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大姐歸家

    “算了，別提她，讓你媽生氣。”老嶽也說道。

    “二姐上山挖藥去了！”長英靠近大囡，悄聲說道。

    嶽何氏又從衣櫃裏拿出一個新被子，說道：“天冷了，特地給你做的厚被子，晚上就蓋這個。”

    “嗯，媽，別那麽辛苦，我蓋啥都行，以後別讓自己累到了。”大囡帶著心疼的神情。

    “沒事，沒事，媽願意做。”嶽何氏臉上漏出了笑容。

    耿文海隨後也進屋了，老嶽早就沏好了茶，倒一杯遞到女婿手上，耿文海趕緊起身接過去。

    “嗯，這茶正好！”老嶽滿意的點頭。

    老兩口對這對小夫婦都非常滿意，嶽何氏張羅著做飯，大囡要起身硬被按住，隻好重新坐下。文玉和長英跟著母親身後幫忙。

    飯桌上，耿文海打開特地帶來的進口飲料，先給老丈人和丈母娘倒上，又準備給小姨子小舅子倒上，佑生等不及，自己重新開了一瓶，大家哈哈笑著。

    “爸，我聽說你不喝酒，特地買的這個進口水果飲料，咱們嘗嘗。”

    “好，嘗嘗。”老嶽像喝酒一樣抿了一口，喝完感覺不錯，又喝了一大口，耿文海趕緊再給添上。

    “媽，書平還沒回來，咱們……”大囡猶猶豫豫的終於還是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她中午都不回來，早上出門就帶好了幹糧，晚上才回來。”文玉解釋道。

    “哦！”大囡終於拿起了筷子。

    秋天的晌午不涼不熱，太陽剛好，氣溫剛好，藍天剛好，一切都很好，書平在空曠無人的山裏才感覺到自由自在的快樂，呼吸一口空氣覺得渾身輕鬆。心情好了，加上藥湯的作用，書平感覺身體漸漸有了力氣，氣色紅潤了一些，可以挖到更多的藥材用來換錢了。

    連綿起伏的大山上總是長滿了寶貝，甘甜的野果，碧綠的野蔥，各種各樣的野菜，都是完美零食。夏季隨處可見大片大片的旱蓮草，葉子如柳葉一般碧綠喜人，漲勢好的能到膝蓋，隨便一割就是一大把，片刻就裝滿了藥簍。秋季三步五步撥開灌木就能看見一叢叢開著紫色小花的植株，順著根部一鎬頭下去棕紅色帶著泥土味麵世的就是一種叫紅根的草藥，書平看見時候的欣喜尤甚，這紅根挖幾棵就夠一斤，能賣好價錢。柴胡也很好找，如鶴立雞群的冷麵君子，在雜草叢中傲然獨立，身板堅硬，風吹不倒，挖出來就是上等草藥，也能賣個好價錢。最貴的是徐長卿，隨風輕輕搖擺如仙子搖曳著裙裾，香氣襲人，聞過後神清氣爽，摸過後手指留香，真是好藥材。

    書平總是戀戀不舍，很晚才回家。到家後，立刻感受到不一樣的氣氛，門口停著一輛小轎車，還有幾個孩子嘰嘰喳喳的玩耍，這裏麵當然少不了佑生，遠遠地看見她就喊：“二姐，大姐來了。”第一個主播就這樣到位，把最新鮮的新聞傳達給書平。

    長英也從院子裏出來，手裏還拿著糖，沖書平喊道：“二姐，大姐和大姐夫回來了。”第二主播重複播報，再加點新鮮內容：“這是大姐夫的車。”

    “哦！”書平也有點高興，不知道大姐最近怎麽樣了，難得見上一麵，把身上的藥簍子放下就準備進屋。

    “二姐，你終於回來了，大姐他們來了，看見沒？開車回來的。”文玉正搬著柴禾做飯，看見書平說道，這第三主播又重複了一遍。

    “二妹。”耿文海及時從屋裏鑽出來，迎接書平。

    書平心中又覺得好笑又詫異，今天的自己好像享受了什麽難得的待遇，先是列隊歡迎，挨個彙報，接著又是有人出來迎接，此時缺少個炮竹，書平心中自嘲，禮貌的笑道：“姐夫。”

    “書平？”大囡在裏屋喊道，“快進來。”

    書平進屋就被大囡拉住了雙手，“來，坐這兒，你咋才回來？”又對耿文海溫柔的說道：“文海，你先出去，我姐妹倆說說悄悄話。”耿文海一笑，聽話的出門。

    “大姐，我不知道你們來，要不就早點回來了。”一看大囡白白胖胖的，日子過得不錯，書平坐在炕邊對大姐說道。

    “你最近咋樣？上次給你寫信你也沒回我。”大囡嗔怪道。

    “我……過得挺好，你呢？”書平沉默了一會兒，因為沒錢所以沒回信。

    大囡一臉幸福的笑，她摸摸自己的肚子，滿臉散發著母性的溫柔：“我，懷孕了。”

    “啊……”忍住驚訝，伸手想去摸摸大姐的肚子，又縮回手來。

    “沒事！”大囡把書平的手按在肚子上，“你看，可調皮了！”肚子裏的娃娃果然動起來了。

    “哈哈，真好玩！”書平笑道。

    姐妹倆又續了會兒話，書平說：“大姐，我先去熬藥！”

    “熬藥？你怎麽了？”大囡問道。

    “沒什麽，再吃幾副藥就能好了！”書平說道。

    “那你回家那麽晚，是為了給自己買藥？”

    “……”書平沒有說話。

    想起中午母親的態度，大囡明白了過來，肯定是書平跟母親又在鬧著上麵矛盾。

    “我先去熬藥了！”

    “嗯，去吧！”

    嶽何氏很快回家，準備著晚飯招待大女兒大女婿。書平一個人躲到牆角默默的熬藥，再喝下去，然後主動的找些活兒來幹。大囡仔細的觀察著，驗證了自己的猜測沒錯。

    住了兩天，大囡準備回去了，她這次來是想接自己的母親過去照顧生産，可嶽何氏說自己半輩子沒離開這方圓十裏，城裏那麽遠，風土人情自己一點不懂，去了能給什麽照顧，再說不是還有她婆婆嗎？大囡好說歹說，還是堅持要請母親過去，耿文海也在旁邊請求，最後，老嶽一聲令下，嶽何氏終於點頭同意。

    大囡高興的讓嶽何氏收拾好東西，然後在臨走前的早上，悄悄找到書平，書平正在挑著青豆，把飽滿的、顏色好的放到葫蘆瓢裏，不好的最後再喂雞。

    “二妹！”大囡喚道，手扶著門示意書平過去。

    “大姐，你慢著點！”書平小心翼翼的扶著大姐坐下。

    “沒事，現在月份小呢，等大了才注意。”

    “聽說月份小更得注意。”

    “你好像挺懂！”大囡調侃道。

    “我才不懂！”書平在大姐麵前恢複了少女本該有的嬌羞模樣。

    大囡從兜裏掏出幾張大鈔悄悄塞進書平口袋。又四處看了看，沒有人發現，使了個眼色，示意書平趕緊收好。

    “大姐，你這……”書平還想推辭，又被大囡的雙手緊緊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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