧,這才過了多久,你就來朕的麵前附媚誘引。不知影王見沒見過你這般放蕩的模樣!”

    “又是影王!”江無瀾不耐煩極了,“我都告訴你了多少遍我不認識什麽影王!他造你的反你就去殺了他,以儆效尤!你一遍又一遍的跟我說什麽!這跟我有什麽關係!你抓我,難不成覺得我還能幫你對付他不成?”

    白獨休鉗住江無瀾的手腕,粗暴的將她推撞在牆上,“你還裝!鈞州一戰,影王親征的時候身邊就帶著你!他還把下‘開戰令’的權力交給了你,讓你做全戰的大主將,全城都朝拜你東君娘娘!你現在紅口白牙的告訴朕,你不認識影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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