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緬甸

字數:6639   加入書籤

A+A-




    我之前倒是和肖川提起過那個帶著變聲器的女人,隻不過我們兩個最近的事情太多,所以一直都沒有經曆去顧及那個女人。

    而且自從上次我對她表明了立場之後,那女人也再沒有出現過。

    所以在我的潛意識裏就已經把這個人逐漸淡忘,直到這件事出現,我才第一個就想到了她。

    肖川思考了半晌之後道“你之前提起過,那個女人的額最終目的是陳嘉爾並不是你,我覺得你應該從莫家出發,來想想,到底有什麽人會和這件事情有關係。”

    肖川這麽一說,好像這件事和那女人包括陳嘉爾的關係也並不大。和莫家有關係,我的身世……想來想去我想到了一個太適合的人——嵐姐。

    這個早已經被我淡忘的名字,這個自從之前在蘭桂坊的時候,和豹頭一起失蹤就再也沒出現過的人,身上開始迷霧重重。

    這個人的名字在肖川那裏應該是一個禁忌,但不用我說,肖川自己都首先想到了那,轉頭試探的看了我一眼。

    四目相對的時候,都不用過多的言語,隻要一眼便能知道,彼此都想到了一起。

    “你也覺得和嵐姐有關係?”肖川問。

    我點頭“就像你說的,之前那個帶著變聲器的女人,就算再怎麽接近我也好,最終的目的都是陳嘉爾,都是合圖。所以想來想去,最有可能的人,應該就是一直都神神秘秘的嵐姐。”

    隻有這個人同時和我的身世有關係,還和莫家,蘭桂坊有關係。

    “這個人消失了很久吧?”

    “之前豹頭死的時候,嵐姐就失蹤了,一直到現在都沒人聽過她的消息。”

    “是沒聽過還是沒打探過?”肖川這句話倒真是讓我重新思考了一下。

    並不是嵐姐一直都沒消息,而是我從來都沒注意過這個人的死活。

    我拿出手機給沐澤打了個電話,電話半晌之後響起,沐澤在看見是我的來電的時候說話的語氣有些尷尬。

    “喂?姐……”記憶中少有的沐澤喊我姐。

    “你騙我的事咱倆以後再算賬,我現在問你,自從去年夏天嵐姐失蹤之後,她有聯係過你嗎?”

    沐澤想了一下“中間聯係過一次,要給我打錢,我告訴她我現在的生活費和學費都是你付的,她什麽都沒說就掛了。”

    “大概是什麽時候?”

    沐澤想了想“大概聖誕節前後吧。”

    這就說明嵐姐在失蹤半年之後,還曾經出現過,最起碼證明了這個人沒死,還活著。

    “你還記得是哪裏的號碼嗎?”

    沐澤對我倒是沒有什麽戒備心,直接道“我當時還真覺得那電話號挺奇怪的,後來上網查了一下,是緬甸的電話號。”

    緬甸?

    “她就沒說別的了嗎?”

    沐澤很仔細的回憶了一下“沒有了,打那之後她也在沒給我來過電話。”

    “還能找到當時的那個電話號碼?”

    “能,我抄下來了。”

    這倒是讓我覺得有點驚訝,這孩子的心還真是夠細。

    “那你一會短信發給我。”

    聽我語氣不對,沐澤這才想起來問我“怎麽了?出什麽事了嗎?”

    我怕他擔心,便說道“沒什麽事,蘭桂坊一些生意合作方麵的事,以前都是她在處理,所以有些事想要問問她。”

    我這個理由很合理,沐澤也沒有不信的餘地。但這個孩子心思重,所以到底信了幾分也不好說。

    我掛了電話之後等了不到兩分鍾,沐澤就給我發過來了一串電話號碼。我記下來之後發給了方格,後麵簡單的附上了一句“江湖救急,幫我查一下這個號碼在緬甸的什麽位置。”

    因為是座機號碼,所以流動性應該不會太大。

    嵐姐之前用這個號碼打出過電話,肯定就說明她曾經在那附近出現過。順藤摸瓜,隻要知道這一件事,後麵的事情就都好說了。

    方格什麽都沒問,隻給我回了一個OK的手勢。

    我心內感激,但是矯情的話打出來之後又被我刪掉,最後隻說事成之後給你買鋼鐵俠的限量版手辦。

    合上手機,甚至都能想到方格兩眼反光的樣子。也是男的,做過警察,做過臥底,最後還能保留著一個熱誠之心。我低頭想想自己,感覺自己已經老了許多。

    肖川看到了我再給別人發信息,便問道“怎麽辦了?”

    “沐澤說嵐姐在聖誕節前後曾經給他打過一個電話,電話號碼是緬甸的一個座機撥出的。我讓之前的同事幫我追蹤了一下電話號碼,應該很快就會有消息。”

    肖川的重點竟然放在了“同事?”

    這個詞可能從我嘴裏說出來有些奇怪,畢竟我一直都在混跡夜場,管那些媽媽小姐叫同事,聽起來的確挺違和。

    我解釋道“之前做警察的時候,同事。”

    肖川倒是忽然感了興趣“其實我一直都挺想問你,當初為什麽會選擇做臥底?”

    “做臥底不好嗎?風風光光,任務完成之後升官加薪,被人崇敬,總比現在這種身份好得多吧?”

    肖川搖搖頭“你別告訴我,你當真以為做臥底這麽簡單。”

    “不然呢?我做了好多年,現在不還是毫發無損。”

    肖川頓了頓,好像本來並不打算對我說的事,猶豫了一會還是開了口“在知道你是臥底之後,我曾經派人跟蹤過你。”

    肖川這麽說我倒並不覺得生氣,畢竟他之前都曾經把監聽器放在我車下麵,所以派人跟蹤我,好像也不是什麽罪不可恕的事。

    “我順藤摸瓜的找出了鍾嘉良,你的那個鍾sir。”

    我有些震驚的看著肖川,忽然有些後怕。

    倒不是後怕肖川會對我做什麽,而是後怕當時我和鍾sir的聯絡方式,竟然這麽輕易的就被人發現。好在是肖川,如果一早在SOHU的時候就被人發現,恐怕現在我有十條命,都不夠去喂維港的鯊魚。

    “圈裏的人都知道,鍾sir曾經放出去過一批臥底,後來因為任務衝突,麵臨著被曝光的危險。鍾嘉良不顧幾個臥底的安危,執意繼續任務,導致四個臥底全都犧牲。”

    這件事對於我來說,並不好接受,畢竟在我心裏,鍾老板一直都是個體恤下屬的警官。

    “但我在他手下做事的這段時間,他從來都沒虧待過我。”

    我還嚐試著辯解,肖川繼續道“當然我不是質疑這個人,而是他在麵對生命和任務時候的態度。不過好在現在你已經和警方解除了工作關係,我還不用太擔心。”

    我仔細回想了一下之前鍾老板對我的種種,還是覺得有些話想要替他平反一下。

    “我承認鍾老板這個人很喜歡成功的感覺,他很享受那個狀態。”這一點我之前就有發現。

    “但正是因為這個人熱血,所以才會這樣。”

    肖川反駁我“我現在沒有和你探討那個問題,我隻是說這個人,他很危險。”

    我看肖川好像馬上就在生氣的邊緣,所以便沒有繼續爭論,隻是閉著嘴不出聲。

    肖川見我半天沒動靜,便問道“怎麽了?”

    “什麽怎麽了?”我別扭著嘴硬。

    “不高興了?”

    我不出聲,肖川繼續道“不至於吧,我就是跟你說一下我調查到的事實,反正這個人現在也不是你上司了,也就沒什麽好擔心的。”

    肖川反反複複解釋的樣子,讓我覺得他是真的很在意我,生怕我有哪怕一秒的不開心。

    我換了個態度道“沒關係啊,我隻是覺得這個人和我還算是認識,記憶裏他應該不是那樣的人,所以有些不好接受。”

    肖川這個直男,發誓要將殘酷真相貫徹到底,不依不饒的接著道“但是是這樣的,你們兩個之間沒有麵臨過同樣的選擇,所以根本不好說在那種選擇的情況下,他會怎麽做。”

    這話說的倒也的確有道理,我隻好接受肖川所說的事實。

    不過好在我現在已經不在他的手下做事了,所以這個人對下屬如何,也影響不到我。

    我和肖川正說著話,這邊手機突然響了。

    我接起來一看,原來是方格。

    “怎麽了?有什麽問題嗎?”

    我本以為方格是沒弄懂我的要求,打電話過來問問,打聽一下細節。但萬萬沒想到,方格是來直接告訴我結果的。

    電話號碼在緬甸的孟邦,在一個小城鎮裏。

    之前緬甸這個城市對我來說,隻是曆史課本上的一個名字,盡管和中國相隔很近,但我也從來都沒去過。

    我在接到了方格的消息之後,隨手百度了一下,得知緬甸是一個曆史悠久的文明古國,舊稱洪沙瓦底。1044年形成統一國家後,經曆了蒲甘、勃固、東籲和貢榜四個封建王朝。

    這些東西對我們想要知道的並沒有什麽太大的幫助,但也算粗略的對這個國家有個了解。

    現在眼前的情形幾乎可以說是一團亂,本來還沒有搞懂莫少卿騙我的意義,就又在地下室發現了已經精神失常的母親。這兩件還都沒理清楚的時候,又出現了一個一直在維持孟蘭生命的神秘人。

    然而我卻始終都有一種預感,好像找到這個神秘人,從這開始為切口,就能慢慢的把這一整件事滲透。

    我突然轉頭看向肖川“我想去緬甸,找嵐姐。”

    好像是一種莫名的衝動和第六感,我總覺得嵐姐現在依然還在緬甸,而且嵐姐絕對會是這件事情的關鍵。

    其實想要找到嵐姐,還有一個切入點是吳左,但是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我不會麻煩他,因為這麽多年無論吳左過的好壞,從來沒有跟我拿過一分錢。

    況且現在吳左人在哪,恐怕比嵐姐還要難找。

    肖川估計也是知道我現在的這種熱鍋上煎螞蟻的心情,隻對我說“給我一天的時間,我把公司裏麵的事情安排一下,然後買機票陪你去。”

    “我自己去就可以,你還是留下來先忙吧。”肖英豪剛剛去世,公司裏麵肯定有一大幫的事情等著接手,我自己也做過那個位置我心裏清楚,那種忙的連個吃飯時間都沒有的程度也是有可能的。

    “你自己去?你萬一去了之後被人追了,打了,關在地下室了,我去找誰要人去?”他一本正經的問我。

    肖川質問我的樣子認真的可愛,最後還是我忍不住投降“好好好的,答應你,你先去忙,忙完了過來和我一起出發。”

    肖川聽我這麽說,這才滿意的點點頭“早這麽說,我剩了多少力氣。”

    我笑不出來,開始對這一次的出行充滿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