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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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帝縈似乎沒有直接出手的意思,而是在一棵樹下坐了下來,大有和石川長聊一番的情況。

    這件事倒是我的失誤,第一關失誤在於對你的實力估計錯誤,沒想到在這個環境下,你竟然能得到如此的提升,完全超出了我的預料。”

    第二個失誤則是第一個失誤的延續,因為低估了你的實力及發展潛力,導致了我這麽早就出現在了你的麵前,你看到我了,所以要去死,就是這麽簡單。”

    石川一愣,而後歎了口氣道:“你這個人真有意思,看到你了就要去死,天地間哪兒有這樣的道理?”

    帝縈搖了搖頭,“不,我說的是對的,隻是你並不清楚罷了。”

    之前的畢繁也不是很清楚,但是被某種抗拒不了的因果關係所綁縛,因此你們兩個見麵了,也分出了生死,如果他之前有些許明悟的話,或許事情的發展就不會是現在的樣子,可能你們並不會見麵,雖然這種可能性很小,而更大的可能則是在不知道多長時間後,也許是幾個月,也許是幾年,還有可能是十幾、幾十年,你們終究會再一次正麵相撞,不是你死,就是他亡。”

    石川皺起了眉頭,麵前這個女子明顯是知道許多他不了解的內幕,但卻一句話不多說,讓人非常難受。

    而且她所知道的內幕似乎和石川心中一直疑惑的東西重合在了一起,如果能夠從她這裏得到一點內容的話,很有可能就可以撥開他眼前若有若無的重重迷障,真正尋找到心中疑惑的答案。

    石川本能地感覺到,疑惑如果能夠得到解答,對於他自己非常重要,其重要性甚至超過了破境元神。

    好吧,既然你這麽說了,我也知道咱們兩個幾乎沒有和平的可能,對於那位畢繁道友死掉的事情,我也很無奈,但也是沒有辦法,殺人者人恒殺之,他想殺我,就要做好被我殺掉的準備………另外,你一直追著我許久,今天就到此為止吧,我並不想多早殺戮………”石川微笑不改,輕輕閉上了眼睛。

    帝縈忍不住冷笑道:“我帝縈還是第一次聽說,一個連元神真人都差了一點的修士竟然對我說到此為止,不想多早殺戮。”

    你的名字叫帝縈麽,像花一樣好聽的名字,隻可惜今天就要凋謝在滄瀾山下………”

    帝縈的身影忽然消失在原地不見,等到再次出現時已經到了石川的頭頂。

    與她纖細嬌小體態完全不匹配的動作,帝縈雙拳合攏下壓。

    在帝縈的雙掌之間,似乎握著一顆冉冉升起的朝陽,其光芒之明亮,溫度之熾熱,幾乎就要把從東方剛剛升起的太陽給比了下去。

    雙掌未至,石川的衣衫已經被雄渾的力量給壓迫地向後蕩去,他依然緊閉著眼睛,右手食指中指並成指劍向著帝縈無聲刺出。

    兩人掌指還未相交便各自向後跌飛出去,帝縈落地後麵上一陣不正常的潮紅顏色,她看著後退十數步後撫胸咳嗽不止的石川,狠狠一跺腳便再次向著他疾衝過來。

    以殺意化劍意,比她同樣使出的一成威力都要差上許多,自己難道果然不是劍修的料子嗎?在這個時刻石川想著的卻是與眼前搏殺毫不相幹的事情,然後他驟然睜開了雙眼。

    帝縈衝到一半,忽然被地上浮起的五道法樁給籠罩在內,法樁亮起五色光華,天地元氣突然間變得雜亂狂暴起來,她前衝的勢頭在巨大的壓力之下也變得步履維艱起來。

    帝縈抬頭,她隨即便看到了不遠處的男子咳出一口鮮血,雙手合攏道了一聲:“起!”

    狂暴奔湧的天地元氣一凝,帝縈力灌雙腿,在堅硬的山地上踏出兩個直沒膝蓋的深坑,她的衣衫盡碎,白皙嬌嫩的肌膚完全暴露在外,隨後一條條肉眼可見的細小波紋在她的肌膚上開始滾動。

    石川對此視而不見,他看向帝縈的目光中不含一絲感情,緊緊合攏的雙掌倏然分開,口中再道:“開!”

    沉凝下來的天地元氣隨著石川的動作在瞬間完全爆發開來,轟然巨響聲中,帝縈大喝一聲,踏步出拳,她的周身完全被飛起的山石樹木與拳影所籠罩。

    數息過後,一切都平靜了下來,石川無力地垂下雙手,看著如同血人一般的女子艱難地推開身前散亂的巨石,一步一個鮮紅腳印向他緩步走來。

    真元不足,重傷未愈,就連坤乾缺列化塵陣都沒有相應的威力……”低低自語一句,石川轉而對帝縈說道:“真是一個剛烈堅韌的丫頭,你真的非要在此時此地取我的性命不可嗎?”

    石川,你真的是給了我很大的驚喜啊………”帝縈此時終於是說出了她自見到石川後的第一句話。

    好,我也很想再次嚐試一下殺人或者被殺的滋味,我就在這裏等你來殺……”石川說完後便不再強撐著站在那裏,而是緩緩坐到地上,一雙血紅的眸子盯著帝縈一步步前來的身影。

    帝縈隨手拎起一根斜斜插在地上的樹枝,幾下便將它分出的枝蔓切去,做成一杆木質的長槍,她端舉著木槍伏低身體,槍尖微微顫抖,正對著石川的咽喉部位。

    來吧!”伴著石川的大笑,帝縈大步向前,手腕抖動間木槍化作萬千槍影,將石川周身盡數籠罩在內。

    下一刻,槍影散去,帝縈鬆手後撤,卻被一股冰冷至極的殺意給凍結到無法有任何動作,石川看也不看刺入自己左肩的一截樹枝,單手扼住了帝縈的咽喉。

    哀大莫過於心死,唯留必殺之意念。帝縈,你是我近年來所見的修士與凡人中殺意最為純粹與淩厲的人,………”石川起身,抬手將帝縈舉在半空,喘息著道:“為了表示對你的欣賞,我不惜損耗元氣給你一個殺我的機會,可惜你卻沒有把握住。”

    那個叫畢繁的家夥在下麵等你,他估計還走得不遠,你追趕得也不會太累。”石川說完,手上驟然用力。

    帝縈在這最後一刻對著他嫣然一笑。