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還對著紅英姑娘笑靨如花的袁婆婆轉過身來的時候就變了一副嘴臉。她神色陰鬱，麵沉似水。那凶神惡煞的模樣，看了肯定能止小兒夜啼。

    “你們這些人，都老大不小了，怎麽會如此幼稚？這才過了過少年，你們就把我們莫來村的祖訓忘得一幹二淨？你們要知道，祖宗們為了大家的前途，為了獲得這個預言，他們付出了多麽慘痛的代價？你們誰還記得？”

    袁婆婆目光銳利的看著大家。如果眼光能夠殺死人的話，現在的院子裏恐怕已經沒有幾個活人。

    沒人吭聲。這個時候誰說話誰將會承受袁婆婆的無盡怒火，牤牛、白衣文士、黑寡婦和常白郎都不敢捋虎須，其他人心裏更是戰戰兢兢，生怕袁婆婆看到自己都努力的蜷縮著身子。隻是他們不知道自己這麽做更讓袁婆婆生氣了。

    “瞧你們這群慫包！我們莫來村是一代不如一代，越來越不中用了是吧。想我們先祖是何等榮耀，怎麽會有你們這些不肖子孫的？我要是先祖，恐怕都要從墳墓裏爬出來掐死你們。”

    袁婆婆越想越氣，手中的拐杖不斷的提起然後又重重的砸在地上的青石上。一塊偌大的青石便出現了裂紋。

    “糟糕，誰來阻止一下袁婆婆，她又要開始長篇大論了。”人群中一個十來歲的黃毛丫頭小聲嘀咕道。丫頭的頭上紮著兩個辮子，雖然發著牢騷，但一雙清澈的大眼睛，水靈靈的，看上去尤其可愛。

    不止這個黃毛丫頭心有戚戚，其他人也如喪考妣。這日子本就難熬，現在更是想死的心情都有了。

    “小雅，你嘀嘀咕咕在說什麽？袁婆婆我沒聽清楚，你再說一遍給我聽聽。”袁婆婆的臉色很是難看。

    小雅聽了也不驚，非常淡定的說道：“我在說誰來幫扶一下袁婆婆，千萬別摔倒了。我曉得您又要開始講長篇故事了——我們祖先的榮耀。我們應該牢記心間的優良傳統，誓死不忘。”

    “小雅不錯！”袁婆婆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接著說道。“你們這些人害不害羞、慚不慚愧？小雅丫頭才幾歲？你們摸著自己的良心問問自己幾歲了？癡活這麽多年，簡直不知所謂。”

    小雅隨機應變能力實在是高，讓很多人都非常感激和敬佩。隻是他們自己膽小，可不敢在袁婆婆麵前瞎說八道。

    他們都覺得袁婆婆是故意的。作為村子裏麵具有卜算能力的先知，看上去年紀是大了些，但絕不至於昏聵。小雅、紅英可以仗著袁婆婆對她們的喜愛而為所欲為，甚至說袁婆婆的壞話都不會介意，如果其他人敢這麽做，袁婆婆可不是吃素的。

    “想當年，我們的祖先篳路藍縷，一路辛勤探索，犧牲了多少同袍才在這絕地建立了莫來村。然後，預感到了某些莫名的危險，為了大家又做出了偌大的犧牲才獲得了預言。被你們如此輕賤，你們對得起他們的犧牲嗎？”

    “對得起嗎？你們這群不肖子孫。”袁婆婆怒吼道。她還是進入了憶苦思甜模式，開始羅裏吧嗦、嘮嘮叨叨。

    “我們這裏這些人的祖上，有哪一家沒有因為卜算出預言犧牲？你常白郎也不要叫常白郎了，幹脆叫白眼狼得了。你還有臉信誓旦旦的說不相信，銘刻在你們記憶中的事情也能忘的？”袁婆婆點名道。

    “然後……”袁婆婆沒有再說下去，便開始呼嚕呼嚕的站著睡著了。虧得這老太婆能站著睡著。紅英姑娘可是虛扶的啊，袁婆婆真的是靠自己的硬本事睡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