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3章 疑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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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言已經無比確信,剛才那驚鴻一瞥,就是自己的“天人感應”!

    “看來我的第六難已經不遠了啊!”

    梁言暗暗心驚。

    不知為何,這一次的天人感應如此強烈,居然能看到幻象?而且在這短暫的幻象之中,為何會出現南幽月的身影?

    “莫非.我的第六難和她有關,將來要應在她的身上?”

    梁言越想越覺得有可能。

    畢竟,自己剛剛接受了南幽月的心頭血,“天人感應”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就在這時候到來,一定和此事有關!

    “難道,那血裏麵有問題?”

    梁言心中冒出這個念頭,但馬上又被自己否定了,那心頭血純淨無瑕,自己早就檢查過了,根本沒有任何問題。

    更何況,南幽月也沒有理由坑害自己啊。

    “怪事”

    梁言心中驚疑不定,以至於都沒有聽見神農扈與寧不歸的聲音,直到有人在他身後輕輕拍了拍,一股溫和的力量湧入體內,這才讓他緊繃的心神漸漸放鬆下來。

    神農扈的聲音在身旁響起:“梁道友,好點了嗎?”

    梁言回過神來,看了一眼身旁,發現神農扈和寧不歸都是一臉關切之色,同時眼中也有疑惑,不知道他到底經曆了什麽。

    “梁某無事,多謝兩位道友關心。”

    梁言深吸一口氣,心情漸漸放鬆,隨後向兩人行了一禮。

    “沒事就好,你可能是被封印壓製了太久,一朝解脫,反而有些心神不寧了吧?”神農扈微微一笑道。

    “或許吧。”

    梁言不置可否。

    化劫境修士最怕的就是“三災九難”,心心念念的也都是此事,即便修為深厚如梁言也不免失態,但這種事情卻不好與別人說,隻能由自己把握。

    寧不歸倒是瞧出了一些不對勁的地方,隻是梁言不說,他也不好多問。

    “封印雖然被破,可你身上的傷勢還未康複,這段時間多多休養,有什麽事情就來找我與神農道友吧。”寧不歸拍了拍梁言的肩膀,笑道。

    “嗯。”

    梁言微微點頭。

    雖然他的臉色依舊平靜,但寧不歸何等人物,一眼就看出他有心事。

    咳嗽一聲過後,寧不歸又嗬嗬笑道:“既然此間事了,那我們也不過多打擾了。神農道友,我那裏還有一壺好酒,一起去品酒賞月如何?”

    “啊?”神農扈倒是有些意外,看了一眼梁言,問道:“怎麽不叫梁道友一塊去?”

    “梁小子才剛剛恢複一點元氣,我們還是不要打擾他的清靜了。老夫久聞神農氏的大名,今日定要與你好好論道一番!”

    寧不歸說完,拉起神農扈的衣袖,哈哈大笑,一同出了山穀,沒多久就消失在天邊.

    梁言一直目送兩人遠去,直到整個山穀重新陷入寂靜,他的臉上也露出了若有所思之色。

    許久之後,梁言一聲輕歎,大袖一揮,化為遁光,也奔著自己的洞府去了。

    之後的十天,梁言一直在自己的洞府中閉關,沒有邁出大門一步,而且任誰來探視都不見。

    若問緣由,便會有玉竹山的弟子告知,自家宗主剛剛破除體內的封印,現在重傷未愈,需要閉關養傷。

    這也算合情合理。

    但眾人不知道的是,梁言體內有“不死天龍”的精血,早在當天夜裏就已經把傷勢修複了七七八八,就連碎掉的丹田都已經恢複如初了。

    所以,這十天的時間他並不是在養傷,而是在思索。

    如果有人走進他的洞府,就會發現,此時的梁言神完氣足,正坐在一張石桌前細細品味著靈茶,隻是眉頭微皺,看起來若有所思。

    “三災九難,玄之又玄!”

    梁言品了一口靈茶,喃喃自語道:“世事如棋盤,天道落子無言,自是不沾因果,可凡塵眾生卻有氣運相連.南幽月的精血雖無問題,但自從我接受她精血入體的那一刻,或許就已經沾染上了因果,三災九難也有了變化!”

    這段時間,他想通了很多問題。

    天道運轉之下,一件小事也會引發各種變化,最後演變成意想不到的局麵。所謂“風起於青萍之末,浪成於微瀾之間”,正是這個道理!

    南幽月的精血固然沒有問題,但這件事情,卻是第六難來臨的開端。

    “看來我和她之間已經有了因果牽扯,當真是剪不斷,理還亂!”

    梁言在心裏歎了口氣。

    如果可以選擇,他是絕對不想把南幽月也牽扯進來。為了讓自己恢複實力,此女已經犧牲了心頭血,導致修行根基受損,今後的大道之路也會更加艱難。

    梁言已經覺得自己很虧欠南幽月了,沒想到即將到來的第六難,再次將兩人的命運連在了一起。

    這件事情還不能和南幽月說。

    “三災九難”玄妙至極,就算有天人感應也無法避免,隻能想辦法應對,如果把天機泄露給南幽月,隻會讓災劫更加難渡,到時候無論誰發生意外,都不是他想看到的結局。

    “既然已經有了預警,我得早做準備,無論如何都要安穩渡過這一難,同時也要保住南幽月,不讓她被我殃及。”

    梁言心中做出了決定,這十天都在洞府中默默推演,也想出了不少應對之策,隻是時機未到,這些都還隻是空談,將來必須審時度勢,見招拆招才行。

    稍稍安定了幾分,梁言暫時將此事放到一邊,念頭一轉,又有不少思緒湧來。

    “說起來半年前一戰,雖然是南玄大獲全勝,但此戰過後仍有許多疑點。就比如當日在冰宮內看見的天邪魔君,後來究竟去做了什麽?還有那黑龍化身,其本尊究竟是誰?”

    這些事情都是疑點,隻是在此之前,梁言重傷未愈,一直都沒有心情去思考,如今狀態恢複,這些疑點也接二連三地冒了出來。

    “駕馭黑龍之人,其本尊絕對有亞聖境的實力,而且很可能就是我們南玄的一員。莫非玄心殿九人之中有內奸?又或者有人隱藏了修為,混在普通的南玄修士之中?”

    這卻是個頭疼的問題了。

    北冥雖敗,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號稱三千萬的大軍隻來了兩千多萬,後方還有兵力支援,隻是北強南弱的局麵終於被打破,雙方都有一戰之力了。

    在這種情況下,內奸就是最大的變數了!

    潛伏在南玄的內奸幾乎被梁言一人覆滅,但還有個最厲害的隱藏了起來,如果不能揪出此人,恐怕還會出現上次那樣的危險。

    “不行,天邪魔君的身份還是存疑,得想個辦法驗證一下,看他到底有沒有隱藏修為.”

    梁言放下了茶杯,眼中精光流轉。

    正思忖間,門外卻有破空聲響起,兩個強大的氣息由遠而近,轉眼就到了洞府門口。

    “見過兩位前輩。”

    說話的是玉竹山的女弟子,這段時間一直都有人在門外輪流值守。

    “嗬嗬,我等是來看望梁宗主的,勞煩稟告一下。”

    “宗主這些日子都在閉關養傷,恐怕不便見客.”門外女修委婉地拒絕了兩人。

    “還在養傷嗎?”

    “無妨。”

    另一人笑道:“梁道友為南玄費盡心力,這才醒來不到一個月的時間,的確應該好好休養,咱們還是下次再來吧。”

    說著,手中掐了個法訣,似乎就要駕雲離開。

    便在此時,梁言身形一閃,到了洞府門口,沉重的石門自發打開。

    轟隆隆!

    正準備離開的兩人聽見聲音,幾乎同時轉過身來。

    隻見梁言從洞府中走出,哈哈笑道:“二位道友,好不容易來一趟,又何必急著走呢,不如坐下來一起喝杯靈茶?”

    門外兩人分別是一道一僧,聞言對視一眼,都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

    “看梁宗主風采依舊,想必已經恢複以往的實力了,可喜可賀啊!”

    “阿彌陀佛,梁宗主拯救南玄億萬蒼生,挽狂瀾於既倒,當真是功德無量!”

    這兩人一個跳脫,一個沉悶,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卻是神霄山的左臨老道以及羅天山的大苦尊者!

    “嗬嗬,道友言重了。半年前那一戰,梁某隻是做了自己該做的事情,況且我後麵失去意識,未能參與正麵戰場,心中一直留有遺憾。反倒是兩位道友,在正麵抵擋北冥千萬大軍,何等的風采?著實令人欽佩!”梁言嗬嗬笑道。

    “比不了,比不了!”

    大苦尊者連連擺手,臉色肅然道:“若無梁道友,‘萬仙大陣’就不可能被修複,以我等幾人之力如何能扭轉乾坤?再說了,後來支援的鈞天城也是梁道友請來的盟友,若非道友提前布局,我等根本擋不住北冥的毒人大軍。”

    “提前布局麽.”

    梁言微微一愣,臉上露出了古怪之色。

    自己隻是陰差陽錯進入到鈞天城中,哪裏談得上提前布局?如果非要說有人能算到這一步的話,恐怕也就隻有那個人了吧

    這麽一想,的確有許多古怪之處,早在自己進入鈞天城之前,李半瘸就深信有人會來幫他。

    那麽,自己進入琅嬛大陸,真的隻是偶然嗎?

    “梁道友?”

    左臨的聲音在身旁響起,使得梁言從沉思中回過神來。

    “不好意思。”梁言笑道:“剛才突然想起一些往事,因此有些走神,失禮了!”

    “哈哈哈!梁道友哪裏話?是我等不請自來,打擾了道友的清靜才是。”左臨賠罪道。

    “咱們都是老熟人了,也別客套。走走走!換個地方說話。”

    梁言邊說邊笑,一隻手拉上左臨,另一隻手拉上大苦尊者,催動遁光,轉眼就消失在原地。

    片刻之後,三人出現在一座雅致的閣樓之中。

    房間內古色古香,一張典雅的八仙桌,三張紅木椅,三人各坐一方,麵前都有一杯靈茶,靈氣嫋嫋,如青煙般在茶杯上繚繞。

    玉竹山負責端茶的女修早都退下,門口沒有半個守衛,隻留下三位化劫老祖在屋內商談。

    “梁道友,我聽說你傷勢嚴重,由神農道友為你醫治,不知現在恢複了幾成?”

    問出這個問題的是左臨。

    如果在別的地方,像這樣打探別人的底細可是犯了忌會,但梁言知道他並無惡意,因此微微一笑道:“托幾位道友的福,梁某恢複得不錯,不敢說有往昔十成的功力,但至少也有個七、八成吧。”

    梁言還是沒有實話實說,畢竟受了那麽嚴重的傷勢,短短十天就恢複如初也太驚世駭俗了!因此保留了幾分,這樣才顯得正常。

    左臨和大苦尊者聽後,臉上都露出了欣喜之色。

    “神農一脈不愧是‘醫聖’傳人,手段高妙!這點時間就讓梁道友的傷勢好了七、八成,真是令人意想不到!”

    “是啊,梁道友能夠康複,是我南玄之幸。”大苦尊者點頭道。

    梁言看了兩人一眼,忽然笑了起來。

    “二位,你們千裏迢迢跑來找我,不單是探望梁某的傷情這麽簡單吧?有什麽話就直說了吧。”

    “什麽都瞞不過你。”

    左臨咳嗽了一聲,笑道:“實不相瞞,我等來此是有事情想找你商量。”

    “何事?”梁言問道。

    左臨和大苦尊者對視了一眼,後者開口道:“還是老衲來說吧,其實老衲與好幾位道友都商量過了,覺得我南玄雖然是聯軍,但卻如一盤散沙,究其原因就是沒有一位領袖。玄心殿十人各自都有投票權,雖然看起來公平公正,可真到了關鍵時刻,卻會因為理念不和而出現各種矛盾,導致許多軍令都無法執行。”

    說到這裏,頓了頓,又道:“就拿半年前那一戰來說,不是沒有人想過‘玄天關’的問題,但九大亞聖各有想法,並沒有放在心上,倘若那時候有人統一發號施令,或許就不會給北冥的內奸鑽空子了。”

    聽了大苦尊者的一番話,梁言心中了然。

    感情這兩位是找他來商議選盟主的事情了。

    其實老和尚的話不無道理,北冥大軍魚龍混雜,連海外十三島這樣的雜牌軍都被收編,可打起仗來卻是絲毫不亂,究其原因就是有“丹陽生”這樣一個絕對領袖。

    同樣的,南玄想要反攻北冥,也必須有一名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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