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痛下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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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我在酒店醒來,習慣性的打開新聞,然後開始刷牙洗臉。
今天是一周之約的倒數第二天,肖川和陳嘉爾那邊好像已經準備妥當,就等著明天幾管齊下,一舉搞垮肖英豪。聽說是手裏掌握著肖英豪不少的把柄,肖川貌似已經把英豪集團掏空,資金轉移到另一個賬戶,肖英豪戶頭剩下的就隻有欠款。
肖英豪一旦鐵了心想要魚死破。肖川就會開始操作。
不知道那一天到來的時候,香港會是怎樣一副混亂的景象。
我正刷著牙,就聽見電視裏麵傳來一個女人的機械音,播報著各種的花邊新聞。
其中,肖英豪私生子幾個字,就那麽撞進了我的耳朵裏。
我叼著牙刷出去,看見肖英豪召開了記者發布會,拄著拐棍,對各界新聞媒體證明,他身邊的那個少年,就是他從小到大都長在內地的兒子。順便宣布,今後英豪集團他名下所持有的股份,都會轉移到自己這個親身兒子的名下。
而我看向旁邊那個少年的臉,那分明就是吳沐澤!
我嘴裏的牙膏嘰裏咕嚕的掉在地上,白色的泡沫濺的我滿鞋都是。但我卻無暇顧及,看著電視上沐澤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
昨天還見過的人,今天被屏幕放大,和肖英豪肩並肩的站在一起,倒真有幾分相似。
我想起之前肖川說過的話,顧不上其他,連忙打電話過去“喂?你看見新聞沒有?”
肖川聲音低沉“嗯,你也看見了吧。”
“可是怎麽能夠呢?沐澤不是,不是肖英民的孩子嗎?怎麽又變成了肖英豪的?他到底是誰的私生子?”
我徹底被這個驚天大新聞炸的大腦一片混亂,肖川接下來的話,讓我感覺更加費解。
“不管是誰的兒子,都不能阻止我。”
“你什麽意思?”
“是我動的手腳。肖英豪一開始隻是懷疑吳沐澤的身份,我拖動關係找人改了親子鑒定,就像看看他到底會不會心狠到用完我就一腳踢開。”
“所以結果呢?”
“結果就是你看到的這樣。”肖川的聲線有變,感覺明顯是順著電視看上去。“一旦找到了親生兒子,我就什麽都不是,用完的瓶蓋,說丟就丟。”
肖川的聲音越來越不對,我剛要說什麽的時候,肖川突然道“我這邊來電話了,先接。”
“好。”我回答了之後關上手機,撿起地上的牙刷扔到馬桶裏。快速的洗完臉換好衣服,打算先去找沐澤。
可沒想到就在我快要打開車門的時候,接到了沐澤的電話,沐澤招呼都沒打,隻對我大吼“跑!不要碰那台車!”
我下意識的往後縮了兩步,緊接著一聲巨響,砰的一聲在麵前響起,再然後就是滾滾翻騰的煙霧,還有炙烤皮膚的熱氣。
我被強力的熱浪掀翻在地。腦袋一摔就不知道是什麽知覺了。
好在我沒上車,所以也隻是暫時的休克。
警察到了的時候,我都已經在病房掛上藥水開始打針了。簡單的問了問我什麽原因,什麽情況,我也故意的把方向往小事上引。
沐澤知道這件事。說明這件事和他也有很大的關係。他上午剛剛被拍,我不想在這個時候給他太大的壓力,所以盡量的幫他轉移注意力。
“應該是天氣太熱,我裏麵香水還有打火機,被烤了之後爆炸了。”這個理由很合理。給了警察交代,又讓他們節省了寫病曆的時間。
我也不知道肖川是怎麽知道的這件事,但是等我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了。
我拿起手機剛要給肖川打個電話,發現收件箱又有消息提醒。
我點開一看。又是一封匿名的郵件。
時間很新,就在昨晚。
一間昏暗的屋子裏麵,我看不清擺設,但是能感覺到是一間相對寬敞的屋子,隻是沒開燈。所以看著空間不大。
忽然,客廳的燈被人打開,屋子裏四個人明晃晃的坐在沙發上。
肖英豪兩隻手被綁著,獨坐在一張沙發,肖川和陳嘉爾,還有一個我沒見過的中年男人坐在另一邊。看穿著打扮,另一個人應該是律師。
肖英豪好像還不適應光亮,眯著眼睛抬頭,看見了肖川。
並沒有驚訝,隻是一臉坦然和鎮靜。
肖英豪抬眼,看著肖川“我收留你,未想到為自己埋一枚定時炸彈,處心積慮要除掉我。這本賬沒有你一份功?現在撕破臉,要撇清自己,還是要斷我後路?”
陸顯在他逼視下坦然自若。沒有羞恥心可談。這件事到頭來說不上誰對誰錯,誰光明,誰磊落。
他入座,飲茶,平平常常不掛心。
“叔,當初我來香港投奔你,你要我在門外跪足三個小時才肯見我。多虧我審時度勢,知道自己要拚命努力往上爬,才能被你看見一星半點。可後來呢,即便我把英豪集團經營的妥妥當當。可你不還是對我處處防範?我對你的確是感恩更多,你找你親生子我自然不反對,萬貫家財,怎麽說都是你一手經營起來,我隻是負責錢滾錢,利滾利。本來是我無可厚非的一件事,但你為何偏偏要除掉我?”
我能感覺到肖川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聲音在顫抖。
他重感情,我知道。對於一個自己信任了這麽多年,當做長輩一樣存在的叔叔,在做出今天這種舉動的時候,內心有多煎熬我更清楚。
肖川吸了吸鼻子,用拇指揉搓了一下“在你第一次想要殺了我的時候我就已經做好了最後魚死破的準備。今天早上,我已經開始轉移英豪名下的資產,所以即便你帶來了你的親生子。他也就是個傀儡。替你負債累累的傀儡。”
肖川說著,把公司賬本丟到肖英豪的麵前。
老人家氣急攻心,麵部神經不受控,嘴角抽出,麵頰扭曲。捧住一本舊賬細看,氣虛胸悶,“你早留一手,等今日將我一軍。肖川,看來是我低估你。”
肖川不言語,倒一杯茶,親自送到肖英豪的手裏,半途被他打翻,滾燙茶水潑在手背,他卻似無知覺,平心靜氣開口,“叔,講實話,我原本打算給你做牛做馬一世,是你嫌髒不想做的,怕惹事要撇清的事情都由我去做,任勞任怨沒多話。但我聽你話,死過一回,害十五幾乎送命,今日不為我自己,為她,有仇不報非君子,你救過我一命,我還你一命,現在我要為我和自己在乎的人開個太平。再會。”
旁邊那個中年人慢悠悠飲茶,“之前你轉移出去的錢,該還的一分不能少,你不寫支票,這事沒完。”看來他們之間涉及的經濟利益和糾紛。好像還不止我表麵上看見的這麽多。
隻是肖川,肯定不是被錢傷透了心,而是肖英豪一次又一次,把他當做絆腳石是的冷酷與絕情。
“我兒子還在你們手裏,我敢不出血?”他的憤怒與不甘昭然若揭,簌簌寫支票,轉而看肖川,這一刻已不見先前氣勢,“肖川,不論恩怨,隻看相識一場,讓我人死百事銷。”
陸顯未應承,中年男人撐起肥碩的身軀走到沙發對麵。
“我送肖老板上路,二哥走好”
那中年男人舉槍,黑洞洞槍口對準從前恩怨情仇。肖英豪的氣魄、風度一時間成灰,等待湮滅。
肖川看著曾經亦父亦師恩人,對著一雙垂垂老矣鬥誌全無的眼睛,要用一顆子彈了解過去,扭轉未來,不知道心中作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