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1章 奸商(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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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鬥雞眼和那四個人拿出繼續暈乎乎的架勢,但他們很聽話,立刻收攤了。

    他們把擺好的狗皮都撤了,而且我們把攤子往後退了退,我讓大根四人圍著站好,幫我擋一下。

    我先挑出一個看著最不“起眼”的狗皮,我把它平鋪好。

    我打量著整張狗皮,我沒把瓷刀拿出來,畢竟這刀過於鋒利,一旦失手,絕對能毀掉這張皮。

    鬥雞眼他們也都帶著小折疊刀呢,我隨便借了一把折疊刀。

    我用折疊刀對著這張狗皮東割割、西劃劃的,把那些看著多餘尤其是影響感官效果的地方都去掉。

    也別說,被我這麽擺弄一番,整張狗皮看著順眼多了。

    鬥雞眼跟大根他們,一時間眼神有點愣。

    我站起來,隔遠打量著這張狗皮,說實話,我還是不滿意,我想要一種讓別人看到就想買的衝動。

    我又找到一塊碎布,對著狗皮擦拭起來。

    胡子原本一直旁觀著,他這時輕輕喂了一聲,這是對我的一種提醒。

    我看著他,胡子又對我說,“兄弟,這方麵你可能就不如我拿手了,你等會。”

    隨後胡子又叫上鬥雞眼,尤其還拿走了兩百盧比。

    這倆人拿出逛市場的架勢,我也不知道這缺德獸幹嘛去了,但我隻能拿出等的架勢。

    大約一刻鍾後,胡子帶著鬥雞眼回來了,這哥倆買了不少東西。

    鬥雞眼捧著一堆藥劑瓶,這些瓶子都很小,但上麵沒貼著標簽,胡子則拿著一個二手熨鬥,以及一個小黑盒子,看著像是鞋油這類的東西。

    胡子嘿嘿笑著,對我擺手示意,讓我騰地方。

    我跟胡子互換了位置,胡子先把熨鬥和小黑盒子放在一旁。

    他接過鬥雞眼手裏的藥劑瓶,當著我們的麵調試起來。我趁空還挑了幾個藥劑觀察一番。

    這藥劑味道很怪,有的有股子香蕉味,有的是刺鼻,估計裏麵有工業酒精。

    胡子調好之後,用藥劑把這皮毛擦了擦,尤其重點擦拭那些不好看的地方。

    之後胡子又把熨鬥拿起來。這熨鬥倒是不用插電,胡子摁下開關,立刻就能熨燙。

    我猜這是儲熱式的熨鬥。我趁空問鬥雞眼,那意思,這熨鬥和藥劑一共花了多少錢?

    鬥雞眼比劃個十五的手勢,他指著胡子說,“精英就是精英,比我們村的老娘們還厲害,太能講價了。”

    胡子也聽到這話了,他隻是臉一沉,但因為正在工作,他也沒說什麽。

    等熨燙後,胡子又把小黑盒打開,這裏麵確實是油。胡子用布條占著它,對著狗皮好一頓的塗抹,我看著動作,想起了擦鞋油。

    我發現被胡子這麽弄了一番後,這皮毛簡直是太亮麗了。

    鬥雞眼他們連連稱讚,都這輩子就沒講過這麽好的皮毛,而胡子反倒拿出遺憾樣,說現在條件有限,不然再弄點漆料噴一噴,效果更絕。

    我挺好奇,趁空問胡子,“你除了當過扒子,是不是也在皮毛翻新的店鋪幹過?”

    不然他如此專業,說沒幹過的話,我都不信。

    而胡子呢,湊到我耳邊,悄悄說,“當扒子時,也會偷到貂兒大衣,如果不懂點翻新的技巧,怎麽脫手?”

    我曾經就感慨過,覺得當扒子是一門學問,現在一看,我更加佩服這麽個“神聖”的職業了。

    我和胡子配合著,一共翻新了二十張狗皮,這些狗皮最後並排擺著,簡直都耀眼。

    我覺得可以了,對鬥雞眼說,“開張!”

    他們立刻很積極的再次鋪貨、擺攤。

    我們的辛苦並沒有白費,幾乎是剛擺上,就有不少人圍了過來。

    他們盯著這些狗皮,一會這個人嘰裏咕嚕說幾句,一會那個人念叨著的。

    鬥雞眼跟這些人交流幾句後,又問我,“保長,這次皮毛賣多少錢合適?他們都在問價。”

    我琢磨起來,而胡子呢,想都不想,立刻接話說,“兩千盧比。”

    鬥雞眼明顯一哆嗦,他反問,“咋這麽貴?能賣出去?”

    胡子很自信的哼笑一聲,他還舉例說,“知道落地果麽?農民辛辛苦苦種的蘋果,被那些奸商用幾毛錢一斤的價格全收走了,而這些奸商,回去後,把這些爛蘋果做成罐頭,等送到超市時,一個罐頭少說要十五六塊,你們算算,這是什麽比例,升了多少番?你再看看,買罐頭的人少麽?”

    鬥雞眼拿出猶豫的架勢,我對鬥雞眼擺手,那意思,就按胡子說的去做。

    鬥雞眼跟那些圍著攤子的人又念叨幾句。

    估計是聽到兩千盧比的報價後,有些人被嚇住了,他們立刻扭身就走,但也剩下一小部分人,他們依舊盯著狗皮。

    這小部分人中,更多的是女子。

    胡子嘿嘿笑了,跟我說,“看到沒?女人嘛,對自己下手往往是狠一點的。”

    倒不是我滑頭,我又突然想起一件事,我問鬥雞眼,“有人問你這狗皮是哪裏弄來的沒?”

    鬥雞眼點點頭,但又搖搖頭說,之前賣狗皮時,有人問過,這次翻新後,還沒人提到呢。

    我跟鬥雞眼說,“你一會主動吆喝一嗓子,說這都是拉薩過來的貨。”

    鬥雞眼不太明白,反問我,“這都是村裏吃狗肉時扒下來的狗皮,怎麽又成了拉薩貨了?”

    胡子倒是懂我,他跟鬥雞眼解釋幾句。那意思,如果有一家醫院,它的名字是某某縣城醫院,而有同樣的另一家醫院,它在北京辦的手續,也叫北京某醫院,相比之下,這北京某醫院,絕對是上檔次的,甚至去看病的患者也會很多。

    鬥雞眼還是有些犯懵,想想也是,他不懂地域優勢的道理。

    但他有一個優點,很聽話。他立刻對著這些猶豫不決的顧客喊了起來。

    我發現拉薩的字眼,果然有效果。在鬥雞眼吹噓一番後,有兩個女人先掏了腰包,各自買了一張狗皮。

    這也引起了連鎖反應。陸續又有五張狗皮脫手了。

    鬥雞眼拿出不可思議的架勢,尤其當他握著那麽一遝子盧比後,簡直都蒙圈了。

    我讓鬥雞眼別鬆勁兒,而且現在也不是鬆勁兒的時候。我讓他繼續吆喝著,甚至是派大根幾人,一人拿著一張狗皮,在整個市場裏走一走,這也是一種無形的營銷嘛。

    鬥雞眼他們絕對是被我和胡子上了一課。

    等到下午收攤的時候,我們一共賣了差不多一麻袋半的狗皮。

    鬥雞眼和大根他們,都蹲著數錢。初步算了算,我們掙了差不多十萬盧比。

    其實折合成人民幣的話,並不多,才一萬塊而已,但對於鬥雞眼這些人來說,這錢就算死天文數字了。

    我和胡子發現鬥雞眼數錢時,他的眼睛時不時會變得正常。

    胡子忍不住感歎一句,那意思,見錢眼開這句話,無論從哪方麵看,果然是有道理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