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一章  進京麵聖

    烏曉夢見王賢不再透露消息，便道：“舍下準備了飯菜，王公公一路勞頓，還請喝一杯水酒解解乏。”

    王賢忙道：“啊呀，烏將軍，灑家還必須得趕回去，皇上規矩甚嚴，不許外派太監在外地駐軍中留宿、吃飯，否則國法處置。你還是放了灑家吧。”

    烏曉夢聽了，也就不敢強行留下王賢，便道：“那如此，我就恭送王公公了。”

    王賢離開的時候，便對烏曉夢道：“皇上還說了，你可以帶夫人和孩子一道去皇宮，令夫人是潛妃的親妹妹，怡妃的親侄女，理應去皇宮聚聚的。——好了，灑家的話已經帶到，這就告辭！”

    王賢說著，又駕著兩匹馬拉的馬車風馳電掣般的走了。

    烏曉夢看著踏塵而去的王賢，心裏百感交集又思緒萬千，不知如何是好。王賢嘴裏說的潛妃便是鄭裳，是自己妻子鄭月玲的親姐姐，現在為皇上生了三個孩子，兩個兒子一個女兒。那怡妃便是林凰兒，是鄭月玲的親二姨，也為皇上生了一個兒子。自己的妻子當初在江南的時候和當今的皇帝有說不清的感情糾葛，現在皇帝讓她也去皇宮，會不會有什麽想法呢？

    烏曉夢心裏刺痛了一下，但是很快他便釋然了，因為自己的妻子鄭月玲這些年對自己恩愛有加，況有為自己生了兩個孩子了，應該不會和皇帝舊情複燃的。

    他想到這裏，便進了宿營大帳，輕聲呼喚道：“月玲，月玲……”

    於是裏屋的簾子拉開，滿頭珠翠的鄭月玲便飄然走了出來，她雖然已到中年，但是皮膚和身材保養得很好，宛如一個新婚少婦般的清新靚麗。

    鄭月玲見夫君手裏拿著一道聖旨，便問道：“皇上給你下旨了嗎？”

    烏曉夢便道：“是啊，皇上封我為鎮國將軍，讓我兩日之內動身去京城，接手兵馬司統帥之職。皇上還說讓我們一家都去皇宮呢。”

    鄭月玲聽了，神情一蕩，但是立即恢複了常態，便笑道：“那恭喜夫君由鎮南將軍升任為鎮國將軍。看來這回皇帝沒有忘記你，要讓你出人頭地了。”

    但是烏曉夢歎息道：“娘子，你不懂啊，皇上這麽做是有深意的。我聽傳旨的王賢公公說，皇上要立皇後和太子呢，京城各派力量相互征伐，而我這個兵馬司統帥就是去平亂去的。”

    鄭月玲驚道：“皇上要立皇後和太子？”

    烏曉夢點頭道：“是的。”

    鄭月玲思索道：“皇上十多年都不立皇後，一直追認死去的江嬋為皇後，現在怎麽突然要立皇後呢？”

    烏曉夢道：“也許……皇上想通了，江嬋都死了十二年了，這偌大的後宮不能沒有主啊。”

    鄭月玲想了想道：“可能是這樣的吧。但是他到底要立誰為皇後呢？”

    烏曉夢道：“我剛才也在想這件事，他招我去做兵馬司統帥，又讓你去皇宮和潛妃、怡妃聚聚，我看十有八九是讓你姐姐潛妃當皇後了。”

    鄭月玲想了想道：“不對，那要是這樣就太明顯了，恭德妃白芷就會善罷甘休？”

    烏曉夢聽到白芷的名字，心裏是一陣無形的刺痛，他這些年在江南聽說白芷和鄭裳在宮廷裏麵爭鬥，活得很是艱難，而自己在江南總是幫不上她，心裏非常愧疚。

    烏曉夢隱秘的表情被鄭月玲敏銳的捕捉到了，便道：“你是在擔心白芷吧？”

    烏曉夢忙著否認道：“不不不，我是另有所想。”

    鄭月玲問道：“另有所想？你在想什麽？”

    烏曉夢看著妻子尖刺一般的眼光，心裏還有點虛，這十多年來，他一直對妻子言聽計從，從來沒有頂過半句嘴，但是此時他又不想把自己真實的想法說出去，隻是道：“我在想我到了京城該怎麽辦？”

    鄭月玲聽了，便不再懷疑，道：“那你說，在你的心裏是希望我姐姐鄭裳做皇後，還是讓白芷做皇後啊？”

    從內心來說，烏曉夢是希望白芷做皇後的，但是從親戚層麵來說，他必須得支持鄭裳，所以他很為難的道：“我……我不知道。”

    鄭月玲看他有點憨厚的表情，似乎明白了什麽，便道：“我知道皇帝為什麽選你做兵馬司統帥了，也許你心中所想，就是他要選定的皇後。”

    烏曉夢驚道：“月玲，你不要亂說，難道皇上選皇後還要看我心中的意思嗎？”

    鄭月玲道：“自古君心難測，我剛才也隻是猜測。你如果去了京師，看到虎賁將軍蕭雲良和定遠將軍方克蘇二人也去了皇宮，你就明白皇帝要選誰做皇後了，到時候你要緊密和皇帝保持一致，否則一著不慎就會有殺頭之險。”

    烏曉夢聽了，隻感到後背陣陣的冷。他知道妻子的話沒有錯，這些年皇帝南征北戰，大部分時間都在外麵，皇宮內部圍著皇後之爭，不斷的攻訐殺伐，大臣們也很快分成了幾派，各有自己的主子妃子。現在皇帝要立皇後，估計矛盾已經達到白熱化，皇帝不出手是不行的了。但是皇帝心中自有主張，一旦大臣們跟錯了人，站錯了隊，那可是死無葬身之地。

    烏曉夢看著妻子道：“月玲，你一向比我聰明，到時候進了皇宮，你警醒一點，有什麽現及時提醒我。”

    鄭月玲點點頭道：“我到皇宮，見見二姨和姐姐，給你探探風，但是察言觀色，揣摩皇帝的意思，還是你自己去做。——好了，咱們這就收拾收拾去京城吧！”

    於是烏曉夢和鄭月玲二人收拾了東西，帶著兩個兒子和貼身的仆人就向京城進。國家經過好幾年的休養生息政策的指引，百姓生活也逐漸富裕起來，連南北的交通都比以前好多了。所以他們去京城坐馬車，快起來三四天就可以到達。

    馬車在京城館驛門前停下，負責接待地方大員的館驛官員立即過來和烏曉夢相見，得知這位中年人是皇帝傳召進京的兵馬司統帥的認，接待官員臉上立即變色，但還是殷勤招待烏曉夢全家進館驛休息。

    第二天，有宮內太監來迎接烏曉夢全家進宮。烏曉夢考慮到孩子還小，許多規矩不懂，進了宮怕引起不便來，於是將孩子先留在館驛，自己和妻子鄭月玲穿戴完畢，就隨著太監進了皇宮。

    皇宮裏富麗堂皇和森嚴氣象不禁令鄭月玲唏噓不已，她心想如果當初嫂子江嬋不拿自己當人質，逼迫甄柯去江橋鎮，那現在姐姐潛妃的位子可能就是我的，哎，人生難料，世事無常，這話一點也不假。

    正思慮間，他們就被引到了禦書房門前，太監向禦書房裏喊道：“稟皇上，鎮國將軍烏曉夢夫婦覲見！”

    頓時禦書房裏傳來沉穩而熟悉的聲音道：“傳他們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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