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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隔壁家那個被她弟弟稱作啞巴胡子的人,杜蘊鴦也不是很了解。隻是她卻是知道這人並不是個啞巴,隻是獨來獨往慣了,從不與村裏人交往,更不與外人交談。
杜蘊鴦之所以知道他並不是啞巴,是因為記憶中原主與他兩個人曾說過話,雖然也不過隻有短短的一句話。那是去年剛入秋時,原主杜蘊鴦去了背山坳那裏采初開的野菊回去曬幹泡茶,因為她爹咳嗽的厲害,大夫說野菊泡茶能緩解些。回來時見那個高大的男人從山中下來,杜蘊鴦雖然害怕他一臉濃密的黑胡子,卻還是出於禮貌給他打了個招呼。那人沉默了一會兒,然後也回了句話。
所以即使是原主也不知道他叫什麽,更別提繼承了她不算完整記憶的杜蘊鴦了。不過好在知道他是在鎮上做工,還有個老父親被他安置在鎮上,而他除了農忙時回家農作外,冬季裏也會偶爾會回到村裏的家看看的。
“那我們怎麽知道他這幾天就會回來啊?”杜蘊鴦發愁的問,先不說他能不能回來,就算是回來了,他那麽嚇人的樣子,看起來就很冷酷好似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樣子,能答應他們這兩個小孩子的請求嗎?
“快到年關了,他總得回來準備準備過年的事情吧,畢竟他家是在這裏的,他們父子倆應該會回來過年的。”杜蘊誠說著,又似乎是看出來杜蘊鴦心底的疑慮,於是又有些奇怪的說:“你可能不在意,咱爹說過的。他那老爹前些年還在村子裏呆著,咱爹有次回家路過他家時,發現他老爹不知怎麽倒在門口了,就趕緊幫忙把人背會炕上,之後去叫了大夫才知道原來是老人家不小心摔倒暈厥了,好在救得及時這才有驚無險的。那人自然算是欠下咱爹一個人情,如果爹爹不在了,我們兩個孩子去求他,他於情於理也不能拒絕吧!”
“可能是吧,爹爹去了,以後的生計是個大問題,我這些日子隻想著這了,哪裏還記得哪些小事啊”杜蘊鴦趕緊笑著點點頭,說話掩飾了過去。心下卻想,這原主的記憶斷斷續續的,指不定還有哪些她不知道的事情,看來以後還得謹言慎行啊。
“姐,你放心,我們的生活一定會好起來的。”聽到杜蘊鴦說的話,杜蘊誠也沒再多想,反而是安慰起姐姐來。以後還有許多事情要籌謀,不過那都還遠著呢,這眼下的問題雖不算太大的難事,卻也需要好好思量一下。好在這世的姐姐似乎變得堅強和聰慧起來了,還把他照顧的這麽好。看來他要趕緊好起來,這樣才能不讓姐姐再如此操心生計問題了。他一定會讓她過上錦衣玉食的富貴生活的。
杜蘊鴦又是一笑,然後就開始和他商量著,先把這些禮物收放在那裏。
不大不小的雪花又是飄了好幾日,氣溫又降了些。
好在杜蘊鴦姐弟倆睡在一個屋裏,又燃著炭盆,倒也好過了些。這幾日杜蘊鴦就沒有在出門,家裏有蒸的兩篦子雜糧野菜窩窩頭,陪著鍋裏鹵得麅子肉湯,姐弟倆倒也勉強吃飽了。
前兩天杜蘊鴦已經把醃著的麅子肉都熏上了,雖然過程和熏製的地方布置的有些簡陋,不過應該是沒問題的吧。她畢竟對這一塊算是半吊子的,熏出來的肉能吃就成了,還講究有多正宗啊。
這日一大早起來,杜蘊鴦沒有吵醒弟弟,悄悄去了灶間燒水洗漱。隻是看了看鍋裏僅剩一個黑乎乎的窩頭和一碗幾乎不見肉了的肉湯,頓時有些頭大。
她正想著如何把收凍起來的熏肉做成飯,就聽見身後開門的聲音。
剛轉過頭,就看到杜蘊誠進來了。雖然臉上還帶著輕微的蒼白病態,但是走路卻是穩當健康,看來是好多了。
“姐,天晴了。”杜蘊誠說道。
“”杜蘊鴦先是一愣,然後才明白他說這話是什麽意思,頓時高興的往窗戶外看去。果然見外麵雪一停,溫柔的陽光堪堪照在院中,想來是早呢,到了中午肯定陽光燦爛。
“可是,隔壁那大胡子沒有回來,我們還是得等兩天。”杜蘊鴦高興之餘,又鬱悶的噘著嘴說道。沒有糧食了,總不能幹吃熏肉就白開水吧,想想都惡寒。
“他回來了,昨夜回來的。”杜蘊誠卻是淡淡說到:“昨個我起夜,聽到隔壁有動靜,而且隱隱看到那院中有燈光亮了。”
“是麽,真的太好了。不過還是小誠你去和那大胡子說吧,我,我不太會”杜蘊鴦難得老臉一紅,雖然骨子裏奔三的人了,可是身為資深宅女一枚,她是真的不會與人打交道,更何況是拜托一個看起來很嚇人的大胡子事情了。這她是真的做不到啊,所以隻好厚著臉皮把事情推給弟弟了。雖然她這個便宜弟弟看起來冷冷淡淡的,但是總覺得他這是成熟的表現,也許是因為喪父所以早熟了吧
杜蘊鴦在這裏自我解釋著,卻是沒有看到杜蘊誠見她這種害羞模樣,難得臉上露出一笑,於是點了點頭直接出了灶房的門,外院外走去了。
“哎怎麽這就去了?”杜蘊鴦愣過來時,發現弟弟已經打開大門走了出去,院中留下一排深深的腳印。頓時喃喃的說:“也不用這麽急啊,至少吃完飯再去啊。”嘴上這樣說著,心裏卻是溫暖的很。有個人這樣對自己真好,至少以後弟弟就是自己的依靠了,再也不用什麽都一個人,再也不想要那種孤獨的感覺了
等到杜蘊鴦把肉湯和窩頭熱了後,就聽到大門再次一響,杜蘊誠回來了。
“還說呢,你怎麽說走就走,吃了飯再去也不遲啊,還有你病剛好,外麵冷你怎麽不多穿一件再出門呢?”杜蘊鴦見他進來,也不急著問情況,反而數落了他一頓,這才張羅著把肉湯和窩頭端到小桌上,然後在碗裏放了一個木勺朝杜蘊誠掂了掂下巴,示意他趕緊吃。
“再拿個碗過來,我病已好所以從今天起,你不要什麽都緊著我先了。我們是姐弟,是相依為命的親人,以後什麽都是要分享的。而且我是男子漢大丈夫,應該我照顧你才是。”他自顧說著,見杜蘊鴦愣了一下也沒接話,便自己去灶台拿來一個碗來,把那碗肉湯到了一半在這個碗裏,然後把窩頭也掰成了兩半。然後才接著說到:“我已經和十三叔說好了,他有事上山一趟,大約巳時前能回來,到時候我們就一起去鎮上。”
“”杜蘊鴦先是被杜蘊誠前麵說的話和動作感動了半天,後來坐到他的對麵喝了口熱湯,這才想起來他後麵的話,於是有些好笑的問道:“十三叔是誰?”難道說又來個她想不起來的親戚不成?不過這名字好奇怪,難不成還有個十三姨不成。哈哈,如果有十三姨,那麽是不是還得來個黃飛鴻啊
“隔壁大胡子,他自稱自己叫文十三,讓我叫他十三叔。他人不錯,隻是那副大胡子襯得他麵惡了些。”杜蘊誠不明白這有什麽好笑的,不過他也沒有在意,而是給她解釋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