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他們是師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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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剛才那一幕所見,大陣是宮九歌本人所製,光是這一點,就足夠讓她深思難慮。以她目前的實力來看,破陣都做不到,又何談做陣。所以,當她有足夠的能力做出這個大陣之時,究竟發生了什麽!

    那個人,那個疑似她自己未來的人,留下這個陣阻礙她出去,目的是為了,神王閣!

    宮九歌很快便找到了離開大陣的辦法,阿季背著鈴鈴緊隨其後。三人出了大陣縫隙,來時的馬匹還停在外麵,馬尾左右甩動,那個冒牌鈴鈴已經沒了蹤影。

    “我們先回去。”宮九歌率先上馬,接著對鈴鈴伸出手,“和我一起。”

    鈴鈴現在四肢僵硬,伸展不開,確實不能單獨騎馬。

    等到三人回去,原珂路過見到她,驚訝道“你還沒出發?”

    宮九歌?

    原珂“你不是說要去城外看法陣嗎?”

    宮九歌“已經回來了。”她都走了大幾個時辰了。

    原珂驚訝“這麽快?”

    宮九歌察覺不對“我走了多久了?”

    原珂不明白她為什麽這麽問,坦言說“現在剛過申時,我半個時辰前才看到你。”

    宮九歌看天色,也確實是自己離開的那段時間沒錯。她沒管原珂,直接奔赤厭晨在的地方而去。

    “……神王閣確實會定期從外麵帶回一批孩童,隻是屬下查到,這些孩童後來都沒了下落。對外的名義是收留撫養,但是神王閣的人數一直都持恒不變。”

    赤厭晨還在聽下屬匯報,說到人口失蹤這裏,他眸光犯冷,隱隱透著殺意。

    下屬繼續道“因為這些孩子大都是貧民,有的甚至無父無母,縱然失蹤也擊不起風波,有過前來尋子的,也都被人抹去了消息。”

    見主子不語,下屬也明顯是心腹級別的人物,出聲提議道“以主子現在的實力,完全不懼神王閣,依屬下看,不如先下手為強。”

    赤厭晨完全不懼當中的彎彎繞繞,他在乎的隻有一個人。之所以不貿然對神王閣出手,也隻是為給某人爭取時間。

    “那離遵這邊……”下屬去看自家主子的臉色,等他發話。

    赤厭晨“這條線你不用管。”

    “是,”下屬得了答案,“屬下告退。”

    等人退到門口,迎麵撞上了前來尋人的宮九歌。下屬眼神一暗,對宮九歌抱拳行禮。宮九歌視線一瞥,點頭示意之後錯身而過。

    “這麽快就回來了?”赤厭晨問她,“可有什麽收獲?”

    宮九歌看著麵前的人,忽然伸出手,抱緊了麵前的人,赤厭晨一愣。

    “對不起。”滿懷歉疚的聲音悶悶地傳出。

    赤厭晨察覺懷中的人在隱隱發顫,心中不安“發生什麽事了?”

    宮九歌深吸一口氣,搖頭。

    “我不知道。”

    從那個陣裏出來後,這莫名的情緒一直積壓在心底,無盡的懊惱情緒壓得她喘不過氣來,直到見到了人才好受許多。

    “神王閣,”她突然問,“背後到底有什麽?”

    赤厭晨一頓,猜測她問這個的原因,難道是枉城外的大陣也與神王閣有關?

    宮九歌見他不答,又問“你和神王閣到底有什麽牽扯?”

    赤厭晨像是輕歎了一聲,最後也是拿她沒辦法了,隻得開口說“當年我欠了神王閣人情,立下咒法不能對神王閣出手。”當然,不能直接出手是一回事,別人動了手也算不到他頭上就是了。

    宮九歌不信“隻是這樣?”

    赤厭晨“口頭承諾自然不算,他們在我的魂靈中動了手腳。”

    宮九歌難以想象,百年前最為強大的存在,旁人是如何做手腳的?

    赤厭晨看出她的想法,解釋說“不是當時,是赫無雙出現的時候。”

    宮九歌立刻反應過來“分魂一事,是神王閣做的?”

    赤厭晨點頭。

    這也難怪七大古族有恃無恐,原來是有神王閣做靠山!

    “我若對神王閣出手,會有影響嗎?”這個問題她之前問過,對方給了否定答案,但此時此刻,這個答案卻沒那麽快能回答的上來了。

    赤厭晨知曉神王閣一些隱晦的事沒多久,可就是這晚到的消息和某人相關,讓他的計劃不得不推翻重新來過。

    “給我點時間,”男人說,“現在還不能動神王閣。”

    “理由,”宮九歌難得固執,“我要知道原因。”

    習慣了她的不聞不問,此番追究起來也是真的棘手。

    赤厭晨凝視她半晌,最後說“和你有關。”

    宮九歌並不意外這個答案“是和我現在的軀體有關?”畢竟父親是在神王閣的地界做出了“完成品”。

    沒想到赤厭晨搖頭說“不,是和你的魂靈。”

    宮九歌沒料到這個答案,神王閣哪來的機會對她的魂下手?等等,好像還真有。完成品製作進行時,她的魂魄可不就在溫養嗎!然而她又猜錯了。

    赤厭晨開口“四百年前的你,神魂聚散,萬般方法都救不得,直到遇到當年的楚驚凰。”

    宮九歌猶疑,接著第一反應便是“當時的你我是什麽關係?”

    赤厭晨笑了,卻無比坦誠地說“師徒。四百年前,赤厭晨是朝渺的徒弟。”

    朝渺,宮九歌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無比陌生。

    赤厭晨“朝渺,是縹緲城名義上的第一任城主,當然,那時候的縹緲城還不叫這個,名字是後來改的。她以控物元靈之威將大陸護在麾下,而我是她帶回去的孩子之一。”

    雖有朝渺建城守護一方,但當時的大陸還是擺脫不了貧窮二字,餓殍遍野,人們易子而食。赤厭晨就在這種情況下被朝渺帶了回去。

    “她收養的人不計其數……”

    男人用了“不計其數”一詞。

    “她教授他們學識術法,甚至會定期舉辦一些小的賽事,獎勵勝者一枚元靈。”融合元靈方成靈田。

    “我贏了一次,她做了個元靈給我。”能隨手做出元靈,可想而知對方有多強大。

    宮九歌“控物元靈?”

    赤厭晨笑了,也沒問她是怎麽知情的,搖頭道“隻是個普普通通的元靈。”

    “後來,她在一次與凶獸博弈中重傷,不治而亡,”說起這段記憶,男人嘴角犯冷,“說來蹊蹺,那場,她是勝了的,卻是為了保護誤闖的一個人,血肉之軀生生抗下凶獸瀕死一擊。”

    “她被帶回來時就已經昏迷不醒了,躺了整整六天。第七天的淩晨,她毫無征兆的醒了。說來也巧,當時她的身邊,就隻有我在。”

    赤厭晨猶記得當時,躺在床上的人突然睜開了眼,嘴張了張似乎是想說話,卻發不了聲。他以為她是渴了,端了碗水過來,卻被床上的人抬手打翻。朝渺抓著赤厭晨的手腕,顫抖著想要握緊。

    赤厭晨事後想起來,那時候的她,像極了要溺死的人,死死抓著最後一株救命的草,可是這株草卻承載不了她的信念,隨著她的希冀漸漸沉沒。

    “最後,她不知哪來的氣力,將自己的元靈挖出來,融給了我。”赤厭晨很難形容那時候的感覺,像是心裏很清楚她要死了,甚至死之前還被人封了聲,但是他什麽都做不了,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將元靈融給自己,再眼睜睜的看著人斷氣。

    赤厭晨當時甚至想不明白,強大如斯的她,為什麽就這樣隕落了?還是神魂皆隕,連入輪回的機會都沒有。等反應過來,青澀的少年已經被推上了城主的位置。他後知後覺發了瘋一般想要找回她四散的魂靈,然而一無所獲,直到楚驚凰出現。

    宮九歌“當時的楚驚凰是什麽人?”

    赤厭晨感慨她的敏銳,解釋說“楚驚凰,是朝渺收養的人之一。”他沒說的是,朝渺在她收養的人中,偏寵楚驚凰。

    宮九歌不計其數可還行。

    赤厭晨“朝渺死後,她收養的人大多離開了,留下的,也都是些平平無奇的。”

    當時的楚驚凰另立門戶,神王閣初現雛形,追隨者不多。

    “有辦法聚魂的當時隻有楚驚凰,我便去找了他,聚得朝渺殘魂。”

    宮九歌想起在水月之鏡中看到的第一幕,赫無雙說過,水月之鏡隻能看到和自己相關的事,想必那個時候,她便是以朝渺殘魂的形態,隨在赤厭晨身邊!

    赤厭晨所述與她所想一致。

    赤厭晨“我身上傳承著她的靈田,所在便將她的魂魄帶在身邊溫養,直到她能入輪回為止。”

    後來朝渺的魂魄溫養完好,重入輪回。百年之後,宮家九歌降世。

    赤厭晨道“我若是沒猜錯,你小時候身體不好。”

    宮九歌無言,想起旁人口中所傳“胎裏帶病,命不久矣”。

    她的反應說明一切,赤厭晨繼續說“當初找楚驚凰,是想著他和朝渺的關係,會顧全大局,不想他還是動了手腳。”

    宮九歌得知如此真相,一時間不知該作何想法。

    “楚驚凰手裏抓著什麽把柄?”宮九歌問,“換句話說,他對朝渺做了什麽?”

    赤厭晨“分魂。”

    宮九歌眼皮一跳。該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

    赤厭晨解答“沒錯,就像我和赫無雙一般。”

    宮九歌難以理解“他拿那一部分魂做什麽?”

    赤厭晨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對這個問題不置可否。然而有他一句“師徒”在前,宮九歌也壓根沒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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