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節 辣手摧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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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聞此言,那江未寧自是被氣得哇哇亂叫,隻不過他雖然心急,但這前往看台的路途卻也不是一路平坦,好像也是因為看出了他的領頭身份,也不知有多少黑甲侍衛和武林高手專門挑著擋在了他的麵前,幾番纏鬥下來,這距離倒是還沒拉近多少,他便已是得了一身的累累傷痕,一邊承受著狂風暴雨般的肉體打擊,一邊眼睜睜地看著自家夫人在遠處看台之上慘叫受苦,簡直是慘得不行!
“沒想到,殿下居然也有這般智謀心性!”
另一邊,一名黑衣大漢見到看台上麵狀況,也是不由地出言讚歎了一聲,那白衣女子顯然知道他所指的是什麽,在鬆了口氣的同時,嘴邊也不為人察覺地勾起了一抹微笑。
那蘇芊到底是個什麽姿色,她們其實也都是十分清楚的,麵對著那般女子,還能夠冷靜思考,不為其所迷惑,便已是非常難得的了,而至於能像肖逸璿這般對其狠下辣手,估計就算是放眼這整個天下,能這樣做的男人也沒幾個!
“先保護殿下再說!”
這麽想著,白衣女子再度出言吩咐一聲,接著便再度邁開了腳步,領著眾人朝著看台方向行去,隻不過還沒走上幾步,一群人影便突然由半道殺出,橫在了她們身前。
“你等是何來曆?報上名來!”
原來這說話的,卻是方才一直在看台前方鎮守的沈欺霜,眼下她正領著淩霄島及江湖其餘幾個門派的部分人馬,冷眼望著麵前的白衣女子一行---自然了,對方方才所做的行為,她們以及肖逸璿手下眾人也都是清楚地看在眼裏的,也正因為是這樣,他們才一直未對她們出手,隻不過眼下還不清楚這夥人的來曆,若是就這樣貿然叫她們接近了肖逸璿去,也是不可能的。
“你又是何人?”
另一邊,看著突然殺出的沈欺霜,那白衣女子卻沒有按照對方的意思說出自己的身份,反而是反問了一聲,緊接著,也不等對方答話,其身後的一名壯漢便上前伏在其耳邊道:“主子,此女名叫沈欺霜,乃是近些日子才到的蘇州,且除了頭一日是在外單住的以外,其餘的時間,都住在殿下府上。”
“哦,原來殿下還收了不止一個小的。”
下一刻,隻見白衣女子點了點頭,再看向沈欺霜的時候,那眼神明顯便多了幾分不爽,隻不過還不等她出聲,便聽那邊的沈欺霜再度開口道:“我是何人,你還用得著管?速速報上名來,否則莫怪我不客氣!”
那白衣女子心中本就不爽,此時見對方居然這麽囂張,當下便由心中冒起一股邪火,當即便擺起架勢,一個橫眉道:“我倒要看看你怎麽個不客氣法!”
原本,她出此言,也不過是一時火起罷了,眼下形勢未定,她們明顯屬於同一陣營,料這沈欺霜也不敢真的和自己動手,但她哪知這沈欺霜本來就是江湖出身,做事簡單得很,這幾天因為安沐瀾等人的原因,又憋了一肚子的邪火,再加上今日前者現身之時,那肖逸璿明顯表現出的濃濃興趣。。。她沒有見麵就開打已算不錯了,哪裏還顧得上什麽矜持隱忍?
“那就別怪我了!打疼了找那混蛋講理去!”
下一刻,就見那沈欺霜再不客氣,當即便拔出腰間長劍,徑直朝著白衣女子這邊撲了上來,而後者見其真的動手,也是微微一愣,緊接著聽清其最後所言,心中怒火也是碰地爆發:“大膽!竟然謾罵殿下?看我掌你的嘴!”
雙方一言不合,大打出手。
另一邊。
那紅心會幫主江未寧曆盡千辛萬苦,終於是趕到了看台之前,眼下上頭蘇芊的淒慘模樣清晰可見,他卻依舊是再近身不得。
隻因為數十名全副武裝的黑甲侍衛,在蕭娜的帶領之下,猶如一座銅牆鐵壁一般,正橫在傷痕累累的他麵前。
“放開他!”
江未寧的聲音已經嘶啞,他的雙眼赤紅,瞧著上頭帷幕當中,瞧不清容貌的肖逸璿,恨恨說道。
而對於他的要求,肖逸璿卻是不睬不顧,反倒是懶散出聲,朝著一旁的蕭洛吩咐道:“綁了,押上來。”
話音剛落,便有兩名黑甲侍衛手持鐵鏈將江未寧死死地捆綁鎖住,接著押送到了看台頂端,肖逸璿所在的帷幕之後。
而直到他江未寧進來才發現,此時這帷幕裏頭,不僅僅隻有肖逸璿及蘇芊二人,還有一個大約三十來歲的白衣女子靜立在肖逸璿身後。
而這肖逸璿也沒心思和這江未寧囉嗦,見其進來,先是略微將其打量了一番,緊接著便朝著一旁那白衣女子說道:“開始吧。”
“是。”
原來這白衣女子,正是多日未見的沈佩,今日之事以前,沈欺霜怕自己師父要對肖逸璿不利,還曾特意與其商量過,沒叫沈佩跟隨著前來,但肖逸璿卻是有用得著她的地方,故此偷偷將其帶來了。
而隨著這沈佩應了一聲肖逸璿的話後,便見其由懷中取出一隻小蠱,接著二話不說,上前一把扯住了跪在地上的江未寧,將那蠱中之物取出,極其麻利地塞到了他的口中!
正是上回淬劍山莊一役之後,用得剩下的最後一株奪魄蠱!
江未寧突遭此襲,雙眼瞪得滾圓,嗓子裏極力地發著怒吼,但此時他的奇經八脈都已被沈佩鎖住,又哪裏有反抗的餘地?
“你們幹什麽!?快放開他!放開他!!”
一邊仍受製於肖逸璿的蘇芊見狀不由地大喊出聲,嬌豔的俏臉上流下兩行清淚,但任憑這夫妻二人如何反抗掙紮,沈佩終究還是在極短的時間內完成了奪魄蠱的種植,不出幾分鍾時間,她便重新收手而立,而那前一刻還悲憤無比的江未寧,則已然呆滯如木,全然沒了一個正常人該有的生息!
“你們對他做了什麽?”
事已至此,那蘇芊的情緒相比之前,倒是略微平靜了許多,隻不過臉上的恨意、驚懼、擔憂這種種情緒,卻是任她演技再好,此刻都掩飾不了的。
“不過是奪了他的心智,將其變成一截木頭罷了。”
聞言,肖逸璿咧嘴一笑,說道:“本王留他有用。”
話落,就見那蘇芊怔了一怔,接著仿佛突然想到了什麽似的:“。。。奪魄蠱?”
肖逸璿:“蘇姑娘見多識廣,沒錯。”
“嗬。。。”
下一刻,就見那蘇芊慘笑一聲,奪魄蠱是什麽東西,她可是再清楚不過了。
一個人中了奪魄蠱,那便與死無異了。
甚至從某些方麵來說,怕是比死。。。更淒慘。
緊接著。
當肖逸璿以為這蘇芊即將對自己破口大罵,但求一死的時候,卻見對方竟一改之前臉上之憤恨,霎時間變得楚楚可憐,嬌媚的臉上仿佛掛著無限的淒涼與哀愁,目光望著天上明月,低聲喃喃道:“纖雲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度。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敢問殿下,這首詞的後兩句,又是什麽?”
“難得蘇姑娘死了男人,竟然還惦記著本王那首拙詞呢。”
聞言,肖逸璿這邊倒是顯得有些意外,出言回了一句,而等他話音剛落,就聽那蘇芊繼續道:“殿下說笑了,妾與未寧雖是夫妻,但奈何人間情愛強求不得,這麽多年下來,妾對未寧的感情,與其說是愛情,倒不如說是恩情來得更準。。。也難為未寧了,這麽多年下來,直至將死,妾都不曾放下那道心結,與他共赴一回巫山。。。”
說著,她臉上的哀愁似又多了幾分,螓首低垂,就似了了一切積怨:“罷了,多說無益,眼下妾即將赴死,唯一心願,就是將殿下這首詞聽全而已,還請殿下。。。了卻妾的這個心願。”
恩情?
心結?
聽著對方如此所說,肖逸璿似知其中還有一些隱情,再瞧著蘇芊此時這哀哀怨怨的可憐模樣,麵色之中難得地流露出一副不忍。
全因為她這幅皮囊嗎?
暗自想著,又沉默良久之後,肖逸璿終是放開了對方的雙手,站起身來,踱步至簾幕後方,望著外頭皎潔的明月,緩緩開口:“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聞言,那蘇芊昏暗的眼中似是突然有了一抹光明,重複著念了一遍肖逸璿的句子。
緊接著。
“噗哧!”
利器入肉之聲響起。
蕭洛將手中的長劍由蘇芊的脖頸之間抽出,噴灑出一大股鮮血,染紅了白色的簾幕,也染紅了肖逸璿的衣角。
那具讓天下間無數男人為之向往瘋狂的絕豔肉體,就此化為一具冰屍。
肖逸璿望著蘇芊的屍體,深深歎氣。
“你說的,本王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