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原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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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路走進去,旁邊的牆皮都脫落了,隻剩下斑斑駁駁的黑黃色印痕。包括我和肖還有和小女孩在內,被挾持進樓的人質一共有十一個。
矮個男人被打中了左肩,雖然沒到心髒,也受了很重的傷。頭巾男扶著他,把一幫人質趕進了盡頭、靠著安全通道的一間倉庫裏。
倉庫不大,25平方米的大小,堆滿了各種雜物,似乎常年沒有人進來過。到處都是灰塵。
倉庫裏沒有任何窗子,隻有門板下麵有百葉窗一樣的開口,透進一點光亮。
頭巾男在門口的位置,幫矮個子男人簡單地處理傷口。刀疤男持著槍站在他們旁邊,對準一幫蹲在地上的人質。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
等處理完傷口,矮個子男人的傷勢終於有所控製。隻是,子彈如果不盡早取出來,他這條手臂可能會廢掉。
“你們當中,有沒有人做過醫生?”刀疤男冷冷地開口,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他們。
沒有人應答。
一個女孩舉起手,“我……我學過一點護理。”
“過來!”刀疤男大喝一聲,從腰間抽出把軍刀塞到她手裏。那女孩吸了口氣,顫著聲音說,“沒有手術刀和儀器,手術是無法進行的。況且。我隻是學過一點護理,並沒有學過正經的……”
“少廢話,臭婊-子!老三要是死了,你們誰也別想活!”頭巾男大吼。
那女孩隻好接過匕首,劃開了矮個子男人的肩膀。子彈嵌入很深。她深吸一口氣,“沒有酒精,沒有辦法消毒。”
“臭娘們,你他-媽是不是耍我?”頭巾男抓起她的頭發就要打。
我在這時候開聲“現在隻有她一個女生學過醫,條件有限她說的也是實話。這個時候打人有什麽用呢?該死的不還是要死。”肖川動作沒有快過我,我就這麽從人群中站了出來。
刀疤男警惕地把槍口對準我。
肖川把丫丫放在地上站在我麵前,兩隻手舉起來道“沒有酒精的話,或許可以燒紅刀子去菌。”
那女孩聽過,連忙點頭,“對。”
這個道理,人人都懂。不過,在這樣緊張的環境中,哪裏還會去想。頭巾男放開了那女孩,大罵了一聲“那還不滾去燒。”
那女孩哆哆嗦嗦,無從下手。我把自己的衣服扯下來幾條,堆成碎布片在地上。隨手又找來了幾塊木板木條之類的東西,架成了個三角形。
“有火嗎?”我抬頭問刀疤男。
他扔過來一個打火機,我把布條點燃,很快,布條就引燃了上麵堆著的木板。刀子放在上麵烤了不到三分鍾,就已經開始發紅。
我把刀遞過去,那女孩側頭深吸了口氣,接過毛巾和燒紅的刀子,用力一劃。割開了傷處的皮肉。
她的額頭流著冷汗,過了一個世紀那麽久,才把那顆子彈給挑出來。
鮮血湧出,連忙用毛巾止血。
刀疤男道,“不能再拖了。”俯身過去。在矮個子男人和頭巾男耳邊低聲說了些什麽,三人點點頭,大喊了幾聲,把一幫人質趕出了雜物室。
。
三個匪徒挾持著人質退入了身後的安全出口,拴上了黃色的安全門。
安全門裏還是黑紅玻璃碎粒石鋪成的樓梯。我們和幾個人質被趕著向頂層走去。到了樓梯上方的盡頭,一道鐵柵欄攔在麵前,擋住了通向頂層平台的路。
確認了出口,刀疤男拿槍對準人質,“下去!”
幾人隻好退到樓梯下麵的安全門底層。
朝上麵望去。隻看得到樓梯中間轉彎的平台,看不到樓梯頂層的情境,幾人心裏有有些惶恐。
鐵閘門被拉開的聲音,然後是平台上傳來的“哐哐當當”的響聲,似乎是一些瓶瓶罐罐傾倒的聲音。
一種奇怪的刺鼻味道從頂層傳來。
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鐵閘門沉重地一聲響,關上了。
樓梯口安靜地聽不到一點聲音。
過了一會兒,眾人終於知道這種不安的源泉。
黃色半透明的液體順著樓梯口淌下來,繼而是滾滾的濃煙。
這些歹徒,竟然關了鐵閘門,點燃了頂層平台上的汽油,要把我們活活燒死在這兒!
看來我之前對他說的那些話並不起作用,這幫人還是沒有打算放過我。
一般的安全門上都有一塊正方形的玻璃,可以砸碎。但是,這個樓梯口的安全門居然是最老式的那種封閉型。
幾人像瘋了一般敲打著它。還有幾個向樓下逃去。
到了下麵,他們才發現一樓的安全門也從外麵被封閉了。
這幢寫字樓似乎廢棄很久。
濃煙很快從樓頂竄下來,但是,因為煙輕浮於表麵,一時還到不了二樓。火舌卷住了三樓的轉彎口。視野裏已經看不到上樓的路,剩下留在安全出口的人也無可奈何,隻能慌不擇路地向一樓衝去。
一樓也無法逃生,繼而逃向地下室。
路上的時候我還不忘朝外麵看一眼,那輛麵包車還在,說明那些人根本就沒離開。
可如果是這樣的話,這棟樓一會燒起來了,這幫人要怎麽逃生呢?
不過現在眼前的景象根本不給我時間多做考慮,肖川單手抱著小女孩,另一隻手拉著我,拚命向下麵衝去。
後麵有人踩到了我的腳,我頓時摔倒在地。火焰像一個飽脹到極點的氣球,“砰——”地一聲爆炸開來。
滾滾熱浪猛地向我襲來,我覺得自己快被灼燒了,隻覺得頭昏腦漲之間。我好像順著哪裏逃離了那個地方。
呼吸順暢,意識才慢慢恢複過來。
眼前黑漆漆的,頭頂上方卻不斷傳出火光。
原來我們現在和一幫人一起在地下室,門口被安全門堵住了,火勢一時進不來,但是,濃煙卻還是溢進來。
“怎麽辦,怎麽辦,我們要被燒死了!”一個中年男人在地上走來走去,忽然像發瘋一樣踢著腳邊的雜物櫃,揚起一陣陣灰塵。
一個女人猛地尖叫起來,聲音可以震破屋頂。
每個人的情緒都很緊張,就像一堆幹燥的柴火堆,一旦被點燃,就熊熊燃燒起來。尖叫聲、怒罵聲不絕於耳。
肖川把小女孩放在地上,起身去查看著地下室有沒有什麽能逃生的出口。
瀕臨崩潰的男人大吼出聲,“要死了,我們要被活活燒死了。”
“你別他媽吵了。”我怒斥一聲,罵了句髒話。
這個時候的這種話,最能鼓動人心。扇動大家的情緒。
如果這個時候喪失了求生的欲望,我們真的就很難逃離這裏了。
“不——我要出去!我不要在這裏等死!”男人衝到門口,拚命拍打著門,甚至還想去開門。
“外麵就是火,不怕死,還想害死大家的,你就盡管開門吧。”肖川冷冷的道。
聽了這話,男人停止了動作,抱著頭,靠著門頹然地滑到地上。
肖川朝上麵看了一圈,找來兩張桌子和踮腳的東西,爬了上去。
在黑暗裏敲了敲,不出意外,果然發現了空心的地方。
像這樣的地下室,肯定有通風口,即使後來封住,也會留有縫隙。而且通常,通風口一般會設置在屋頂的地方。
他從靴子裏抽出匕首,三兩下劃開了封口的木釘。
一陣灰塵從頭頂透進來。
這是兩塊簡陋木板封住的通風口。
肖川掰開木板,剛剛好能通過一人的大小,肖川探出個頭,雙手撐地一舉躍了進去。後頭對我道,“先把孩子給我。”
我把丫丫抱起來,傳到他手裏。
肖川又對她伸手,“把手給我。”
我順著通風口往前爬,隻聽見肖川對後麵的人說“我並不確定裏麵到底有什麽,所以想來的可以跟著過來,不想來的就自求多福。”
的確,我們兩個沒有能力再為其餘更多的人生命買單了,丫丫孤身一人我們不能把她扔下。別人的死活還得全靠造化。肖川把話說在前麵,怕的也是這通風口爬出了之後,還是火光通天的一片。
出口之後,是二樓的一間雜物室。我爬在前麵,帶著丫丫快速地跑了出去。肖川的方向感很好,在陌生的地方七拐八拐,憑著熱感指揮我要怎麽走,所以就很容易地找到了出口,而且沒有被火勢波及。
這又是一間地下室,我們好像爬著爬著又爬到了下麵來,不過好在這一層沒有火,我和肖川能夠勉強躲過一會。
地下室裏麵陰冷著,什麽東西都沒有,隻在地上有一個類似井蓋一樣的東西。
我看著眼熟,站在原地想了好久。
最後恍然大悟。忽然記起之前在哪見過。
這明明就是那個地下販賣器官組織的入口,兩處的圓井蓋都是一模一樣的。
但我想,或許隻是個巧合,但偏偏在這個時候,我聽到了從裏麵傳來的鈴鐺聲。
那是外麵進來的物體落到網上,引起的鈴鐺聲,我再熟悉不過。
我看了一眼這間屋子的出口,是一個鐵門,已經被鎖死了。
眼下除了這井口,這場大火我們無處可躲。
我看了肖川一眼“要不就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