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9章 整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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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9章 整軍(下)
山洞中的所有人,包括喪魂翁和猿道人在內,都沒想到黃袍老祖會被一招秒殺。
他們兩個也是人精,之所以不出手,並不是怕了梁言,而是擔心會給自己招來災禍。
在他們眼中,梁言雖然境界不高,但畢竟是玉竹山的代宗主,身份擺在這裏,如果真和黃袍老祖一起出手,可就把玉竹山給徹底得罪了。
所以他們選擇靜觀其變。
原本的想法是,梁言、黃袍老祖、蘇媚兒都是渡五難的境界,就算他神通再強悍也不可能以一敵二,到最後肯定會吃虧。
這時候喪魂翁和猿道人再出麵,打個圓場,讓雙方罷手,然後把梁言恭恭敬敬地請出去。
這樣既沒有讓梁言丟麵子,也讓他知道了惡鬼營的厲害,今後也不敢再隨意命令他們了。
想法是好的,可惜現實出人意料。
黃袍老祖和蘇媚兒聯手圍攻,卻連對方一招都接不住,僅僅隻是一劍,就破了黃袍老祖的神通,把他釘在山洞的石壁上。
此時此刻,蘇媚兒的神通才剛剛抵達梁言身後。
那粉色狐狸猛地一竄,想要撲上身來,卻被一道無形劍光劃開了肚皮,鮮血噴灑而出,又被劍光蕩開,半點也沒落到梁言的身上。
“糟了!”
蘇媚兒此時才反應過來,看見黃袍老祖的慘狀,不由得心驚肉跳,手中法訣一掐,就要往山洞外麵飛走。
“現在想走?晚了!”
梁言輕笑一聲,把手一指,肅殺之氣彌漫而出,讓山洞中的所有人都打了個冷顫。
雖然無聲無息,沒有任何波動,但蘇媚兒卻有一種大禍臨頭的感覺。
她沒有半點遲疑,當即咬破舌尖,將一口精血噴在自己的白毛披肩上。
那披肩立刻化為一團煙霧,將蘇媚兒包裹在裏麵,隨後又有無數根毫毛飛射而出,每一根毫毛都變作雪白狐狸,往四麵八方奔騰而去。
隻聽一聲聲怪叫,成千上萬隻狐狸出現在半空,遮蔽了神識,一時間居然找不到蘇媚兒的位置。
山洞之中異香撲鼻,喪魂翁和猿道人卻都臉色一變,各自催動遁光向遠處逃離,生怕沾染上這些白狐。
“萬狐仙裘!這是她第一次用,之前在戰場上都沒用過!”猿道人說著,眼中露出了忌憚之色。
“真個騷氣,沾不得!”喪魂翁一邊說,一邊搖頭。
“梁言呢?”猿道人環顧四周,卻找不到梁言的身影。
喪魂翁也放出神識,仔細搜尋了一番,忍不住叫道:“這下鬧出事了!萬狐仙裘可是大殺器,白狐中蘊含劇毒,可使人走火入魔,倘若梁言有什麽不測,他可是玄心殿的成員.”
說到最後,聲音越來越低,眼中已經露出了驚恐之色。
猿道人也是大驚,膽大包天和自尋死路是兩碼事,他可不想被南玄高層下令圍剿。
兩人正驚慌失措,忽聽一個聲音從萬千白狐中傳來:
“放心,梁某還沒這麽容易死。”
聽到這個聲音,喪魂翁和猿道人都是一愣,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就見一道青色劍光出現在白狐群中。這道劍光飄逸難測,所過之處,白狐煙消雲散,重新變成一根毫毛,從半空中悠悠落下。
頃刻之間,滿山洞的白狐,都被這道劍光破滅,化為無數根白毛,飄飄蕩蕩。
再凝神一看,見一人影懸在半空,灰衣長衫,正是梁言!
隻不過他手裏還提著一名女修,那女修滿臉血汙,已經昏死過去,不是蘇媚兒還是誰?
“你”
喪魂翁和猿道人死死盯著半空中的人影,好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幸虧你們沒有動手,罪不至死。明日午時,我要在演武場上看見兩位的身影。”
梁言麵無表情,丟下這句話,又把手一招,將奄奄一息的黃袍老祖和蘇媚兒都收入了太虛葫中,隨後身形一轉,消失在山洞之中。
他來得突然,走得也幹脆,隻這短短片刻的時間,惡鬼營四大主將已經去了兩位,僅剩下喪魂翁和猿道人還留在山洞。
好半天後,兩人才回過神來。
“這是什麽妖孽?難以想象黃袍老祖居然主動去招惹他,當真是劫數到了!”猿道人望著梁言離去的方向,心有餘悸。
“好險!差點就被黃袍這個蠢貨給害了!還好我們沒出手.”喪魂翁同樣驚魂甫定。
“他抓了黃袍和蘇媚兒,不知道會怎麽處置?”
“剛才沒聽說嗎?依照竹軍軍規,對大帥出手是死罪!”
“可是.他們畢竟是化劫老祖,南玄大軍自成立至今,隻有在戰場上戰死的化劫老祖,還從未有化劫老祖被南玄高層斬殺。”
“現在情形變了!”
喪魂翁深吸了一口氣,喃喃自語道:“這個姓梁的可不是什麽心慈手軟之輩,別人礙於名聲,或許不敢做得太絕,他可就不一樣了”
也就在梁言抓走黃袍老祖和蘇媚兒之後不久,玉竹山數百名修士同時到達赤焰穀。
這些修士大都是金丹境的修為,為首兩人是楚華和黃梨,身後跟著二十多名通玄真君,浩浩蕩蕩,氣勢十足。
“我等乃是竹軍親衛,奉大帥之命拿人!”
楚華晃了晃手中的玄心令,一股肅殺之氣彌漫而出!
她本就是玉竹山執法殿的長老,身上自帶一股威嚴,此時也不壓製氣息,化劫老祖的威壓散發出來,頓時把周圍的惡鬼營修士嚇得臉色慘白。
相比之下,黃梨要稍稍柔和一點,她把手一指,半空中出現一張名錄。
“我們隻抓榜上有名的,榜上無名的不必驚慌,隻需明日午時出現在演武場即可。”
惡鬼營眾人聽後,不論身在何地,全都抬頭看天,想要確認自己的名字是不是在名錄上。
那張名錄上寫了八百多人的名字,惡鬼營總共有二十萬人,大部分人的名字都不在榜上,因此心中稍安,但榜上有名的就不一樣了。
這些人大概也知道抓自己的原因,十分心虛。
有人飛上高空,慷慨激昂,企圖挑動其他修士的情緒,和自己一同抵抗;有人則是不聲不響,往赤焰穀外圍飛去,似乎想要去別的地方避難;還有人幹脆飛向赤焰穀深處,去找喪魂翁、猿道人、蘇媚兒等化劫老祖為自己做主。
然而這些統統無用,玉竹山修士何等道行?再加上楚華、黃梨兩位化劫老祖出手,除非惡鬼營也有化劫老祖統帥,否則哪裏能夠抵擋?
偏偏是喪魂翁、猿道人等化劫老祖都好像商量好了一般,閉門不出,任憑外界鬧得紛紛擾擾,似乎都與他們無關。
這下惡鬼營的修士徹底絕望了。
知道是高層已經做了決定,他們掙紮不得,榜上有名的四散逃竄,榜上無名的暗自慶幸,再也不敢摻和,紛紛躲進了自己的洞府。
甚至有人主動擒拿那些榜上有名的修士,拿去向楚華、黃梨邀功。
不出一刻鍾的時間,名單上記錄的八百三十二人,全部都被擒拿到位,裝進了一個空間法寶之中。
黃梨收了名單,淡淡道:“大帥連發三道軍令,給了你們三天的時間,就是要看爾等的表現。這三天之中,有人暗中挑撥,有人散布謠言,以為我們都不知道?名單上的隻是主謀,在場的各位也不清白,希望伱們好自為之,明日準時出現在演武場上。”
這一番話說出來,語氣並不嚴厲,但惡鬼營眾人全都噤若寒蟬,沒有一個敢出聲議論。
這些人雖然都是亡命徒,腦子卻不笨,知道惡鬼營的高層已經妥協,自己再反抗也是無用,畢竟二十萬大軍無人統帥,也就是一盤散沙而已,隻有任人宰割的份!
這個時候出頭簡直是找死!
楚華和黃梨掃視一圈,也不多言,拿上關押犯人的法寶,帶著玉竹山弟子從容離去。
從頭至尾,惡鬼營都沒有一位化劫老祖露麵
同樣的事情,也發生在逍遙山,神機營。
隻不過,去神機營的玉竹山弟子是由南幽月和紅雲帶隊。
紅雲可是一點也不客氣,任你態度再好,為人再圓滑,隻要是違反了軍令,她都照打不誤。
逍遙六怪之中,梅遠鬆、巴通天都和她做過一場,被打得十分狼狽,最後隻能任憑玉竹山抓人,敢怒不敢言。
不過,玉竹山在神機營抓的修士要比惡鬼營少太多,總共隻有一百多人,這些都是包藏禍心、暗中挑唆的奸滑之輩。
直到現在,眾人才知道梁言早就暗中做局,這三天的時間就是要他們原形畢露,隻等確認之後,才讓玉竹山弟子按照名單來抓人。
過去的三天看似平靜,其實是風暴前的醞釀,今日玉竹山終於出手,卻是以雷霆之勢掃蕩兩營!
眾人都敢怒不敢言,惡鬼、神機二營人心惶惶,不知道接下來有什麽在等待他們。
時間一晃而過,轉眼就到了第二天正午。
演武場上,這次和前三天完全不同,放眼望去,隻見人山人海,密密麻麻。惡鬼營、神機營總共五十多萬修士,早就到演武場上等候。
還未到午時,人就已經到齊,而且在平原上站得整整齊齊,偶爾有幾人議論,也都盡力壓低了聲音,絲毫不敢大聲喧嘩。
平原中間有一座白玉高台,高台上大都是玉竹山的弟子,南幽月、紅雲、楚華、黃梨等女全都在場,隻不過主位上還是空著的。
高台下方有一千多根石柱,每一根石柱上都綁了一名修士,此時都是氣息奄奄,靈力喪盡,和普通人也沒有太大區別。
最前方的兩根石柱上,居然綁了兩個化劫老祖,分別是黃袍老祖和蘇媚兒!
全場肅靜,等了不知多久,忽見半空中霞光一閃,高台上已經多出一人,灰衣長衫,腰上掛著一個青色葫蘆,就這樣不聲不響地坐在了主位上。
此人一出現,全場立刻鴉雀無聲!
五十多萬大軍,此刻就好像木雕的一般,不說心裏如何想法,至少表麵都是畢恭畢敬。
“大帥,時間快到了。”紅雲上前一步,小聲說道。
“嗯。”
梁言點了點頭,臉色平靜,沒有一點波瀾。
他的目光緩緩掃過大軍,僅僅隻是一眼,軍中所有人都感覺自己被看了個透徹,不由得冷汗淋漓,連大氣也不敢出一聲。
“梁言真的要這麽做嗎?戰前斬將,此事可大可小,傳出去恐怕會有麻煩。況且這些都隻是初犯,何不給他們一次戴罪立功的機會?”南幽月低聲道。
梁言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隻是淡淡道:“慈不掌兵,我要的是一支鐵血之軍,而不是各自為陣,畏首畏尾的散沙,現在放了他們容易,將來到了戰場上,敵人會放過我們嗎?”
南幽月聽後,知道他說得在理,心中也是無奈,隻能歎了口氣,不再多言。
時間一點點流逝,又過了片刻,紅雲叫道:“大帥,午時三刻,時辰已到!”
“好。”
梁言點了點頭,用眼神示意紅雲。
紅雲早就急不可耐,此時走到台前,朗聲道:“黃袍老祖、蘇媚兒,火靈真君,慶龍真君總計一千零二十八人,暗中挑唆盟軍,不尊大帥號令,不奉玄心令牌,更有甚者直接對大帥出手,這都是死罪,依律當斬!今日演武場上,正是要明正典刑,將榜上有名者祭旗,也讓諸位知曉軍令如山,法不容情!”
此言一出,整個演武場立刻嘩然,所有人都驚出一身冷汗來。
“不不會吧,這是要動真格的?”
“他還真敢殺啊!”
“這裏麵可是有三十多名通玄真君,最重要的是還有兩位化劫老祖,從南玄成立至今,還從未有過化劫老祖被斬的先例!”
“他梁言要是真敢殺,那可就是南玄第一人了!”
演武場上,無論是神機營還是惡鬼營,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就連梅遠鬆、喪魂翁這些化劫境的強者,也都死死盯著高台上的灰衣人影,似乎想要看清楚此人的想法。
可惜的是,梁言沒有絲毫表情,隻是揮了揮手,淡淡道:
“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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