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再也看不見這個世界上任何東西的絕望滋味，光是想象一下都覺得受不了，更何況還是親身經曆呢……

    “司景遇，你別笑了，很醜。”

    “是嗎？”

    他扯了扯唇，迅速地收斂起了笑容。

    見他這麽聽話，北辛月都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了。

    她忍不住問出了一個在她心底深埋已久的問題：

    “司景遇，你究竟有多愛當年的那個小女孩？就算她已經不記得你了，你還是一如既往的情深，這樣真的值得嗎？”

    司景遇沒想到她竟會問自己這樣的問題，思考了幾秒，隻回答了兩個字。

    “值得。”

    他想原因沒有什麽好解釋的，隻要彼此的心裏清楚就行了。

    他雖然平常花言巧語的，看著挺能侃，但心裏的話，其實往往都說不出來。

    這麽多年，一個人打拚過來了，不管再苦再累，都能咽回心裏，更何況是感情。

    北辛月擦了擦眼淚，勉強自己一笑。

    她從司景遇的懷裏離開，口吻異常堅決地說：“不管怎麽說，我都會留在這兒照顧你，哪兒也不去。”

    “小月，聽話。”

    司景遇的口吻很無奈。

    她一個年輕漂亮的姑娘，不去忙自己的事兒，留下來照顧他一個盲人？

    他的眼睛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好，難道就讓她這樣浪費自己的青春年華？

    司景遇要的是她的心，可現在的他，清楚地知道，他要不起！

    “不，我不要聽話。”

    北辛月的口吻異常堅決，彎下腰，給他掖了掖被子，問了句，“你想吃什麽？”

    司景遇恍惚了一下，剛才她的氣息突然逼近，他還以為她要吻他，結果沒想到，是自己會錯意了。

    想著，他的唇角不由勾起一抹上揚的弧度。

    見司景遇突然笑了，北辛月有些莫名其妙。

    難道他是因為自己堅持要留下來照顧他高興的？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這個男人也太過口是心非了吧。

    --------

    另一間病房裏。

    商洛修摟著慕暖兒，和衣而睡。

    窗外，月光靜靜地照耀著……

    慕暖兒不知道做了什麽噩夢，商洛修突然感覺懷裏的人身子開始顫抖起來。

    他是個警覺性特別深的人，她一有動靜，就把他給吵醒了。

    商洛修低頭，看了眼慕暖兒，發現她秀眉緊蹙著，整個人好像顯得特別不安。

    他不敢貿然叫醒她，因為正在做噩夢的人，如果被突然吵醒，可能會把魂都嚇掉。

    “商洛修，不要……”

    慕暖兒的嘴裏喃喃囈語著，他離她很近，所以聽得十分清楚。

    她是做了一個跟他有關的噩夢嗎？

    商洛修正想著的時候，突然發現慕暖兒的臉上淚水縱橫，隻幾秒鍾的時間，她就哭得這麽厲害了。

    他心疼的抱住她，“寶寶別怕，你的修修在這兒，他會保護你。”

    慕暖兒漸漸哭出了聲音，整個人慢慢地從夢境中抽離，睜開了眼睛。

    鼻翼間是某個人熟悉的氣息，她一瞬間的恍惚，竟然分不清這是現實還是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