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時來勢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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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忘書宗宗主在定然有辦法,但是……”

    但問題是,現在人都不在了啊!而且怕還是連骨頭都找不到的那種。

    “忘書宗其他人也會法陣吧?不是還有個得了真傳的少宗主嗎?”有人說了這麽一句。

    這話一出,洛國朝堂突然安靜了下來。

    因為他們都想起來了這位少宗主近來的“豐功偉績”。十步殺一人,自從她回來忘書宗,忘書宗外的土地都不知道被血浸了幾次了。

    “這,”有人遲疑道,“忘書宗出了這樣一茬子事,裏麵的人還願意出山麽?”

    “動手的是那些江湖門派,領頭的是沐族,忘書宗便是要遷怒,也怪不到我們洛國頭上。”有個上了年紀的老臣忽然站出來,說了這樣一番話。

    身居高位的洛皇居高臨下,聽著自己的老臣們侃侃而談。

    “況且,”還有人表態,“忘書宗自己貪心無度,私自占有沐族寶物在前,如今這便是給他們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

    不多時,這番話帶起來氣氛,其餘臣子應和紛紛。

    “是這個理。”

    “想來忘書宗不會不知好歹。”

    洛皇也點了頭。

    “如此,便讓人去和忘書宗去交涉一番吧。”

    如上是洛國立場,再來看看幕國這邊。

    幕秉之捏著那薄薄一張紙,反複看了十幾遍。

    “這洛國弄出來的事,傳信給朕是什麽意思?”

    “想要求援,他洛國可得將求人的態度擺出來,拿好處出來才是。”他將信件往旁邊一扔。

    “陛下,”有臣子好意提醒,“這枉城早已從洛國分離出去,另立一城,不屬於洛國管轄了。”

    “朕知道,”幕秉之擺手,“不就是另一個縹緲城麽。”

    那臣子一噎,實在不懂對方是抱著什麽想法拿枉城和縹緲城作比的。

    “這,這不一樣,”臣子視圖解釋。

    幕秉之則不耐煩道“有什麽不一樣,都是一座城池而已,就是洛國來了也要有求人的態度,更別說是小小一城了。”

    見他還在狀態之外,另有臣子忍不住道“陛下,先別考慮這些,重點是壓製鬼靈的封印出了問題,我幕國端該借此派出人手去了解情況,再去看看我國的鬼靈封印可有差錯!”

    “你的意思是要白白送人手出去?”

    臣子張了張嘴,想說清楚這件事的重點。還有,他幕國壓根不缺一個小枉城的好處行嗎?!

    “怎麽,朕一心為幕國,孟將軍,還有右相,你們似乎不領情?”

    被點名的人竟然莫名萌生了一種,你守你的江山,我們領哪門子情,的情緒?

    當然,身為權臣,身為幕國的一員,這話顯然大逆不道,想想就成。這二人對視一眼,也是不知怎的話題歪到了這兒,相比睿智的攝政王,這位皇帝的表現說是普通都差強人意。

    好在也不是沒救,右相重重一拜,再三聲明這件事的重要性。

    “鬼靈一事不是小事,還望陛下先將利益放到一邊,眾集民心來應對此事。”

    “若真如枉城所言這般嚴重,我等出力之際還得加強警戒,安撫民眾為先。”

    幕秉之看到朝堂上的這二人一開口,便得了多數人讚許的視線,心下不快。

    “還有呢?”

    眾人權當他是聽進去了,紛紛獻計。

    “應該先遣人暗訪,枉城事態嚴重了方才求援,怕是之前還瞞了不少消息。”

    “最暗藏不露還是神王閣,楚驚凰此人簡直是瘋了!”

    “臣以為,應該頒布通緝令。楚驚凰此人的過錯非同小可,此番計劃被人撞破,加上神王閣也舍棄了此人,正是擒拿的好時機。”

    “臣則以為,楚驚凰一事神王閣怕是脫不開關係,應該問責。”

    “最重要的便是封印,”右相道,“信中所言封印隻是破損,若是有人能將其修複,便是再好不過。”

    “若說封印法陣,還要屬忘書宗最擅長,可謂是深諳其道。”

    “沒錯,”孟將軍讚許地看向說這句的人,“尤其是其宗主夙壹,年紀輕輕便能破解古遺跡外的屏障。”

    幕秉之在上首看他們談的熱火朝天,壓根沒一人注意到他,乍聞此言,他冷笑道

    “孟將軍消息竟然匱乏至此,那夙壹早在兩個月前便下落不明,如何能去修複封印?”

    幕國此時尚且沒有傳開人身死的消息,隻道是失蹤。

    “夙宗主是不在,但是不還有別人?夙宗主的師妹音妺可也是個天才。”

    隻是不知忘書宗遭此大難,那音妺可還是否願意出山。

    兩國各自有了較量,計劃中都有忘書宗這處節點,而身處節點上的宮九歌很快便得知了兩國的動向。

    二長老也收到了消息,他看著毫不意外的宮九歌,心裏驚疑不止。

    這難道就是少宗主說的轉機?可她是怎麽料到的?難道說此事也有少宗主的手筆不成?她這些年曆練都去了哪裏?

    宮九歌“幕國的人來了,你隨音妺過去,不用教她怎麽做,聽她的就行。”

    二長老不知道她為什麽如此安排,還是應了下來。

    “那洛國的來使……”

    宮九歌眸子一沉“本少主親自接見。”

    二長老以為,他們家少宗主該是不會見洛國的人的,畢竟有大仇在前。但是再一想,不見的話,非但對他們沒有一點好處,還給忘書宗雪上加霜。

    想到這裏,二長老也就釋然了。沒有什麽比眼下的忘書宗更重要。

    兩國來使幾乎是同一天,一前一後到來,二長老帶著音妺去了,洛國這邊,則是宮九歌和三長老一起。

    “少宗主真是百聞不如一見,”洛國來使是一個矮胖子,臉上堆著褶子,像是要笑成一朵花,“這世間怕是少有像少宗主這般能文能武的佳人了。”

    宮九歌並不領情,冷冷地甩出三個字“說正事。”

    來使臉上不見囧色,還如她所願跳過了寒暄。

    “在下此番奉命前來,是想讓少宗主代替貴宗宗主一職,前往枉城解決封印被破一事。”

    生怕她不答應,來使接著道“此時事關重大,非少宗主不行,吾皇的意思是,還望少宗主顧忌天下子民,願意出手相幫。”

    三長老怒視來使,簡直氣到說不出話來。

    洛國皇帝算什麽東西,他的意思?他什麽意思?上門燒殺搶掠一番,拍拍屁股走人還不忘給他們編造莫須有的罪名,現在到了用人的時候,還好意思腆著臉來!

    三長老此刻隻想將來使就地斬殺,讓其餘人將他的頭顱帶出去給那洛國皇帝。

    卻聞宮九歌在他爆發前開口了。

    “來使所言甚是。”她說。

    三長老驀的瞪大了眼,不敢相信地看著宮九歌。所言甚是?他說了什麽你清楚了嗎就說是?!

    宮九歌沒去管三長老,對來使道“實不相瞞,本少主雖有心帶忘書宗出力,奈何事不遂人啊!”

    來使沒料到她這麽輕易就答應了,聽到她最後一句,來使追問“少主可是有事不順心?”

    宮九歌點頭道了句是“我等雖有心,世人卻不見得領情。”

    來使不解“少主此話怎講?”

    宮九歌說“閣下難道不知道外麵傳的沸沸揚揚的事麽?便是有關我忘書宗與沐族的恩怨。”

    “外人皆傳我忘書宗為賊子,我等實在是羞於見人,所以不敢出門。”

    來使沒料到是因為這件事。說真的,事實真相大家都心知肚明真相,無非是想找個拉忘書宗下台的借口,不明白狀況的也就那些人雲亦雲的平民了。來使萬萬沒想到,這事兒有一天竟然被受害方拿來堵他。

    來使也不是個好打發的,眼睛一轉便有了主意“少宗主莫急,等少宗主將封印一事完美解決,將功補過,世人定會諒解之前的誤會。”

    他巧妙地用了“誤會”一詞。

    宮九歌還是搖頭“不可。”

    雖是拒絕,但她也很快給出了理由

    “若是宗主還在,區區封印自然是小菜一碟,但是本少主雖得了真傳,論法陣上的造詣,普天之下,舍我其誰,”論自誇,某人也是王者級的人物,“但是,本少主出手保守不說,還怯頭怯尾,難當大事,世人留言如刀,本少主實在難以克服。”

    她先是說了自己的法陣在夙壹之後無人能敵,其次便是她不去的“主要原因”。

    見來使猶疑,宮九歌接著歎了口氣,手指仿若無意地輕點桌麵

    “若這隻是一場誤會,本少主定然沒有後顧之憂,以洛皇的名義出使,洛國在大陸的聲望也會更上一層樓。”

    “可惜,”宮九歌似感慨歎了口氣,“本少主終是沒了這大好的機會。”

    若這隻是一場誤會——

    這句話給了來使無形的暗示,來使頭腦忽地放空,此時內心隻聽得見這幾句話。

    是的,如果這是一場誤會,那就皆大歡喜了。

    來使渾濁的眼睛逐漸清明,他起身對宮九歌道“少宗主的意思,在下懂了,這便去和吾皇回稟。”

    旁觀三長老雲裏霧裏,他已經從一開始的憤怒不解,變成了不明所以。

    等等,少宗主說啥了你就懂了?她那話你要說給洛國皇帝聽了,難不成你洛國還想要倒戈不成?

    “少宗主,”三長老覺得奇怪,在來使走後,他張了張嘴想要多問幾句,卻見宮九歌眸子一凜。

    “誰在外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