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末世跟班進行時(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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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上空房很多, 黎晟的房間挨在黎茵的旁邊,而當管家詢問葉塵想要哪間房的時候,葉塵裝作遲疑地思考了一下,選擇了黎茵對麵的那間房。
管家沒有多想, 隻當葉塵是為了照顧黎茵, 迅速地著手安排好了葉塵房間。於是當又一天清晨,一身運動裝的黎晟打開房門時看見的第一眼,就是對他笑著打招呼的葉塵。
“黎先生早好。”
黎晟瞥了一眼腕表上的時間,五點半。
“換了一張床,有些睡不習慣。”想起昨天一直睡到錯過了黎家飯點才起的葉塵適時添了一句:“昨天是太累了。”
黎晟沒興趣去揭穿葉塵的謊言, 隻是‘嗯’了一聲便不再去管, 漠著臉下了樓梯,葉塵揉了揉鼻子, 神色自若地跟了上去, 追問道:“黎先生要去哪?”
“跑步。”
“哦。”沒有了下文。
直至跟著黎晟走到大門前,才被黎晟的眼刀刺得停下了腳步。
“小茵七點多才起,我現在睡不著, 想跟黎先生一起去跑步。”
“回去。”黎晟眉頭都沒皺一下。
“一天到晚呆在這兒沒有其它事做, 早晚我會被憋出抑鬱症的。”葉塵麵色純良, “到時候做出一些自殘自盡的事也說不準。”
黎晟的目光瞄向桌子上的餐具刀,給了葉塵一個‘請便’的眼神。
葉塵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目睹著黎晟即將離開的身影, 趁門口的兩位門神不注意, 突然躥了出去。
手下一聲咋呼, 齊齊跑去捉葉塵,然而卻迫於boss對葉塵的態度不敢下死手。
黎晟被身後的動靜引得轉身,注意力立馬被靈活躲避著手下抓捕的葉塵所吸引。又見那人眼前一亮,一腳毫不憐惜地踩在快要抓到他的手下腳背上,在手下的痛嚎聲中,朝著他徑直衝了過來。
黎晟眉頭緊得可以夾死一隻蚊子,近處的手下聰明地分別站在了黎晟的身邊,擋住葉塵的去路。但他們沒想到的是,葉塵的目的並不是趁亂逃脫,而是站在原地不動的黎晟。
一個拐彎縮在了黎晟的身後,一幹手下束手無策地看著拿自家boss當擋箭牌的葉塵,葉塵像是渾然不知身前那位放著冷氣的大爺就是自個兒最大的敵人,舉著雙手做投降狀,對上黎晟陰沉的眼:“我保證隻是跟你一塊去跑步,絕對不會逃跑。如果黎先生不答應的話,我又隻能回去翻小茵書架子上的童話書看了。”
由書架子聯想到那本母親留下的筆記本,黎晟淩厲的眉峰一動,鬼使神差地答應了下來,反應過來之後又是一皺眉:“安分點。”
“是!”葉塵兩腳跟一搭,笑嘻嘻地衝著黎晟敬了個禮。
黎晟僵死的臉皮幾不可聞地抽動了一下,理智地決定將葉塵無視到底。
以前怎麽沒發現這人原來如此‘活潑’。
沒過多久,黎晟就發現,自己不僅抓了一隻蠢回來,還做出了一個愚蠢的決定。
因為自小體弱,所以每天都要有固定的鍛煉來維持身體的硬件功能,在黎晟這幾年的生活中,他的日子一直都是模板化的鐵則。
而今天,終於被一隻強製性闖了進來的葉塵,打破他以往一成不變的生活習慣。
最開始的時候,葉塵還很乖巧,隻是跟在黎晟身後一言不發地跑著,雖然已經很久沒有過和人一起跑步的經曆,霎時間有些怪異,但黎晟好歹是位‘泰山崩於眼前而不動’的大爺,糾結了還沒三秒鍾便拋之腦後。
然後他就嚐到了什麽叫做煩不勝煩。
十字路口的時候。
“黎先生,接下來我們往哪跑?”
直道的時候。
“黎先生,你這麽跑步有多少年了?”
上坡的時候。
“黎先生,你最開始跑這段路的時候是不是很累?”
下坡的時候。
“黎先生,據說跑坡度太大的下坡對膝蓋會造成損傷,還容易刹不住腳,要不我們換樓梯下去?”
不是沒有警告過葉塵,但葉塵顯然比黎晟自己還要懂得怎麽巧妙避過他的爆炸點,仗著黎晟輕易不會動怒於人前,每次都是適時地在黎晟怒火臨近危險值的前一刻閉嘴,又在黎晟火氣剛消下去的一瞬再次打開話匣子,配合一臉無害的表情,成功讓黎晟的心情值如過山車般起伏不定。
沉著臉一路跑,薄唇抿緊,身後的問話帶了點喘息,卻依舊喋喋不休,正當黎晟打算將葉塵扔進旁邊的水池裏清淨一下耳根子時,葉塵的問話戛然而止。
慣性地跑了幾步,不止是問話聲,連跟著的腳步聲都沒了,黎晟停了步子,回頭看著縮在地上捂著胃,一臉蒼白的葉塵。
葉塵額上淌冷汗,注意到黎晟的視線,對著他露了一個大大的笑臉:“黎先生我沒事,就是跑這麽久,喘不過氣,您先走,我一會緩過來了就來追你。”
將葉塵視若無物的黎晟自然選擇了丟下葉塵,沒過一會葉塵就喘著氣追了上來,像是在忍痛,聲調有氣無力:“黎先生,我們還要跑多久?”
黎晟沒理他。
“黎先生,我,我的胃...好像...呼...出了點問題,有點抽痛。”
黎晟依舊沒理他。
“黎先生,我的眼睛,好像,呼...好像,看不清了,如..果...呼..我出了意外,請,請將我的屍體,葬在白色風信子....盛開的...呼...地方。”
黎晟額角青筋微突。
‘啪’的一聲,葉塵再次倒了下去,黎晟的腳步從勻速到漸緩到漸停,最後黑著臉走到葉塵的身邊,拎著他的衣領抄小路將葉塵拖著走。
發現葉塵的手被地麵磨出了血,改拖為抗。
血腥味彌漫,輕微潔癖的黎晟臉色更黑。
下次應該帶上幾個人,一旦葉塵折騰點事,直接打暈了扔回去。
他為了營造自己良好的公眾形象,忍住了大吃大喝,忍住了去花天酒地肆意快活,為了應選這次的角色,不要臉地去各方求人,遭受了劉成的無數個白眼。而周澤明明有著鋪天蓋地的醜聞,演技跌破低穀,卻能被劉成看中,輕鬆應選上男主角。
憑什麽啊?
越想越認為不公,越想越覺得憋屈,本想散散心居然還能被人撞了,梁才俊的火氣直接地衝了上去,經過助理的提醒才知道撞他的那人原來是周澤的助理,臉色立刻就帶上了幾分扭曲,暗諷了幾句發現這助理居然還真把他們的話當成真心道歉,心裏更是沒意思極了。
這個小插曲沒過多久就被梁才俊扔在了腦後,直到導演喊就位的時候,他看見葉塵對著他笑了一下。
明明隻是友好的笑容,卻讓他感覺有些怪異。
難道那助理將被撞倒的事給周澤說了?
梁才俊壓下不安。
周澤無財無勢,就算知道了又怎麽樣,還能把他給殺了不成?這麽想著,梁才俊就像是得到了極大的鼓舞,回了葉塵一個挑釁的眼神。
演戲這回事,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並沒從葉塵的戲中看出個所以然來的梁才俊對葉塵演技不以為意,‘不公平’三個字更是刷了滿腦。
很快就到了他上場的時候。
此次要演的場景是陸違琛初來駕到,碰見當街的地痞頭子向一位老婦人的小館子收取保護費,理所當然地站出來幫忙。
“交不出來?”
撐起猙獰的麵色,梁才俊作勢將老人撂在地上,看著從圍觀人群中跑過來將老人扶起輕聲寬慰的葉塵,突然發現陸違琛的性子和葉塵還是蠻像的。
一樣傻得可笑。
寬慰完老人,葉塵站在了老人的身前,心平氣和地與梁才俊平視:“看了這麽多年的書,我還沒見到過有哪條法律講老百姓必須向無證人員繳納保護費。”
梁才俊朝地上啐了一口:“隻要在這條街上,老子就是法!要個狗蛋的證明!”又將槍掏了出來,直指葉塵的門麵:“老子告訴,少他.媽多管閑事,惹毛了老子信不信一槍崩了你!”
圍觀的人見連槍都拿了出來,紛紛避之不及地跑開,一時間整條街就剩下葉塵那麽這一塊熱和地兒。
看見梁才俊手裏的槍,葉塵緊皺了一下眉頭,卻不是膽怯,在背後對老婦人做出一個手勢:“我叫陸違琛,陸家的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