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26 肥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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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節26

    肖恒的確按照後世的地圖手繪過一張世界地圖,不過那張地圖畢竟經曆了近千年的滄海桑田,雖然大致位置應該沒有錯,但實際的細節上必定會有許多出入。

    盡管細節不準確,但這樣一份地圖依然有著相當的指導性作用,而肖恒也特別關照過了,讓他們在這份地圖的基礎上自行修訂測繪。

    如果哪一天肖恒的學生走遍了世界的話,那麽這份地圖就會被徹底完善了。

    至於熱蘭遮這個名字,其本身是荷蘭殖民者取的,在肖恒所給出的地圖上自然不可能沿用殖民者所取的名字。

    台南。

    肖恒給出的地圖上,這個港口的名字叫台南。

    此時台南港內殘破的堡壘中,幾個管事的紅毛人相向而坐卻對視無語。

    港口外,一個龐然大物靜悄悄的停在海麵上,即便坐在堡壘中都能看到那艘龐然大物所發出來的光芒——幾束光柱從那艘不可思議的艦艇上射出,左右掃射著海麵,直接掐斷了紅毛人盛著夜色攻擊或是逃走的想法。

    然而,那個窮凶極惡的船長所開出的條件,卻讓紅毛人們實在無法接受

    白天的那場海戰不僅讓蒲家的船隊損失慘重,也讓同樣觀摩了那場戰鬥的紅毛人震驚不已雖然他們已經有將火炮搬上艦艇的做法,但如此巨艦、如此眾多的火炮以及如此準確的炮術是他們從未見過的。

    就在紅毛人一籌莫展的時候,蒲家也在舔舐著自己的傷口。

    海邊的一間茅草屋內,蒲財遠靜靜的坐在簡陋的長凳上,口中叼著細長的煙鬥,煙鬥口處隨著他的吸入緩緩亮起了一個光點,又隨著他的嘴離開煙鬥而漸漸暗淡下去。

    “呼”

    蒲財遠長長的吐出一口氣,他的身邊頓時變得煙霧繚繞起來。

    “咳咳,咳咳”

    坐在蒲財遠旁邊的那個滿臉絡腮胡的年輕人被嗆得直咳嗽這煙葉聽聞是從很遠很遠的地方送來的,隻那麽一小盒就價值千金,所以這麽奢侈的享樂品不是這年輕人所能負擔得起的。

    茅草屋周邊,時不時的響起痛苦的呻吟白天那場戰鬥雖然時間很短但卻極為慘烈,蒲家的所有大船幾乎都有受損,而受損最大的那個自然就是“扇完左臉又送右臉”的那艘槳帆船。

    周圍大部分的傷號都來自那艘槳帆船。

    “嘶呼”

    蒲財遠再次深深的吸了口煙,然後緩緩的吐了出去。

    煙草燃燒所產生的刺激性物質,讓他的思路更加的活躍起來。

    “咳咳二叔?”絡腮胡忍不住再次咳嗽起來他被叫來還以為要說變天的事,結果卻隻能在旁邊吸二手煙。

    “嗯,等我抽完這一口的。”蒲財遠淡淡的說。

    “”

    年輕人清了清嗓子,也隻能稍微躲遠一些。

    這滿臉絡腮胡的年輕人正是負責攻打熱蘭遮的那位直到此時他還沉浸在白天的震撼中,胸中有無數語言想要傾訴,隻可惜蒲財遠把他叫來之後隻顧著抽煙根本沒搭理他,這讓聞著二手煙的年輕人感到一陣憋屈。

    “嘶呼”

    蒲財遠最後深深的吸了口煙? 磕掉了煙灰小心翼翼的將長煙鬥套上袋子掛回了腰間。

    直到此時那絡腮胡才鬆了口氣——這煙霧繚繞的仙境總算可以稍微消停會了。

    “你 那艘船是什麽來頭?”蒲財遠開口問道。

    “應該是北邊來的人,那船長是北方口音。”年輕人答道。

    “”蒲財遠聞言看了他一眼——這話說了跟沒說基本沒有區別? 對於他們來說福建以北都是北方? 可偌大的北方從未聽說過有如此強大的海上力量。

    這艘船不僅船型奇特、帆鎖怪異,其配備的火炮更是與紅毛人的火炮不可同日而語威力巨大的同時準確性也高的離譜? 完全不像紅毛人那種炮彈飛出幾十米後就隻能問上帝往哪飛了。

    在剛剛吸食煙草的時候,蒲財遠一直都在思考著這個問題。

    “會不會是關家的船?北邊有實力的也就關家了吧?”絡腮胡年輕人知道自己剛剛的答案讓二叔不滿意了? 所以趕緊附上自己的推測。

    “不? 定然不是關家之船。”蒲財遠搖了搖頭,“關家的大船都是硬帆的福船,而且他們能夠建造如此大船的船廠都在日本。如此一艘大船想要造出來怎麽也要經年累月的,可為何我們卻沒得到任何消息呢?”

    聞言那絡腮胡忽然想起了什麽:“之前不是有人說北邊有個船廠正在準備造大船嗎?”

    “有是有? 可到現在才幾個月?這麽大的船不可能”話說到一半? 蒲財遠忽然愣住了。

    也不知道究竟是他靈感來了還是煙草讓他的思維變得敏捷,在這一刻他忽然想起很久之前曾經有人報告過,在長江口見過一艘帆形奇怪的小船那艘小船也是異常地靈活,速度也比普通小船快得多。

    蒲財遠還記得當初那張草圖,上麵畫著的帆鎖形狀不是正好與白天遇到的那艘大船一模一樣嗎!?

    “那個消息? 是誰傳來的?哪個船廠在造大船!?”蒲財遠忽然認真的問道。

    “呃讓我想想應該臨安府附近的某個船廠,咱們還有幾艘船在他手裏沒造出來呢!”絡腮胡年輕人答道。

    “查!現在就派人去查!”蒲財遠咬牙切齒的說。

    “這消息一問就知道了? 隻是查到了咱們該怎麽辦?”絡腮胡年輕人問道。

    聞言蒲財遠微微一愣,隨後深深的皺起了眉頭。

    是啊? 查到了又如何?

    就算確定了對方是誰那又怎麽樣?

    蒲家的勢力都在海上,若海上打得過倒還好 可這完全打不過他們可怎麽辦?

    “先查查看? 至於結果我們還需從長計議。”蒲財遠冷靜道。

    台南港外的大海上? 關鱗早早的就睡醒了,此時正端著牙缸迎著大海仔細的刷牙。

    遠方的天邊已經現出了一絲魚肚白,太陽很快就要升起了。

    昨天的一戰其實有很多值得商榷的地方,關鱗雖然身經百戰但這也是他第一次使用熱武器,至於肖恒的學生們就更嫩了。

    與他們相比,反倒是船上的炮手們更加有經驗些——這些老兵可都是參加過對金人的戰爭的!雖然火炮與投石機完全不同,但這種戰爭形勢卻是非常類似的。

    不過說實話,就連關鱗也覺得這種戰鬥方式簡直是作弊一樣強大的蒲家艦隊居然沒有絲毫反抗能力,這卻是關鱗也不曾想到的。

    其實最初關鱗隻是想依靠海閻王號的速度優勢逃走,至於炮擊那隻是順勢而為。

    然而誰都沒想到的是炮擊的效果居然那麽好!等關鱗他們跑出包圍圈後,在肖恒學生的建議下他們又轉了回來繼續開炮——這可是個難得的實戰機會!

    雖然有一定的風險,但考慮到海閻王號的速度優勢,隻要不犯傻衝進對方的包圍圈裏,那麽關鱗有十足的把握全身而退。

    然而令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他們僅憑炮擊就嚇退了蒲家,甚至連吃到嘴裏的肉都給吐了出來!

    當然,事後清點消耗的時候就連關鱗自己都肉痛不已——這一場遭遇戰雖然時間不長,但差不多打出去近千兩白銀!!

    而且這還是他們隻有十幾門炮的情況下!

    天知道要讓海閻王號發揮出全力需要多少銀子!這每一次齊射打出去的不是炮彈,那可都是銀子啊!!

    直到此時關鱗這才深刻的理解到之前肖恒的學生們討論的問題——現在果然需要工業化低成本的火藥和炮彈,不然一場仗下來贏不贏先放到一邊,那傾家蕩產是肯定沒跑的了。

    而心疼消耗的關鱗自然就把目光放到了蒲家吐出來的那塊“肉”上。

    “呸天亮了啊。”關鱗吐掉漱口水,用掛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嘴。

    遠方的太陽已經升起了,可紅毛人那邊卻沒有半點動靜。

    “當當當當”

    清脆的銅鍾打著舒緩的節奏——對於普通船員們來說這是上崗的鍾,而對值夜的人來說這確實下班鍾聲。

    等所有人歸位之後,遠方的紅毛人那邊依然沒有任何反應,關鱗不由得被氣笑了:“告訴炮手們去一層,弄兩發大家家夥給他們嚐嚐。”

    “是!”

    隨著關鱗的命令,海閻王號的一層火炮甲板終於第一次打開了炮門,隨後兩門粗大的36磅炮的炮口從炮門中伸了出來。

    “預備——放!”

    “轟轟——”

    在風平浪靜的海麵上,甚至都不用水平陀螺儀的輔助,兩門36磅炮所發射出的鐵球準確的砸在了紅毛人的堡壘上,頓時將那堡壘打塌了一角。

    “預備——放!”

    “轟轟”

    連續三輪炮擊之後,紅毛人的堡壘整整一麵牆壁都被轟塌了,隱隱能夠看到裏麵有不少驚慌失措的人正在遠離坍塌的圍牆。

    “等待十分鍾。”關鱗說道。

    “暫停炮擊——”

    “炮擊暫停”

    隨著命令傳達到一層火炮甲板,致命的炮擊終於停了下來。

    而後,紅毛人似乎終於醒悟過來了,一隊人大著白旗從堡壘中走了出來。

    關鱗看著他們來到碼頭,看著他們坐上小艇期間這些人一直打著白旗半點不敢鬆懈。

    等到對方上了船之後,關鱗看到了個熟人——正是昨天那位漢語說的不錯的紅毛人。

    “尊敬的船長閣下您好,這位是我們的總督這位是我們的艦隊司令,還有這位,是我們的尊敬的主教大人”

    “我們是來與您談判的,我們帶著最大的誠意希望貴方也能給予我們應有的尊重和體麵。”

    關鱗看著他一個個的介紹,在對方的總督、司令等等向他致意的時候關鱗卻沒有半點回應而這也是對方為什麽說最後一句的原因。

    等那紅毛人說完之後,關鱗忽然咧嘴一笑:“體麵?我賜予你們體麵的投降除此之外沒有什麽可談的。我要你們的所有,但我會給你們一個活命的機會就這樣。”

    “單邊的霸淩可不是紳士該有的”

    那被稱為總督的紅毛人還待說點什麽,關鱗忽然抽出了腰刀:“我隻問投不投降?”

    “”那總督嚇得後退了半步,嘴裏嘟囔著聽不懂的家鄉話。

    “別跟我說鳥語,我再問你最後一次投不投降!?”關鱗的刀刃已經懟到對方臉上了,而那所謂的總督終於不情不願的舉起了雙手,跪在了地上。

    “炮擊暫停”

    隨著命令傳達到一層火炮甲板,致命的炮擊終於停了下來。

    而後,紅毛人似乎終於醒悟過來了,一隊人大著白旗從堡壘中走了出來。

    關鱗看著他們來到碼頭,看著他們坐上小艇期間這些人一直打著白旗半點不敢鬆懈。

    等到對方上了船之後,關鱗看到了個熟人——正是昨天那位漢語說的不錯的紅毛人。

    “尊敬的船長閣下您好,這位是我們的總督這位是我們的艦隊司令,還有這位,是我們的尊敬的主教大人”

    “我們是來與您談判的,我們帶著最大的誠意希望貴方也能給予我們應有的尊重和體麵。”

    關鱗看著他一個個的介紹,在對方的總督、司令等等向他致意的時候關鱗卻沒有半點回應而這也是對方為什麽說最後一句的原因。

    等那紅毛人說完之後,關鱗忽然咧嘴一笑:“體麵?我賜予你們體麵的投降除此之外沒有什麽可談的。我要你們的所有,但我會給你們一個活命的機會就這樣。”

    “單邊的霸淩可不是紳士該有的”

    那被稱為總督得紅毛人還待說點什麽,關鱗忽然抽出了腰刀:“我隻問投不投降?”

    “”那總督嚇得後退了半步,嘴裏嘟囔著聽不懂的家鄉話。

    “別跟我說鳥語,我再問你最後一次投不投降!?”關鱗的刀刃已經懟到對方臉上了,而那所謂的總督終於不情不願的舉起了雙手,跪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