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找到舅媽

    這一聲不大不小，正好打在了書平的心上，書平險些沒有站住，她覺得自己的腿都有些發抖，想走過去卻邁不開腳，臉上似笑非笑，似哭非哭，激動地眼淚順著臉頰流下來也忘記了擦，難道真的是自己日日夜夜的企盼終於有了回想，沒想到真的遇見了熟人。

    書平看著車裏的男孩見狀把車停穩在路邊，下車來一步一步向書平走近，到跟前時叫了她一聲：

    “舅媽！”

    書平請薛義成到家裏坐，許久才穩住情緒，出口便問到：

    “鐵蛋，秋子在哪兒？”

    “她就在這個城市裏！”

    “這裏？”書平震驚的望著薛義成，又一遍確認著。

    “是的啊，就在這個城市上大學。”

    書平端著水杯已經抖抖索索的拿不穩，原來自己日思夜念的女兒竟然就在自己的身邊，整整十年了，居然沒想到女兒也來到了自己所在的城市。真是造化弄人，母女倆居然咫尺天涯，卻從未相見過。書平平複了下心情，問道：

    “她現在怎麽樣了？多大了？多高了？”

    “舅媽，別急，這麽多年，她也在找你們。”薛義成耐心的打量著昔日的舅媽，曾經的村婦似乎已經蛻變成了城裏的貴婦，內心一再感慨時間和命運的變化。薛義成想起上次見到秋子時問她的話；“難道你就不想舅媽嗎？”

    “不想！”

    “為什麽？你不是她的親生女兒？”

    “是親生又有什麽用，她當初還不是非要離開，既然狠心離開我和爸爸，那就不要再回來相認了，我早忘了她了，隻想我弟弟，是她害的我們姐弟分離。”

    “是嗎？太好了，你現在帶我去找她！”書平有些坐不住，激動的要起身拿包，卻被薛義成叫住：

    “舅媽，舅媽，我看，既然現在已經知道秋子在哪兒了，那我們不要著急，畢竟十年沒見麵了，如果秋子冷不丁聽到這個消息我擔心她承受不住，會有什麽想法，不如我們慢慢來，我先去探探她的態度。”

    書平慢慢的重新坐下來，顯然薛義成的話猶如給她潑了瓢涼水。想起十年前秋子哭著離開自己，她寧願回去找父親也不願意跟著自己走，那時候她是不是就怨恨自己了？不知道這麽多年，秋子是怎樣度過的，田禮雖然是她的父親，但是怎麽能給她母親一樣細致的愛，她還想不想媽媽？會不會都已經忘了自己了？

    書平木然的坐著，許久才說道：“好！但是……我……先遠遠的看她一下行不行？”

    還不等薛義成回答，隻聽見冬子拍著籃球走進室內：“媽媽，誰來了？”

    ……

    秋子此時再做什麽呢？她和水蓮正在勤勤懇懇的找兼職。兩個人做過飯店臨時工、做過家庭小時工，上街發過傳單，穿過玩偶衣服在商場門前站一天，等等，秋子每次拿到自己的報酬都是非常開心的存起來，水蓮卻喜歡花掉，買化妝品、買衣服，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但是對於吃飯上卻不怎麽在意，偶爾還要餓下肚子，對於秋子的勸誡也無動於衷，還美其名曰要減肥，看著水蓮越來越瘦，也越來越美麗，秋子總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

    “你看你啊，也不打扮打扮！”水蓮突然打量秋子，秋子直言不諱，口氣好像一個家長：“整日素麵朝天，要是打扮一下也會很漂亮的啊！”

    秋子聽了笑笑，覺得這話似曾相識，好像陸星明曾經說過自己一樣，但是她依然五行我素，此時也隻好把曾經說過的話再說一次：“化妝需要花很多時間的，我還想多把那些時間用來讀讀書或者去打工呢！”

    “切，人都說，沒有醜女人，隻有懶女人，你呀，該讓人怎麽說好？就不怕陸星明不喜歡你嗎？”水蓮眉毛上揚，裝作怪笑的樣子。

    “那就隻好隨他了吧！”秋子無所謂的語氣。

    “好吧，好吧，我服你了。”

    水蓮覺得打工賺錢來的錢有點慢，一天拉著秋子上街的時候，對一家ktv門前的招聘gg無比感興趣。她拽著秋子，指著上麵的數字，日結500，豈不是相當於她們在人家商場門口站五天的收入？這個誘惑太大了，為什麽不去試試？秋子搖頭，這樣的地方大部分是閑雜人等，她們兩個小女孩去湊什麽熱鬧，亂哄哄的。

    “怎麽可能，現在是法治社會，我們就去問一下嘛，問完不就知道了！”水蓮拉著秋子兩個人來到前臺詢問，這座ktv著實不小，樓上樓下響徹震天的豪唱，秋子想走，被水蓮拉住。服務員很快叫來了一個穿著西裝領帶的男人，據說是這家ktv的經理，聽說他們是學生，上下把兩人打量了一下，微笑著說道：“不錯，門口的招聘都是真實的，工資日結，適合你們這些學生。”

    “秋姐，你看我說吧！”水蓮小聲說道，眼神裏帶著向往。

    “你們這裏不會有違法的事吧？”秋子謹慎的問道。

    “不會，現在法治社會呀，怎麽可能會有啊，工作也很簡單的，你們看看什麽時候過來？隨時過來都行，留個電話。”經理趕緊辟謠，然後沖服務員要來紙筆，遞到兩人麵前。

    “我們考慮一下！”

    “不用考慮了，我倆明天報道。”水蓮偷偷掐著秋子，然後把經理的名片要了過來。

    “好，過來打電話！”經理沖兩個小姑娘笑笑，轉身離開了。

    第二天，秋子和水蓮來報道，經理讓一個打扮豔麗的女孩帶著她們去換衣服，兩個人小心的跟在身後，來到更衣室，一排的化妝鏡，有一個燙著短發的女孩正在化妝，看見她們來，白了一眼，水蓮看看自己又看看秋子，不覺啞然失笑，確實看起來和這裏的氛圍風格完全迥異，小聲對領他們過來的女孩問道：“姐姐，我們倆是不是也得化妝？”

    女孩輕輕一笑：“我給你倆化！”然後讓她們在化妝鏡前坐下。

    “我自己化就行。”水蓮落落大方的坐下。

    秋子還從來沒有接觸過化妝，寢室裏雖然已經有女孩子每天化妝了，也整天問她為什麽不學學，但是她每次都是附和的笑笑，其實內心真實原因是不想浪費金錢和時間，但是現在化妝是為了賺錢，索性也可以借此機會嘗試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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