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68 北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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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江府,城牆之上。
凜冽的北風帶來一絲涼意,城頭上的旗幟在北風輕輕的飄蕩著,偶爾舒展開來,露出旗幟上的“秦”字。
城牆上,一位身材修長、膚色黝黑的漢子靜靜的屹立在北風中,望著遠方連綿不絕的煙火默然不語。
一位身材壯碩、目若銅鈴,身披戰甲的壯士恭敬的站在黑臉大漢的身後。
忽然,一個人從跑上城牆,看了黑臉大漢一眼沒敢打擾他,走到那甲士身邊,附到耳邊輕聲低語了幾句。
甲士點點頭,示意那人站到一邊,自己緩緩走到黑臉漢子身邊低聲說:
“大人,有消息了。”
“哦。”黑臉大漢神色微動,終於轉過身來,看著那剛剛跑上來的人。
“參見知府大人。”那人頓時單膝跪下。
“請起。”黑臉大漢將其扶起,“辛苦了,情況如何?”
“回稟大人,那張子期投了沈鈞,在朝裏對您大肆汙蔑,沈黨勢大,黃大人獨木難支您這次即便退了金人,怕也是難了。”
那人麵有不憤之色,但卻似乎並非那黑臉漢子的下屬。
“張子期我知道了。”黑臉漢子歎了口氣,“我兒可還平安?”
“雖有波折但還是安全進城了”說到這裏,那人欲言又止。
“為何吞吞吐吐?”
“有幾件奇事”那人將天人下凡、神人賜丹以及史進一家遭了天塹等事說了一遍。雖然詳細程度不如肖恒他們這種知情者,但至少內容上沒被神化太多。
“好了,我知道了。”黑臉大漢擺手,報信那人知趣的告辭。
城牆上隻剩下原本的二人。
“秦二叔,瑜兒妹妹”甲士頗有些擔心。
“應該無事。”黑臉壯漢想了想,忽然自嘲道,“畢竟這金人未退,也不到兔死狗蒸之時。”
“天降異人會不會是方臘餘孽又在借機生事?”
“已然管不了那許多。”黑臉壯漢一臉擔憂的看著北方,“金人這次南下毫無道理,而且處處拚命我看這北方必有驚天大變。隻可惜武穆所遺人脈已被官家消耗殆盡,此舉無異自戳雙目北方之事我等半點消息也無啊。”
“”
“大人甘心嗎?”
“甘心如何?不甘心又如何?”黑臉大漢歎了口氣,“隻望官家念我一絲舊情,不要為難我兒便是。”
那甲士張口欲言,卻又憋了回去。
當今官家
可不是什麽重情重義之人呢。
身在秦府的肖恒並不知道守著南宋北大門的人身上背負著何種壓力,最近幾天倒是有件事讓他很是頭痛
小蝶那丫頭沒事就往那“許仙”那邊湊,而最重要的問題是兩位小姐居然並不覺得有什麽,肖恒自然也就沒有立場去管這件事。
隻是
算了。
肖恒自己也還要忙著采買、製作各種道具,還有舞台布景等等舞美效果都要他從頭設計所以雖然看著那小蝶圍著“許仙”轉悠很別扭,但也隻能祈禱這丫頭隻是追星而已了。
在南宋這個年代,各種戲曲流派尚未誕生,但曲藝的雛形還是有的。
例如配樂、例如唱腔等等。但這大部分舞台效果都是要靠觀眾進行腦補的例如京劇片段中,武將身後四個跟班就代表著千軍萬馬等等這種細節,不僅要腦補,還要懂的其中的文化才能更充分的腦補。
而現代舞台劇比起比起這個時代的滑稽戲和大戲就變得更具體了些,肖恒所帶來白蛇傳不僅引入了現代舞台劇表演形式,而且更注重舞美效果。
舞美既是舞台美術,包括布景、燈光、化妝、服裝、效果、道具等等。
比如聚光燈,比如煙霧效果,甚至某個場景如何還原等等由於古人尚未有這種概念,所以所有的一切想要達到最好的效果,肖恒隻能事必躬親。
好在事情雖多,但都在一件一件的解決。
這天,肖恒結束了上午的課程之後,下午又去了趟臨安府,來的地方自然還是那張芳茶肆。
“公子,您來啦。”
白胖子張芳顯得極為熱情。
“嗯,上次讓你打探的地方如何了?”肖恒問道。
想要在城裏的瓦市立足,就需要一塊在城裏的根據地。之前肖恒趁著市場火熱又出了兩塊鏡子,足足賺了一千多兩,這點錢買處足夠大的房產是不太可能的了,但租個小院子那可是能住很久的。
“都打聽好了,隻是戲台那邊倒是出了點問題。”張芳看著肖恒欲言又止。
“哦?是約不到檔期?”肖恒奇怪的問道。
之前肖恒擺脫張芳去搞定戲台,這種地方總是你方唱罷我登場,而整個臨安府又都屬這些戲台最出名,所以想要預約檔期肯定有一定的困難隻是肖恒沒想的是這種困難。
“這對方隻說,讓您親自去一趟麵談。”
張芳麵帶難色。
肖恒看著張芳的臉色,心中慢慢的回過味來了:“怎麽?對方不是什麽好路數?”
“是。”張芳肯定的答道,“瓦市這種地方可有許多難纏的角色。”
雖然張芳沒直接說,但肖恒也能想象得到這種地方肯定是藏汙納垢之所。隻是他從未想過在南宋做黑幫居然也是合理合法的??
當然表麵上人家並不叫黑幫,而是叫某某社,例如之前那百通大娘就自己糾結了一批地痞無賴搞了個什麽“百通社”,幹的也多是黑活。
通過張芳的介紹,這瓦市裏管事的結社叫做“靖安社”,所有在瓦市裏討生活的人都要歸這個“靖安社”管問題是官府若是有什麽事情,居然也會找這個社團解決!所以這個社團就成了個擁有了部分行政職能的半黑半白的社團。
聽到這裏肖恒不由得一陣頭痛。
半黑半白這豈不是跟那牙人的性質差不多?一方麵幫官府收稅,另一方麵則利用官麵上的能量爭權奪利、打壓異己。
“聽起來,似乎很難纏的樣子?去吧,把人約出來聊聊。”肖恒想了想,還是決定先談談再說。
“公子?”張芳聞言一驚。
“既然對方都劃下道來,那我自然要接他一接。”肖恒眯了眯眼眼睛,張芳隻覺背後涼颼颼的,卻不知道這涼意從何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