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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位這位先生要求我們在這裏為他的同伴”

    “罷了罷了,這樣壞了規矩的事下不為例,為幾位做些包紮,你們就出去吧。”老羊人舉手投足間都透露著一股十足的優雅氣息,那感覺就像小時候看到的路過葛格爾村門口的精靈們。

    這是個老紳士,二殺這樣想著。

    老羊人打斷了幾名宮女慌張的解釋,雙眸再次看向了二殺幾人。

    “那麽,現在繼續老夫的話可以了嗎?”

    二殺撇了撇嘴,悶悶的嗯了一聲。

    那幾名宮女分散開,幫助切利葉清理了腹部的傷口,並用散發著藥香味的白布包紮了起來。

    同樣的薑格爾,他因為個子太高,不得已整個馬身蹲伏了下來,那幾名宮女滿眼亮晶晶的崇拜眼神在他健碩的身體四周晃來晃去,靈巧的小手在薑格爾胸口淤腫的部位按壓著,似乎是在對骨頭做複位。

    二殺在一邊心災樂禍的看著薑格爾臉色青紫變化著,被巴頓那一拳打斷了所少根肋骨?讓你丫再繼續擺出一副無敵是多麽寂寞的表情。

    “那個先生”一名宮女垂首站在二殺身邊,她結巴著,雙手捧著一壺藥瓶,在那裏怯生生的盯著二殺腹部的刀傷。

    “怎麽了?”二殺收起了心思,莫名其妙的看著眼前的小羊人,心說你是要包紮還是要消毒能快點不?

    “你的傷口真奇怪這真奇怪”宮女一臉不可思議的喃喃著什麽,伸手戳了一下二殺的傷口。

    “喂喂,說歸說,別動手。”二殺吸了口涼氣,低頭看著自己腹部久傷不愈的那道刀疤。

    說到底,這刀疤就是對麵那一臉陰晴不定的半人馬捅出來的。

    雖然是一兩周前的事了,但二殺可忘不了那時的畫麵。

    二殺皺了皺眉,終於不得不意識到了一件事。

    他早注意到這一切了,從中了蛙人伽基的箭毒後開始。

    被賽義德的劍帽捅穿了肚子,被巴頓打斷了脊椎。

    任何一個傷,明明都可以讓一個正常人類死過千百回了。

    但卻統統痊愈了過來,且在二殺完全沒留意的情況下。

    一個人類不可能會有這樣變態的體質。

    更何況記憶裏的自己,小時候僅僅磕破了膝蓋就花了兩三周的時間才愈合。

    那麽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呢?和身體裏的那些聲音有關?

    二殺其實也並不是一定要弄個所以然出來。

    硬要說的話,他並不是很在意。

    這怎麽看都是件好事。

    起碼在完成一切之前,這樣的自己可以更大膽一些了不是嗎?

    再麵目全非一些,二殺也可以接受。

    但唯獨幾道傷疤一直存在著。

    肩頭和腳腕的箭傷,腹部的刀疤,嘴角的傷口。

    其中三道是努爾加襲擊葛格爾時留下的,嘴角的那道是怎樣來的,自己已經記不清了。

    腹部猙獰的刀傷翻滾著,其內紅腫的血肉讓人有些反胃。

    但沒有血液湧動,也並沒有任何侵襲向全身的並發症。

    就好像那裏原本就是如此,沒有任何不妥。

    二殺分明記得,這道傷口因感染發炎而讓自己高燒病倒,若不是拜玲耶在場,自己那時候肯定挺不過來。

    會死

    腦海裏的聲音,接二連三的清晰起來。

    “說實話,我也不敢相信你可以熬過來。第一天的時候又發燒,傷口又惡化,沒有合適的藥物,我隻能就地取材,給你做了些最簡單的消毒”

    “看來你的身體又死了一次呢。”

    那場病

    那一場病後,醒來的自己,便擺脫了所有的不適感。

    大病痊愈?自己一直這樣認為。

    但現在看來。

    或許並不是那樣樂觀啊

    二殺就像確定了自己從沒注意過的事實,神色一瞬間捏張了起來。

    他呆呆的看著自己腹部的傷口,一時間思緒紛亂,說不出話來。

    “深處的肌肉組織已經痊愈了,而且看起來似乎是很久之前的事,但向外延伸的皮脂層完全分離開,這這已經很奇怪了”眼前的宮女就像發現了什麽新奇的玩意,她不自禁的呢喃著,“更奇怪的是沒有組織液,也沒有血液流出就好像就好像已經死去多時的屍體”

    這一段話的分貝很小,二殺堪堪聽清。

    但那一邊的薑格爾卻直直的豎起了兩隻豎耳,眉頭緊皺,默默的看向了這邊。

    “可你的身體分明有溫度啊!而且你身體複原的能力大家都口耳相傳!你到底是什麽種族呢!?”那宮女越說越興奮,她一臉激動的抬起頭,渾不在意自己已經貼到了二殺的鼻前,大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二殺的死魚眼,“這或許會是醫術界更進一步的關鍵發現!老師她一定會感謝你的!請你”

    “是啊?究竟怎麽回事呢?”二殺看著這滿臉狂熱的宮女,心中的思緒漸漸沉了下去。

    無所謂了

    自己的身體已經無所謂了。

    回複刪除1113樓201612181937

    她說她不是處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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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惡魔1

    “要不你來解釋說說?薑格爾?是不是那時候的刀上塗了什麽啊?”

    “我可不屑做那種事。”薑格爾舉著手任周圍的宮女替他的胸口纏上一圈又一圈禁束的紗布,爬滿刀疤的國字臉輕抬了一點,“至於你自己是什麽種族,你自己難道還回答不上來嗎?”

    “人類啊,我可是人類。”二殺愣了一下,點著頭,笑了笑看向身邊的小羊人宮女,“就是這樣了,我是人類,叫做二殺,要記住這個名字哦。”

    “不!不可能!”那宮女非常不滿意二殺的回答,她皺了皺鼻子,又前傾了一些步步緊逼,“請認真回答我!”

    “伊蓮!太不像話了!”那老羊人終於開口了,他沉吟了一聲打斷了這叫伊蓮的宮女,後者立刻一臉委屈像隻小動物,她前傾的身子有些滑稽的縮了回去,垂著頭絞著手指不甘心的嘟嘟囔囔了起來。

    “那麽,那邊的都處理完了嗎?”老羊人歎了口氣,看向了四周已經基本停下手上工作的宮女們,輕咳了一聲,“那這裏沒你們的事了,退下吧。”

    “是!”鴛鴛鴦鴦的回答並不整齊,一兩個宮女走向前拖著一臉不舍的伊蓮,三三兩兩的退出了房間。

    伊蓮出門之前,還不忘再三盯了二殺幾眼。

    “抱歉了,她們隻是執著於自身的所在,並想盡自己的一份力而已。”老羊人解釋著什麽,側過身,抬起一隻手擺出一個請的動作。“那麽,請三位就坐。”

    二殺愣了一下,他看了看老羊人身後的那張矮長桌,上麵擺滿了熱氣騰騰的琳琅滿目。

    什麽時候準備好的?難道比賽一結束的時候?這時間掐的還真準。

    二殺站起身,走向了桌前,屁股一沉,席地坐了下來。

    “在此,老夫隻負責宣讀一事,除此之外,還請等候消息。”老羊人躬了躬身,清了清嗓子,看向三人,“首先,歡迎各位,當然還有你們其餘兩位仍在治療中的戰友,來到加加汗這個大家庭。”

    “加加汗,名義上是奇蹄目亞人的國度,但這裏卻是適合任何種族居住的溫暖鄉,並有著強悍的國家實力,以及亞盟長老國之一的至高地位,北依萬物生教的發源地,東臨資源富庶的西貝海,南臨坎帕爾山脈以西最發達的通商大道可可西亞草原,加加汗一直為了維護自身在這之中的守序者而努力著,往後的歲月裏,你們將成為之中的一員,一起為了這和平的一切而奉獻自己。”老羊人頓了頓,一副生在加加汗我很自豪的神情,“能成為這裏的一員,將迎來你們難以想象的榮耀。”

    總的來說,這個老紳士就是來給二殺幾人洗腦的。

    沒錯,二殺這樣認為。

    老家夥瘋狂的歌頌著加加汗的偉大和壯闊曆史,已經曆代先王如何在解放日後的動蕩時代一步步坐穩了至今長老國的位置。

    二殺低頭夾了一大塊醬灼過的排骨到嘴裏,老紳士的話意外的聽進去了一些。

    因為他很想看看不久之後,這些自以為是的家夥會以怎樣的神情迎接自己送來的因果。

    老羊人在數十分鍾的發言完畢後,以一句“慢慢享用”作為結尾,邁著有力的步伐器宇軒昂的離去。

    房間一時間隻剩下了三人。

    耳邊一下子少了些噪音,二殺突然有些不適應。

    更不適應的是,一邊薑格爾一直打量著自己。

    已經很久了,二殺實在忍不下去了。

    “佐薇,來嚐嚐這個。”二殺就像想尋找新的話題,他嘴裏還含著鼓囊囊的食物,便用餐具夾起一塊豆皮包肉的菜式,拎到了對麵切利葉的嘴邊。

    一直在神遊的切利葉突然回過神來,她黑金色的瞳孔短暫的閃過了一些窘迫,然後一臉不情不願的張開小口,囫圇吞進了嘴裏。

    “抱歉,應該給你弄小點的。”看著切利葉一邊的臉頰鼓起來一大塊,二殺有些好笑的喃喃了起來,然後他無視了切利葉眼神裏的怨念扭過頭,看向了一邊的薑格爾。

    “如何,也要我喂你一個不?”

    “還記得我和你說過的嗎?二殺。”薑格爾悶悶的開了口,很突然。

    二殺愣了一下,思索著這家夥和自己說過什麽。

    似乎說過很多話啊?在這裏特指哪一句呢?

    “在石山上墜入峽穀之前”薑格爾看出了二殺被自己問到了,適時的開口,“我說過努爾加所做的一切,隻是為了祖先的使命還記得嗎?”

    二殺想了一下,他本想再開幾句玩笑,但看薑格爾一臉嚴肅的樣子,還是配合的點了點頭。

    那時被狼人襲擊,薑格爾拚死護住自己在內的幾名人類一段時間後,選擇了讓自己墜入峽穀。

    徹底的墜落前,他似乎說過這樣一句話。

    “當然記得了,若不是你,那時所有人都會死在狼人的手下吧?”

    “我隻是遵從首領的命令,那樣做也是當時唯一的辦法了”薑格爾看著二殺,頓了頓,“現在看來,或許那些狼人根本殺不死你也有可能”

    “別這樣說,我還是很怕痛的。”二殺笑了笑,把嘴裏的東西吞了個幹淨,“那麽,真正想說的是什麽呢?”

    “我本來想殺了你,二殺,在你剛來到加加汗時,當你完好無損的出現在我麵前時。”薑格爾陷入了什麽回憶裏,他嘴角抽搐了一下,像是在苦笑,“這有些矛盾,明明首領的命令是保護你們但我相信你也察覺到了,努爾加的處境,並不樂觀”

    “你無法滿足一個刻意為難你的人。”不知道為什麽二殺想起了李陽光,他突然意識到,這個話語權還是蠻大的國師一定影響了加加汗的很多決策,一想到自己在競技場上的所作所為可能傳到那家夥的耳裏,二殺心裏就莫名的舒暢。

    一定是滿頭迷霧,摸不著頭腦吧?

    畢竟就連二殺也搞不懂自己是什麽東西了。

    “就算是現在,我還是認為,殺了你不一定是一個好的決定,但一定不壞。”薑格爾糾結的呢喃著,他泄了口氣,龐大的身體挺了起來,望向二殺,“那時在囚牢裏,你打倒賽義德和馬爾夫時,發生了什麽還記得嗎?”

    “不,並不記得。”

    “那時的你像是另一個人但又和剛才你製止住巴頓時,截然不同”薑格爾看著二殺,神色複雜。

    這個年輕“人類”的兩次異常變化,在半人馬的腦海裏清晰著。

    一次是沉默不語的血腥暴力,一次是溫文爾雅的知書達理。

    而現在眼前的,又是那自己熟悉的小人麵孔。

    薑格爾感覺自己的腦容量有些不夠用,他第一次對一個人,產生了某股稱得上為怯意的情緒。

    一種無力感。

    那時二殺在競技場上和自己說過的話,至今依舊回繞在腦海裏。

    這在很大的程度上淡化了薑格爾決定殺死眼前這個人類的念頭。

    畢竟那虛無縹緲多年的使命,第一次這樣切實的聽到了可以完結的希翼,這足以讓薑格爾放棄一切。

    於是他吸了口氣,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算了回答我一個問題吧,二殺,最後一個。”薑格爾頓了頓,像是在醞釀著什麽,“你到底想幹什麽呢?”

    “我已經說過了吧?”二殺的神情沒有任何變化,他看著薑格爾,揚了揚嘴角,“隻是想要,靠自己保護住屬於我的一切而已。”

    “是嗎?”薑格爾看著桌麵,沒有再言語。

    他知道自己得不到想要的答案了。

    另一邊,切利葉看著有些異樣的兩人。

    她感覺氣氛不太對勁,自己需要做些什麽來緩和一下。

    於是她勉強著動用自己除了傲嬌就是傲嬌的腦筋來想出一個兩個恰當的詞語。

    但在她開口之前,房間的門又一次被人扣響了。

    幾人看了過去,就見一年輕俊朗的牛人身影,正站在那裏。

    是泰爾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